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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王仁在賈琏這裏碰了壁, 十分的惱怒，回去就開始砸屋子。

王氏聽到這個消息，就趕緊趕了過去, 看着滿地的狼藉, 她的眉頭皺了起來, “仁哥兒, 你這是做什麽？”

“姑母，你們家的少爺一點也看不起人。”王仁指責道。

“出了什麽事？”王氏問道。

王仁把他今日去找賈琏, 賈琏不待見他的事情說了, “有這麽欺負人的嗎？他是不是看着我父親母親都不在了，所以才這樣，以前爹爹在的時候，經常和我提起, 說榮國府的大老爺是極好的人, 看來爹爹說的也并非真的。”

王氏眉頭微蹙, 大哥什麽時候和賈赦關系好了？很快她又換成了安撫的表情，安慰道：“琏兒出生高貴，自幼被大老爺和大太太捧在手心長大，所以性子倨傲了一些, 但是大老爺是大老爺的長子, 日後定是要繼承大老爺的爵位的, 你想想榮國府的權勢，你和他交好，對你日後的前途也是有好處的。”

“我們家就一定要靠榮國府嗎？二叔都已經是京營副大使節度使, 從三品大員, 只比榮國侯的官職低半階，我做什麽要巴結他？”

“大老爺的官職是應天府尹, 正三品官的文臣，你二叔只是從三品的武将，如今，朝廷已經不重視武将了，武将的官階和文臣比起來，自動矮半階，況且榮國府的底蘊深厚，是跟着太&祖皇帝平天下封賞的，代表了京城中的老牌勳貴，而且還深受如今陛下的信重，咱們家如何與榮國府相比？你二叔如今還得依靠榮國府的照拂呢，仁兒，你可千萬別糊塗。”

“榮國府早就沒人在軍中任職了，能幫二叔的也有限，如今二叔的成績，那可都是二叔自己一刀一槍打拼出來的，和榮國府有什麽關系。”王仁依舊不服。

王氏的眉頭緊鎖，她是真的不知道王仁這是從什麽地方得來的觀點，“仁兒！”

“好了好了，姑母，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再試一試。”王仁不耐煩道。

聽王仁這麽說，王氏松了口氣，笑道：“行！身上的銀錢還夠用嗎？不夠的話，我再讓人給你送五十兩來。”

“多謝姑母！”王仁情緒好了不少。

“我們是一家人，我做的這些自然都是為了你的，如今我們王家就你一個男嗣，只有你好了，王家才會好。”王氏笑道。

王仁的笑容更加真誠，“多謝姑母。”

“少爺，這榮國府的少爺還真是高傲，這次又不見，咱們都來兩次了，您還繼續來嗎？”

王仁和小厮走在榮國府的園子裏，小厮不滿地抱怨道。

“我這不是為了哄着姑母，他不見我也是好事，我也不耐煩奉承他。”

“姑奶奶也是，咱們王家什麽身份，怎麽輪得到您去奉承。”

“姑母也是為了我好，念書我肯定是不行了，入軍中我也吃不了那個苦，日後我說不得也得依靠榮國府的關系，只是這賈琏還真是難搞，反正也是給姑母一個交代，他不肯見就算了，我也樂得自在。”

“我就是為少爺抱不平，這榮國府還不如咱們王家呢，一個個的眼高于頂，這些年還不知道收了我們王家多少好東西，有什麽資格看不起咱們。”

“什麽叫收了我們王家的好東西？”王仁眉頭皺了起來，問道。

“少爺不知道吧，以前老爺還在的時候，逢年過節都會給榮國府大房送東西的，還有薛家，薛家老爺送的禮更多了，比給姑奶奶的禮更重。”

“真的假的？”

“我還能騙您，薛家有一個管事的兒子與我的關系極好，他悄悄和我說的。”

“不是咱們平時有來有往的節禮？”

“有來有往的節禮那價值也差不多是對等的，咱們給賈家大房送的禮，那可比賈家大房給咱們送的禮貴重多了，聽薛家那個管事的兒子說，薛家送的禮更重，什麽兩尺高的紅珊瑚樹，西洋來的稀罕玩意兒，就去年，薛家給賈家大房送了好大一塊龍涎香。”

“呵！那賈家大房的人在我面前嚣張個什麽勁兒呀。”王仁的氣焰瞬間高漲起來。

“可不是！他們知道不知道什麽叫拿人手軟？”

王仁有些憤怒，只覺得自己被耍了，榮國府收了自家的好處還這麽看不上自己，王仁恨不得立刻要回去找賈琏算賬。

“燕兒，你慢點跑，別摔倒了。”

“你倒是快點呀！”

