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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賈赦和陳飛揚、馬穹三人得了這個消息, 商議了一番,最後還是決定三人一起去四皇子府。

“你們三個怎麽來了?”司徒琛見賈赦三人來找他,倒是有些高興, 今日正好休沐, 他也在家沒什麽事兒做, 正無聊呢, 賈赦三人便找上門來了,他還挺喜歡和這三兄弟說話的。“來得正好, 今日我休沐, 你們三個陪我小酌幾杯。”

賈赦道:“四皇子,今日小酌恐怕是不成了,我們三人過來是有要緊的事和你彙報的。”

“什麽事兒呀?”司徒琛有些疑惑。

賈赦看了一旁伺候的下人,想了想道:“可否借一步說話。”

司徒琛見賈赦這樣, 明白還真的是要緊的事情, 道:“你們三個和我來書房吧。”

賈赦他們趕緊跟着四皇子去了他的書房, 把所有伺候的下人都打發走了,司徒琛才道:“什麽事兒,你們說吧。”

見人都退下了,賈赦也不賣關子了, 言簡意赅道:“回禀四皇子, 今日我們得到一個消息, 除夕的時候城北的城門會被打開,會放什麽軍入城。”

“什麽意思?”司徒琛的眉頭一下就皺了起來,他不是傻子, 前太子逼宮之事還沒過多久呢, 那日的情景他還心有餘悸,賈赦說這話, 他立刻就聯想到了逼宮。

賈赦給了陳飛揚和馬穹一個眼神,陳飛揚連忙開口道:“回禀四皇子,我們并非胡言亂語,恩侯現在是東城兵馬司的副指揮使,手下掌管了兩百多士兵,這個消息便是士兵那日去酒樓用膳的時候不小心聽到的。”

“東、西、南、北、中五個兵馬司平時關系并不好,各自掌管着各自的地盤,我們的士兵免不了地和其他地方的兵有些許的摩擦,那日,我們的兵和城北的兵去了同一個酒樓吃飯,為了面子,兩方都沒有退縮,就勉強擠在了一個酒樓用膳,我們的一個士兵去茅房的時候,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說除夕夜,他們會打開城北的城門,放士兵入城,至于是什麽軍,他也不知道,他也不能沖進去問,也害怕被人發現,就趕緊離開了,事後他越想越不對勁,便把這件事告知了我們。”馬穹補充道。

“我們知道這個消息都吓了一跳,這個消息實在驚人,我們三個是沒有什麽能力的,确認不了消息的真假,不管是真是假都要和您說一聲,如若是假消息就太好不過了,如若是真消息,那就太吓人了。”說着,賈赦還打了一個寒顫。

司徒琛咽了咽口水,如若是真消息,那京城又要起變故了。

“我知道了,這事兒我回去核查,你們三個莫要多言,如若是真的,這京城怕是又要血流成河了。”司徒琛嘆了口氣。

“消息送到了,我們也要回去繼續當差了,四皇子,您繼續忙。”賈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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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讓管家送你們出去。”司徒琛道。

“多謝四皇子!”賈赦他們三個連忙行禮告退。

賈赦三人走後,司徒琛失笑,這三人感情還真好,這種事,一個人來悄悄說明就好,非要三個人來說,而且一人說一點,明确地向他表示,如若這是一個功勞,這是他們三個人的,如若這是一個錯誤,那他們三個人來承擔後果。

司徒琛不由得想起賈政,明明賈赦和賈政才是親兄弟,賈赦能與陳飛揚和馬穹兩肋插刀,卻和自己親弟弟的關系不好,很顯然不是賈赦的問題,問題只能是出現賈政身上。

從賈赦這裏得到了這麽一個驚人的消息,司徒琛也不敢自己做主,他立馬就進宮了。

畢竟這事兒不是他安排的,那就只能是劉家了,此次徹查內務府,劉家遭遇了重創,劉家二房還關在天牢等候發落,劉家還有一個皇子在,他們動這個心思也正常,至于老六,甄家的勢力在金陵,而且老六的年紀太小了,京城就德妃一人,她的實力還不太夠。

