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多副面孔

第43章 第 43 章 多副面孔。

大多數alpha會将壞當做情趣和誇獎, 而邵逸青這一句壞是純粹的壞,他指的就是盛廷舟這個人混蛋又惡劣,放在古代就是草菅人命的上位者, 或許還會更放肆。

盛廷舟低着頭, 手指摩挲着對方的褲腰,将褲子向上頭提了一點兒, 遮住了那段暴露在外的白嫩的腰。

“我太壞了?”盛廷舟品着邵逸青罵他的這句話, 确實沒有撒嬌賣弄或者說調情的意思,那是純粹的罵, 他卻也不生氣, 眉眼反倒更加柔和,“我再壞,能有邵先生這樣玩弄人心的壞?”

邵逸青諷刺地笑了聲,眼角的紅潮還未散去,這讓他看起來有幾分難耐的欲色:“玩弄人心算什麽?盛總就沒玩過人心?哦, 我忘了,我聽說盛總沒有心, 這麽說來,我确實罪大惡極,我比盛總壞多了呢。”

“誰跟你說我沒有心?”

“好多人呢, 我不記得了,”邵逸青扶着盛廷舟的胸膛, 拉扯他的衣衫, “怎麽,盛總不承認?”

盛廷舟沒有否認,他怎麽會沒有心呢,他只是比正常人冷漠無情了一些, 沒有足夠的同理心,感覺不到別人的傷心和難過,甚至會享受哭泣和殘忍的畫面,如果這樣叫沒有心的話那別人的确沒說錯。

“混我們這樣的圈子,有心可不是什麽好事,就得像邵先生這樣玩得開才好呢,否則都和賀思揚一樣,掏心窩子去跟人玩,下場顯而易見,”盛廷舟猛地握住邵逸青的脖頸,攥着他的下巴,扭過他的頭,看起來像精神病患者突然犯病要殺人似的,實際上他只是注意到了那個甜蜜的吻痕,盛廷舟漠不關心地問:“邵先生,你會把思揚怎麽樣呢?”

邵逸青的下巴被他攥着,想着終于注意到了呢,他特地為盛廷舟做的禮物,他剛剛仰起脖頸好半晌,還以為盛廷舟沒看見呢,邵逸青見他的注意力成功落在賀思揚的傑作上,他掩飾不住地笑了起來:“盛總沒有心,就覺得我也沒有心?我就不能喜歡賀思揚嗎?今晚跟他的約會,我還挺享受的呢。”

“剛剛是邵先生自己承認不喜歡他的呀,”盛廷舟跟他有來有回地唇槍舌戰,“反悔麽?”

邵逸青淡定地說:“不喜歡也可以轉變成喜歡的啊,他對我好,我心裏記着,日久生情,誰又能保證以後?”

“日久生情?”盛廷舟聽着發笑,“這個詞用在你們身上合适嗎?”

兩個臭名昭著的玩咖,圈內名聲不相上下,這樣的兩個人湊在一起誰會相信他們是為了真心?各種揣測都可以,唯獨不可能往真心這塊去猜。

“我為什麽要讓別人去評價合不合适,我才不在乎別人的想法,”邵逸青說:“賀思揚喜歡我呢,喜歡到什麽都不介意,我勾勾手指都能把他玩的暈頭轉向,這樣好拿捏的alpha,我用起來順心,不像盛總這樣的,我光是看着就害怕。”

盛廷舟的指腹壓在那草莓印上,越發用力,草莓印是可以被消除的,但手指做到有些難,他反複地揉搓着,嗤笑道:“害怕?”

盛廷舟的手掌落了下來,撐在了護欄兩側,圈住邵逸青的身軀,“我可沒從邵先生眼裏看到半分害怕,我看到他想拉我下馬,想叫我心慌意亂,叫我犯錯呢。”

邵逸青的心理素質一向很強,不會因為別人的一兩句話就惱羞成怒,即使他內心的想法被人揭穿,他也總能表現得鎮定自若:“誰能叫盛總犯錯?我嗎?盛總說的是我?那未免太高看我了,我能叫賀思揚為我神魂颠倒,那是因為他沒有自制力,見到美色就走不動路,盛總可不是那種人,盛總見多識廣,我長得算什麽啊,不過信息素叫你喜歡一點罷了,我不會把自己擺在那麽高的位置上的,在盛總眼裏,我就是個下流的騷貨,對不對?”

