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傾洩欲望

第29章 第 29 章 傾洩欲望。

辦公室裏的氛圍, 從盛廷舟進來的那一刻,就徹底改變了。

變得暧昧不明,捉摸不定。

如果林桑的眼神是對邵逸青的欣賞, 那盛廷舟就是赤裸裸的欲望。

聽得腿上的人埋怨, 說他不高興,盛廷舟松了些力道, 不真誠地說了句:“抱歉。”

邵逸青給了他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 撥開他的手,從他腿上站起來, 卻并沒有立馬離去, 他扶着盛廷舟的胸膛,伸手去撈被他扣在一邊的眼鏡,動作緩慢,低頭時額頭擦過盛廷舟的下巴,看起來像是埋在他的肩上。

晚香玉的味道極其偉大, 正對着盛廷舟的腺體散發出神魂颠倒的幽香,阻隔貼攔住了許多熱情, 藏在衛衣帽檐下若隐若現的地方。

眼鏡被盛廷舟丢在了沙發縫隙裏去,邵逸青撿在手裏,沒有迅速起身, 而是停留了大概五六秒的時間,才擡起頭, 不經意地掃了眼盛廷舟似的, 目光相接,熱火朝天。

邵逸青退後,從盛廷舟的面前離開,拉開了一段距離, 回到方才坐着的地方。

他娴熟地戴上了眼鏡,全然不将這樣的暧昧動作放在眼裏,絲毫未曾受到影響似的,一下子回到公事公辦的狀态裏去。

“如果跟你談更有用,那我就跟你談,”邵逸青坐回去,捧着畫板,低頭認真地整理,“盛總想要什麽樣的風格,可以大概描述一下,我試着給盛總出幾個方案。”

盛廷舟腿上空了。

掌心的熱度卻還沒有散去,他捏了捏手上那根煙,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Omega許久沒說話,他就那麽看着人,看得邵逸青發覺異樣擡起頭,想在他臉上識別出什麽。

盛廷舟揉着指尖那根煙,從煙尾撫到煙頭,緩慢反複地捋了一遍,熱切的眼神還沒有退下熱情,敞亮真摯又嚣張:“我喜歡sexy的。”

邵逸青擡眼,從盛廷舟的眼睛往下看,落在他的喉結,不顧他貪欲的目光,糾正:“盛總,我說的是設計風格。”

“我說的也是。”盛廷舟将香煙丢在了桌子上,“怎麽,很難嗎?”

來為難他了嗎?

其實設計行業很難做,做得好就更難了,甲方總是千奇百怪的想法,再厲害的設計師都挑得出瑕疵來,停留在他們腦海裏的效果無法百分百還原。

誰也無法完美重現一個人僅存腦海的天馬行空。

邵逸青沉思後,笑了,他抱起畫板說:“不難,只要盛總不介意這種設計會引人非議的話,我這邊的設計圖就可以大膽的來。”

盛廷舟凝視着他手上的畫板和圖紙:“沒想到邵先生生得一表人才,還會做設計?”

邵逸青轉了轉手中的筆杆:“盛總這話就有點小瞧人的意思了,怎麽,在盛總眼裏,認為有皮囊的人就沒有能力嗎?”

盛廷舟的身材魁梧,西裝都擋不住的侵略氣息撲面而來,即使他只坐着不說話,都沒法去無視他。方才又切實體驗過有多麽結實,這樣的身材在alpha中也是頂尖的佼佼者,邵逸青又聯想起那張照片,照片把盛廷舟的氣場拍得已經很是收斂。

邵逸青不像Omega的原因是來自那雙眼睛,他的眼神淩厲不柔軟,常被認為是alpha,但其他方面依然繼承着Omega的特質,例如骨架身材這方面,壓根就不能跟盛廷舟比健壯。

坐在盛廷舟腿上的時候,明顯的反差就出來了。

寬松的衛衣會放大人的體型,但盛廷舟撈他腰肢的時候輕而易舉勒出原本的纖細,即使現在隔着一張桌子,盛廷舟也能透過衛衣想象得到裏頭的風景。

他不應該這樣去想,很沒禮貌,他受到的教育不允許,可低劣的人性往往不聽取本能的控制。

“偶爾會,”盛廷舟坦誠地說,“偶爾會忘記,這麽漂亮的Omega還會有出色的能力。”