賈赦和陳飛揚、馬穹等在四皇子府外,他們看着四皇子的馬車出來了,往宮中方向去,他們三人這才松了口氣。

雖然三人篤定想鬧事的一定是劉家的,但是萬一猜錯了呢?萬一是四皇子準備的呢?他們三人知道這麽一個消息,四皇子必定滅口,但是四皇子如今這麽快去宮中,必定是去禀報皇帝的,皇帝如今已經有退位的心思了,這麽大的事情,四皇子沒必要再瞞着皇帝,能平穩接過皇位,總比一波三折來個名不正言不順要好,他沒必要再冒風險,而且如若是劉家真的作死,他的位子更穩了。

賈赦他們對視露出一個笑容,基本上可以判斷,賭對了。

“要不去喝酒慶祝一下? ”馬穹提議道。

“馬兄呀,這才第一關呢,還得确定消息真假。”陳飛揚提醒道。

“而且喝酒誤事呀,馬兄且先忍過這一陣了,咱們再找一個地方,不醉不歸。”賈赦道。

“也是!這段時間我忍了,滴酒不沾,哈哈哈!”馬穹笑道。

只要消息是真的,他們此次就算是立了功,他們的前途也就穩了,他們還牢牢地抱緊了四皇子這棵大樹。

從營地回來,賈赦剛踏入家門,就被門房通知,太太請他過去。

賈赦原本打算回東院的,又轉去了榮慶堂。

“母親萬安,兒子給母親請安了。”賈赦向賈母行禮。

“跪下!”賈母拍了桌子,怒道。

賈赦不明所以,但是見賈母生氣,還是撥開衣擺,乖乖地跪了下來。

“你最近去做什麽壞事了?”賈母怒道。

“母親所言,兒子不太能理解。”賈赦眉頭皺了起來,完全不懂賈母的意思。

“混賬,你還敢隐瞞。”賈母更氣了,直接抄起桌上的茶杯向賈赦砸了過來。

賈赦被淋了一身的水,整個人都懵了。

“你還不老實,從小到大就知道闖禍,你長到這麽大的年紀,做出幾件正經事沒有?一天到晚的就只喜歡和你那些狐朋狗友厮混,正如花天酒地,醉生夢死,不知天地為何物,原想着你成了親會收斂一點,沒想到是變本加厲,你祖母便是這樣教導你的?”賈母怒罵道。

原本聽見賈母不分青紅皂白地罵自己,賈赦只覺得委屈,如今聽賈母居然說祖母的不是,賈赦生氣了,大聲怒道:“你罵兒子就罵兒子,與祖母何幹?而且兒子是做錯了什麽事,引得母親怒罵?”

賈母見賈赦不服,氣道:“好,你說說,你最近都一大早出去做什麽了? ”

聽到賈母的問話,賈赦一時間五味雜陳,滿肚子的話都憋了起來,憋了半天,道:“是我早上不能出去嗎?早上出門就做了壞事嗎?就僅僅因為我早上出去,母親便覺得我有罪嗎?”說着,賈赦悲憤地看着賈母。

賈母和賈赦怒目而對。

“好好!你翅膀現在是硬了,你給我滾,以後闖了禍,你可別讓我和老爺給你收拾爛攤子。”賈母壓抑着火氣道。

“我做事都自己承擔,無論好壞。”說完,賈赦就起身,怒氣沖沖地沖出了榮慶堂。

東院,桑梓正在看着禮單,賈琏則依偎在一旁和桑蛛玩着游戲。

賈赦沖進東院,看到桑梓時的那一眼,委屈立刻湧了上來,他眼睛都紅了。

桑梓見狀,連忙讓其他人出去。

等人都出去了,桑梓問道:“怎麽了?誰給你受委屈了,怎麽衣服還濕了,說出來,我給你找回場子。”

