8 章

第 8 章

“幻獸？剛剛那只怪物叫幻獸？”洛山難掩語氣中的驚訝。

“是啊，原來你不知道啊。”

洛山點點頭，“你可以跟我解釋一下嗎？”

“幻獸，顧名思義，就是幻覺中的巨獸。是擁有第五種色覺的人才能看到的巨獸。”

“第五種色覺？”

“嗯，簡單說，科學研究發現，人類的眼睛可以看見三種色覺，也就是只能看見紅、綠、藍三種顏色，或許有些人能看見多一種顏色，比如說黃色，但大體來說，大部分的人類只有三種色覺。”

“可是，我們不是能看見各種顏色嗎？比如說紫色什麽的。”洛山有些不明白。

沈元在十分耐心，就像是給學生解惑的老師一樣。

“雖然我們能看到其他顏色，但理論上說，那些顏色也都是根據紅、綠、藍三種顏色雜糅起來變成的，不算是其他的色覺。就像章魚有上百種色覺，但我們沒辦法想象章魚眼中的世界是什麽樣子一樣，人類沒辦法想象這三種色覺以外的其他顏色。”

“那第五種色覺又是什麽？”

“第五種色覺就是一種極少部分人類能擁有的色覺，我們根據古代的顏色名稱稱之為白垩。只有擁有了白垩的人，才能看到幻獸存在的世界。”

沈元在的語調平淡，語氣也十分溫和，但是聽在洛山的耳朵裏，卻如同驚雷一般。

“你的意思是，我會看見那些怪物，額，也就是你口中的幻獸，是因為我有一種特殊的色覺，并不是因為我腦子出了問題，不是因為我是神經病？”

沈元在對洛山口中的精神病并沒有多大的反應，他笑了笑說：“怎麽會，我看你倒是挺聰明的，哪裏像是有精神病的人？再說了，要是能看到幻獸的人都是因為精神病的話，那我不就也有精神病了？我可不會承認我這麽聰明的人有精神病的。”

沈元在這半是打趣的話，在洛山耳中，就如同是福音一般。

這麽多年來，他聽了許多人給自己下的定論，不論是父母、朋友，還是專業的醫生，他們都篤定是自己精神出了問題，是自己腦子不正常了，才會看到那些奇怪的東西。

可今日，他終于知道了，原來不是因為自己瘋了，而是，那些幻覺本來就是真實存在的！

洛山長長吐了一口氣，仿佛數年來壓抑在心中的郁氣随着這口氣煙消雲散。

他願意相信沈元在的話，不管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在騙自己，他都願意相信。

“不過，真奇怪，如果你看得見的話，那昨天晚上那麽大個□□趴在門口，你竟然能面不改色地走進去？你要知道，我們這些能看見幻獸的人，也是能被幻獸看見和觸摸的，你就不怕那個□□把你一口吞下去？”

沈元在擰着眉頭，看來那只大□□給他的沖擊不小。

洛山不知道該不該跟沈元在說糖的事情，他悄悄将手伸進口袋裏，觸摸着那個冷硬的糖盒。

這種糖果已經停産了，現在再跟沈元在說也沒有什麽用處了吧，洛山這麽想着，還是把關于糖的事情咽了回去。

“可能是我的問題吧，我有時候會看不見幻獸。”洛山想，自己也不算是撒謊，只是陳述了事實罷了。

沈元在沒有絲毫起疑心，“原來是這樣，難怪。”

“你不是普通人吧，不然怎麽會對夜獸了如指掌，還有槍。”洛山問。

沈元在笑了笑，絲毫沒有介意洛山的直接，還把手裏一直拿着的、沒有子彈的槍展示給洛山看。

“是啊，我也不怕告訴你，國家将我們這些擁有第五種色覺的人都聚集起來，組成一個專門來研究這些幻獸的部門，就叫白垩。由于幻獸總是在有夜獸的地方出現，就跟剛才那樣，所以我們也都配備了能攻擊的武器。悄悄跟你說，我還是小分隊的隊長呢。”

洛山有些驚訝，沈元在看起來十分年輕，沒想到竟然在從事一個這麽危險的工作，也沒想到他竟然會是隊長。

“那幻獸，究竟是好是壞呢？”洛山問出了他剛剛就有的疑問。

他過去數年來遇到的幻獸都長得十分古怪可怕，總讓他覺得，那些怪物會一口吃了自己，所以自己才會那麽擔驚受怕，可是，從今晚幻獸救了自己來看，似乎這些巨獸又不像是自己認知中的那樣。

沈元在露出一個難為的表情，“這個嘛，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們對幻獸的研究實在是太少了，它們神出鬼沒，十分難找到，更別說近距離研究了，我們對幻獸有限的認知還都是通過遠距離的觀察得來的。”

