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坦白
第33章 第 33 章 坦白。
在杜德忠家裏吃完那頓飯以後, 隔天邵逸青就去安排這事了,他沒讓邵承去打這個電話,而是自己挑了個好的時間, 去打給了他遠在北京的哥哥。
他哥想也沒想, 甚至沒問邵逸青跟杜卓誠是什麽關系,一句知道了回過去, 效率又迅速。
邵逸青跟他哥扯了些有的沒的, 他很少往北京去電話,深知他哥的野心有多龐大, 時間上并不寬裕, 能願意聽他聊些有的沒的,邵見深已經很給面子了。
邵逸青也沒有太耽誤他哥的時間,在電話裏跟他哥小報了下邵承的情況,這通電話就這麽結束了。
坐在窗口的桌子上,邵逸青背抵着玻璃窗, 敞開的領口吹着風,他垂着的兩手握着手機, 沉思想着什麽。
忽然,他的手機響了。
邵逸青拎起來一看,是微信來的語音電話, 盛廷舟打來的,這一瞬間他腦海裏千絲萬縷的東西沒了, 整個人精神抖擻, 像一只搏擊場的袋鼠似的,随時等着接招。
邵逸青遲疑了幾秒鐘才接聽,營造出忙碌的意思,他後知後覺地點下通話鍵, 聲音懶懶地說:“盛總。”
盛廷舟道:“在忙嗎?”
邵逸青垂眸說:“還好。”
模棱兩可的,忙與不忙都行。
對面盛廷舟的聲音也是懶洋洋地,像是泡在日光浴裏跟他分享了這則新消息:“想跟邵先生說一聲,登陸時間改了,明天下午,邵先生方便嗎?”
這時,辦公室的房門響了。
負責辦公室綠植維護的阿姨抱着一捧向日葵,拎着一個水壺站在了門口,邵逸青擡頭看了她,一眼,擡了擡手腕,示意阿姨随意。
阿姨點點頭,走進去,将邵逸青茶幾上的栀子花換成了向日葵。
邵逸青略反應了下,就清楚了怎麽回事,沒有追問更時原因,而是猶豫地說:“這事我不能保證啊,明天有沒有安排,誰知道呢。”
“那您現在就可以去做規劃,”盛廷舟反應迅速,顯然知道自己會收到怎樣的回複,“邵先生,真的想來,沒有人攔得住您。”
他言盡于此,話底頗有深意。
邵逸青笑得低調輕松,見招拆招,從容不迫:“話可不是這麽說的呀盛總,嘉創雖然不比盛氏這麽威武,可生意也不少,每天要接待的客戶什麽身份都有,我的行程是秘書安排的,他要我幹什麽我就得幹什麽,CEO,也不過是最高執行位的打工人而已,我怎麽可能随心所欲?”
盛廷舟那兒沉默了一會。
邵逸青也沒有出聲,他想知道盛廷舟的誠意。
片刻後,對方給出了一個讓人無法拒絕的理由:“不如這樣吧,邵先生,您在游輪上損失的所有時間和利益,換算一下,我以三倍賠償金補給您。”
聽起來是沒有拒絕的理由的。
免費請他去玩,還會賠償他所有的損失,天底下有這麽好的餡餅只有兩個答案,要麽是綁架,要麽是詐騙。
邵逸青轉頭看着窗外的風景,落地窗潔淨透明,他将湘江的大半風景都收入眼底,手指摸向被太陽熾烤得灼熱的窗子,暖乎乎地,他曬着日光浴說:“那盛總又能得到什麽呢?”
他反問盛廷舟的野心。
他們都是商人,商人不做賠本買賣,盛廷舟這種狠人,能做出損人不利己的事也不允許對方占便宜,他又怎麽會心甘情願做這筆不公平的交易呢?
盛廷舟那邊傳來點煙的動靜,他不按常理出牌:“我可以理解為,邵先生在怕我嗎?”
