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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第八十六章
陳氏忐忑不安地在榮國府正廳等着, 心中卻祈求着,希望榮國府的主子們不要太生氣,陳氏心裏還有些怨氣, 那是針對王氏的, 大姑子手伸得那樣長, 王家的事情她也要管, 如今把王仁接了過來,卻不肯好好地的教導規勸, 闖下了如此大禍。
陳氏在榮國府的正廳等着, 卻久久不見主子來招呼,陳氏就更加地擔心,努力讓自己穩住心神,不管今日在榮國府等上多久, 只要能夠見到榮國府的太太們就行。
“太太, 已經一個時辰了。”夏荷道。
“陳氏還在等着?”桑梓問道。
“還在等着。”
“還真是沉得住氣,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去見見吧。”桑梓道。
一個時辰了,陳氏見桑梓才來,是一點怨氣也沒有, 她很是恭敬地起身行禮。
“見過榮國侯夫人!”
“王夫人坐吧!無須多禮。”桑梓坐在主座前, 神情并不是很愉快。
陳氏看着桑梓的神情, 想了想,臉上* 賠了一個笑臉,再次走到桑梓面前, 給桑梓行了一禮, 賠笑道:“今日在榮國府發生的事情實在是抱歉,我們做長輩的實在是沒有管教好孩子, 還請夫人念在仁哥兒父母雙亡,又還小的份上,原諒一次。”
“也不小了吧,王家哥兒比珠哥兒的年紀還大上一歲。”桑梓道。
“大伯和大嫂生前在時,身體都不好,對仁哥兒疏于管教,後來大伯去世,大嫂的身體更差了,常年卧病在床,更是對孩子疏于管教,他确實是與外面的人學壞了,最近這段時間才會京城,确實也還沒管教過來,是我們的疏忽,等他叔叔回來,我們必定嚴加管教孩子,這次的事情真是抱歉。”
說着,陳氏将準備的賠罪的東西拿了出來,“貴府的姐兒日後也是要出嫁的,這紅玉石榴樹象征多子多福,日後當一個陪嫁也是不錯的。”
桑梓看向陳氏的送來的紅玉石榴樹,是一整塊玉石雕刻而成,上面的紅石榴,恍若真實的石榴,一眼看去,便知價格不菲。
“王夫人,你們家的公子這次可是冒犯到老太太身邊的丫頭上去了,我們家老太太最是喜歡她身邊的年輕丫頭了,他不僅僅是擅闖內院,還想從老太太身邊搶人。”桑梓道。
“我知道這事兒也惹惱了老太太,我這次來也是特意想給老太太賠罪的,這尊白玉菩薩就是我特意給老太太求的,希望菩薩保佑老太太福體安泰,壽比南山。”
桑梓又向陳氏帶來的白玉菩薩看去,菩薩整個是一塊無一絲雜質的白玉雕刻而成,不僅雕琢工藝精湛,這樣一大塊油潤透亮無一絲雜質的白玉,其價值自然也不會低了。
桑梓心道,這陳氏還真是大手筆,不過倒也挺會做人的,得知王仁闖禍,立刻就趕了過來請罪。
“王夫人,你們家哥兒來我們榮國府,不僅想從老太太身邊搶人,而且還把族學弄得烏煙瘴氣,更重要,他覺得我們榮國府收了你們王家和薛家的重禮而不開心……”
還不等桑梓說完,陳氏連忙道:“什麽重禮不重禮,不過是親戚之間的走動,那孩子不知道是被誰挑撥的,總說一些胡話,榮國府家大業大,什麽好東西沒有,可是榮國府對我們這些老親的幫扶卻是實打實的,我們都特別感激,老爺經常與我說,他能有今日,多虧了榮國府,榮國府如今還能與我們王家交好,是我們王家的福氣。”
陳氏的姿态擺得很低,說話十分的謙卑,說這話的時候,還拘着禮。
桑梓看着陳氏恭敬的模樣,心中有一絲同情和惆悵,明明陳氏還在病中,卻還要強趁着身體過來賠罪,至于她如何生病的,是被王家兄妹給氣病的。
“王夫人還拘着禮,不累嗎?”桑梓道。
陳氏笑了一下,她當然累,尤其她的身體還沒好全,但是她還不能叫累,也不能倒下。
“榮國侯太太,這次仁哥兒口出狂言,又行為不檢,确實是我們看管不力導致的,多年的老親,你們也算是他的長輩,還望不要與他一般見識,日後我們定會嚴加管教,只求不要傷害咱們兩家多年的情分。”
“王夫人不用這樣緊張,我只是有幾個問題想問你,你先坐下說話。”桑梓道。
陳氏看着桑梓的眼睛,在桑梓肯定的目光中,她忐忑地坐下。
“我記得王夫人的本姓是姓陳對嗎?”桑梓問道。
“是!”
