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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桑梓說的自然是秦可卿, 廢太子留下的唯一血脈,太上皇如今對廢太子極為愧疚,如若得知他還有血脈在世, 必定會極為上心, 沒工夫再找皇帝麻煩, 最重要秦可卿是一個姑娘, 在大慶也沒有繼承大統的可能,皇帝也不用忌憚, 對秦可卿來說也是改變命運的機會, 認祖歸宗,得到更好地教育.

于他們而言也不用繼續保護這個秘密,特別是秦可卿愈長大,模樣與先皇後越發相似, 就憑借秦可卿的模樣, 這個秘密, 終究會保不住。

賈赦也覺得可以趁機将秦可卿的事情說出來,再揣着這個秘密,總有一天會翻車,不過這事兒要如何與皇帝提起呢?

在是不是要冊封廢太子的問題上, 事情陷入了僵局。

可是太上皇的耐心是有限的, 在先皇後冥誕前, 這件事一定會有一個結果。

皇帝心情不好,朝中上下也是如履薄冰,這時候撞槍口上了, 結果可不是他們能夠承受的, 甚至京城中的那些吃喝玩樂的公子哥們也被家中的長輩警告了,這段時間不能在外面鬼混, 被禦史告到陛下面前去,定讨不了好。

“陛下!忠順親王又進宮了,如今和甄太妃一起在太上皇的宮中。”李成禀報道。

“他這段時日入宮倒是挺勤的。”皇帝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十分平靜。

“确實挺勤的,而且每日都在宮中待到宮門快要落鎖才出宮回府。”

皇帝的表情沉靜,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什麽。

自幼跟着皇帝的李成看得明白,雖然朝中都反對重新冊封廢太子,但是最終陛下應該還是會同意太上皇的條件,想必冊封廢太子,皇帝更害怕太上皇通過忠順親王重新掌權。

正如李成所想,皇帝答應了太上皇的條件,在先皇後的冥誕那日,冊封了廢太子為義忠親王。

皇帝妥協,太上皇便也疏遠了忠順親王,好幾日不宣他相見。

對于這個結果,皇帝并沒有覺得高興,同樣,皇帝身邊的近臣也不覺得高興,如今太上皇的身體休養得不錯,誰知道還有多少年好活,日後太上皇又提什麽過分的需求,依舊用忠順親王要挾,他們是不是還要繼續妥協,而且萬一有一天,忠順親王打動了太上皇,讓太上皇支持他奪權,那結果又如何?

事情雖然解決了,皇帝心情依舊不好,已經一個多月不入後宮了,有女兒在宮中的大臣們自然是着急的,都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生下皇嗣,皇帝不入後宮,後妃又怎麽生下皇嗣,大臣們自然是勸說皇帝入後宮,皇帝聽不聽,那就是皇帝自己的事情了,而且皇帝已經有了三個兒子。

大臣們沒有辦法,只能求到賈赦身上來,讓賈赦去勸一勸,大臣們都知道皇帝和賈赦走得挺親近的,皇帝也經常宣賈赦去說話下棋。

大臣們過來求他,賈赦都推辭了,最後禮部尚書過來讓賈赦勸勸皇帝,賈赦還真的不好拒絕,禮部尚書是皇帝的舅舅,他欠禮部尚書一個人情,之前張家小妹的女兒雖然是去做了公主的伴讀,他害怕那姑娘被宮中貴人欺負,想讓太上皇後照顧一下,太上皇後便将那姑娘放在自己名下教養,如今禮部尚書過來請求,為了之前的人情,賈赦怎樣都要去宮中一趟。

“陛下,榮國侯來了。”李成禀報道。

“哼!肯定是那群大臣讓賈恩侯入宮的,這群大臣就只想着盯着朕的後宮。”皇帝不滿道。

李成也覺得是大臣們說動榮國侯入宮勸陛下去後宮,榮國府可沒有姑娘在後宮,陛下去不去後宮與榮國府沒什麽幹系。

“那陛下要不要見?”李成問道。

皇帝深吸了一口氣,想了想道:“朕如若不見,那些人還會以為恩侯惹得朕不滿呢,這事兒和恩侯可沒什麽關系,讓他進來吧。”

“是!”李成笑了笑,果然,陛下還是疼惜榮國侯的。

李成将賈赦請了進去,賈赦看到皇帝後,連忙行禮請安,“微臣參見陛下!”

