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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今日王家的人又上門了, 不過王氏依舊是沒見,二房那裏依舊說王氏還在禁足。”桑梓嘲諷道。

“可是王子騰沒有時間了,京營節度使的位子可不等人, 一旦被其他人坐上去了, 王子騰想要再上一步, 可就沒有這樣容易了, 現在的軍功可不好掙,一個蘿蔔一個坑, 京營節度使的位置被別人得了去, 再想有這樣的機會,可要好等了。”

“王氏借口被賈政禁足,想來就是想讓王子騰自己解決,只不過她這樣, 王子騰心裏應該是不滿的。”

“哼!一丘之貉。”

“你想查清楚當年的事情, 就要破壞掉他們兄妹的關系, 他們有了嫌隙,才好查出當年的事情。”

“可是過去了這麽多年,真的能查出來嗎?”賈赦擔心道。

“事在人為,有些事情做了, 總會留下痕跡的。”桑梓安慰道。

賈赦點了點頭, 事情已經過去了太久了, 只能徐徐圖之。

桑梓讓人盯着西院的動靜,特別是王氏的。

為了京營節度使的位置,王子騰到底是坐不住了, 武将想往上爬不容易, 軍中比王子騰資歷深的人大有人在,如若沒有榮國府的幫助, 王子騰的勝算可以說得上是微乎其微,特別是這次王仁得罪了賈赦,賈赦如今又深得皇帝喜歡,可能他在皇帝面前美言幾句,比他找什麽關系都好使,如若他在皇帝面前說幾句王子騰的壞話,王子騰想要再得到重用,基本不可能。

王子騰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從王氏這裏入手,經營節度使的位置他勢在必得,于是王家的人又上門了,王子騰給王氏傳了一封信,王氏看到信之後,禁足就立刻解除了,直接回了王家。

“太太,姑奶奶回來了。”雪竹小聲在陳氏耳邊禀報道。

“倒是稀奇,不是說禁足了嗎?這會兒解了禁足?”陳氏嘲諷一笑。

“看着姑奶奶回來挺匆忙的,而且還不怎麽高興。”

“她哪回回來高興過,每次回來都是四處挑錯處。”

“這回倒是不一樣,姑奶奶一回來就去了老爺的書房和老爺商量事情,老爺還把所有的人都打發走了,不讓人伺候。”

陳氏眉頭微蹙,想起王氏利用王仁算計榮國府大房的孩子的事情,這事兒她是完全不知情的,她去榮國府賠禮的時候,還是從榮國侯夫人嘴裏才聽到大姑子的算計,當時她真是羞愧得只恨地上沒有一個地洞讓她鑽進去。

“能夠想辦法偷聽到他們兄妹談了什麽嗎?”陳氏問道。

“怕是不容易,太太也知道,老爺的書房規矩最嚴了,老爺還把所有伺候的人都打發了出來。”雪竹為難道。

陳氏聽到雪竹的話,心中又開始難過了,她是知道老爺的書房規矩是最嚴的,她這個當家主母都不能随意進出,以前她倒是沒覺得有什麽,只覺得是老爺不希望她因為那些她不懂的公務煩心,現在看來,她從來都沒有走到老爺心裏去。

“罷了,偷聽不到就算了,不過日後,老爺那裏的事情,無論大小,都要禀報給我。”陳氏道。

“是!”雪竹應下。

王氏離開王家的時候心情更差了,她是真的沒想到,二哥居然會利用當年的事情要挾她,讓她想辦法,一定讓榮國府幫助他得到京營節度使的位置。

她之所以借口被禁足,就是不想摻和這件事中去,如今榮國府的人脈都掌握在大房手中,王仁的事情,到底是惹惱了大房,她現在想讓大房出力,大房怎麽可能會肯,王氏有些後悔,她這次的事情辦得不聰明,太* 心急了,不僅這麽快就被人洞察了她的目的,而且正是二哥在謀劃京營節度使的節骨眼上。