邵逸青說着還扭過了身子,他的上衣後背有一處镂空的地方,腰窩從那處镂空的設計裏展示了出來,邵逸青撥了撥腰後的蝴蝶結:“盛總說我騷,又給我準備這樣的衣服,這騷衣服為難死我了,知道我廢了多大的力氣才把它穿上嗎?是用了給賀思揚手的代價呢。”

那蝴蝶結打得非常漂亮,嚴肅得來說,那蝴蝶結被腰窩襯得格外漂亮,它只是兩條普通的絲帶,沒有任何的生命力,是邵逸青的腰線賦予了那蝴蝶結不應該有的魅力。

盛廷舟攥着邵逸青的手,像站在後背鎖着他的人,他摸到圓潤堅硬的指甲,嗓音低沉地問:“你說什麽?”

其實他不應該驚訝邵逸青會做出什麽事來,畢竟他們沒有任何關系,也沒有惱火的資本和理由。

他并不能因為邵逸青跟別人暧昧了就心裏不爽快,就算邵逸青跟賀思揚上床了又怎麽樣呢?他盛廷舟不是一向希望身邊的Omega都如此嗎?不要對他抱有真心,透徹地了解他們的關系,保持一個炮友的基本認知,而不會在彼此發洩之後帶上主觀情緒參與對方的生活。

他最懂這個法則,最不該意外這樣的事,可他還是有點惱了,他反扣住邵逸青的手,和他十指交握,力道很大,捏得那蔥白的手指泛紅。

“嗯……”邵逸青矯情地哼了一聲,他回眸看着威脅感十足的alpha,埋怨道:“你弄疼我了。”

盛廷舟将他的身子扳了回來,他擡步上前,直到他們的身軀緊緊貼合,他的眉眼裏閃動着不算愉悅的光,盛廷舟知道他不該惱,那就中了對方的圈套,邵逸青巴不得他不體面呢,于是在不該惱卻有點惱的較量中,盛廷舟到底沒說那些自大地對不屬于他的Omega産生的占有欲的話,而嘴巴越克制,瞳孔溢出得就更多,他的瞳孔是純黑色,黑得發亮,黑得駭人。

邵逸青低眸看了眼他們貼合的身軀,他拎着手電筒,筆杆似的手電筒按在盛廷舟起伏的胸膛,塞進紐扣縫隙裏頭,輕輕滑動,卻不說話。

他們就這樣無聲地較量着,你知我心思,我也懂你的惡意,但我們誰也不收斂,偏偏就要一條道走到黑。

“盛總!”忽然,一道聲音闖入,來人見甲板上并非盛廷舟一個人,忙又低下頭,非禮勿視,小聲提醒,“高總讓我跟您說,他們快堅持不住了,楚先生要見您,高總在下面接待呢。”

邵逸青聞聲,很快理清楚了情報,他擡頭看向盛廷舟的眼,說:“盛總要忙了,我不打擾了,都是盛總的客人,盛總問我滿意嗎,我滿意了,差不多就将人弄上來吧,我可不希望有人為我去了性命,出去玩一趟還背了官司回去,嘉創惹不起這樣的官司,人家的父親既然找上來了,盛總總要給人家一個情面,是不是?”

邵逸青推他胸膛,意圖出去,盛廷舟沒讓,兩只手掐得牢牢的。

邵逸青又看了對方一眼,夜色視野受限,但仍能感覺對方火熱的瞳孔,他主動抱住了盛廷舟的脖頸,踮起腳,像依偎的戀人,溫柔地威脅:“盛廷舟,別給我弄出人命來,你要是收不了場,到時候站在法庭上我也只會指認你,別覺得你是為了我我就會站在你這邊,我白眼狼慣了,你違抗我的意思我就能讓你知道一個人到底能有幾副面孔。”

盛廷舟還是沒撒手,他聽着那警告,神色越發深沉。

邵逸青說完這些,在他的臉頰上落下一個安撫般的吻,就地表演多副面孔:“盛廷舟,不要不開心,我給賀思揚的不算什麽,他比你更早認識我,比你對我的心意更深,而你卻全方位地占有過我,你有什麽不甘心呢?我早知道我上船必定沒法完璧歸趙的,這一趟你贏了,我也認了,我也知道你擔心什麽,我不會傷害思揚的,好嗎?”