“神出鬼沒，十分難找到嗎？”洛山卻覺得奇怪，為什麽他就能經常看見幻獸呢？

“是啊，就連幻獸會攻擊夜獸，也是有個隊員無意見看見的呢。”沈元在說起這些，語氣中帶着萬分的遺憾，“如果能再接近一些，或許我們就能找到屏障存在的答案了。”

“幻獸跟屏障有關系嗎？”

沈元在将長腿交疊，伸了個懶腰說：“我們是這樣猜測的，我們都是在屏障出現後才陸續覺醒第五種色覺的，而第五種色覺作用是能看到幻獸，所以，我們才猜測，幻獸跟屏障有聯系。只要我們找到其中的聯系，或許，就能阻止屏障收縮了。”

“這些都應該是機密吧，你跟我說這麽多，沒關系嗎？”洛山才後知後覺，沈元在對自己說的話未免有些太多了。

沈元在笑眯着眼，一雙狗狗眼目不轉睛地看着洛山，像是看着什麽珍寶一般，“不是機密呀，只要你成了我們白垩的人，那這些對你來說就不算是機密了。”

“我？”洛山有些驚訝，他只是想知道幻覺的答案，但從來沒有想過加入什麽白垩組織。

沈元在用力地點點頭，十分期待地看着洛山，活像是一只歡快地搖着尾巴的大狗狗。

“當然是啦，不然我千裏迢迢、千辛萬苦開車把你送過來是幹什麽？當然是為了發掘潛在的隊員呀！你是不知道，擁有第五種色覺的人實在是太少了，我們人員十分不足。”

“可是，我什麽都不會。”洛山猶豫着說。

“沒關系，只要你能看到幻獸就行了，總不能要求你還聽得懂幻獸在說些什麽吧？”沈元在擺擺手說。

說到聽懂，洛山忽然響起來剛剛他似乎是聽見幻獸在跟他說話了，于是說：“可是，剛剛幻獸不是說話了嗎？”

“嗯？幻獸說話了？”沈元在一臉問號。

洛山點點頭，“是啊，就在剛才，好像在說‘幫你，別怕’之類的，我也很驚訝，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幻獸說話，我還以為他們就跟野獸一樣，只會獸語，不會人語呢。”

洛山說了個俏皮話，想讓氣氛輕松起來，沒想到沈元在聽完後，竟然激動地握住了他的手。

“兄弟，你真的沒聽錯嗎？幻獸真的說話了？”

看着沈元在興奮地樣子，洛山努力忽視被他握着的手，他向來不習慣跟人家肢體接觸的，只不過看沈元在這麽激動，自己也不好甩開。

“難道你們之前沒有聽過幻獸說話嗎？”洛山問。

“沒有，就連聽他們打噴嚏都沒有聽過。天吶，兄弟，難道你真是世上萬中無一的天才，我找到寶了？”

“咳。”洛山咳嗽一聲，不動聲色地把手從沈元在手裏抽出來，“也沒有你說的那麽誇張，或許我只是聽錯了。”

“不管你是不是聽錯了，反正你是個人才，我們白垩要你了！你就好好考慮一下吧！雖說有時候要出去對付夜獸有些危險，但是平時福利待遇很好，飯堂的飯菜也很好吃。”沈元在一副迫不及待推銷的模樣。

洛山見他那麽熱情，都有些以為沈元在是個什麽傳銷組織的騙子了。

“嗚嗚嗚，好可怕，這裏是哪裏？”忽然，一陣小孩子的哭聲傳來，打斷了兩人的談話，洛山這才想起來，小男孩還在車裏呢。

正要起身安慰小孩子，沒想到沈元在倒是先一步起身，快步走到車邊，打開了後車門，“小朋友，你醒了？”

“這裏是哪裏？”小男孩有些害怕，在見到洛山也出現在車門口時，才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般撲到洛山懷裏，“哥哥，有怪物，我好害怕。”

洛山怕小孩子留下心理陰影，在心裏想着要編個什麽借口，就聽沈元在搶先說：“什麽怪物？小朋友，你是不是在做夢呀？我跟這個哥哥看你睡在路邊上，怕你着涼了，所以才把你抱進車裏的，哪有什麽怪物？”

小男孩看看沈元在，又看了看外面，就見外面風平浪靜的，絲毫不像有怪物出現的樣子，他又把目光投向洛山。

洛山只好順着沈元在的話說：“是啊，沒有什麽怪物，是你在做夢呢。你媽媽肯定找你找着急了，我們送你回家吧。”

沈元在開着車帶小男孩回到村裏，洛山老遠就看到小男孩的母親跟舅舅在找些什麽。

“停車，前面就是她媽媽了。”洛山指着那邊說。

沈元在停下車，咦了一聲：“咦，那不是趙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