他毫不吝啬地贊美,跟其他人并沒有區別,見過邵逸青的人十之有九吃他的皮囊。

衛衣刺撓。

大概是穿慣了貼身的好面料,無法駕馭這種年輕的服飾了,邵逸青扯了扯領口,說道:“那盛總可要長記性了,色字頭上一把刀,不要輕視漂亮的皮囊。”

他的話已經很明顯。

盛廷舟聽不聽得進去,那是他自己的事。

邵逸青對着畫板,露出專業的模樣:“我剛才已經跟林總看過了,立新的設計是大工程,有些地方可能還需要敲掉,為了呈現設計圖最好的效果,到時候方案出來我會給林總還有您過目的,你們兩個要的風格完全不同,不過這是你們內部的事,自己商量,我就不越界了。”

盛廷舟不能算是面無表情,他的眼神太過有戲,熱得邵逸青不願意回應。

邵逸青站了起來,他認為今天的商讨已經完成,将畫板裝進背包裏,他像剛畢業的大學生。那時候便是這樣提着包到處跑生意,在辦公室裏坐慣了,難得找回久違的感覺。

邵逸青提着背包,微笑着對盛廷舟說:“今天就到這兒了。”

他要走,盛廷舟站了起來。

悄無聲息地攔住了邵逸青離開的路。

擋在面前,石牆一樣。

邵逸青不解地望着對方,盛廷舟很高,他必須得仰視他,這樣的仰視讓邵逸青很讨厭。

“陪我去看看場地。”盛廷舟邀請。

他用的是陪,而不是和。

邵逸青被那深邃的眼眸裹挾其中,卻又不完全陷入其中,他将背包甩在肩上,笑着說:“我已經和林總去看過了,該做的記錄我都做過了,盛總放心。”

他不樂意去。

邵逸青有自己的規劃,而且清楚地知道情緒起伏。alpha是不能讓他們完全滿足的,在跟他們相處時,時間成本也要計算其中,若即若離才是最好的,聽從他們的差遣和安排就會徹底脫離了情緒掌控,會贏得一時,但不會長久,輸是必然的。

他在盛廷舟手上輸過一次。

他絕不在同一個人身上跌兩次。

他拒絕了,拒絕得不那麽明顯而已。

拒絕得溫柔又得體,叫人不可能不同意。

可是盛廷舟就是不同意了。

他沒這麽輕易地放人走,但言語同樣有水平,委婉又得體:“林桑新調任過來,對立新一知半解,此前從未管過這種事,大規模室內設計需得乙方對我們了解透徹,邵先生要是有精力頻繁出方案,我也沒意見。”

盛廷舟讓開了路:“随意。”

随意。

好一個随意。

邵逸青完全可以一走了之,他對自己手底下設計師的能力完全信任,不過甲方沒事找事的情況他也不陌生了,盛廷舟擺明了是強行邀請,并沒有真的要他随意。

公事私情不混為一談,邵逸青也能理解。盛廷舟不想激進,但心底翻騰的欲望又無法完全按壓下去,他的眼眸那麽狂熱,像盛廷舟這種人是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不外露的,但他露了,這只有一個結果,他就是要露,他要他邵逸青看見。

因為這個時候,露出來才是最高明的。

邵逸青作出為難的樣子,垂眸考量了一會,半晌,扶住了盛廷舟的腰,輕聲說:“那好吧,身為嘉創的老板,我該以身作則,滿足客戶的需求。”

“盛總,我跟你走。”

盛廷舟并不驚喜,就好像知道對方一定會同意。

室內沒有燒火,卻噼裏啪啦地響着什麽。

兩人來到了外廊巡視,邵逸青緊跟着盛廷舟,看這個曾經被譽為第一龍頭企業的科技公司,其中的面孔已經煥然一新,再不見舊人。龍江閣時盛廷舟說要釜底抽薪,他也确實那麽做了,立新被大換血,沒有舊人的影子。

邵逸青此前沒有跟靈銳接觸過,他也不知道誰是新人誰是舊人,只是新舊人身上的氣息是不同的,他巡視時碰見的人,都有着新鮮的味道。

立新很大,作為曾經的龍頭企業,要一下子逛完是不可能的,林桑帶他看的是基層員工的樓區和部門,他想要從下往上慢慢來,但盛廷舟不一樣,他要從最頂層開始動工。

靈銳的企業文化從裝修風格和牆壁上橫着的标語偶爾窺見得其一,勵志向上,安分守則,內部設計還停留在十幾年前。想起徐道全入獄的消息,貪了這麽多個億,涉及這麽多非法行業,賺得盆滿缽滿,卻不舍得給自己的公司環境修整修整麽?

