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性吸引力

第34章 第 34 章 性吸引力。

邵逸青被套進去了, 以為故事是真的,在察覺到盛廷舟後面的表述有漏洞,以及對方戲谑的目光時, 他知道, 他上當了。

不止上當,還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間, 盛廷舟想聽到什麽答案呢?想看到他的什麽反應呢?邵逸青都不會叫他如願。

他這樣坦白又突兀的話語絲毫沒有叫面前的Omega震驚, 邵逸青的神色很有琢磨的餘地,他笑盈盈的眼睛不露任何真實的情緒:“在這樣暗黑的故事之後說想操.我, 盛總, 你好不真心吶。”

盛廷舟戀戀不舍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幾乎是瞬間就收拾好了眼底波瀾,他端着酒杯,向邵逸青做出一個敬酒的動作:“為什麽?”

邵逸青調整了下脖子裏的頸環,纖白的脖頸高高揚起, 他盯着頭頂的柔燈說:“說了這樣的故事後誰還敢對你有幻想?我的人身安全都受到威脅了,可不想讓盛總把我送上手術臺後, 莫名其妙地挂了。”

這些事有,但邵逸青并沒有接觸過。

盛廷舟誤會了一件事,就是邵逸青這個出身名門的家族寵兒根本就不需要見證這些事, 邵逸青的成長環境可以說是很美好很簡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要什麽得什麽, 徐鳴付那種算什麽寵兒?見過邵逸青成長環境的人,才知道什麽叫真正的衆星捧月。

他只要哭一下,掉一滴眼淚,下一秒就有人跪在他父親面前求饒, 那一點兒也不誇張。

邵逸青想要見到腌臜事是不太可能的,也沒有人敢在他面前嚣張,京城那麽多股勢力,那麽多個圈子,每個圈子裏都有他們自己的太子爺,但邵逸青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太子爺,他只是一個能讓太子爺匍匐在他腳邊當狗的人罷了。

不過他并沒有這麽做,他在蜜罐裏長大,他還不至于如此邪惡。

但要是說他們邵家完全幹淨,那邵逸青也是不能保證的,他沒有看見的不代表沒有,他想他父親站在那樣的高位,一定也是一将功成萬骨枯的,這樣的身份做什麽事已經不需要挑明,而那個時候的邵逸青又不大聽得懂。

也許父親一個不經意的電話,就是一個頂級的消亡,就是一個企業的崩塌。

邵逸青沒有這麽天真,尤其自己創業這些年,見識了太多不入流的東西,經歷豐富,徹底打破了他在蜜罐裏長大的天真認知與思想。小作坊有點勢力都要搞動作,京城邵家就更別說,他并非诋毀自己的家庭,他只是合理懷疑,并且接受這個世界運轉的法則而已。

盛廷舟在逗他,邵逸青識別出來了。

“這樣子就沒意思了,”邵逸青自說自話般:“說好了要跟我分享真實的過往,卻又這樣的打趣我,盛總說話不算話啊?”

盛廷舟道:“你覺得我是在打趣你?”

“難道不是?”

盛廷舟挑明道:“邵先生,貌似我們之間,是您先開的頭呢。”

第一面他發現邵逸青确實有幾分姿色,他很感興趣,但在蕭松鶴的提醒之後,盛廷舟就收斂住了,他知道了賀思揚對邵逸青的情意,內心那份躁動按壓了下去。另外,就算沒有蕭松鶴的提醒,他也不會冒進對邵逸青做些什麽,他想重塑自己的形象和人設,接管這麽大的公司就不是小孩了,他也玩夠了,不再打算随心所欲。

回國之前,他就給自己制定好了準則與方針,全心全意地把自己奉獻給盛氏,以大局為重,不重私欲,也就是說,邵逸青如果安分,他們之間就不會有交集。

可為什麽他們今天一起坐在了這兒呢?

為什麽立新接到了嘉創的合作邀請?為什麽此前沒有?為什麽邵逸青嘴上不願意卻還是登船了?為什麽賀思揚的生日宴上,邵逸青向他求救?

盛廷舟把一切細節都記在心裏,他開始算賬:“我一開始倒是想跟您保持一個安全的距離,但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們之間的氣氛變了呢?您不如仔細想一想?”