“起來吧!朕平素不宣你,你都想不起入宮給朕請安的,今日倒是主動,是不是那群大臣為難你了?”

賈赦起身笑了笑,道:“陛下耳聰目明,什麽都瞞不過陛下。”

“哼!朕就知道,坐下陪朕手談一局。”

皇帝起身,帶着賈赦來到棋盤前坐下。

皇帝一邊下棋一邊問道:“是誰把你請動了?你不關這種事的都肯來勸朕。”

賈赦将一枚棋子放到棋盤上,笑道:“能請動微臣的是誰,陛下心裏也清楚,不過微臣肯跑這一趟,也是為了陛下,微臣知道陛下這些日子心裏不好受,不管怎麽樣,陛下也要保重龍體。”

“這段時日,大臣們都是勸朕去後宮雨露均沾,唯有恩侯你,讓朕保重龍體。”

“大臣們自然也是擔心陛下的龍體的,陛下為了不與太上皇起沖突,實在是太委屈了,陛下擔心這樣的事情有一就會有二,微臣能夠理解陛下的擔憂。”

皇帝嘆了口氣,道:“還是恩侯懂朕。”

“其實大學士和禮部尚書他們也懂陛下,只是他們的年歲比陛下大上不少,許多話他們也不方便與陛下細說,倒是微臣比不上他們穩重,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朕喜歡的就是你心思簡單,不會糊弄朕,大學士和外公他們,身在局中,有些時候想要的東西也多,朕又何嘗不明白,說起來朕也十分的羨慕恩侯,祖父母疼愛,父親記挂,夫妻和睦,唯有母子緣差了一些,朕小時候不受重視,朕也算不得優秀,老大、老二、老三都比我要優秀,背後支持的勢力也強,後來老大、老二、老三出事,父皇唯一成年的兒子就是朕,父皇只能将朕帶在身邊教導。”

“外人都說,朕這個皇帝來得實在是運氣,朕也覺得朕當上皇帝是運氣,父皇當初将朕帶在身邊教導的時候,也表示過朕比不上老大、老二和老三,他們三人但凡有一個活着,這皇位就落不到朕的頭上。”

“陛下莫要妄自菲薄,您已經登基這麽多年了,有誰說您這個皇帝當得不好,即使是運氣,那也是天命所歸,老天爺決定最後這個皇位就是您的,您得這個皇位是名正言順的,沒有搶了誰的,您才是真正的天子。”

皇帝被賈赦給逗笑了,“是呀,朕是天子,天命所歸,朕并未搶奪其他人的皇位。”

“微臣覺得陛下是皇帝才是天下百姓之幸,如若真的讓當初的三位皇子坐上皇位,天下的百姓真的能像在陛下的治理下,如此安居樂業嗎?”

太上皇的幾個兒子當中,賈赦是真的覺得如今的這位皇帝做得極好,就算之前的三位皇子十分的優秀,大皇子擅武,領兵十分的厲害,但是,他可以當一個優秀的将軍,治理國家的才能是不足的,而且性格沖動容易是被人挑撥。

二皇子也就是廢太子,如今的義忠親王,他早些年确實是一個合适的繼承人,可是後期,整個人都變得瘋狂偏執,動不動東宮就人被打殺的宮人擡了出來。至于三皇子,這位就是牆頭草,外表看着溫潤如玉,實際左右逢源,如若他是一位處理與外邦外交事宜的官員會大有作為,但是并不适合當皇帝。

當今皇帝,雖然能力稍微遜色幾位兄長,但是他性格溫和,善于隐忍,太上皇在位時,手段激進,新皇登基,最重要的是安撫天下,一個性格溫和,善于隐忍的皇帝,最适合如今的大慶。

見賈赦對自己如此認可,皇帝都被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沒想到你如此認可朕。”

“皇上您很好,微臣為天下有您當皇帝而覺得高興。”

“可是朕做得遠遠不夠,比如太上皇那裏,朕這次妥協了,那下一次呢?恩侯,朕也不拿你當外人,朕心中對太上皇還有些擔憂,你說太上皇會不會想重新掌權,這次之事只是一個試探?”皇帝擔憂道。