邵逸青職業病犯了。

他停留在一塊肮髒的壁面前,伸手撫摸了下标語旁掉了塊漆的牆,他的手指細瘦纖白,骨節十分漂亮,也許是衛衣略大了不合身,袖口那截手腕顯得格外羸弱。

招人、紮眼。

“這面牆得敲掉了,影響美觀。”還耽誤設計,設計講究視覺空間,邵逸青往這兒一站,腦海裏已經呈現出大概的圖效,他向對方建議。

盛廷舟盯着他那段從衛衣袖口下透出的手腕,根本沒心思聽他說什麽,敷衍地應了句:“那就敲掉。”

邵逸青回眸,看見盛廷舟盯着他的手看,他不動聲色,落落大方地收回來,繼續向前走。明明該是盛廷舟喋喋不休表明他的意見,卻是自己在提建議帶路,真是讓人分不清誰才是甲方。

邵逸青穿過又一個辦公室後,來到了一扇門前,他看了看房門上的字,推開門瞧了一眼,說道:“是會議室。”

盛廷舟将那扇半開的門徹底推開,并打開了頭頂的燈,為了讓人看得真切。

邵逸青走了進去,環顧了一圈說:“真夠大的。”

盛廷舟緊随在其後進來,他看見邵逸青把背包放在了桌面上,不打算再走動的意思,就來到了多媒體的面前,問道:“有什麽建議?”

邵逸青負責任地說:“蠻好看的,可以保留。”

會議室的通風和設計還勉強算跟得上時代,就是地理位置不大好,外部看起來有些死板,這麽大的空間做些別的設計完全可以提升公司環境,但在這個地方設置一間寬闊的會議室也能理解,畢竟是執行層,天馬行空的設計還得為實用性讓路。

“別違心,也別顧忌,”盛廷舟扶着多媒體下頭的轉椅說,“我撥了足夠的款給立新,用在設計上,總比被貪了的好。”

邵逸青看過去,盛廷舟是認真的,好像知道手底下的人會貪,但也并不打算深入追究的意思,邵逸青笑道:“盛氏這些年發展的不錯吧?盛總出手這麽闊綽,真羨慕跟着您的員工。”

“勉勉強強吧,”盛廷舟說:“不過是老一輩的積蓄罷了,跟我沒什麽關系。”

邵逸青略有奉承:“盛總現在已經是科技領域的龍頭老大了,還這麽謙虛?”

“湘江這一塊而已,”盛廷舟點了根煙,“算不得什麽。”

邵逸青在這個alpha眼裏看到濃厚的野心。盛廷舟長得就有野心,不怪別人多想。

“邵先生說我是湘江的龍頭老大?”盛廷舟繞回來,“我看嘉創才是名副其實的行業老大。”

邵逸青反身靠在了辦公桌上,辦公桌很矮,他完全可以坐上去,“不能跟盛氏和立新比的,我那只是一個小作坊而已。”

“小作坊?”盛廷舟笑了,“占地350平的小作坊?”

邵逸青觑了他一眼,扭回頭,對着牆壁道:“盛總還花時間查了我?看來對我們嘉創并不是很放心啊。”

他玩笑的話,惹得身後一聲低笑。

邵逸青身側一黑,随之就看到盛廷舟來到了他的面前,他擡起手上那根煙,送到了邵逸青的嘴邊,像是做什麽試探似的,邵逸青不解地望着盛廷舟深沉的雙眼。

“我應該跟盛總說過,我不會。”邵逸青再一次明白地拒絕。

盛廷舟擡着那根煙,沒有放下去,他又往前遞了遞,直到香煙摩擦到了邵逸青的唇,濕漉漉的,被盛廷舟含濕的地方,摩挲過邵逸青秀色的唇瓣。

不知道盛廷舟要幹什麽,邵逸青握住了他的手腕,可盛廷舟還是沒有把手放下去,硬生生把那支煙塞進了邵逸青的嘴裏,邵逸青是會吸煙的,可是這一刻他不知道是因為盛廷舟的眼神還是沒做好準備的原因,他吸的時候竟然被一口嗆到了。

“咳……”邵逸青捏緊盛廷舟的手腕,指甲泛白。

盛廷舟神色顫動,将煙從邵逸青的面前移開了一些,頗為意外:“真不會?”