“您是怎麽和王大人成親的?”桑梓再問道。
陳氏聽到這個問題有些不解,問道:“您怎麽問起這個問題來了?”
“就是有些好奇,賈史王薛都是多年老親,常理來說,王大人娶親,應當是遵循親上加親的原則,王夫人卻不是。”桑梓道。
“老爺年輕的時候投軍去了西北,遇到了我父親,我父親是興慶府守備,我父親很欣賞老爺,便想把我許配給老爺,老爺那時候也還沒有定下親事,便同意了我父親的提議。”
“王家沒有意見嗎?”
“當然有,只不過老爺是一個主意很大的人,他同意的事情,公婆也沒辦法反對,而且當時老爺在西北,公婆反對也無濟于事,我和老爺的婚事還是在西北辦的。”陳氏陷入了以前的回憶當中。
“那你們不應該是在西北嗎?怎麽又回了京城?”
“當時老爺立了功,再加上公婆運作,将老爺調回了京城,入了京營當差。”
“那王夫人初次來京城習慣嗎?”
陳氏搖了搖頭,“怎麽習慣得了,西北這和京城一點也不一樣,京城太濕潤了一些,東西也容易腐壞,還有雨水也多,吃食也不一樣……”陳氏陷入了回憶中。
桑梓想了想,京城濕潤嗎?那南疆豈不是泡在水中?
“我自幼是在南疆長大的,對京城的諸多事宜也是有些不太習慣的,特別能理解王夫人。”桑梓笑道。
“其實生活久了也都還好,我現在也習慣在京城生活了,再回西北,恐怕是不習慣了。”陳氏眼中露出些許的懷念。
“王夫人和王大人的感情好嗎?”桑梓突然問道。
陳氏一愣,呆呆地向桑梓看了過來。
“王夫人別誤會,只是聽說弟妹前段時間給王大人送了兩個伺候的丫頭,所以心中才有些疑惑,如若王夫人介意,可以不用回答的。”桑梓笑道。
陳氏苦笑一聲,“到底還是我不中用,沒能給老爺生下兒子,如若妹妹送的兩個丫頭能給老爺生下兒子,那也是好的。”
“夫人甘心?”
“有何不甘心的,這不都是女人的命嗎?”陳氏嘆了口氣,眼中全是頹然。
“抱歉,我是南疆來的,我們那裏女子當家做主,恕我不太能共情您的想法。”桑梓歉意道。
“能夠理解,看夫人性格爽朗,後院還特別幹淨,您嫁過來,榮國侯把所有的妾室都給清理幹淨了,我們京城中的夫人太太們都特別的羨慕您。”陳氏道。
“那些妾室是我清理出去的,不是我們家老爺。”桑梓道。
“那也是夫人馭夫有道。”
桑梓被逗笑了,“今日和夫人聊天還真是有意思,以前夫人來榮國府的都沒好好和夫人說說話。”
“是我的錯,日後會多來拜見榮國侯夫人。”陳氏忙道。
“夫人,我這個人說話也不太喜歡拐彎抹角的,夫人知道為何弟妹把王仁接來榮國府嗎?”桑梓看着陳氏,問道。
陳氏臉上有些茫然,不過還是道:“大姑子到底還是仁哥兒的姑姑,她身為長輩,還是關心仁哥兒的。”
桑梓笑了,道:“王氏将王仁接來榮國府後,就叮囑王仁,讓他多親近親近我們家琏哥兒,王仁的荒唐夫人應該是了解一二吧,小小年紀就逛花樓和賭場,還喜歡調戲小丫頭,我們家琏哥兒還小,如若和王仁多接觸,會不會近墨者黑呀?”