“應該不會吧,太上皇的身體不是不太好嗎?如若重新掌權,如此勞累的國事,太上皇可對付得過來。”

“可是父皇的身體好了不少,朕初登皇位的時候,心中還有些慶幸,政權很平穩地過渡到了朕的手中,太上皇還在,即使一些大臣要做什麽小動作,太上皇也能替朕壓上一壓,如今幾年過去,朕突然覺得有些窒息。”

賈赦明白,這次事件,太上皇便像一根魚刺插在了皇帝的咽喉中,吞咽不下,又拔不出來。

“您覺得讓太上皇忙碌起來,沒工夫再管朝堂的事情,如何?”賈赦問道。

“太上皇這麽大的年紀了,還能因為什麽忙碌起來?”

“比如養孩子呢?”

皇帝被賈赦給逗笑了,笑道:“恩侯莫要說笑了,就是朕把皇子公主都送去給太上皇撫養,也還有宮人嬷嬷呢,太上皇能廢什麽功夫?而且太上皇也未必會同意養朕的孩子。”

賈赦看着皇帝猶豫了許久,然後起身,跪在皇帝面前,“陛下,微臣對陛下隐瞞了一件事。”

“天下瞞着朕的事情多了去了,什麽事也值得行如此大禮,你起來說話。”皇帝不在意道。

賈赦跪在地上并未起身,他深吸了一口氣,看向皇帝道:“義忠親王還有子嗣在世。”

皇帝的表情一下就變了。“當真?”

“是真的,是一個姑娘。”賈赦道。

聽到賈赦說是一個姑娘後,皇帝的表情頓時松懈了下來,“你且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微臣也是前兩年得知,陛下登基,大赦天下,張家人回京,張家長嫂和微臣說了一個秘密,原來義忠親王還有子嗣在世,那姑娘是東宮的一個舞姬所生,義忠親王因為醉酒寵幸了那個舞姬,只一次便有了身孕,義忠親王當時的脾氣您也知道,那舞姬害怕,就求到了當初的太子妃面前,她生下孩子後只想離開東宮,不奢求榮華富貴,只求太子妃另外給她一個身份,後來義忠親王逼宮,張家也受了牽連,那舞姬生下孩子後就悄悄地離開了。”

“那孩子如今人呢?”

“因為張家出事,那姑娘被送去了善濟堂,後被以前受過張家恩惠的小官收養,微臣知道這件事茲事體大,悄悄地隐瞞了下來,只不過陛下此次為太上皇的事情煩心,微臣實在擔心陛下的龍體,微臣冒死向陛下坦白真相,以太上皇對義忠親王的愧疚,如若是義忠親王唯一血脈,太上皇必定會親自撫養,或許那孩子能轉移太上皇放在陛下身上的目光,而且那孩子或許在某些時刻也能在太上皇面前替陛下斡旋。”

說完,賈赦就把頭完全磕在了地面,恭敬地等着皇帝的下文。

皇帝看着恭敬磕頭的賈赦,表情十分的複雜,他是真的沒想到,老二居然還有血脈在世,當初老二多麽決絕,失敗了,整個東宮上上下下三百多口人全部陪葬,他的那些妻妾、子女、奴仆,全部死了,如若不是那個舞女求到太子妃面前,這個孩子也難逃一死,他是真的沒想到賈恩侯居然還隐瞞了這樣大的一件事。

“你還真是好大的膽子。”皇帝怒道。

“微臣該死,微臣有罪,微臣也沒想到,只不過微臣得知消息那孩子已經有四五歲了,微臣實在不忍心這個孩子去死,只能繼續隐瞞下來,千錯萬錯都是微臣的錯,陛下要罰就罰微臣吧,微臣認罰,不過微臣還是覺得,這個孩子或許可以替陛下解下燃眉之急,望陛下三思而後行。”賈赦道。

皇帝臉上帶着怒氣看着賈赦,冷哼一聲,“這樣大的罪,朕真的要罰你,你擔當得起嗎?榮國府能替你承擔得下來嗎?”