……

就在王仁的憤怒無處發洩的時候，目光撇到了園子的角落，就看到兩個漂亮的小丫頭樂呵呵地打鬧着，王仁的眼睛一亮，嘴角勾起一抹邪氣的笑容，就要向那兩個小丫頭走去。

“少爺，那邊是內院的園子了，咱們不好過去。”小厮連忙道。

“哼！榮國府收了我們家那麽多東西，我要他們家兩個丫頭怎麽了？”

說罷，王仁就往內院走去。

“快點摘，老太太吃鮮花瓣做的菜，咱們快些給廚房送去。”

“不知道這花瓣做出來的菜好不好吃。”

“那就是廚房那邊要研究的了。”

……

“兩位漂亮姑娘，敢問姑娘芳名。”王仁臉上挂着自認為文雅的笑容問道。

兩個小姑娘的眉頭都皺了起來，其中一個道：“公子，這裏是內院，還請快些出去。”

“或許姑娘不知道我，我是借住在府上的王家公子，今日見二位姑娘，深感親切，便想親近親近。”王仁道。

“既然是借住的客人，就應該遵守主人家的禮節，這裏不是公子能夠進入的，還請公子快些離開，不然我們就叫人了。”燕兒怒道

“嘿！兩個小娘皮，我家公子看中你們是擡舉你們，居然還不識擡舉，給你們臉了。”說着小厮就揚起了手要打人。

“公子還是守禮比較好，莫要觸犯了主人家，被趕了出去，現在請公子離開內院。”燕兒根本就不害怕。

小厮看了王仁一眼，王仁的眼睛中閃過憤怒，他輕點了一下頭，小厮的巴掌直接扇在了小姑娘的臉上。

“給臉不要臉了，你一個丫鬟還敢這樣和主子說話，這一巴掌就是教訓你怎麽好好和主子說話。”小厮怒道。

“粗魯，對姑娘怎麽能這麽粗魯呢？”王仁站出來道。

“少爺，我錯了。”小厮立刻道歉。

“姑娘莫要介意，他就是一個粗人，我見二位姑娘伺候主子辛苦，不如跟着我，日後斷不會再讓你們做這種伺候人的活計。”

“無恥！”燕兒捂住自己的臉，憤怒道。

“你們這是在鬧什麽？”就在這個時候，桑梓帶着人出現了。

燕兒和雀兒見桑梓過來了，立刻就跪下了，“太太，還請太太為我們兩個做主。”

王仁見桑梓出現也不害怕，他剛得知自家每年逢年過節會給大房送禮的事情，他笑着，十分敷衍地給桑梓行了一禮，“見過大太太。”

“王家哥兒，你怎麽會在內院。”桑梓皺着眉頭問道。

“看中了兩個姑娘，想把她們兩個收入房中，想必榮國府不會吝啬吧。”王仁無所謂道。

“你把我們榮國府當成什麽地方了？”桑梓冷笑一聲，道：“去把老太太和二太太請來。”

聽到桑梓要去請賈母和王氏，依舊是無所謂。

很快，賈母和王氏就過來了。

“老大媳婦，發生了什麽事兒。”賈母過來時一臉不悅。

王氏陪着賈母過來，看着王仁以及跪在地上的兩個丫頭，王氏的心猛地在跳。

“老太太，讓燕兒和雀兒自己說吧。”桑梓道。

燕兒和雀兒把王仁擅闖內院，又出言調戲她們，她們想把人趕出去，結果遭到了羞辱的事情如實禀報給了賈母，并且露出了臉上的掌印。

賈母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賈母是很喜歡姑娘的，對自己院子裏的丫頭也特別好，平時也喜歡丫頭們陪着說笑，結果自己院子裏的丫頭被欺負了，這不是打她的臉嗎？

王氏見狀連忙替王仁賠不是，道：“老太太，仁兒年輕，有些不分輕重，不知道這兩個丫頭是您院子裏的，您大人大量，就原諒他這一次吧。”

“弟妹，不是我說你，你的這位侄子弟妹還是要好好管教，弟妹一片好心，讓他去賈家的族學念書，結果呢，整日逃課，還帶着賈家族人一同逃課去那些下流場所去享樂，敗壞族學的規矩，代儒叔叔已經和敬大伯反饋過這件事了，賈家族學的到底都是我們賈家的旁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結果卻被你侄兒給帶壞了。”桑梓冷着臉道。

“怎麽會？仁兒才來京城幾天，能把族學的孩子給帶壞。”王氏繼續賠着笑臉。

“是與不是，弟妹派人去打聽就知道，我可沒必要在這件事上說謊，如今族學的那些賈家旁支的孩子被你家侄子給徹底帶壞了，整日只想着吃喝玩樂，心思是一點沒放在學習上，沒想到，如今居然敢闖內院，還調戲內院的姑娘，足以見品行。”桑梓話說得極為不客氣。