邵逸青笑得敷衍:“可以。”
兩秒後,他又說:“付費游玩我還能放心些,盡占人便宜怕吃大虧啊,盛總為我這麽無私奉獻,我心裏沒底。”
向日葵朝着窗外伸腦袋,阿姨手上拿着一塊布一遍遍擦拭着一塵不染的瓶身,還做了各種消毒處理,直到那瓶身像一塊反光的鑽石似的,她才拎起水壺去給角落裏的綠植澆水。
電話裏,盛廷舟緩緩道來:“邵先生美名遠揚,半個湘江的alpha都為您癡迷,您能登船是我盛氏的榮幸,沒了您我這船上可要少了很多的樂趣,您就是往那兒一站,都是我怎麽裝修布置也比不上的風景線,這麽說,邵先生滿意嗎?”
“有奉承的嫌疑。”
“那您就當我是在奉承您,”盛廷舟說:“邵先生,我非常期待能在明天的游輪上看到您。”
無比真誠的一句話,聽得叫人動心,叫人得意。
邵逸青似乎為難了起來,他久久沒有給出答案,盛廷舟也沒有追着要,說到這裏時,他便留有空白地結束了通話:“好了,不打擾邵先生做決定了,明天見。”
盛廷舟挂斷了。
他真自信。
或者說……霸道。
也不聽他的答案,不聽他的決定,沒有得到準确的回應,盛廷舟就敢擅自挂掉了電話。
他挂電話的這個動作,可以說是留給邵逸青思考決策的體貼行為,也可以理解為不容思考,已為他做出決定的霸道行為,邵逸青怎麽理解都可以,只是最後那句話打破了好方面的幻想。
明天見。
盛廷舟說明天見。
15號的游輪,明天就要為他而登陸,那不是一葉扁舟,來了便來了,那是以活動為由,實際上聚攏勢力,拉攏朋友,表明立場和站隊的鴻門宴。
誰靠向盛氏,誰與盛氏對着幹,明天游輪上有誰沒誰,那份名單就很明确。
為了他一個人變動這樣大的一件事,盛廷舟出手真是闊綽,要不是因為他是盛廷舟,邵逸青都想說一句愚蠢了。
為了自己的私欲,棄集體利益與不顧,專橫野蠻,得虧靈銳倒了,他盛廷舟一人獨大,否則這樣的急促變動,多的是甩臉子不到場的人。
邵逸青感到榮幸,亦感到盛廷舟的急切。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但明顯有人不怕燙。
邵逸青從桌子上下來,走向了辦公桌裏頭,阿姨問他向日葵怎麽樣,有沒有什麽不滿,邵逸青指揮道:“拿到窗口去。”
他對人沒有憐憫之情,但對花花草草有。天黑之前,小向日葵還能曬曬日光浴,充足體力。
阿姨立刻執行,把向日葵挪到了窗口的桌子上,角落的綠植她也澆了水,室內格外清香。
·
次日,金壹號準時登陸在深港碼頭。
下午兩點三十分開倉,游輪上下來一批身着制服的警衛員,有序組織着賓客的登陸。全長365米,按照客船設置可容納上萬人的巨輪,賓客名單上卻只有寥寥數百人,誰聽了不唏噓?驅使這樣大的一艘游輪能耗也是龐大的,以克什海為航線,駛向邁阿密為終點,這一趟下來的消耗就是船上百人以天價收費也不能回本。
何況是免費游行?
站在碼頭陸續登船的賓客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敬,他們拖妻帶子在唏噓中登船,幾乎不需要任何言語介紹,從賓客的臉上就能看到他們對此行的期待與憧憬。
賀思揚頻頻注視着一個方向,似在等什麽人。
和他一樣在期待的還有高燕京,他站在碼頭抽煙,盯着遠處的身影不停地看。
盛廷舟坐在車裏說:“他惱我了,待會要是再表現不好,我讓你表演跟鯊魚角逐為他消氣。”
高燕京凝視着盛嘉裕的身影,知曉盛廷舟這次是幫了他一回,他信誓旦旦地說:“我一定不負所望。”
他掐了煙,緊随着盛嘉裕的方向過去了。
賀思揚蹲在一個墩子上,頭發在風中淩亂。盛廷舟打量過去,他還沒下車,在車裏避風,時不時撐着腦袋看看登陸情況。
“你說他真的會來嗎?”賀思揚不确定的語氣,格外低迷。
站在他身側的蕭松鶴怒其不争的眼神,說道:“能不能有點出息?他都那麽羞辱你了你還喜歡他?上趕着做他的舔狗啊賀思揚?”