“微臣知錯!”賈赦快速認罪。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賈赦氣不打一處來,良久,他才道:“起來吧!棋還沒下完呢。”

賈赦這才松了口氣,他起身重新坐下,看着面前的棋盤,早已經方寸大亂,棋子也潰不成軍。

皇帝看着賈赦潰不成軍的棋子,冷笑道:“現在倒是知道怕了,你藏匿老二的子嗣時也不見你如此害怕。”

“不是微臣藏的,微臣也是後來才知道。”賈赦心虛辯解。

“你和朕說說那姑娘如今的情況。”皇帝道。

“那姑娘如今七歲,被營繕司郎中秦邦業收養,名喚秦可卿……”賈赦向皇帝全盤托出秦可卿的情況。

賈赦從禦書房出來時,這才感覺到自己背後的衣服早已經被冷汗浸濕,散發着陣陣寒意。

不管怎麽說,秦可卿的事情是告知給了皇上,皇上最後什麽決定,都與他無關了,至于為什麽這件事要告知給皇帝,有些秘密注定是不能一輩子瞞住的,比如秦可卿漸漸長開的模樣,與已故先皇後越來越像。

等賈赦走後,皇帝沉思了許久,然後将李成叫了過來,讓他去查秦可卿以及他養父的所有情況。

情況和賈赦說的差不多,秦可卿是秦邦業在善濟堂領養的,領養時,為了掩人耳目,專門領養了一男一女,只不過男孩沒有保住,夭折了,早兩年,秦邦業的夫人也去了,那姑娘沒有長輩教導,身邊倒是跟着兩個嬷嬷,應該是榮國府給找的。

皇帝看着屬下查的秦可卿的消息,心中不由自主地想起賈赦說的話,或許可以把那孩子交給太上皇撫養,太上皇面前,他也确實缺少一個可以為自己斡旋說話的人,這個太子唯一的血脈還是一個姑娘,對皇位也造成不了威脅,最關鍵,有了這個孩子,太上皇便有了軟肋。

皇帝在心中分析着利弊,他覺得把這個孩子接回來利大于弊,用這個孩子牽制住太上皇,而且一個姑娘,日後也就是一副嫁妝嫁出去而已。

皇帝在猶豫當中,李成傳來消息,原本這段時間都沒有見忠順親王的太上皇,今日見了忠順親王,昨日,太上皇身邊是甄太妃伴駕,今日太上皇見忠順親王,甄太妃依舊在一旁伴駕。

聽到這個消息的皇帝,終于下定了決心,不再猶豫。

皇帝在猶豫,賈赦的心也跟着緊張,雖然當時陛下并未懲罰,他還是擔心皇帝會悄悄把那個孩子處決掉,他一直有派人盯着那個孩子的動靜,等着最終的結果。

等宮中有人接了那孩子入宮,賈赦的心才稍稍地放了下來,只要皇帝親眼見到秦可卿,便能明白秦可卿的長相,足以引起太上皇的重視。

太上皇看到秦可卿,整個人都愣住了。

皇帝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姑娘,他也有些愣神,真的太像了,不像太子,也不像太子妃,她居然像已故的先皇後,他明白了賈赦為什麽會冒着獲罪的風險也要向他坦白這件事,這事兒根本就瞞不住。

秦可卿有些膽怯地看着面前的人,她緊緊握住嬷嬷的手,十分的害怕。

“父皇!”皇帝叫了失神的太上皇一聲。

太上皇這才回過神來,他眼神複雜地看着這個小姑娘,當皇帝過來禀報說老二還有血脈在世,他是完全不相信的,當初老二那樣的決絕,太子妃和幾個孩子他都一同給殺了,怎麽可能還有子嗣活着,他覺得是皇帝故意找人來欺騙他,可是這個孩子和皇後太像了。

“你叫什麽?”太上皇努力放輕聲音,問道。

“秦可卿。”秦可卿怯聲回答。

“過來,給朕瞧瞧!”太上皇招了招手,示意秦可卿過來。

秦可卿看了嬷嬷一眼,嬷嬷給了一個肯定的眼神,秦可卿松開緊握住的嬷嬷的手,緩步向太上皇走去。

等秦可卿走到自己面前,皇帝仔細端詳着秦可卿的模樣,模樣像極了皇後,只不過眼睛不太像,皇後的眼睛中滿是溫柔、包容、沉靜,這孩子的眼中卻是膽怯、不安、惶恐。

皇帝伸手,握住秦可卿的手,溫聲問道:“你幾歲了?”

“我已經七歲了。”

“可上過學?”