賈母聽聞，看着王仁的臉色更冷。

王氏還想找補，結果王仁不滿了，怒道：“你們榮國府容不下我就直說，何必這樣彎彎繞繞的，不過就兩個丫頭，在我們王家，我想要什麽樣的丫頭沒有，還虧是多年的老親，你們榮國府收我們王家的禮的時候，可不見手軟。”

“正因為是老親，逢年過節互相走禮是正常的，什麽叫榮國府收你們家的禮不見手軟？”桑梓冷着臉道。

“笑話，你們給我們王家送的禮都是什麽破銅爛鐵，我們王家給你們榮國府送禮那可都是真金白銀，特別是給你們大房送禮，莫不是大太太敢收卻不敢認，還有金陵的薛家，給你們大房送禮，那手筆更大，收了我們這麽多禮，如今倒是容不下我。”

桑梓跟看傻子一樣看着王仁，這人不僅品行低劣，頭腦也不清晰。

王氏聽到王仁的這些話，都不知道要如何為王仁辯駁，一下愣住了。

賈母的臉徹底黑了，道：“老大媳婦，讓人把王家公子給王子騰送回去，今日他說的話也悉數與王子騰說明，日後王家與我們家不必往來了。”

“是！”桑梓給下人們一個眼神。

“不必你們趕，小爺我自己走。”

說着，王仁轉身就走。

賈母看王仁依舊嚣張的背影，對桑梓道：“老大媳婦，日後把榮國府的大門守得緊實一些，別什麽阿貓阿狗都能住進來。”

說罷，賈母便要離開，王氏見狀，連忙想要上去扶賈母的手，賈母直接撥開了王氏的手，讓丫頭扶着她回去了。

王氏還想跟上去解釋，結果被其他的丫頭給攔住了，“二太太，老太太今日累了，二太太還是改日再去給老太太請安。”

“我們也走吧，吩咐門房，把榮國府的大門守得更緊實，別什麽人都能放進來。”桑梓吩咐完，看了王氏慌張的模樣一眼，心道：“自作孽！”

王家，陳氏看着正在做針線活的王熙鸾和正在襁褓中的王熙鳶，心情十分的沉重。

“母親，怎麽了，腦袋又疼了嗎？女兒給你揉揉。”王熙鸾放下手中的針線，擔憂地看着陳氏。

“母親沒事兒。”陳氏連忙露出一個笑容安慰自己的女兒。

“母親是擔心府上的差事嗎？鳳姐姐做得很好，宅子裏的所有事情都安排得特別妥當，大管家們都誇了鳳姐姐，母親安心養病就好。”王熙鸾安慰道。

陳氏笑道：“你鳳姐姐确實是管家的好手，這段時日，也多虧了你鳳姐姐。”

“等女兒長大，也能替母親分憂。”

陳氏慈愛地看着王熙鸾。

“太太，不好了。”王家的管事和王熙鳳一起來了陳氏的院子。

“什麽事這麽着急？”陳氏看着王熙鳳和大管事着急忙慌的過來，問道。

王熙鳳看了大管事面面相觑，有些不知道怎麽開口。

“到底怎麽了？快說呀。”陳氏見兩人模樣，确實是有大事發生，但是兩人現在又不說話，着實讓人着急。

在陳氏急切地追問下，王熙鳳深吸了一口氣，道：“哥哥闖禍了。”

“闖了什麽禍？”陳氏追問。

王熙鳳将王仁在榮國府調戲丫頭，帶壞賈家族人，并且在老太太面前大言不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還将賈母說的，賈家和王家日後不必往來的話也如實告知了陳氏。

陳氏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真是孽障，居然敢在榮國府老太太面前說如此荒唐之言，管家，你趕快派人去京營将這件事告知老爺，另外，收拾一份重禮出來，我要親自去榮國府賠罪。”

陳氏掙紮着病體起身，讓丫頭給自己更衣。

“母親，你身體還沒養好呢。”王熙鸾擔心道。

“這是大事，可不能讓榮國府真的與我們斷了往來。”陳氏強撐着身體道。

王熙鸾看着陳氏虛弱的模樣，眼淚一下就落了下來。

陳氏收拾好之後，就帶着禮物上了馬車。

“太太，您沒事兒吧。”貼身丫鬟雪竹擔憂地看着陳氏，自家主子病情還沒好呢，大夫讓太太卧床好好休養，不宜勞心勞力。

“我撐得住，今日一定要見到榮國府的幾位主子賠不是。”陳氏輕咳了兩聲，努力打起精神。

“這大少爺也太荒唐了，居然在榮國府的主子面前說這種荒唐的之言，現在還得太太強撐着病體來給大少爺收拾爛攤子。”