陳氏馬上理解了桑梓的意思,慌張道:“夫人明鑒,我們家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王夫人沒有這個意思,那王氏呢?”桑梓問道。
聽到桑梓這麽問,陳氏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她是了解這個大姑子的,知道她的心思絕不簡單,當初她和大嫂在這個大姑子手中吃了多少苦頭,她敢說自家沒有這個心思,那大姑子呢?大姑子對榮國府的大房不滿她可是一清二楚的。
她現在有些想明白了,那日他們兄妹瞞着她商量了什麽事兒,怪不得老爺這樣重視臉面的一個人,居然會讓王家的子嗣去榮國府養傷。
“王夫人,同樣都是外地嫁來京城的女人,我也知道你有多不容易,我也不想為難你,只不過孩子是底線對吧。”
陳氏再無話可辯解,她太了解王氏了。
“如若是其他時候,我還能好好地和夫人多聊上幾句,只不過如今是真的沒想法再說什麽了,夫人,您請回吧,這種事情,其實也不是你出面就能解決的,雖然夫人臉上敷了粉,但還是能看得出夫人身體不好,夫人強趁着病體過來,誰又真正地為夫人思慮過,夫人還有兩個女兒要照顧,為了女兒的将來,可要顧全自己的身體呀。”
桑梓看着深受打擊的陳氏,是一個可憐的女人。
陳氏不知道自己是怎樣離開的榮國府,整個人都恍惚了起來,回到王府,她再也打不起一絲精神來了,整個人直接昏迷了,管事連忙去請大夫。
王子騰收到消息火急火燎地趕回京城,一回到家中,就聽聞夫人去了榮國府一趟,回來整個人都昏迷了。
王子騰不知道陳氏在榮國府中聽到了什麽,他讓人把陳氏叫醒,只不過陳氏在昏迷狀态,一般的叫醒辦法也是不管用的。
“老爺,這藥太嚴重了,會對夫人的身體有損。”大夫道。
“先叫醒來再說,夫人的身體,日後可以再休養。”王子騰毫不猶豫道。
大夫聽了王子騰之言,将藥遞給了王子騰,王子騰接過藥碗,親自将藥灌入了陳氏嘴裏。
藥灌下去沒多久,陳氏就醒了,清醒過來的陳氏只覺得渾身難受,她睜開的第一眼就看到了王子騰在她床側,還不等陳氏開口說話,王子騰就急切地問道:“你去了榮國府,榮國府那裏怎麽說?”
陳氏垂下了眼睛,将眼神垂了下去,道:“榮國府很生氣,不想見我,後來我說我不肯走,榮國府害怕百姓議論,把我請了進去見到了榮國侯太太,榮國侯太太說了,老太太很生氣,王仁不僅僅是調戲老太太身邊的丫頭,還闖入了內宅,去了賈家族學,還帶着賈家那些族人去風月場所厮混,把學堂弄得烏煙瘴氣。”
“王仁這次确實做得太過了,不過到底多年的老親,我這就帶王仁去榮國府賠禮道歉。”王子騰風風火火的,就要抓王仁去榮國府。
“榮國侯夫人還說,大妹妹接王仁去賈家小住真的只是心疼這個侄兒嗎?”陳氏的聲音再次響起。
王子騰猛地轉身,看向陳氏。
陳氏垂下眼睛,目光并不看向王子騰。
“你們都先出去。”王子騰對丫頭們道。
很快,下人們都出去了,屋子裏只剩下王子騰和陳氏。
“你說的這話是什麽意思?”王子騰沉聲問道。
“老爺覺得是什麽意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王仁什麽德行,為何大妹妹非要把王仁接去榮國府養傷,為何大妹妹又叮囑王仁要多親近賈琏,她存的什麽心思誰看不出來,只不過,老爺在其中又是什麽角色?”陳氏擡頭,看向王子騰。