邵逸青只笑不答。

他心裏再清楚不過了。

不能怪盛廷舟魯莽,畢竟從最開始下套的就是他邵逸青自己,是他再引盛廷舟一步步靠近,弄成現在這樣朋友不是朋友,戀人不是戀人的關系。

“盛總,就不要在這裏推卸責任了吧?兩廂情願的事,我一個人可完不成。”邵逸青承認自己別有心思,但他能框到盛廷舟的前提是,盛廷舟願意被他框。

“我不是在推卸責任,”盛廷舟說:“我只是怕剛才太過直白的表述會讓邵先生心裏不舒服。”

“那你可太小看我了,”邵逸青并不當回事,語氣輕松:“我可是很喜歡直來直去的,有些人在我身邊繞了大半天都不知道怎麽表述自己的需求,再者就是一本正經地去掩飾他們的渴望,相比之下,盛總真誠又坦蕩,很好。”

邵逸青撐着下巴,低頭看着杯子裏波光粼粼的酒水:“我是Omega,盛總是alpha,說句實話,一A一O之間能完全純粹嗎?除非你是我親戚,排除這個可能,你我只有性吸引力了呀。”

他們挑明了這個話題,旁人不好意思拿在明面上來聊的話題,就這麽輕易地戳破了窗戶紙,被二人當做閑聊,大大方方地交換意見。

“嗯,”盛廷舟慢條斯理,“那邵先生怎麽想?或者說——我對邵先生有沒有一定的性吸引力?”

他們已經不是追求真心的年紀,彼此都是縱橫情場的老油條,不談那些理想抱負未來等虛無缥缈的話題,他們要的就是AO之間最真實的性吸引。

這見得了光。

“有,”邵逸青答得很快,他知道這個時候真心話才是最有力的,同樣地坦蕩,“第一次見面,我就對盛總感興趣,我想盛總你對我也是一樣。”

盛廷舟沒有反駁,二人之間是否有火花,他們比旁人更快得知了解。

一眼定情這個詞語形容的非常準确,雖然許多人不想承認,但那所謂的“情”指的就是性。

沒有性吸引力,就是好聽的說不出所以然來的沒感覺,一切都是白搭。

邵逸青承認後又說:“不過,我對盛總的身份很介意,你的朋友賀思揚糾纏我就不說了,我的小男友被盛總你害得好慘,我不能不為他着想,所以我想我跟盛總只能做朋友,不能有其他的牽扯了,不然那對我小男友很不人道,不是嗎?”

旁邊有人在熱吻。

分不清是第一次見面還是老夫老妻,服務生擡頭看了一眼扭回頭去。

盛廷舟見多了類似的大場面,并不驚訝,他欣賞地看着大庭廣衆下目無其他熱切相擁交換唾液的AO,生得兇蠻的骨相難辯其中的神采。

“徐鳴付,”盛廷舟低聲念着這個名字,忽而笑了,“邵先生要是不提,我都快忘了,你和他之間還有這層關系。”

他記不住徐鳴付的長相,徐文慧離開湘江以後,盛廷舟就不再關注徐家的動向,徐鳴付現在在哪兒他都不知道,他任由其去往各種地方,只要不在他眼皮底下晃蕩挑事,盛廷舟就可以勉強放他一馬。

“很抱歉,掃興了。”邵逸青直起腰板,敲了敲杯子,他看向盛廷舟,不打算在二人的關系上深聊下去,話鋒一轉:“盛總,說回來吧,那些傳聞你讓Omega一屍兩命的事,可不要再說那些電視劇裏的東西來吓人,我雖然風流成性,可我對嬰兒還是很憐憫的,就像你說的,大概是因為孕育過生命的關系,母性本能的影響。”

盛廷舟的鼻梁和顴骨生得優秀,正面銳利的面龐,側顏更加立體,是畫師手底下的作品才有的清晰輪廓,賞心悅目,好看的面孔多,邵家就出了不少個,但可能因為血緣至親的關系,人會忽視至親之人,邵逸青覺得盛廷舟的五官是他見識過的alpha中數一數二的。

很頂,就算他不主動去沾花惹草,在世俗裏,他也不可能獨善其身。

“在大多數人眼裏,我們這種人就得發生這些暗黑的故事才合理,”盛廷舟娓娓道來,“可是很可惜,我還沒類似的經歷,在和一個人開展之前,預防措施就阻斷了會有Omega為我一屍兩命的可能,即使有千分之一的概率對方還是不幸懷孕了,他也不可能生得下來。”

盛廷舟對那些安在他頭上莫須有的事件,平靜地回應。

“不過不用把我想的那麽極端,想我會讓他們母子消失之類的,一夜情對象可不想做你的什麽正主,什麽時代了?別太小看人家,人家要的是充足的物質保障,談得妥不會有人跟你對着幹,想着人家什麽也不要硬要生你的孩子,現在這種腦殘很少的。孕育生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沒有人在一生無憂的情況下去做對自己身體有損的事,說我要去生個孩子玩玩,至少一夜情對象不會有這種想法。”盛廷舟剖析人性剖析得如此準确徹底,讓邵逸青都要好好沉下心來捋一捋了。

邵逸青認可地說:“是有道理,孕育生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不過保不齊的是也許一夜情對象對盛總有真心呢?萬一人家什麽都不圖,就圖跟盛總有孩子,可怎麽辦呢?”