“現在不是怪罪王仁的時候，重要的是和榮國府修補關系，賈史王薛四個家族，雖然是多年的老親，王、薛兩家都已經沒落了，還能有如今，就是借了賈家和史家的關系，老爺在軍中能有如今，賈家可是出了大力，軍中有能耐的人那麽多，怎麽就老爺出頭了，王家和薛家使的那些銀錢禮品，人家根本就不稀罕，如若不是因為姻親關系，換一個人來，人家肯送上的東西怕是更多，如今王仁這麽一鬧，榮國府對我們家有意見了的話，那老爺以後的前途……”說着，陳氏又咳嗽了幾聲，她眉頭皺得緊緊的，臉上的表情十分的不安。

“老爺能上爬全靠賈家，在前途面前，我們付出的只是以前，賈家的人脈關系可是拿着錢都買不到的，這個王仁，眼皮子也忒淺了一些。”陳氏心急如焚道。

“太太莫要擔心，賈家老太太怕也只是一時氣話，咱們好好解釋，想必也不會生氣。”雪竹見陳氏如此憂心，連忙安慰道。

“你不懂，寧國府的賈敬準備辭官，如若賈敬辭官，他肯定還是要留一些東西，老爺當這個京營副大使節度使也有些年頭了，老爺還想趁着這個機會，往上走走呢，如若真的和賈家有了嫌隙，那京營節度使的位置，老爺怕也就不要再想了。”

“這大少爺闖的禍也忒大了一些吧。”

“只希望賈家看在多年的情分上，原諒這次，希望府上的小厮能順利通報給老爺，老爺此刻在京營中，如若又去什麽地方剿匪，錯過了最好的道歉時間，老爺怕是要悔死。”陳氏憂心忡忡。

陳氏來到榮國府，只見榮國府的大門緊閉，陳氏趕緊讓人把名帖遞給賈家的門房，賈家的門房一見是王家的名帖，道：“府上今日不見客，尤其是王家的客人，客人還是請回吧。”

馬車上的陳氏自然也聽到了門房之言，她給了自己的雪竹一個眼神，雪竹會意，連忙從馬車上下來，來到門房面前，柔聲道：“這位小哥，我們家太太過來了，這會兒就在馬車上，好歹請小哥給我們太太通傳一聲，麻煩了。”

說着，雪竹從衣袖中掏出一個荷包悄悄遞給門房。

“原來是王家太太來了，今日府上有些不方便，太太還是請回吧。”門房并未收下雪竹的荷包，今日的事情已經在榮國府傳遍了，這王家的哥兒還真是荒唐，不怪主子生氣。

雪竹繼續賠着笑臉，道：“還請小哥通融通融。”

“主子的吩咐，姑娘也體諒體諒我們這些下人。”門房還是不松口。

雪竹見門房油鹽不進，嘆了口氣道：“不瞞小哥，今日我們家太太是真的想見到貴府的主子，如若小哥不去通傳，我們家太太也是不會走的，馬車會一直停在榮國府的門口，到時候被外人觀望，榮國府也會被議論對嗎？”

“姑娘還是莫要為難我們這些下人了，還是快些回去吧。”門房道。

“沒辦法，我也是下人呀。”雪竹臉上帶着苦笑，目光卻十分堅定。

門房看了門前的馬車，大有一直等下去之感，他無奈嘆了口氣，道：“罷了罷了，我就替你們通傳一聲吧。”

門房将陳氏過來了的事情禀報給了林之孝，林之孝又将這事兒禀報給了桑梓。

“這王子騰夫人反應倒是快，你說說，王氏的盤算，王子騰夫妻知道嗎？”桑梓問道。

“這奴婢可不敢妄自議論，不過聽說王夫人這段時日身體不是很好。”夏荷道。

“王家的事，你怎麽知道的？”桑梓驚訝地問道。

“西院的小丫頭說的，王夫人嫁給王大人多年，只生下了兩個女兒，二太太對此很是生氣，前段時間，還給王大人送了兩個通房丫頭，王太太怕就是因為這個原因給氣倒了，二太太得知這個消息，不僅不派人去王家問候嫂嫂，還悄悄咒罵，說王太太嫁給王大人這麽多年，一個兒子都沒生出來，還不給王大人納妾，這是要斷王大人的香火。”

桑梓嗤笑一聲，“她的手倒是伸得遠，都嫁人了，還管着娘家的事情，你們這裏的女人不都是嫁出去的女人潑出去的水嗎？王氏的手這麽長都沒有人說什麽？”

“再怎麽樣，也得聽聽家中老爺是什麽想法，聽說王大人最是疼愛這個妹妹，即使王夫人心有不滿，那也只能忍着。”

桑梓聽完夏荷的話若有所思，她道：“讓王夫人進來吧，我在正廳見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