桑梓不開口還好,一開口,賈赦再也忍不住了,他沖上前去,将桑梓緊緊地抱住。

桑梓回抱住賈赦,摸了摸他的頭,安慰道:“別怕呀,有我呢,是在當差的時候有人欺負你了嗎?誰敢欺負你,我去找他的麻煩。”

賈赦抱得更緊了,他的眼淚滴在桑梓的脖子上,然後滑落進衣領。

桑梓見狀,不再說話,只輕輕地拍着賈赦的後背安撫着,等他收拾好情緒,再和他溝通。

過了許久賈赦心情才穩定一點,他才放開桑梓,臉上還帶着哭過的痕跡。

“怎麽了?”桑梓溫柔耐心地詢問。

賈赦将他在賈母那裏受的委屈與桑梓說了,說完,他露出凄慘的一個笑容,“我知道她不喜歡我,她甚至沒有證據,就不分青紅皂白地怪罪我,還說祖母便是這樣教導我的,我都在城東兵馬司當了這麽久的差,她居然都沒有發現,她真的是我的母親嗎?”

說着,賈赦又委屈地落下眼淚。

桑梓拿出手帕給賈赦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桑梓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呵!我的人居然都敢欺負,沒事兒,我會給你出頭的,你別傷心了。”

“別!我剛剛忍了那麽久,我馬上有一個立功的機會了,等我升官了,我再去打她的臉,讓她看看她捧在手心裏的兒子* 有多麽無用,我這個長子就是不靠家裏,都能比假正經厲害。”賈赦拉住桑梓道。

“什麽立功的機會?”桑梓問道。

賈赦将今日的消息悄悄說與了桑梓聽。

“如若這消息是真的,你可就立了大功了。”桑梓道。

“所以我今天才忍了又忍,沒有将我在城東兵馬司當差的事情說出來,我就想來個大的,一鳴驚人,把她最喜歡的兒子給比下去。”賈赦道。

“行,那我不去說,等你一鳴驚人。”桑梓摸了摸賈赦的頭安慰道。

賈赦收拾好心情,看着桑梓的桌面上許多單子,好奇地問道:“你這又是在看什麽呢?”

“準備年禮呀。”桑梓道。

“年禮,如今不是才九月嗎?怎麽就準備年禮了?”賈赦有些不解。

“今年不一樣,其他人家的不着急,下個月再準備都行,但是今年要給南疆送年禮,還有張家一些人不是流放關東了嗎?你身為張家的女婿總要給他們送年禮吧,離京城都很遠,一去一回,最起碼兩個月,人家下人也是想回京城過年的吧。”桑梓道。

說起張家,賈赦有些不自在,“我之前都沒準備過。”

“當時張姐姐和瑚兒去世,你悲傷過度,想不起這些也正常,後來家中又是太太管理中饋,你不知道這些也正常,如今榮國府是我在當家,總不能禮數再不周全,到時候讓下人替你在張家人那裏解釋一下,張家人不會怪罪的。”桑梓道。

“關東冬日嚴寒,得多準備一些禦寒的東西。”賈赦道。

“放心,準備了一些厚被、衣物,還有各種炭火,糧食、草藥也準備了一些,其他的一些不實用的東西,想必那邊也用不到。”桑梓道。

“嗯,再準備一套四書五經和一些醫術吧,雖然陛下說張家人三代不能再科舉,好歹也給他們一個念想,萬一有一天他們子孫輩能回來呢。”賈赦道。

“行!”桑梓沒有什麽意見。

雖說是要忍耐,但是賈赦還是受了委屈,晚上就成了桑梓的跟屁蟲,他桑梓去哪兒,賈赦就跟到哪兒,逗得桑梓樂呵呵的。

宮中,皇帝也聽了司徒琛的禀報,臉色難看得緊。

“混賬東西,朕還沒死呢,一個兩個的,都盯着朕的椅子。”皇帝怒道。

“父皇息怒,許是那個小兵聽岔了也是有可能的,咱們還是要查證一番再下定論。”司徒琛連忙勸慰道。

“這種事兒可不是空穴來風,劉家真是好得很。”皇帝臉色難看,很顯然,他第一個懷疑的就是劉家,如若真的是趁着除夕發動政變,那就只能是劉家,四皇子的母家門第不高,娶的妻子也翰林的女兒,清貴是有了,權力卻沒多少,四皇子手中的勢力都是讓四皇子培養的,才兩年,培養的人手有限。