賀思揚執迷不悟道:“他只是不喜歡我的信息素,這是生理問題,不是他的問題。”
“操,”蕭松鶴心塞道:“哥們,你還沒看明白嗎?邵逸青就是為了羞辱你,他甚至都完全沒尊重過你,這麽多人死在他的手上你不明白?真踏馬服了,我看不能說是他把alpha當狗了,是你們這群alpha自己把自己當狗,哪有這樣不要臉的。”
賀思揚只有一句:“你不懂。”
蕭松鶴忍無可忍:“去死吧你。”
蕭松鶴承認邵逸青是有點姿色,Omega中的Omega,是極品,是尤物,可也不至于叫人這麽神魂颠倒的,賀思揚一個花花公子都能為情所困,可見邵逸青這種人是不能招惹的,否則死在他手上都還在為他數錢。
蕭松鶴合理懷疑邵逸青的信息素有毒,怕是下了什麽罂粟之類的,叫一些alpha喪失理智。
只為美色而去,又不是找不到平替。
差不多的也能找到啊,他無法理解賀思揚。
又等了十分鐘,蕭松鶴不想吹冷風了,進去了,賀思揚還在沉迷着,但顯然有點喪失信心了。
盛廷舟建議他:“上去吧。”
賀思揚擡頭看過去,悻悻地站起身來,不抱希望地說:“看來他是要躲我到底了。”
可我不會傷害他。
這句話賀思揚沒說,他不好意思對盛廷舟說,顯得矯情。
賓客登陸完畢後,也遲遲沒有等來那人,負責人過來跟盛廷舟要指令,盛廷舟要他再等一會。
又過了十分鐘。
盛廷舟下了車,負責人都已經急了,可盛廷舟依然是氣定神閑,負責人不知道盛廷舟還有什麽安排,直到又一個五分鐘後,碼頭側方似乎出現了一個身影。
盛廷舟迎了過去,那身影不是別人,正是邵逸青。
邵逸青姍姍來遲,面帶歉意地說:“還沒走呀?我以為都該航行了呢,很抱歉。”
“邵先生沒出現,金壹號沒有開動的理由。”盛廷舟關心地問:“冷嗎?”
邵逸青點點頭:“有一絲,不好意思,我開了個小會,耽擱了,難為盛總還在原地等我。”
“來了就什麽都好,”盛廷舟語氣平穩,“碼頭風大,邵先生還是別陪我在風口站着,請吧。”
一個就好像知道對方一定會來。
一個就好像知道對方一定會等。
就這樣,他們碰面了,約定成功了,開始向游輪進發。
登船時,邵逸青便識破了盛廷舟的把戲,萬人巨輪只載寥寥百人,說起來浪費,但邵逸青知道,這一趟不是單純的游玩,這一趟是向湘江各方競争對手展示自己的勢力和財力。
告訴今日賓客,盛氏已與他們拉開了無法追逐的距離。
登船時,邵逸青踩上階梯,盛廷舟走在他的後頭,邵逸青回眸就能瞧見,兩人什麽話也沒說,神色各異地走進了倉內。
20層高的海上城堡随着所有賓客成功登陸後,從深港碼頭離去,這艘萬人巨輪上會發生的故事每個人都在期待,邵逸青也是其中之一。
他此前并非沒有乘過游輪度假,從外面看起來的龐然大物實際上非常平穩,和平地沒有什麽不同,不過窗外的景象是一望無際的湛藍大海。
今日受邀的人員都是湘江有頭有臉的人物,誰也不是第一次乘坐游輪出行,每個人都表現得從容得體,絲毫破綻不露。邵逸青今日作為盛廷舟的客人,便緊跟着盛廷舟在倉內逛了起來。
金壹號本是客船,但自從歸屬于盛氏以後,其內部設施就改變了,19個泳池被敲掉了9個,做成平地展示空間,一些新科技3D技術吸引了衆人的好奇,皆圍在那兒參觀。一層頂頭不是俗氣的水晶吊燈,是湘江的科技人才集思廣益的炫技之作,無數振翅飛舞的蝴蝶射出白光,點亮整個船艙。
小孩子們追着那些燈光蝴蝶跑,每十米左右就有一個警衛員,整個船艙是華美又肅穆的。
比邵逸青此前乘坐的游輪更有觀賞性。
“暈嗎?”盛廷舟明知邵逸青那回是在說謊,可他還是問了這麽一句,看起來是把邵逸青的話放在心裏了,格外體貼。
邵逸青說:“不會,被盛總的精美設計驚豔到了,暈不起來。”
二人對視一眼,眸中似有笑意。
倉內太大,一時之間逛不完,還碰見了一些熟悉的面孔,不知道是不是盛廷舟刻意的,邵逸青就這麽跟賀思揚碰了面。
對方激動地跑到他的身邊,賀思揚急不可耐地說:“逸青,我能單獨跟你聊聊嗎?”