不過她這個時候算計,也是因為賈珠不在京城,等賈珠回了京城,她也不敢用王仁算計,她也害怕王仁會帶壞賈珠。

王氏有些頭疼,二哥讓她做的事情她是真的沒有好主意。

回到榮國府,王氏思來想去,還是只能依靠賈母了。

梨香院中,賈母逗着元春,笑得合不攏嘴,瑪瑙道:“大姐兒模樣生得好,長得還有些像姑奶奶,不怪老太太喜歡。”

“元春的模樣确實生得和敏兒有些像,敏兒那孩子一去揚州就這麽多年,也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她來信向來是報喜不報憂的,而且敏兒那婆婆前幾年去世,敏兒還要跟着女婿一起守孝,日子必定過得清苦。”說着,賈母眼睛都紅了起來。

瑪瑙連忙讓嬷嬷将元春帶出去玩,等元春出去後,又趕緊打了幾下自己的嘴,告饒道:“老太太瞧我這張嘴,竟然把老太太給弄哭了,實在該打。”

賈母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淚水,道:“我也只是有感而發,你做什麽這麽激動,姑娘家的,臉面最重要了,日後可不許了。”

“老太太可真是心疼奴婢。”瑪瑙感動道。

“聽說你家裏已經給你找了對象了,日子定下來了嗎?”賈母問道。

“定下來了,是以前我們家後面的鄰居,如今在縣城裏開了一個雜貨鋪子,那個哥哥先頭的媳婦難産去了,就留下一個女兒。”瑪瑙道。

賈母的眉頭皺了起來,道:“怎麽還是一個帶女兒的鳏夫,你家裏這是給你找的什麽人家?”

瑪瑙笑了,道:“老太太,我覺得挺好的,雖然是一個帶女兒的鳏夫,但是他家裏就他一個兒子,日後那雜貨鋪子也是留給他的,至于之前的女兒,養大了也是要嫁出去的,我的父母兄弟不争氣,這些年陪着老太太,多虧了老太太的照顧,如今我的年紀也大了,也該出去嫁人了。”

“之前說給你在府上找個管事的兒子,日後也還是能回來當差,你騙不肯。”賈母擔憂道。

瑪瑙繼續笑道:“知道老太太是為了我好,只不過太太現在也不喜歡伺候主子的丫頭嫁給府上的管事,我還是不讓老太太為難了。”

賈母聽到瑪瑙的話,臉色就難看了起來,她自然是知道,當初老大媳婦梳理了府上的下人後,便立下了規矩,不許伺候主子的丫頭再嫁去管事家去,主要是為了避免賴家的事情再現。

“罷了罷了,你已經決定了,我也不攔着你,等你出府的時候,我必定給你準備一份厚厚的嫁妝,絕不讓你夫家小瞧了你去。”賈母道。

“我出府的時候老太太不用賞賜給我,可否等我出嫁的那日,老太太直接賞賜去我的夫家,如若出府的時候帶回去,這些就不是我的了。”瑪瑙道。

賈母更加心疼了,“傻姑娘,你怎麽就這麽苦。”

“老太太放心,等我嫁人了,一定會把日子過好,要是過不好,我就再來投奔老太太。”

賈母心疼地摸了摸瑪瑙的頭發。

賈母和瑪瑙說這話,小丫頭進來了,禀報道:“老太太,林管家來了。”

“老太太,應該是林管家送新入府的小丫頭過來了,太太知道我馬上要出府了,怕老太太這邊伺候的人手不夠,特意送幾個小丫頭來給老太太挑選。”瑪瑙解釋道。

“讓人進來吧。”賈母道。

小丫頭出去通傳,很快,林管家就帶着小丫頭進來了。

賈母打量着這些水靈靈的小丫頭們,心裏倒是滿意。

“老太太,這個孩子是裏面最大的,今年九歲了,其他的年紀都在六七歲的樣子,只有這個孩子最小,才五歲。”林管家介紹道。

“你也來幫我挑挑!”賈母對瑪瑙道。

“這些小丫頭可都是日後要陪着老太太的,當然是要老太太自己挑,老太太喜歡才能留下來。”瑪瑙笑道。

賈母笑了笑,看向小丫頭們,目光落在最大的孩子身上,問道:“你叫什麽?”