邵逸青擡頭瞪着他,那眼神都可以稱得上怨恨了。

盛廷舟也沒想到,看到邵逸青被嗆到的樣子,他很是抱歉的目光,正要發怒,盛廷舟卻反手将香煙燃着星火的那一面換到了掌心裏,煙灰星火掉在他的掌心,片刻後熄滅,盛廷舟竟無動于衷。

邵逸青蹙眉,大為不解,萬分驚詫,直到那星火又掉了一片在盛廷舟掌心裏,在肌膚上燃燒,邵逸青才推了下盛廷舟的胸膛,低聲提醒:“……喂。”

盛廷舟卻專注地盯着他的眼睛說:“很抱歉。”

他為剛才的動作道歉。

邵逸青看不明白盛廷舟的神色,他拿火燒自己?

盛廷舟從他的眼裏看到不理解,甚至有一絲懼意的色彩一閃而過時,他笑了,擡起另一只手,他提着香煙對着手背抖動,煙灰攜着星火往手背上掉,盛廷舟低聲說:“我只是比多數人耐痛罷了,別把我想成什麽神經病。”

他擡起手,讓邵逸青看得更清。

說完,他将手上的煙連灰燼一同丢在了會議室的垃圾桶裏。

不再做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盛廷舟靠着牆壁,被灼過的雙手插在口袋裏,他又開始光明正大盯着邵逸青。

邵逸青沒懷好心,但這一刻他對盛廷舟感到了好奇,他看着盛廷舟藏在口袋裏的手,腦海裏依然是他拿煙灰燙自己的畫面。

“至于邵先生剛剛說我不信任您?那您可完全理解錯了,我一向用人不疑,十分相信手底下的人,包括手底下的人跟誰談了合作,我也一并相信對方。”盛廷舟嗓音磁性:“了解到嘉創只是偶然罷了。”

“是嗎?”邵逸青存有質疑的語氣。

“是,”盛廷舟嘴角帶笑,“放手去做吧邵先生,我相信您的審美。”

他打量邵逸青的裝束,不适合他,不能最大化地體現他的魅力,黑框眼鏡太過學識清純,掩飾了那張逼人的豔臉的魅力,不過人确實長得好可以駕馭各種風格他得承認,他必須承認邵逸青是能把衛衣都穿出色感的人。

邵逸青不知說什麽了,就瞧着盛廷舟那雙貪婪的眼睛在他身上流轉。

和那些alpha一模一樣,頂級也不能免俗。

“不過我倒是想問問邵先生您,”盛廷舟隔了一會問,“來參觀立新是什麽樣的體驗?會想到它的前身嗎?會為自己的小男友遺憾嗎?或者說……會憐憫徐鳴付嗎?”

邵逸青太明白盛廷舟要問什麽了,他不是為了讓他難堪,不過是alpha常有的心态,他明知故問:“盛總見過我男朋友嗎?”

盛廷舟應道:“差不多。”

邵逸青品着他的話:“差不多?”

盛廷舟道:“他跟徐文慧來找過我,我記性不大好,不是特別出類拔萃的,我記不住。”

是了,跟盛廷舟比,徐鳴付就像個毛沒長齊的小孩,很沒有性吸引力,盛廷舟的alpha氣場和其兇蠻的骨相相比之下更有侵略性,慕強又是大部分Omega的心理,因此在受歡迎程度上,盛廷舟甩徐鳴付一條街。

而邵逸青曾清清楚楚地當着盛廷舟的面說他喜歡徐鳴付,喜歡的不行,盛廷舟提出徐鳴付,再明白不過的心理了。

邵逸青憐憫的語氣:“他最近确實不太好,盛總太過分了,不給他留活路,徐道全都已經進去了,就不能放過我的小男友嗎?”