自從上回從他的生日宴上消失,二人就再沒見過,可現在看起來,賀思揚非但沒有計較,貌似還對他邵逸青情深不悔的樣子,他提出這個邀請,眉眼期待萬分。
邵逸青扭頭去看盛廷舟,對方擡了擡手腕,表示随意。
在賀思揚急切的眼神下,邵逸青毫不留情地拒絕了:“很抱歉,今天我是盛總的客人,不想談私事。”
賀思揚見他要走,一把捉住了邵逸青的手腕,苦苦哀求:“逸青,求你了,我有話跟你說,上次是我不對,我不應該在大庭廣衆下跟你說那些的,是我讓你為難了,我回去後狠狠反思了,我再不會那樣了……”
“賀少,”邵逸青抽出自己的手腕,“你現在就是在為難我。”
說着,他朝盛廷舟走去,垂眸說:“見笑。”
賀思揚不甘心地看着邵逸青,盛廷舟将二人的拉拉扯扯看在眼裏,面上風平浪靜,對于賀思揚的冒進,他輕聲一句制止:“思揚,別越規矩了。”
邵逸青今日是他的客人,不是賀思揚的,盛廷舟友情提醒了一番。
賀思揚只能愣愣地看着邵逸青跟着盛廷舟走了,他原地打轉,又不敢上前。
兩人一走出去,邵逸青就道:“盛總今天邀請我來的,可要保證我在船上的安全。”
盛廷舟笑道:“怎麽?邵先生覺得自己會受到威脅嗎?”
“您的朋友就是最大的威脅,”邵逸青挑明了說:“我上回那樣羞辱他,盛總你是看在眼裏的。”
盛廷舟停下腳步,側眸看着邵逸青:“所以,邵先生是承認,自己上次是在羞辱思揚了?”
邵逸青也不得不停下來,他擡眸對上盛廷舟探究的眼神,坦蕩蕩地說:“是啊。”
盛廷舟的眼睛生得格外兇蠻,即使面帶笑意也能察覺其中的危險,高等級alpha大多數不戴頸環,他們的信息素強大,單靠一張普通的阻隔貼可擋不住,盛廷舟就是那樣的肆意,他的信息素強勢到情緒平靜也能逼迫到對方。
邵逸青不想聞,他不喜歡烏木的味道,率先一步走了出去。
盛廷舟作為這次活動的發起人,多的是要跟他搭讪的表忠心的,邵逸青還沒走出去兩步呢,就有人喊了一聲“盛總”,随即邵逸青就看見一群人朝盛廷舟過去。
邵逸青當即明白了狀況,他朝盛廷舟看過去,發現對方沒有理會那些聲音,也正盯着他,二人的視線隔空交彙,在熱情的招呼聲中,邵逸青留下一個暧昧不明的笑容,扭身走了。
“好久不見啊盛總。”
“廷舟,可還我記得這老頭子?”