“那就沒辦法了,談啊,”盛廷舟輕巧的語氣:“這種情況下只能談,談得成談不成,這孩子都生不下來。”

他沒有多說,言盡于此。

邵逸青也不用挑明,盛廷舟指的這個談不成是什麽意思。他邵逸青自己就是例子,當年被全世界反對的情況下,只要他自己意志不堅定,只要他父親真的夠狠,他是保不住邵鵬的。

談,生意人的談可不是僅跟固執己見的一個人談,他可以從你的親朋好友甚至父母談,利益給到位了,不用別人來勸,你父母都會跟鬼站在一邊。

“邵先生要聽真心話,我直言相告,希望這樣不會吓到您。”

“不會,”邵逸青說:“相比于很多人來說,盛總已經算是很人道。”

以貌取人往往釀成大錯,盛廷舟生得無情無義,但相較于大部分人來說,辦事已經很負責且人道。

“那為什麽關于盛總的傳言會這麽多呢?”邵逸青還是不解,“我都不知道聽過多少人對你唏噓的聲音了。”

難得的,盛廷舟露出了有自嘲意味的神色,“因為我過去确實是個混蛋,是個不把人當人,只當發洩對象的混蛋。現在我在學習尊重所有群體所有人,可能有些晚了,但至少要保證以後碰見的任何新面孔,他們對我有不錯的印象,保證那些人不是見了我就跑,不是跪在我腳邊就是跪在我胯.下的情況不再出現,我需要交幾個正經的朋友。”

邵逸青聽的津津有味,他和盛廷舟交情不深,不了解這個人,無法判斷他語言的真假,可邵逸青從對方的言語和嗓音中察覺到了虔誠的忏悔,哪怕只有一絲。

他還是想說,他有點相信盛廷舟。

“還有嗎?”盛廷舟問,“邵先生對我的疑問,或者,關于我的八卦?”

邵逸青寂寞了,因為他沒有聽到那些狗血故事,他也大概明白了為什麽盛廷舟有那麽多傳言,他自己深有體會。

“有啊,好多,不過我不想知道了,盛總的概括能力太強了,我相信你過去确實是個混蛋,我也相信你現在真的在忏悔,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相信,可我就是相信你了,盛總,希望你別騙我。”

“不會騙你,”盛廷舟認真的口吻,“永遠不會。”

永遠,他們之間,有永遠嗎?

邵逸青跟盛廷舟又聊了小會,後來去了休息的樓層觀摩房間,盛廷舟确實做到了把時間都交給邵逸青,他陪了邵逸青很久,到海上完全暗了下來,到船艙內的燈光高調亮起。

夜生活開始,半天的時間,邵逸青只跟盛廷舟觀摩了游輪的冰山一角。

倉內的玩樂場所都開着,邵逸青和盛廷舟形影不離,共同目睹了許多第一次擡上來的創新技術,邵逸青切實地感受到了科技的飛速發展。

九點鐘的游輪,像大海上的一葉扁舟,漂浮在不着邊際的航路,航速降了下來,但倉內的感受并不明顯,衆人沉浸在自己的興奮裏,嘶吼着叫嚣着,夜比晝更瘋狂。

“輸了!我贏了!”有人興奮地嚎啕,“全都媽的等着我問,我今天把你們那些丢人現眼的全都挖出來!”

盛廷舟推開一扇門,便見一夥人圍在一張桌子前,拍桌聲交談聲混合在一起,邵逸青扶着門框,也探頭看了過去。

有人發現了他們,一夥人突然正經了起來,他們站起來迎接二人,對盛廷舟的身份認知很清楚,誰也沒怠慢。

“玩什麽呢?”盛廷舟問了一聲。

“哦,沒玩什麽……”衆人心虛,氣氛嚴肅了幾分。

盛廷舟走進去一看,桌子上放着一個數字輪盤和幾盅骰子,但并沒有籌碼,一夥人圍着坐,熱熱鬧鬧。

其中一人忙着解釋:“盛總,我們不是在賭,沒玩錢,就誰輸了要分享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盛廷舟了然,他坐了下來,并非查崗的意思,他并不喜歡別人怕他,盛廷舟撥了撥轉盤說:“歡迎我嗎?”