“你這是什麽意思,不過是大妹妹心疼王仁喪父喪母,所以才接去照顧。”王子騰怒道。
“這話,你向榮國侯去解釋吧,不用與我解釋,榮國侯信了這事兒才算是了了。”
王子騰狠狠地盯着陳氏,陳氏根本就不為所動。
王子騰怒氣沖沖地轉身離去,出了房門,他怒聲吩咐道:“把王仁給抓去祠堂,再把我的鞭子給我拿來。”
等王子騰離開,陳氏的眼淚一下落下。
王子騰沒走多久,王熙鳳就着急忙慌的進來了,“嬸嬸,叔叔在祠堂打哥哥,還要把哥哥送去榮國府請罪。”
“鳳丫頭你別急,你哥哥做錯了事,你叔叔在管教呢。”
“可是哥哥被打得很慘。”王熙鳳擔心道。
“放心吧,你叔叔不會下很重的手的,到底你哥哥是王家唯一的男丁。”陳氏道。
“嗯!”王熙鳳點了點頭,只不過看上去還是十分的擔憂。
而祠堂中,管教王仁的王子騰也快要被王仁氣死了,即使被王子騰抽了鞭子,他也不求饒,大聲指責道:“什麽叔叔,你就是看着我父母雙亡,所以故意想要霸占我家的家産,我出事了,王家的家産你就能全部拿走了,我要去報官。”
“我霸占你的家産,你闖下這麽大的禍,如今是完全不知悔改,還認為我要霸占你的家産?王仁,誰教你的?如此黑白不分?”王子騰怒道。
“你就是故意的,故意把我送去軍營吃苦,還故意打傷了我,現在又要故意罰我,我不要在你們家了,你把我的家産還給我,我要回金陵。”王仁掙紮着大聲哭道。
王子騰氣色臉色都扭曲了,鞭子再次落在了王仁身上,“混賬東西,你父母就是這樣教導你的?黑白不分,誰要你的那點子家産。”
“你就是要害我,我要去報官,我要去報官。”
王子騰氣得眼前發黑,他憤怒地丢了鞭子,只覺得一肚子的火氣無處發洩。
王仁也不害怕,同樣帶着怒氣的眼睛瞪着王子騰。
王子騰看着王仁絲毫不知悔改的模樣,就要一巴掌扇過去,王仁躲都沒躲,用充滿仇恨的目光看着王子騰。
王子騰的手最終還是沒扇在王仁臉上,他深吸了一口氣道:“你如今确實不小了,既然你不服管教,覺得我侵占了你的家産,日後我不會再管你,大房的家産把鳳丫頭的嫁妝留出來了,剩下的東西全部給你,日後你好也好,壞也好,我都不會再管,日後你也不用上門。”
王仁僵着脖子道:“不上門就不上門,我才不用靠你。”
王子騰冷哼一聲,“既然如此,明日,那些東西我都會準備好,會讓人把東西給你,到時候你立下字據,就可以把東西帶走了,你與我就再沒關系,我對你也沒有任何責任了。”
“我才不用你負責。”
王子騰再懶得看他,他離開了祠堂,大聲道:“備馬,去榮國府。”
“王仁鬧出了這樣大的事情,老二今日臉色可不好看,假正經本就是一個好臉面的性子,怕是有得鬧。”賈赦笑道。
“我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效果,那王仁還真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還覺得我們收了王家和薛家的重禮,他可以在榮國府為所欲為。”
“重禮?有些人家想送重禮還沒有門路呢,如若薛鵬知道王仁所言,怕是要吓死。”
“今日我私底下見了王子騰的夫人,送王仁來榮國府的想法,她似乎是不知道的。”
“也許可能只是裝得好。”
“也有這個可能,不過王氏的手倒是伸得挺長的,居然還能給王子騰送小妾,即使陳氏再賢惠大方,我可不相信,這對姑嫂之間的感情固若金湯,我倒是覺得,陳氏這裏是一個突破口。”
“可是她會接受我們的拉攏,站在我們這邊嗎?”