“盛總真是一表人才啊……”
奉承,虛僞,恭維,盛廷舟被一片假意包圍,他深陷其中,待人有道的他無法就此脫身出去,将一群賓客丢在原地。他被邵逸青那個笑容晃了眼,心不在焉,但頗懂禮數的他,還是很快融入熱情中,不露一點兒馬腳。
此時,邵逸青已經來到了甲板。
室內輝煌的科技藝術叫人頭暈目眩,甲板上站着幾個人,交好地站在一塊聊天,賞風景,邵逸青一個人來,沒有可以同流合污的對象,便只能自己站在護欄前吹風,欣賞大自然的奇跡。
他自小就認為大海是世界奇跡,其深度遠不是人類所能測量清楚的,關乎于海底的探險至今還在繼續,邵逸青閑來無事會收看海底探索的節目,此刻身處于大海之上,他的思維無比開闊。
想到了許多事。
“25萬噸客船游輪的體積卻只搭載百人,大材小用到這個地步,全湘江只有盛氏能做到這麽闊綽了。”
身後一道聲音唏噓着什麽,邵逸青聞聲看過去,身側的護欄邊已站了一個英俊儒雅的陌生男人。
“讓各位頂級alpha魂牽夢萦的邵總,您好,”男人伸出手,“久仰大名。”
男人的手禮貌紳士地朝他遞過來,邵逸青見識過的alpha很多,一些人沖着什麽而來,眼睛裏總是瞞不過,他沒在眼前這個男人眼裏看到同那些alpha一樣為他傾慕的神色,邵逸青略有興致,但并沒有伸手出去回握。
“過來搭讪,要先自報姓名,這是禮數。”邵逸青回過頭,繼續看着汪洋大海。
男人笑着道:“我叫談複。”
邵逸青風輕雲淡地應付:“沒聽過。”
談複并不介意,同他一起望着大海,嘗試着分析:“先生跟盛總是朋友?”
邵逸青說:“不算。”
他跟盛廷舟還沒到朋友的地步,不過有個小小的合作,不過受邀同游,朋友什麽的,太過親密了。
談複自說自話般:“萬噸巨輪的海上活動,對受邀賓客全員免費,這一趟下來,凡是對盛氏勢力了解不清晰的也該看明白了,盛總這一盤打得很局氣。”
難得有人看的這麽明白,不知道的只以為盛廷舟揮金如土,不會愛惜羽毛。
邵逸青說:“所以呢?談先生對盛氏的态度是?”
“臣服,”談複說:“現在只能這麽說了吧?”
邵逸青看過去,談複的神色是無奈的,面容是俊雅的,但眼底的波濤洶湧,還是沒能逃過邵逸青的眼睛。
“是啊,”邵逸青附和,“現在跟盛氏硬碰硬可不是什麽聰明的做法,及時站隊表明立場才是聰明之舉,一丘之貉,太能形容湘江現在的局面了。”
科技發展飛快,競争越來越大,靈銳倒下以後已經沒有可以跟盛氏硬碰硬的,一些小作坊就不提了,連登船的資格也沒有,這艘游輪上站着的所有人,都是湘江較為有發展潛力以及根基穩固的企業代表人物了。
“從先生的口吻裏,好像也不十分認可盛氏?”談複機敏地捕捉到了什麽。
邵逸青糾正道:“非也,我可是很欣賞盛氏,敢于跟強大的競争對手叫板,這樣的勇氣是現在許多行業老大都沒有的。盛氏在吞并靈銳以後才成為了行業龍頭,此前雖然也聲名遠揚,但不至于今天的一家獨大,可是你看看,沒有人敢跟盛氏叫板了,沒有人像當年的盛氏那樣向他發起挑戰,盛廷舟贏得輕輕松松,今天的航行之後,我估計又要少很多敵手了,很多人以為站隊盛氏可以自保,貿然上船,可他們不知道,等着他們的是跟靈銳一樣的結局。”
邵逸青篤定的語氣:“盛廷舟胃口可大着呢,他要的是壟斷。”
只聽他這一句話落下,談複的眼眸深了下來。
汪洋大海望不到邊,漂浮在海上的移動城堡還在以23節的航速平穩迅速地前行,船底水波蕩漾,上頭卻如履平地,毫無影響。
談複無奈道:“怎麽辦呢,時也,勢也。”
時代的車輪緩緩前進,非人為所能抵擋。
邵逸青沒再說話,他安靜專注地欣賞着湛藍大海,頭頂傳來清脆的口哨聲,不知是哪位人物帶來的飛鴿飛出了甲板,在頭頂盤旋,後又飛回倉內。
“我怕冷,”邵逸青走回去,頭也不回,“談先生自便。”