邵逸青站在一邊看,難得見盛廷舟有興致。

衆人落座回去,有些訝異:“當然。”

盛廷舟将輪盤裏的兩只骰子撿起來,問對方:“誰先開始?”

那人做出一個請的手勢:“您先。”

盛廷舟就沒有客氣,他随手一擲,毫無技巧可言,但扔的大氣果斷,臉上絲毫沒有懼意,賭桌上最怕的就是玩不起,可見盛廷舟是有賭徒該鼓勵的心态的。

骰子指向兩個點,數字相加之和不大,中規中矩。

“該我咯。”坐在盛廷舟對面的alpha戰戰兢兢地拿起骰子,他看起來像是賭桌上的常客,還對着骰子哈了氣,扔骰子的角度也有講究,只見他這一手下去,骰子的點數大,落盤數字也大,不論算什麽,對方這把都要贏。

“哦!”那人驚叫了一聲,抱拳道:“又是我贏了,承讓了盛總。”

這游戲玩的是輸家,樂趣在輸家的懲罰上,桌子四周不說都是有頭有臉,但哪一個拎出去來歷都不小,一夥公子哥重視體面,而所謂輸家的懲罰就是揭露自己不願意為人知,或者說丢臉的一件事。

從而博得一桌人的興趣。

盛廷舟還沒說話呢,那人就生怕惹出什麽事來似的,忙道:“這局不算,盛總第一把,沒手感,咱們再來。”

盛廷舟卻道:“不用這麽照顧我,落子無悔,賭桌上也是這樣,我接受。”

一夥人面面相觑的,邵逸青則冷靜觀看,他覺得這游戲還算有玩勁。

“不為人知的秘密是嗎?”盛廷舟的手背貼着輪盤,他垂着眉眼,無比鋒銳的五官壓迫感十足,在所有人屏息靜氣中,給出了一個答案:“我吸過毒。”

一句話,頓時,房間裏安靜地連心跳聲都變得清晰了,撲通撲通,不知是誰心理素質太低,心跳得快,邵逸青明顯感覺到氛圍從輕快變得凝重。

“國外許多城市大麻合法,我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沾染上了,在這裏就不跟你們分享具體的了,不過我确實吸過,并且不想讓人知道這個秘密,我父親也一直在為我擔心,但在座各位不用有心理壓力,我現在是個正常人,并且多年過去也完全沒有複吸過,不會給任何人帶來麻煩。”

他說的輕而易舉,聽者卻內心波濤洶湧。

邵逸青看向盛廷舟的目光也深了幾分,他聯想到了一些事,他認為跟盛廷舟分享的這則秘密是有關聯的。

“怎麽,”盛廷舟擡眸問,“這個秘密,不能過關嗎?”

寂靜,一片的寂靜。

寂靜之後又是不正常的熱鬧,一夥人忙說當然了,完全過關,并且保證自己不會把這件事傳出去,還有未知生物說這算什麽,沒關系的,多的是比這怎麽怎麽樣的事。

邵逸青皆沒應付。

他看着盛廷舟,毫不掩飾眼中的好奇。

“老陳太逆天了,跟誰玩都贏!盛總別跟他玩了!”

老陳大概就是盛廷舟對面的alpha,他沾沾自喜,可見他今日挖出了不少的秘密,邵逸青看了片刻後,邁步上前,從輪盤裏撿出骰子來,掂量了兩下說:“我可以玩一把嗎?”

盛廷舟擡眸看過去,邵逸青正盯着他對面的人,那人也沒說不行,對邵逸青更是早有耳聞,關乎他的秘密就更多了,多的是人想打聽。

“可以。”一群人附和,恨不得把邵逸青悍在這裏,挖盡他的秘密。

邵逸青将骰子在手裏搓了兩下,就扔進了輪盤裏,在一夥人熱切的目光下,骰子滾動後停止在一個地方,24面的骰子他擲出了17和21,場邊一群人唏噓。

“操,這麽大。”

對面的alpha也肉眼可見地有了壓力,擡頭看見邵逸青笑意盈盈的臉,心裏壓力更大了。而此時盛廷舟的注意力都在邵逸青的身上,在他笑裏藏刀的眼睛上。

alpha大手一揮,命由天定,可惜他今天的運氣用的差不多了,擲出的6和12,怎麽算都輸了。

“啊!失誤了!”他把天意怪給手法,驚慌地叫,想重新來。

邵逸青撐起下巴,露出無辜的嘴臉,說道:“那不好意思咯,請詳述您的秘密。”