“她到底還有女兒呀,她是母親,最擔心的應該就是自己的孩子的吧。”
“這事兒就拜托夫人了。”
“放心!當年的事情總歸是要給離開的人一個交代。”
王子騰駕馬來到了榮國府,與桑梓晾了陳氏一段時間不一樣,賈赦倒是直接将王子騰給請了進來。
“見過侯爺!”王子騰行禮道。
賈赦笑了道:“王兄弟,你王家的公子可不一般呀,把我們夫人和老太太都給氣到了,老太太活了這麽大一把年紀,宮中的貴人對她都客客氣氣的,今日這種事還是頭一遭遇到。”
王子騰苦笑,“是在下管教無方,實在是失禮了。”
“我們家夫人今日在場,看出來了王家公子對我們親戚之間的往來有些不滿意,說實在話,如若王家公子不滿意親戚往來,咱們其實也沒有必要一定相互走禮,各家的親戚也都還挺多的,少一兩家也不算事兒。”
“恩侯,咱們都是多年的老交情了,那孩子一句荒唐話,怎麽就傷害了咱們兩家的情分,他孩子是真的被養壞了,今日我回來管教他,他竟然說我是為了侵占他的家産,故意要責罰他,等他沒了,我就能将大房的家産給侵占了,天道人心,我要大房的家産做什麽,我就只有兩個女兒,日後嫁出去了,那就是別家人了,我要這麽多家産做什麽?那孩子是真的讓人寒心。”說着,王子騰的眼角還擠出了兩滴淚來。
“那這個孩子确實有些荒唐。”
“豈止是荒唐,他做事兒不提也罷,之前還想着讓他去軍營吃吃苦,把他的性子掰回來,結果,不提也罷,他如今年歲大了,我這個做叔父的,也管教不了。”
“确實難管教,為難你了。”
“兄長和大嫂這麽一走,還真是給我留下了一個棘手的難題,一不小心,他把老太太給得罪了,老太太沒生大氣吧?她老人家身體不好,萬一氣出一個好歹來,我真是萬死難辭其咎。”
“老太太的意思也是如若王家不想與我家來往,直說便好,無須這樣彎彎繞繞的。”
王子騰苦笑,“老太太這是生了大氣了,侯爺可否讓我去給老太太賠罪。”
“老太太今日不見外人,你可以去找找老二,老太太向來最寵愛老二,想必老二那裏能為王大人轉圜一二。”賈赦道。
“還請侯爺出面,在老太太那裏替在下美言兩句。”王子騰連忙道。
賈赦定定地看着王子騰,他很想知道,這個人的臉皮是有多厚,算計了他,還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這內心還真是強大。
“如若我說我不呢?”賈赦道。
王子騰一愣,連忙道:“不讓侯爺白說情,會有謝禮奉上。”
“我可不敢再收王家的禮,可不想再被人指着臉罵。”賈赦道。
“是王仁的錯,日後他不會再敢口出狂言的,我向侯爺保證。”王子騰連忙道。
賈赦見王子騰還在這裏裝模作樣,實在有些不耐煩再應付下去,賈赦開口道:“王大人,我還有一個問題,你為什麽會同意王仁被王氏接來榮國府呀?”
“妹妹心疼仁哥兒這個侄兒,所以才會接來榮國府養傷。”
“王大人,都不是傻子,王氏心裏想着什麽我知道,你身為王氏的兄長,心裏想的什麽,我也知道,王大人,你好自為之吧,送客!”說完,賈赦端起自己的茶杯慢慢飲了起來。
王子騰看着賈赦端茶送客的模樣,心中開始後悔,他當時就不應該一時心軟,聽了大妹妹的鬼話,讓王仁帶壞賈琏,人家現在看得清楚,這回王仁又惹惱了榮國府的主子,想要把這事兒糊弄過去,怕是不容易了。
送走王子騰後,賈赦的臉色更冷了一些。
王子騰走不通賈赦這裏,他便想去見賈政和王氏,結果賈政不見王子騰,而王氏則被禁足了。王子騰只能先回府再另外想辦法。
王仁離開族學,族學又漸漸恢複成之前的模樣。
賈敬聽到賈代儒過來說族學的現狀時,倒是松了口氣。
“去吧你赦叔請過來。”賈敬對賈珍道。
“是!”賈珍飛快從賈敬身邊離開。
“你父親找我可說有什麽事兒嗎?”賈赦見賈珍難得過來,問道。
“不知道,父親沒說,赦叔,我可以去找琏弟玩嗎?您自己去見我爹。”賈珍道。
“你爹又不吃人,你做什麽這麽怕他。”賈赦道。
“可是他打人呀,而且喜歡罵人。”賈珍道。
“你父親也是為了你好,想你成才,如若不是你,他何必管這麽多?”