談複回眸瞧着,那身影讓人聞之欲醉,邵逸青走回了倉內。
談複則扭回頭,趴在護欄上,耳邊是邵逸青對盛廷舟野心的總結,他滿眼抱負又歸于無奈。
露出一個任人宰割的無力笑容。
邵逸青回到船艙以後,順着樓梯向上爬,萬噸巨輪設置的游玩放松的場所很多,二樓有一個裝修奢華的酒吧,四分之一的船艙都被酒吧鋪占,是邵逸青見過的最大的船上酒吧,背景音樂是柔情舒緩的英文歌曲,氣氛輕松又溫馨,吧臺錯開坐着一些西裝革履的紳士名媛。
如果有朋友陪同在身邊,這真是一場無與倫比的旅行,可是邵逸青只有一個人,盡管向他聚集的目光那樣火熱,他也仍然覺得少了一分興致。
他在吧臺前坐下,問服務生要了一杯低濃度的甜酒,服務生正應了一聲好,擡眸一剎那,只見一個冶豔如花的面容憂愁地趴在吧臺前。
邵逸青拖着下巴環視酒架,遲疑地察覺到服務生的視線,他明晃晃地對視過去,那服務生心理素質略差,倉皇着垂着眸,為他調酒,耳根紅得身後畫報那樣誇張。
邵逸青不動聲色地看向服務生手裏的杯子,一旁蠢蠢欲動的alpha終于還是按耐不住上前讨人厭來了,邵逸青剛坐下沒多久,就又有人端着酒杯來搭話。
“先生一個人?”alpha的話術并不高明,以至于連邵逸青一個擡頭都沒得到。
“我離了三次婚,四個孩子都上高中了,做了十六次抗老手術,身上背着巨額債務,現在正在找一個疼我愛我的接盤俠共創美好未來,有興趣嗎?”邵逸青垂着眸就把人給吓走了,餘光那人的身影遠去,半點沒敢停留。
連長相都沒看清。
片刻,服務生将酒擺在了他的面前,邵逸青輕道了聲謝謝。
他剛趕走一個人,酒還沒品出味道來,就又有人站在了他的後頭,邵逸青依然是那一副懶得應付的樣子,口吻輕佻:“先生還不舍得走?是真的想跟我共創美好未來嗎?”
話落,那人非但沒有落荒而逃,還将手伸了過來,邵逸青只感到脖後一涼,而後就聽到了“咔嚓”一聲,一條黑色的頸環就套在了他的脖子裏。
“糊弄人也要有點邏輯,漏洞百出的話換個有腦子的,可趕不走人呢。”
邵逸青擡眸望過去,只見盛廷舟已然站在了他的身後。
頸環佩戴完畢,卻并沒有就此離去。
盛廷舟問:“喜歡裸着腺體?”
邵逸青随心所欲的語氣:“習慣了。”
盛廷舟的指腹在那纖細的脖頸上停留,目光貪得無厭:“在我的地盤上,我得保證所有客人的安全,你也是,邵先生。”
晚香玉的味道格外放肆。
眷戀地纏繞上盛廷舟的指尖,手底下如一朵開得分外妖豔的花兒,正賣力地向人炫耀高級的氣味。
邵逸青摸了摸脖子上的頸環,他已經很久沒佩戴這種東西,格外不适應,問道:“我要戴多久?”
“随意,”盛廷舟說:“可惜的是我手邊沒有阻隔貼,如果邵先生願意去十樓的房間裏拿,現在就可以摘掉。”
邵逸青想了想,還是作罷,太遠,他暫時不想動。
盛廷舟見他安分,也問服務生要了杯酒。
邵逸青問他:“盛總忙完了?”
盛廷舟等待中說:“下面的時間都屬于你。”
“不信,”邵逸青喝了口手中的酒,清甜醒脾,“您看起來很忙,既然如此,一開始就不應該拉我上船,我放下了手中好多的事,可不是來當盛總游輪上被晾在一邊的花。”
威士忌送到了盛廷舟的手邊。
盛廷舟沒有立馬端起,而是拿過一邊的冰桶,夾着冰塊朝杯子裏塞了一顆,再提起杯子輕輕地搖:“是我的錯,要是再有人來搭讪,邵先生就在我身邊寸步不離,不會有人趕你。”
“我對虛情假意的場面沒興趣,”邵逸青擡着自己的酒杯欣賞,“寧願自己喝點小酒解解悶。”
盛廷舟舉起杯子,盯着服務生後面的海報看,一邊看一邊品酒,指尖的晚香玉味道沒散,混在他的酒水裏,一同喂進了五髒六腑。
“對了,”邵逸青不再跟盛廷舟争執可有可無的話題,他道:“盛總不是說,可以把自己的故事分享給我嗎?現在我們已經在你的游輪上了,我想,盛總沒有道理再推拒隐瞞?”