對方安靜了,周邊的人開始起哄,他尴尬得腳趾扣地,說了一段他前兩天在床上失禁的經歷。

盡管他如何修飾,也沒有人相信有別的原因,嬉鬧聲起哄聲充斥整個房間,邵逸青在這吵鬧聲中鎖定盛廷舟,看向他眼裏深切的欲望。

後來他們從那裏離開,回到了十層的卧室,邵逸青沒放過盛廷舟,讓他詳述方才的事件。

盛廷舟沒做隐瞞,他道:“性子不好得罪了人,那時年紀輕,被人算計了,不小心沾上了後也立馬就去戒斷了,至今沒有碰過,還算成功。”

邵逸青靠着房門,環着雙手,審視盛廷舟:“這東西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會複吸,不是那麽簡單能戒掉的。”

他存有懷疑,不是對盛廷舟意志力的懷疑,是對那東西的敬畏心理。

他沒聽過跟那東西牽扯上的人有好下場。

盛廷舟卻十分認真,那對他深刻的記憶和刻進骨髓的感覺他永遠不能忘記,語氣沉重又肯定:“可我就是那百分之一,我不想碰的東西,沒有人能讓我染上瘾,那段時間陪我在美國的朋友都能證實這件事。”

這一刻,邵逸青對盛廷舟的認知又清晰了一分,他似乎是個很執拗的人,從對徐道全一家的趕盡殺絕,那一刻邵逸青就覺得盛廷舟這人不太好說話,而且心狠手辣,現在他明白了,他對自己都下得了手,可以違反人性和欲望去戒斷并且成功戒斷,對別人更不會心慈手軟。

“所以,”邵逸青點燃一根煙,走向了盛廷舟,擡起他的手,将煙頭貼着他的皮膚,仰起頭,目光如炬:“耐痛是因為這件事。”

戒毒。

邵逸青并沒有經歷過,可他看過紀錄片,他知道戒毒期間的人有多痛苦,他們甚至可以做出自殘的行為,毒品這種東西一旦染上,就不是能輕易脫身的,想完全回歸正常的生活是難上加難,因為人是欲望的奴隸。

煙頭灼破了盛廷舟的皮膚。

邵逸青擡手時,看見自己造成的傷口,他擡眸卻沒見盛廷舟有任何猙獰的表情,欣賞的目光說:“盛總,活該你能做到湘江一把手,你比我想象得,要更狠。”

盛廷舟已經聽不見他在說什麽,他擡起一只手,撫向了邵逸青臉頰,随着暗夜到來的欲望爬上了他的瞳孔,染紅了他的眼睛。

邵逸青任由他撫摸自己的臉頰,他很配合,配合地貼着盛廷舟的掌心做出小貓蹭蹭的動作,一邊蹭一邊說:“盛廷舟,我不喜歡瘾君子。”

他叫了對方的名字。

正經,卻又是無法形容的色情。

盛廷舟神色火熱,掌心也滾燙,他向前一步,輕輕扣住了邵逸青的腰。

“我不會是。”他是篤定的。

沒錯,人只要能馴服欲望,人就無所不能。

邵逸青緊緊貼着盛廷舟的胸膛,他的手上還持着“作案工具”沒扔開,煙灰掉了幾片在他的衣服上,在他和盛廷舟的中間。

邵逸青低眸看了一眼,扶着盛廷舟的胸膛,遲來地關心:“弄疼你了嗎?”

盛廷舟收緊臂膀,擡起邵逸青的下巴,他沒有回應,唇就要蹭到邵逸青的瞬間被邵逸青輕輕偏開躲掉,盛廷舟的唇壓在邵逸青耳朵上,呼吸漸重,他用受傷的手撫摸邵逸青的側臉,大掌一遍遍刮過邵逸青的肌膚。

“別把我們的關系弄得糟糕,我知道我們之間有性吸引力。”邵逸青脖子上的頸環蹭着對方的胸膛,他感受着對方呼之欲出的欲望,聽着耳邊攝人心魄的喘息,眼睛裏是陰謀得逞的快意,“我還有男朋友呢,你知道的。人可以風流卻不能下流,魏诩那一回的錯我不能再犯了,喜歡我就要理解我……”

邵逸青在盛廷舟懷裏捋着手上那根煙,任由噴灑在耳邊的氣息越發灼熱,他鎮定自若地說:“更何況盛總你連那東西都能戒掉,把這樣的欲望壓下去應該也不是難事,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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