“他對琳弟就不一樣。”
“琳兒身體不好,你這個做兄長的還嫉妒他不是?”
“那倒沒有,我也希望琳弟身體能好起來,這樣寧國府的擔子也不會只落在我一個人身上。”賈珍道。
賈赦無奈嘆了口氣,“罷了罷了,你去琏兒玩吧,我去看看你父親。”
“好!”
賈赦讓賈珍去玩,自己去了榮國府。
“敬哥!”
“快來坐!”賈敬招呼賈赦坐下。
“敬哥讓珍兒叫我過來,是有什麽事兒嗎?”
“今日代儒叔叔過來說,王家哥兒離開了族學後,族學裏的孩子們倒也安分下來了,不過有幾個還是被帶壞了性子,他家的大人們把他們領回去了。”
“領回去了也好,免得帶壞了其他的孩子們。”賈赦道。
“我也是這樣想的,沒想到王家哥兒這般的荒唐。”
“敬哥,你今日讓我過來,不僅僅是因為這件事兒吧?”
賈敬笑了笑道:“确實不只是這件事,是王子騰找上了我,讓我和你說說情,王家哥兒行事荒唐,但是王家和賈家畢竟是多年的老親,就這麽斷了實在可惜,而且王氏便是王家的女人,打斷骨頭還連着筋呢。”
“我就知道敬哥讓我來不是小事。”
“你是怎麽想的呢?”賈敬問道。
“敬哥,你猜猜為何王子騰會讓王氏把她侄兒接來榮國府?”
賈敬聽到賈赦這麽問,略微想了想道:“琏兒?”
賈赦點了點頭。
“怪不得你這樣生氣,王子騰又找上我來說情。”
“王氏想讓王仁帶壞琏兒,只不過王仁本身就行事荒唐,先一步惹惱了老太太。”
“這王氏還真是歹毒。”
“王子騰也不遑多讓,為了王氏這個妹妹,他什麽事兒做不出來。”
“赦弟,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懷疑瑚兒的死和王氏脫不了幹系。”
“你說真的?可有證據?”賈敬急忙問道。
賈赦搖了搖頭,道:“就是沒有證據,如若有證據,王氏還能好好地待在榮國府嗎?當初的事情太亂了,義忠親王出事連累張家,我在外奔波打點,對府上就有所疏忽,等瑚兒和張姐姐出事,我才反應過來,我當時讓人去查,卻什麽證據也沒找到,老太太又說這樣的事情不可外揚,摁住了我不許鬧大,如若當時我把事情鬧大了,說不定能找到什麽證據。”
“你怎麽就确定是王氏呢?”賈敬問道。
“感覺就是她,除了她,沒有人有理由這樣做,而且最後向張姐姐報信,瑚兒出事了的丫頭,便是王氏身邊的人,張姐姐聽到了瑚兒出事的消息,情急之下才難産的。”
“這麽說來,還真有可能是她。”賈敬道。
“而且,最古怪的是,給張姐姐接生的穩婆我找不到她的行蹤。”
“看來确實是有人動了手腳。”
“瑚兒就在榮國府出事的,總不可能是外人動的手,還有張姐姐那裏,穩婆是有很大的問題的,穩婆消失,王氏完全可以讓王子騰幫忙。”
“可是你沒有證據。”
“是呀,就是因為沒有證據,所以這些年我一直把這件事藏在心裏。”
“你想怎麽做?”