“回禀老太太,我叫金鴛鴦,是從莊子上被挑選來伺候老太太的。”金鴛鴦上前行了一禮。

“瞧着倒是穩重。”賈母滿意地點頭。

“确實穩重,可念過書?”瑪瑙問道。

“哥哥念書的時候教過我,略識得幾個。”金鴛鴦回答道。

賈母對瑪瑙使了一個眼色,瑪瑙會意,拿了一本書交給了金鴛鴦,讓金鴛鴦念,雖然念得磕磕巴巴,确實是認識一些字的。

賈母微微點頭,瑪瑙明白,這是看中了這個小丫頭,瑪瑙讓金鴛鴦站在一旁,讓賈母了解其他的丫頭。

其他的丫頭賈母只看中了兩個,一個六歲孩子被賜名鹦哥,另外一個丫頭便是那個最小,覺得她年紀小,和元春相仿,便給她賜名抱琴,日後跟随元春。

等賈母選走了她看中小丫頭,林之孝就把其他的丫頭給帶走了。

“趁着你還沒有出府,這三個小丫頭就交給你了。”賈母道。

“老太太放心,三個妹妹都是老太太看中的,必定機敏可人。”瑪瑙應下。

賈母看着三個小姑娘心情不錯,這時候守着院子大門的小丫頭又進來禀報,說二太太過來了。

聽到王氏過來了,賈母剛剛還高興的臉色就有些難看,之前王仁鬧了那麽一出,她自然是明白了王氏的想法,她是想借着王仁來毀了賈琏,她也知道王家人上門賠罪了,但是賈赦沒有接受,如若只是小丫頭受辱,擅闖內宅這些小問題,她都能原諒,但是算計賈琏不行。

“不見!把她打發了。”賈母道。

“是!”小丫頭出去了。

很快,小丫頭又進來了,帶着王氏親手刺的經幡。

“二太太說這是她親手刺的經幡,給老太太祈福的,她知道老太太不想見她,只是珠大爺實在可憐,小小年紀,就一個人去了金陵。”

“她還有臉提我的珠兒。”賈母氣得夠嗆。

小丫頭見賈母生氣,連忙低下頭,不敢說話。

“老太太莫氣,當心氣壞身體。”瑪瑙安慰道。

賈母看也不堪王氏的經幡,怒道:“讓她滾進來。”

王氏恭敬地跟在小丫頭身後進來,進來後,她便直接跪在了地上。

瑪瑙見狀,很有眼色道:“老太太,我帶妹妹們先下去了。”

“好!”賈母應了。

瑪瑙将三個小丫頭給帶了出去,将整個空間留給了這對婆媳。

賈母看着跪着的王氏,什麽話都不想說,她真的是後悔,她當初就怎麽給老二選了這麽一個毒婦,當初婆母想給老二選清流人家的姑娘,只是天下最清流的人家張家的女兒已經是老大的媳婦了,老二的媳婦再怎麽選,也比不過張家去。

她再考慮到了老大日後是要繼承榮國府的,老二分得的東西就少,清流人家的姑娘陪嫁必定不會豐厚,日後分家,老二的家産可就不多,這時候王伯上門,想将女兒嫁過來,賈史王薛四家本來就是多年的老親,有聯姻的舊俗,王家的陪嫁也頗豐,她也見過了當初的王家小姐,模樣不錯,性情也溫順,瞧着也是一個熱情大方的姑娘,怎麽到現在,卻完全變了個模樣。

賈母不開口,王氏也不敢開口,她安安靜靜地跪着。

賈母看着王氏沉默地跪着,她冷笑一聲,“二太太好手段。”

“兒媳冤枉,兒媳絕無害琏哥兒的心思,兒媳只是心疼侄兒,所以才接他來府上養傷,誰知道他竟然是如此的不堪,險些釀成大禍。”王氏叫冤。

賈母看着王氏叫冤的模樣,只覺得厭惡,她厭惡道:“別在我面前裝模作樣,當初我就是怎麽和你說的,琏兒絕對不會有事,怎麽,你是覺得我老了,管不到了是不是?”