盛廷舟品着那個小男友的稱謂,無辜道:“如果我真的不願意放過他,他現在應該去陪他老子了。”

徐鳴付即使沒做過亂紀的事,但受父親的牽連,盛廷舟真想幹什麽,估計也不難。

上流圈運轉的法則他邵逸青再清楚不過,小時候跟着父親就見過不少世面了,邵逸青不意外,也不認為盛廷舟在說大話。

他只是嘆了口氣,無奈道:“你們兩家的恩怨我不過問,只希望我男朋友是徐鳴付這件事,不會影響到我們的合作,可以嗎盛總?”

盛廷舟見過邵逸青最妖媚的模樣,導致邵逸青在正經地跟他說話的時候,他腦海裏蕩漾的都是龍江閣那個夜晚。

玫瑰與他。

邵逸青直起身,提起背包,似若無意地提起:“思揚最近怎麽樣?”

盛廷舟道:“真的關心嗎?”

邵逸青說:“也不是很關心。”

口頭上略有表示而已。

邵逸青走過去,擡起盛廷舟的手腕,又去看了他一眼,對方沒有意見,邵逸青便盯着盛廷舟的手腕,摸着那塊精美的腕表,手指擦過表盤,說道:“不早了呢。”

盛廷舟任由對方擡着自己的手。

邵逸青的手指跟盛廷舟勾纏在一起,不知是不是有心的,他擡眸說:“盛總,我要走了。”

盛廷舟目光灼灼:“下次見。”

邵逸青說:“一定很快。”

他笑得晃眼:“如果這一次能讓立新滿意,希望盛總還會找嘉創合作。”

邵逸青踮起腳,在盛廷舟耳邊說:“我很期待參觀盛氏集團的那一天。”

手指纏繞,分開,邵逸青退後了一步,帶着柔和的笑容,不等盛廷舟發話,他走出了會議室。

盛廷舟跟着晚香玉消散的方向,手臂垂落,指尖揉在一塊兒,似要抓住什麽。

但今日已沒有留人的理由。

·

這天晚上,盛家的別墅亮了許久的燈。

盛杭自從把權利交給盛廷舟以後就沒過問過集團的情況,盛廷舟開始時雷厲風行鬧了不少的風波,但現已平靜,從小道消息和新聞上盛杭得知集團現在很好。

他很放心。

這天夜裏,盛杭想向盛廷舟問一下盛嘉裕的狀态,盛廷舟的房間沒有關死,露着一點縫隙,從縫隙中他看見沙發裏深陷的人影,還有地板上揉成一團的紙巾。

烏木信息素的味道蔓延整間房,已經從房門縫隙裏溢出,和煙味混合,氣味逼人。

盛杭停下了步子,他站在門口,有幾分擔憂:“廷舟。”

他喊了一聲,充滿不必挑明的深意。

裏頭的聲音低沉得可怕,光是從聲音就可見其狀态,盛廷舟應了聲:“沒吸。”

盛杭懸着的心松了下來,叮囑道:“別太壓抑自己。”

屋子裏并沒有動靜。

良久後,盛杭從房門前離開了。

夜深人靜,窗前落了幾只飛鳥。

随風飄動的紗窗,在盛廷舟的眼前蕩漾,蕩漾。

桌子上的煙灰缸裏塞滿了煙頭,盛廷舟的手攤在扶手上,他仰着頭,抵着靠背,手上黏膩銀亮。

他沒到易感期,但卻和易感期沒差了。

只因他開始控制不住自己。

腳邊的紙巾和這一手的黏膩即是證明。

盛廷舟荒唐過,但他沒想到,他還能這麽荒唐。

從立新回來以後,他就無法投入工作裏去了,在會議室的時候,他竟然産生了霸王硬上弓的念頭,他是頑劣過瘋狂過,可他從沒有這樣低俗過。

他知道邵逸青在釣他,不懷好意地釣他,他什麽都知道,但他什麽都阻止不了。

橫在他面前的阻礙是徐鳴付嗎?不,他最大的阻礙是他自己。

是不願意突破底線的自己。

盛廷舟清楚地感知到,自己在往下墜落,他感覺到對方的詭計就快得逞了,他一邊負隅頑抗,一邊跟邵逸青的惡意通奸。

白日裏塞在邵逸青嘴裏的是煙。

也是将要傾洩的荒誕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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