至于六皇子,甄家的勢力在金陵,甄家無人在京城當官,德妃整日在後宮,想拉攏朝臣可不容易,除了劉家,根本就沒第二人選。

“父皇莫氣,當心龍體。”司徒琛道。

“如若劉家真的狼子野心,那當初老大和太子相争,老三真的只是誤傷嗎?”皇帝道。

司徒琛聽到皇帝這麽說,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說這個消息是賈恩侯告訴你的?”皇帝問道。

“是,他如今在城東兵馬司當副指揮使,和他一起的還有齊國公府和治國公府的公子,兒臣找人去打聽了,聽說做得不錯,每日也按時去上衙,沒有偷懶,與他手下的兵相處得十分的融洽,城東其他三個副指揮使與他關系也不錯,和他弟弟倒是不一樣。”司徒琛沒有忍住,最後還是吐槽了賈政一句。

“那孩子到底是老榮國公夫人養大的,雖然嬌氣了一些,但是在處事上是沒有什麽問題的,只是一個城東的副指揮使是不是太屈才了,好歹他也是榮國公世子。”皇帝道。

“他之前還想着當一個小侍衛呢,兒子也覺得有些屈才,不過他也沒經驗,就先讓他當個副指揮使,等他熟悉了,再把他調走。”司徒琛解釋道。

“也行吧,如若這個消息屬實,朕定然不會委屈他的。”

“是!”司徒琛道。

把消息告訴了四皇子,賈赦他們三人依舊是照常當差,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不過三人在軍隊中的人緣極好,三人都不差錢,進入五城兵馬司當侍衛的,也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這些人家總有一些這樣那樣的困難,賈赦他們能幫就幫,搞得其他三個副指揮使下面的兵十分的羨慕。

為此還被另外三個副指揮使敲了兩頓酒,不過另外三個指揮使倒也沒有嫉妒,他們很清楚,賈赦來當副指揮使就是來鍍金的,日後肯定是要走的,賈赦的背景在,他們現在和賈赦打好關系,說不定日後便有求到他這裏的時候。

賈赦和陳飛揚、馬穹也沒再讨論那件事,那件事沒有消息便是最壞的消息,三人都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之感。

就在賈赦在城東兵馬司開開心心當差的時候,劉琦的邀請函送到了榮國府。

門房将劉琦的帖子送給了賈赦,賈赦看到劉琦的帖子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猶豫了一會兒,賈赦還是翻閱了劉琦的帖子。

帖子上寫着劉琦納妾,請賈赦去吃酒,賈赦下意識地不想去。

“怎麽了,眉頭皺得這樣緊?出什麽事兒了?”桑梓看不得賈赦這樣糟蹋臉,明明一張漂亮的臉,就喜歡皺眉頭,都要弄出皺紋來了,多可惜呀。

“劉琦給我下了帖子,他要納妾,想讓我過去參加。”賈赦道。

“劉琦?就是皇貴妃的那個劉家?”桑梓問道。

賈赦點頭。“他們家,我自然是不會去的,我讓阿吉和陳飛揚、馬穹他們兩個說一聲。”

桑梓想了想,攔住了賈赦,道:“這事兒你先別急着拒絕,你先去和四皇子說一聲。”

“為何?”賈赦不解。

“或許四皇子會讓你們去打聽消息。”桑梓道。

賈赦恍然大悟,連忙去找了陳飛揚和馬穹。

賈赦給四皇子送了信,果然,四皇子沒讓賈赦推辭,而是讓賈赦他們去探探劉家的虛實。

四皇子都這麽說了,賈赦他們三人自然是要去赴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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