聽到賈母提起當年的事情,王氏抖了一下。

“如若不是為了政兒,我早就把你給趕出去了,這才過了多久?你又開始算計琏兒,王氏,你的膽子還真大。”賈母怒視着王氏。

王氏眼淚一下就落了下來,哭道:“老太太,我也沒辦法呀,琏兒也是我看着長大的,我也心疼呀,我是為了珠兒呀。”

“混賬東西,你現在還來攀扯珠兒了。”聽到王氏提起賈珠,賈母更生氣了,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就向王氏砸了過來,頓時,将王氏的額頭給砸破了,血從額頭流了下來。

即使腦袋流血了,王氏也不敢擦,任由血液流下。

“兒媳心不安,珠兒一個人在金陵孤苦無依,得依靠自己的一步一步往上考,琏兒卻能借助祖輩的蔭封留在京城科舉,日後,琏兒有爵位可繼承,珠兒什麽都沒有了,兒媳心疼老爺,心疼珠兒,只因為老爺比大老爺晚生幾年,差別就這麽大嗎?明明都是老太爺和老太太的兒子呀,想到珠兒一個人在金陵孤苦無依,我的心就像刀割一般。”

“那你也不該對琏兒動手,規矩就是這樣,你就必須認命。”

“兒媳很想認命,可是兒媳不甘心呀,老爺也不甘心呀,老爺這些年渾渾噩噩,他努力了這麽多年,最後也只有一個工部員外郎的官職,日後這京城中,可還有我們的位置,老太太不是最疼老爺的嗎?老爺抑郁不得志,老太太可看出來了?”

賈母想起了賈政,默默地閉上了眼睛,她的心情十分的複雜,賈政可是她疼愛了那麽多年的孩子呀,如若不是疼愛他,當時王氏犯下的彌天大錯她就不應該幫着隐瞞。

“老太太,我知道,您是最疼老爺的,您怎麽罰我都行,我都認,但是我不想我犯下的錯牽連老爺和珠兒。”

賈母嘲諷一笑,“你認,你怎麽認?”

“兒媳願意以後一輩子都吃齋念佛,為孩子們祈福,如若心不誠,就讓我進阿鼻地獄。”王氏舉起手發誓。

“你對自己倒是狠。”

“兒媳還有一個請求,兄長正在謀求京營節度使的職位,只是兄長的資歷在軍中并非最深的,武将本就難升,機會難得,兄長想謀求這個職位,兄長如若得了這個位置,便是二品大員,珠兒有了兄長這個舅舅在,日後處境也會好很多。”

“想謀求便去謀求,求我這個老婆子做什麽?”

“兄長在軍中的根基有限,比不得老太爺立下的赫赫戰功以及軍中的聲望,如若有榮國府幫扶兄長,兄長得這個職位的機會會更大。”

賈母定定地看着王氏,終于明白王氏來的緣由,原來是給王子騰求官的,并非真心實意地表示虧欠。

王氏被賈母的目光看得心虛,但是想着王子騰的話,她只能盡力一試。

“這事兒我做不了,老大繼承了爵位,榮國府的人脈都在老大手上,你可以讓你哥哥去找老大。”賈母道。

“榮國府的人脈是在大老爺手中,大老爺心中記恨,自然是不肯幫的,但是東府那邊老太太還是能說上話的,當初東府的代化伯父的官職便是京營節度使,想必在京營,東府那邊的人脈更好用,哥哥也不會虧待東府的,幫了忙自然有重謝。”

“你可以讓你哥哥自己去東府。”

“哥哥已經去過了,東府那便拒絕了哥哥,聽說是因為大老爺不高興,敬大哥便也不肯幫兄長,但是敬大哥最聽太太的話,太太去請敬大哥動手,敬大哥必定出手。”

賈母的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她審視着王氏。

王氏被賈母的目光看得不自在,但還是堅持着。

“我如若不肯找敬兒來說話呢?”賈母道。

王氏擡頭看着賈母,道:“當初的事情如若大伯知道了會如何?”

“王氏,你真是好得很,為了你哥哥,居然不惜拿自己的做賭注,你想過珠兒嗎?”