“終歸是要找證據出來的,總不能讓張姐姐和瑚兒白死。”賈赦目光發狠。
賈敬嘆了口氣,當初賈瑚死的時候他也難過了許久,賈瑚是賈珍這一輩最優秀的孩子了,結果就這麽沒了,他倒是不知道瑚兒的死還有隐秘,如若赦弟說的是真的,瑚兒真是被王氏給害了,這個女人其心之毒,真是讓人不寒而栗。
王子騰是沒想到,這次榮國府生氣這麽難求和,王子騰心急如焚,嘴巴上都急得長了燎泡,因為心急,自然脾氣也不會太好,惹得整個府上的人,都戰戰兢兢的。
和前院不同,陳氏的院子裏倒是一片祥和。
“母親,你沒事兒了吧。”王熙鸾問道。
“好多了。”陳氏慈愛地摸了摸女兒的腦袋。
“那就好,這些日子,父親生了好大的氣,府上的下人們都戰戰兢兢的,生怕什麽地方做得不好,受了罰。”
“沒事兒,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陳氏安慰道。
“嗯!”王熙鸾點了點頭。
一旁坐着的王熙鳳則有些恍惚,心思不在陳氏和王熙鸾的談話上。
“鳳丫頭是在擔心王仁?”陳氏自然也注意到了王熙鳳的心不在焉。
王熙鳳猛地回過神來,連忙道:“嬸嬸,這事兒是哥哥不好,我都知道的。”
誰都沒想到,那日王子騰從榮國府回來,還真的說到做到,第二日,便讓人将王家大房的財物清點了出來,留下了王熙鳳的嫁妝後,把所有的東西都交還給了王仁,并且還簽訂了字據,日後王仁有個什麽,都和王子騰沒關系了。
“你哥哥年紀也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你無須擔心他,你叔父也不會因為你哥哥遷怒你,你安安心心地住下,等你日後長大,再讓你叔父給你好好挑一個夫君。”陳氏安慰道。
“嗯!”王熙鳳點了點頭,只是她還是有些擔心。
陳氏溫和地安慰家中幾個姑娘,結果王子騰很是破壞氣氛地闖了進來。
他看到姑娘們,冷着臉道:“你們都先出去,我和你們母親有話說。”
王熙鳳她們看了陳氏一眼,陳氏微微點頭,王熙鳳她們這才退下。
“爺過來可是有事?”陳氏開口問道。
“你身體怎麽樣了?”王子騰問道。
“爺不是知道結果嗎?那碗藥灌下去,人不是一下就醒了嗎?”陳氏譏諷道。
王子騰有些吃癟,他道:“我當時也只是情急之際才會做出那樣的下策,我也不希望你有個三長兩短。”
陳氏冷笑一聲,終究她對這個男人有了怨氣。
當初她多麽天真,看着這個男人為了他,不顧父母的反對,偏要娶了她,即使後來她被匪徒抓住,沒有把孩子保住,即使後來回京,婆母不喜,大姑子刁蠻,她都忍了下來,如今,她确實忍不了了。
看着陳氏的模樣,王子騰嘆了口氣,還是服軟了,道:“夫人,如今不是置氣的時候,聽聞那日榮國侯夫人見了你,你看看能否再去一趟榮國府,你也知道,如今的京營節度使馬上要退下來了,太多人盯着這個位置了,我的資歷未必夠,如若此次賈家不出手相助,這個位子怕是落不到我身上來。”
“大人可以去找你妹妹呀,她就是賈家的媳婦,她說一句話可比我好使,我這樣低聲下氣的,人家也未必會把我放在眼裏。”
“大妹妹也有她的難處,因為王仁,大妹妹也被牽連了,這事兒上她也不好使力。”
“不好使力還是不肯使力,老爺也幫了她不少次吧,王仁為何會被她接去榮國府,她有什麽目的,難道別人不知道嗎?怎麽如今要她幫幫老爺,就不能使力了?”
“你不肯去就不肯去,何必攀咬大妹妹。”
“那我不去,老爺另請高明吧。”
“你……”
王子騰見陳氏這樣,又氣了起來,只不過想着陳氏的身體,他甩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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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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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