“去年才跟夫子上學,之前都是跟着嬷嬷學的認字。”

“你都學了什麽?”

“《三字經》《弟子規》《百家姓》還有《女誡》”秦可卿數着自己讀過的書。

“真是好孩子。”太上皇憐愛地摸了摸秦可卿的頭。

見太上皇與她說話如此溫柔,秦可卿也不緊張了,她不由得露出一個笑容來,是得到了表揚的高興。

太上皇看着秦可卿臉上的笑容,又愣了一下,這孩子笑起來和老二真像。

見過了秦可卿的模樣,太上皇讓人把秦可卿送去他的偏殿休息,等秦可卿被帶下去後,太上皇才看向皇帝,問道:“身份查清楚了?真的是老二留下來的?”

“是,确實是二哥留下的血脈,那個舞姬承了一次雨露便有了這個孩子,只不過當時二哥的性格有些變化,舞姬害怕二哥,所以求了二嫂,她只求生下孩子後能夠離開東宮,二嫂心善,幫了舞姬,東宮出事了,當初伺候的人都已經不在了,不過張家的下人還在,兒臣已經找到了當時知道這件事的人,确實是對得上。”

太上皇沉默了,他是真的沒想到,張家因為老二受到了如此牽連,居然還保護了老二的血脈。

“張家人現在如何了?”太上皇問道。

“兒臣登基大赦天下,張家剩下的人也在大赦之列,張家剩下的人已經回了老家,聽恩侯說,已經置辦了田産,安心生活了。”

太上皇又沉默了,他很清楚,老二那件事上,張家屬于被牽連,張家是無辜的。

皇帝見太上皇沉默,便主動開口問道:“父皇打算如何處置二哥留下來的唯一血脈?”

太上皇反問道:“皇帝有何想法?”

皇帝深吸了一口氣,跪了下來,“二哥當初的事情已經過去那麽久了,兒臣希望父皇能夠留這孩子一命,二哥雖然做錯了事情,可這孩子是二哥最後的血脈了,如若父皇不想看到這孩子,這孩子也可以交給母後撫養,日後嫁出去就好,做不過一副嫁妝,皇家養得起。”

“皇帝這是何意,朕都重新冊封老二了,他唯一的血脈難不成還殺了不成。”

聽到太上皇這麽說,皇帝松了口氣,不好意思地解釋道:“兒臣是以為您是為了老六才要冊封二哥的。”

太上皇瞪了皇帝一眼,道:“起來吧!你已經是皇帝,莫要動不動就跪。”

皇帝起身,道:“既然父皇對這孩子并無殺心,這孩子到底是皇家的血脈,總不好流落在外,得認回來才行,二哥已經重新冊封,這孩子繼承二哥的香火也正合時宜,父皇覺得呢?”

“皇帝想得周到。”太上皇對皇帝的安排也覺得合适。

“另外,這孩子到底是被小官教養長大,到底太過于膽怯了一些,得重新好好教養才是,總不能丢了皇家氣度。”皇帝道。

“這些是小事,找兩個合适的嬷嬷仔細教導就是。”

皇帝看了太上皇一眼,提議道:“這孩子不如讓父皇親自教導如何?”

“朕?”太上皇對皇帝的提議有些詫異。

“兒臣是認真的,皇後要掌管後宮不得空,朕後宮其他的女人心思複雜,保不定借着孩子争寵,萬一傷害到孩子就不好了,母後常年禮佛,兒臣害怕這孩子跟着母後轉移了性子,如若是父皇教養,宮中無人敢給這孩子不敬,您瞧瞧秦邦業找的先生居然教這孩子《女誡》,皇家的女兒,用得着《女誡》嗎?父皇趁着這個機會把這個孩子掰過來才是。”

“可是朕是男子,怎麽好教導孫女?”

“怎麽就教導不得了?如若父皇是擔心這孩子的婚事,父皇教導才能表現出皇家對這孩子的重視,驸馬是臣,公主才是主。”

太上皇被皇帝說動了,“既然如此,那就把這孩子留在朕宮中吧。”

秦可卿成功地留在了太上皇宮中,很快,就被皇家認了回去,記在了義忠親王的名牒上,還被皇帝封為了郡主,由太上皇親自撫養。

聽到這個消息,賈赦和桑梓都松了口氣,一塊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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