“還請母親垂憐。”

賈母咬牙切齒地看着王氏,心中愈發後悔,是她錯了。

“滾!”

王氏知道賈母應了,她賭贏了,王氏再次俯身給賈母磕頭,這才恭敬地離開梨香院。

看着王氏離開的背影,賈母捏緊了拳頭,後槽牙都快咬碎了。

等王氏走後,瑪瑙才進來伺候。

瑪瑙進來後,自然察覺到賈母情緒的變化,瑪瑙什麽都沒問,道:“老太太,小丫頭們已經安頓好了,安排了琥珀帶她們。”

賈母點了點頭,道:“那就好,你先出去,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是!奴婢就在外頭候着,老太太又是叫我一聲。”瑪瑙道。

賈母點了點頭,算是應了。

等瑪瑙出去後,賈母的心情更差了,王氏真是好得很,賈母現在有了撕了王氏的想法,可是現在她還只能幫助王氏。

很快,王氏去求見了賈母的消息就被人告知了桑梓,不過,賈母和王氏是關上門說的事情,也打探不到具體的消息。

桑梓聽到夏荷的禀報,嘲諷一笑,她不用想,也知道王氏去見老太太,無非是為了王子騰,京營節度使這個職位王子騰是勢在必得,錯過了,那可就沒有這樣好的機會了,接下來就看老太太是什麽态度了。

賈母那裏沒有猶豫太久,賈母找了賈赦。

“你如今在朝中情況如何?”賈母問道。

“還不錯。”賈赦如實回答。

“那就好,都說陛下寵幸你,你也要知道分寸,好好當差,莫要因為什麽不恰當的事情傷了你和陛下的情分。”賈母道。

“太太放心,兒子心裏有數,不會恃寵而驕。”

賈赦現在都有些因為皇帝的寵信有些困擾了,因為皇帝寵信他,皇後一脈和淑妃一脈都在争他,有了當初張家的事情當前車之鑒,他是根本就不想摻和,賈家已經夠富貴了。

“那就好,你現在有了出息,也不能光想着自己,須知道什麽是獨木難支,你身邊總要有幫手幫你。”賈母道。

“如若母親說的是二弟那就算了,這樣的幫手我可不敢要,我看了二弟近幾年的政績,真是一點可圈的地方都沒有,他做好這個工部員外郎都夠嗆,還想着往上爬,日後,怕不是要給家中惹禍?”賈赦直言不諱道。

賈母聽到賈赦這麽說賈政,心中還是有些不舒坦,但是想着賈政這幾年的政績評選,又只能默默認下。“我不是說你弟弟,我是說的王子騰,王子騰如今在謀劃京營節度使的位置,雖然這次的事情鬧得不愉快,好歹也是多年的老親,他的位置再上一步,對你也是有助力的。”

賈赦這會兒才發現自己誤會了,原來是為了王子騰。

“母親可知道,王氏和可是在算計琏兒,王子騰是王氏的兄長,他心疼妹妹,對付我們家琏兒,如今還想讓我幫他升官?他憑什麽?”

“這事兒本來也就是一場誤會,王氏也不知道王仁是如此不堪的性格,這事兒确實是她做得不妥當,你又何必咬着不放,就當你心疼心疼珠兒,看在珠兒的份上,莫要太過于計較。”賈母道。

“真的只是誤會嗎?”賈赦道。

賈母看着賈赦,無奈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王氏這些年也算是安分守己,相夫教子,行事也還妥當,雖然比不上你媳婦通透懂事,到底也給我們家生了孩子,當年她身邊的小丫頭确實是行事不分輕重,你後來也處置了那個小丫頭,事情都過了這麽多年了,你又何必對她有這樣大的敵意。”

“當年瑚兒和張姐姐出事,真的僅僅只是意外嗎?”賈赦直勾勾地盯着賈母。

聽着賈赦的話,賈母只覺得心驚,慌張又不自在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給張姐姐接生的穩婆不見了,瑚兒本身是會泅水的,而當初給張姐姐報信的就是她身邊的小丫頭,母親覺得我應該怎麽想?這次又有王仁的事情出現,母親覺得這僅僅只是一個巧合嗎?”賈赦道。

賈母咽了咽口水,穩了穩心神,道:“你是懷疑王氏。”

“我不是懷疑王氏,我是懷疑王氏和王子騰。”

“這樣大的事情,你可有證據?”