他是這個意思嗎?

邵逸青歪曲他的意思,善解人意卻解得不是真正的意思,盛廷舟很多話介于他們的關系無法出口,他只能看着邵逸青這樣刻意地歪曲,并且束手無策。

“只要他是真的愛我,我就可以友善地回應他,他是你的朋友,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會對他心慈手軟的,”邵逸青的睫毛蹭着盛廷舟的臉頰,聲音暧昧地說:“再過段日子,我的發情期就要到了,徐鳴付滿足不了我,我打算把他踢了,跟思揚正經地開始,我不會跟他提半句我們在紅杉林發生的事,盛廷舟你也要守口如瓶,別毀了我。”

盛廷舟的臉頰溫熱,那是邵逸青留下的安慰的吻,随之他看着Omega從他臂彎裏鑽了出去,他并沒有阻攔,因為他們拉拉扯扯的畫面不是很好看,他也了解了邵逸青這次的決心,他看着對方走進去,耳邊是溫熱的氣息,仿佛對方還沒有離開,仿佛那股晚香玉要狠狠纏上他。

不是他要毀了邵逸青,是邵逸青想要毀了他盛廷舟。

盛廷舟知道,盛廷舟什麽不知道?這種把戲他見多了,但此前沒有用,不代表換個人就沒有用,邵逸青很高明,也很低端,高明在他懂得情緒把控,低端在這種手段很容易被拆穿。

可卻非常有用。

他幾乎有一瞬間就差脫口而出了什麽,他要說什麽呢?盛廷舟面對着夜色裏的深海,想着那會湧到嘴邊的話,他忘了是什麽,但他知道那句話不能說。

說了,就真他媽亂套了。

“盛總……”還一直在等待指令的人再次出口證明自己的急切。

盛廷舟心緒不寧,敷衍地說:“把人帶到甲板上來。”

那人如獲大赦,立即去執行。

船底似乎傳來悲哀的哭泣聲,盛廷舟始終站在那裏,高挑威風的身形,在混雜着哭泣的海風中,顯得如此無情。

·

邵逸青回到餐廳的時候,蕭松鶴已經離開了。

只有賀思揚還坐在那裏,一個人坐在那裏發呆,像是受了委屈和欺負似的,邵逸青不知他片刻間是怎麽了,但看他安分地等在那裏,心裏一柔,擡步走過去,笑眯眯地說:“怎麽了呀,怪可憐的。”

這時,賀思揚擡起了頭,一雙眼睛已經不似那會的忠心耿耿,更像是摻了一絲質疑在其中,邵逸青幾乎瞬間就理解了他的情緒,他收回要撫摸對方發絲的手。

“為什麽這麽看着我?”他好似全然不知情況。

賀思揚自我糾結了一會,蕭松鶴的話他不想聽,但其中的道理又不能全抛諸腦後,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看見的是邵逸青溫和的一面,可是蕭松鶴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也許品出了更深的東西,蕭松鶴不會害他,即使他們互看不順眼,但從沒做過背刺的事情,在這個糜爛的上流圈裏,他和蕭松鶴的友誼已經算是十分純潔高尚。

“你身上有烏木的味道,”賀思揚沉着眸問,“你去見誰了?”

邵逸青在他身邊落座下來,被質問也絲毫不露怯,反大方地要死:“盛廷舟。”

賀思揚不悅:“你去見他做什麽?”

邵逸青聽着alpha那淩厲的語氣,哪裏不明白賀思揚的情緒?他知道這片刻發生故事的不止是他跟盛廷舟,但邵逸青不算是心浮氣躁的人,不會在對方沒有露出馬腳的時候自己先坐不住。

他實事求是地轉告:“一出門就有人帶我去見他,他替我懲罰了白天裏那夥人,叫我去見證,問我是否滿意。”

一聽懲罰,賀思揚更坐不住了,盛廷舟的行為更是證明了什麽,他握緊拳頭道:“你跟他真的有什麽對吧?”

邵逸青轉過頭來,看着賀思揚在暴怒的邊緣徘徊,只差一點兒就能挑動他心底的狂躁,邵逸青将他的反應看在眼裏,并神奇地去質疑起了對方:“蕭松鶴跟你說什麽了?”