盛廷舟放下酒杯,幹脆果決地丢出一個字:“問。”
邵逸青還真得想一想,他做出為難的模樣,問出來的問題卻并不收斂,堪稱致命又犀利:“是否有Omega為你一屍兩命?”
盛廷舟是alpha中的佼佼者。
所有關于他的傳聞都那麽貼切可信,邵逸青對一個alpha的魅力認知在心中自有答卷,目前能達到滿分這個數字的還沒出現,但是盛廷舟僅僅憑一張照片就碾壓許多人達到了99的高分。alpha的魅力和他的磁場強度密不可分,而盛廷舟是照片都蓋不住的高磁場,他的眼神很具侵略性,常言道,相由心生,這樣的骨相與神采內心怎會簡單呢?
他做出什麽不近人情的事來,根據其眉眼身份,都顯得合乎常理。
“不如邵先生給我提供一個準确的名字?”盛廷舟劃範圍,“否則您說的人我連聽都沒聽過,我該怎麽跟您詳細地闡述故事呢?”
邵逸青道:“很抱歉,我也不知道,盛總只回答我有沒有就好了,在你自己的印象裏。”
他沒從謝竹那兒得到對方的名字,可邵逸青也不想讓盛廷舟糊弄過去,即使對方答應了會跟他分享。
盛廷舟沉思想了想,道:“我知道的啊,只有一個,那Omega是懷了孩子,以此向我要挾天價撫養費,費了我好大的勁将他送上手術臺,替他把孽種剝了出來。”
邵逸青聲線平穩,神色卻幽暗:“……是嗎?”
盛廷舟擡眸看過去,對方的眼神很兇,可他只覺得美豔,越兇越美豔的目光挑起了他編排故事的興趣,他越說越投入,似若自己親身經歷:“是啊,我沒有殺了他是不是很有情義?按照原定的計劃,他應該跟腹中的胎兒一起死在手術臺,那才能起到震懾的效果。”
邵逸青的眸色漸暗,眼中流動着複雜的光波,脖頸的頸環越來越冷,也越來越緊,他不知是不是錯覺,但覺有些呼吸困難。
盛廷舟卻好像無關緊要,他面色如此平靜,放下手中的威士忌,他走到了邵逸青的身後,此刻坐在凳子上的是一只渾身機警的貓,僵硬又小心,盛廷舟停留在邵逸青的身後,許久沒有動作。
但他的聲音卻穿過了邵逸青的耳膜:“京城邵家捧在手心裏的家族寵兒,對這些不人道的事難道不該是司空見慣嗎?為什麽邵先生的反應這麽驚詫?就好像……認為我不會做這種事。”
忽然,邵逸青的腰上一緊。
盛廷舟健碩的臂膀纏在了他的腰上,沒等邵逸青反應,就聽到對方的疑問:“莫非是因為這肚皮裏也孕育過生命,母性本能,邵先生覺得我慘無人道了?”
邵逸青側過眸去,一張銳利的面龐映入眼簾,盛廷舟的吐息溫熱,低垂的眉眼毫不掩飾其中貪婪。
“故事是您要聽的,開了頭,就得聽完,”盛廷舟的掌心扣住盈盈一握的腰肢,臂膀從後至前禁锢了神色兇險的貓,他繼續用低沉的嗓音講着他那充滿戲劇性的暗黑故事,“那Omega确實得到了一筆不俗的撫養費,不過不是現在,而是在不久的葬禮上,以冥幣的方式發送,要多少給多少,我叫他在底下好好地花,縱情地花,放肆地花,我對他還不好?”
邵逸青卻聞到了一絲戲谑的味道。
“這樣的八卦滿足您的期待嗎?”盛廷舟說:“如果不夠,我還能再想。”
腰腹上的手收緊。
緊緊挨着的兩副身軀在燈光底下暧昧,盛廷舟呼之欲出的渴望直達邵逸青眼眸,送進心底,他聽到對方上句不接下句的坦白。
“邵先生,”話鋒一轉,盛廷舟氣息灼熱,薄唇輕觸邵逸青的耳畔,他熱切地說:“我想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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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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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