“證據暫時是沒有,但是我媳婦說得對,只要做過了,那就必定會留下痕跡,王氏和王子騰最好給我小心一些,莫要讓我抓住把柄,如若那件事真的是她做的,就休怪我不客氣。”賈赦表情陰沉,目光中滿是怒火。

賈母看着賈赦發狠的模樣,心裏嘆了口氣,真是作孽。

賈赦懷疑了王氏和王子騰,那幫王子騰的升官的事情,別想從賈赦這裏下手,賈母只能作罷。

賈赦離開梨香院的時候停下了腳步,往後看了一眼梨香院,他的心卻沉了下來。

桑梓看着賈赦陰沉着臉回來,連忙關切地迎了上來,“怎麽了?”

賈赦看到桑梓後,一把将桑梓抱住,悲傷道:“是真的,母親怕是真的參與了其中。”

桑梓放軟身體,任由賈赦抱着,感受到賈赦的眼淚,她回抱住賈赦,都已經是三十多歲的人了,在外頭是威風凜凜的三品大員,實際還是一個愛哭的。

桑梓耐心地等着賈赦收拾好情緒,等他收拾好情緒後,桑梓才拉着賈赦坐了下來。

“太太和你都說了什麽?”桑梓問道。

“太太說王仁這事兒是誤會,想讓我幫王子騰得到京營節度使的位置,我便趁着這個機會試探了太太,太太的神情很不自然,我好歹也是應天府尹,審了不少案件,跟着應天府裏的那些人學了不少東西,我看得出在這件事上,即使太太沒有參與,她也是知情的。”

“太太那裏也有我的人,我會讓她仔細留意。”桑梓安慰道。

賈赦點了點頭,應下。

“敬大哥哥那裏如若老太太出面讓他幫忙,敬大哥哥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說不定會幫忙,你還是要再給敬大哥哥打一個招呼才好。”桑梓提醒道。

“放心,這事兒上,敬大哥哥還是更心疼我的。”

賈母在賈赦這裏行不通,只能将賈敬找了過來,想走寧國府的路子,只不過因為有賈赦提前打招呼,賈敬拒絕了賈母的提議。

賈史王薛雖然是老親,這些年,四家的差距是越來越大了,薛家雖然是皇商,太&祖皇帝賜的紫薇舍人的名號早已經收了回去,如今也就只剩下錢了,王家從了軍,可是底蘊太淺,人脈還需要賈家提供。

至于史家還算是不錯,只不過老侯爺常年駐守邊疆,軍功是不用愁,可指不定什麽時候人就沒了,賈家如今棄武從文,和史家、王家發展的方向都不一樣,如若不是因為是老親的緣由,就這樣斷開關系也不錯,畢竟從古至今,上面最是忌憚文武聯合。

王子騰往不往上爬,能爬多高,對賈家來說都不算是什麽助力,相反,王子騰爬得越高,反而還會引起上頭的忌憚,不考慮賈赦和親戚的原因,只由理性來決定,幫助王子騰未必是一件好事。

“老太太,您又何必操這麽多的心,如今是赦弟掌家,他不肯幫自然也有他的考量,您含饴弄孫就好,朝政的事情,由我們這些男人操心就好。您以前擔心赦弟支撐不了整個榮國府,如今赦弟也三十多歲了,把榮國府的擔子也一并挑在了肩上,您也該放心了。”賈敬到底是尊重賈母的,很是委婉地拒絕。

“之前王仁的事情他就有誤會,到底是多年的老親,武将本來升官不易,好不容易的機會,這麽錯過了實在可惜。”

“我不幫王子騰倒是好事。”

賈母眉頭皺了起來,“敬兒,你這是何意?”