“你不用知道,”賀思揚語氣冷漠,“我只需要你回答我一個問題,你跟盛廷舟,到底有沒有關系?”

該來的總會來,邵逸青也沒指望能瞞住,不過這個蕭松鶴倒是進入了他的視線,他一邊感慨賀思揚有這樣拎得清的朋友,一邊惱火着對方拆他的局,他不大高興,但卻沒有表露在臉上,只是聲音冷了幾分:“有啊,怎麽會沒有?我覺得他可能有點喜歡我。”

話落,賀思揚的情緒更豐富了。

邵逸青慢條斯理地倒着桌子上的酒,熱酒暖身,他在外頭吹了會風,心裏涼冰冰的難受,“怎麽了,怕了?”

賀思揚聲線不穩:“你不是說你們什麽都沒有嗎?”

“他喜歡我,也叫我們有什麽?那我的感情史可太豐富了,湘江喜歡我的人這麽多,是不是代表我跟他們都有什麽?”

“可是盛廷舟他不一樣……”

“他當然不一樣,他可是你的朋友,或者說,”邵逸青端起酒杯,“是你賀思揚心底懼怕的人呢。”

賀思揚捏緊拳頭,哽咽了下說:“我不怕他。”

邵逸青笑了一聲,譏諷的笑刺耳:“你不怕他怎麽會生這麽大的氣呢?你不怕他怎麽會對我這幅面孔?韓岱也喜歡我呢,他不也是你的朋友嗎?怎麽那會你只氣他不氣我啊?”

賀思揚有口難辯,兩件事的情況不同,可邵逸青也沒說錯,他的這份惱怒裏摻雜了其他的東西。

“賀思揚,你真慫,其實我早就知道你會有這樣的反應,你會這麽慫,所以我不想搭理你呀,”邵逸青無辜地說:“我就知道你聽了這件事會退步呢,還說什麽不會讓我受半點委屈,一聽對方是盛廷舟就想把我拱手讓人,好一個不讓我受委屈。”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邵逸青瞬間冷下臉來,“我就知道我今天不該跟你出來的,我為什麽要給你這個機會呢?給了你機會你也不中用啊,我早該認清楚的,沒有人對我是真心的,什麽保護不保護的,你們一碰見厲害的就怯了,就怕了,就慫得不敢吭聲了,只會在我一個柔弱的Omega面前發脾氣算什麽本事?!有種去找盛廷舟打一架去啊,跟我擺臉色?你也好意思?賀思揚,幸好我們沒定關系呢,免得毀了你們的兄弟情義,免得你把我搞到手又把我轉贈給別人,今天到此為止吧。”

說完,邵逸青站了起來,就要甩手離開,賀思揚大驚,抓住邵逸青的手腕就将人扯了回來:“對不起逸青,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他媽什麽意思?!”邵逸青甩開手,在餐廳裏不得體吼了一聲,“你什麽意思?什麽意思啊賀思揚?我跟你約會代表了我的态度和選擇,別人對我什麽心思什麽想法你問他去啊,你找他算賬啊!你他媽質疑我算什麽本事?盛廷舟真是沒說錯,你不敢跟他搶跟他争,你光聽他的名字你都骨頭軟了,你怎麽可能跟他争呢?他就是以後要你老婆你也得給他送去,因為你就是這麽慫,這麽怕!”

“我沒有!”賀思揚急切地辯駁,心裏慌極了,“逸青,我沒有打算把你讓出去,沒有!你相信我,我是犯渾了,這件事我欠考慮,我太沖動了,今天晚上是我錯了……”

“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是我怕你聽了對方的名字就不要我了,就擅自做主把盛廷舟的事隐下來了,不怪你,怪我,”邵逸青說:“不過這件事也讓我們看清了很多,思揚,我們不合适,我要的是強大能保護我能給我安全感的alpha,不是聽他的朋友嚼兩句舌根就動搖發怯的alpha,你去騙騙別人吧,好嗎?別說喜歡我,更別說愛我,這算哪門子的喜歡和愛?別開玩笑了。”