“老太太,我們賈家如今已經是棄武從文了,再沾染軍中的事情,難免讓上面忌憚咱們家文武聯合,咱們家已經是極為富貴了,赦弟如今還深受陛下信重,這種情況下,軍中的事情應該少摻和。”

“可是機會難得,王子騰又是珠兒的舅舅,有一個二品大員的舅舅在,珠兒以後的路也更好走一些。”

“怎麽就好走了,珠兒是咱們賈家的人,珠兒日後倚仗的赦弟,王子騰的官再高,珠兒能沾得了多少光?而且王子騰是武将,珠兒明顯是走文臣的路子,有這麽一個舅舅在,珠兒在文官中的名聲能有多好?他日後的晉升之路才困難。”

“說得倒是有道理。”賈母道。

“這事兒您就甭管了,您這麽大的年紀了,就該好好地頤養天年,這些事情您操心什麽,再說了,王子騰也還年輕,日後有的是機會。”

賈母聽了賈敬這話倒是不想管了,但是又想到了王氏還狠毒的模樣,她有些糾結。

“老太太,再說句心裏話,我覺得王子騰這個人一般,不是什麽好像與的,王家如今在賈家之下,他能這樣恭敬,他日,地位比賈家要高之後,您覺得他還會如現在這般恭敬嗎?”賈敬問道。

賈母沉默了,賈敬的擔心也正是她擔心的。

王氏過來求她,甚至是用了賈珠來做賭注,如若不是王子騰和她說了什麽,她怎麽敢這樣威脅,如此,王子騰此人,一旦發達,怕是不好相與。

“多年的老親,就這麽求了上來,不幫忙似乎也不像話。”

“這有什麽的,讓他去找赦弟。”

賈母嘆了口氣,道:“罷了,這事兒再議吧。”

賈敬這裏也走不通,賈母也不想費精力了,她讓人将王氏給叫了來。

“你哥哥的事情我已經找過敬兒和赦兒了,他們兩個都辦不了,如今賈家棄武從文,賈家不宜與軍中牽扯太多,免得引起上面的忌憚,你哥哥的事情,可能要他自己再另外想辦法。”

“咱們家還有其他的關系可以想的。”

“我是一個婦人,榮國府的人脈如今都在老大手中,我也無計可施。”

“可是……”

“王氏,你已經嫁來了賈家,你現在是賈家婦,如若一心想着王家,別怪我不客氣,也別想拿珠兒威脅我,我的孫子也不止珠兒一個。”賈母打斷王氏的話。

王氏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賈母不肯幫忙,王氏也無奈,只能去找王子騰,如實将此事告知。

“二哥,老太太那裏也走不通,二哥可能還得想其他的辦法。”

王子騰握緊拳頭,壓抑着自己的憤怒。

“榮國府,榮國府,不過是仗着家世才這樣看不起我王家,總有一天……”

“二哥……”

“這事兒我自己再另外想辦法,大妹妹,你可是我王家的人,心中可要想着王家,此次王仁的事情我不與你計較,日後,你可莫要再這樣了。”王子騰目光狠狠地盯着王氏,道。

王氏被王子騰盯得很不自然,只勉強一笑,“這是自然。”

“有大妹妹這句話就行了,你回去吧。”王子騰道。

王氏倉皇而逃。

等王氏走後,王子騰憤怒地将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掃了下去。

“太太!姑奶奶走了,似乎老爺和姑奶奶鬧得有些不太愉快。”

“真的?”陳氏有些意外。

“千真萬确,姑奶奶走的時候神情十分的緊張,而姑奶奶走後,老爺書房傳出了摔東西的聲音,想來是鬧得不愉快的。”

“他們兄妹倒是有今日。”陳氏嘲諷一笑。

陳氏和雪竹說着,王子騰身邊的管事過來了,“太太,老爺讓您準備一份重禮,他晚上要帶出去。”

“送給誰?是值錢一些的還是風雅一些的?”

“見謝家的老将軍。”

“知道了,我會準備好的。”陳氏應下。

聽到是送禮給謝家老将軍,陳氏瞬間就明白,京營節度使的位置榮國府是不打算幫忙了,所以才要老爺自己去走關系,看來他們兄妹也就這樣,這就是老爺心心念念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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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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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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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