“逸青,對不起!”賀思揚把人拉在了懷裏,他緊緊抱住邵逸青,只有這個時候他才能感受到對方的溫暖,邵逸青冷漠起來的眼神他不想再體會了,他為今天自己的行為和不堅定懊惱,“真的對不起,我知道錯了,再也不會問你這件事了,再也不聽別人說什麽了,好嗎?今晚都是我的錯,逸青你原諒我,逸青,逸青……”

他深深喚着對方的名字,兩個人在餐廳裏相擁,夜裏的顧客已經不多,他們的位置又較為隐蔽,沒招惹太多的眼神。

賀思揚趴在邵逸青的頭頂道歉,這個機會對他來說太過來之不易了,他幾乎想也沒想就被對方的質問擊潰,他內心對這個Omega的渴望限制了思維,使他內心變得不公,在自己和邵逸青,在蕭松鶴和邵逸青之間瘋狂地向後者傾斜天秤。

他懊悔,不管真心還是假意都那麽動人。

邵逸青聽着頭頂的呼喊和歉疚的聲音,依然冷了心說:“思揚,我們倆不合适,別在一起了。”

賀思揚捧起邵逸青的臉,美豔的面龐竟有幾分無助,他疼惜愧疚地吻着邵逸青的額頭,說道:“不,逸青,我對你是真心的,今晚只是我犯糊塗,我向你保證我不會再犯了,我沒有想過把你拱手讓人,我喜歡死你了,我這輩子沒這麽喜歡過一個人呢,你摸摸我,你摸摸我的心……”

賀思揚将邵逸青的手掌按在自己的胸口:“我跟那些人不一樣,那些人的喜歡都不是真心的,只有我,只有我是,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心髒都快跳出來了,我跟韓岱一拍兩散也是因為你,我愛死你了,怎麽會把你拱手讓人呢?盛廷舟……盛廷舟也不會讓的,都不會,就算天王老子來了我也把你護在身後好不好?”

邵逸青感受到掌心下激烈的跳動,他神色無力地說:“別騙我了,沒有人真心喜歡我,你們都是說說而已……”

“我不是說說而已,我不是,”賀思揚擡起他的手腕,放在唇邊親吻,“逸青你給我一個機會,我會向你證明的,我愛你,我愛你。”

邵逸青被深深擁進溫暖的懷抱裏,貼在耳邊的是alpha動蕩的心跳聲,賀思揚将他摟在懷中,不停地親吻他的發絲,心神俱亂:“逸青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對不起對不起,不要生氣了,就當這個事沒發生過,你都為我穿這麽好看了對不對?就原諒我一次,就這一次,我真的很喜歡你,我需要這個機會,求你了逸青。”

邵逸青遲遲不說話,把賀思揚的不安越推越高,賀思揚不停地向他道歉,alpha真摯又卑微,他把邵逸青緊緊護在懷裏,惶恐又愧疚。

半晌,賀思揚才松開雙臂,他感到胸口濕了,這時他看到邵逸青眼角的淚珠,濕潤的雙眼凝聚的眼淚一下子落進了賀思揚的心裏,賀思揚心裏萬分慚愧又疼惜,他抹掉邵逸青的眼淚,更加歉疚了:“逸青,你別哭,都是我的錯,你別哭,你打我你打我吧,好不好?你讓我看你哭跟讓我去死有什麽區別?”

其實賀思揚也沒有理清楚為什麽自己對邵逸青那麽上頭,如果把這些都歸于外貌的吸引力似乎又不夠有說服力。在邵逸青掉眼淚的這一刻,他想殺了自己的心思都有了,或許這一刻他才真正正視自己的情感有多麽深刻。

邵逸青何止在他,他在很多人面前都沒有掉過眼淚,他是那麽明豔又熱烈,像天上的星,海裏的月,他相貌如此偉大性格如此剛毅就是放在alpha這個群體裏也不平凡,這樣的Omega應該是永遠被捧在手心裏疼愛的,他偶爾會讓人忘記他其實只是個脆弱的Omega,也會傷心難過,會受委屈掉眼淚,他展示給外界的形象和展示給他賀思揚的是兩種,由此可見,邵逸青對他賀思揚跟韓岱那群人是不一樣的。

可他卻讓邵逸青掉眼淚了,賀思揚覺得自己犯了天大的錯,他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他提着邵逸青的手替他打自己,邵逸青在他面前,與留給外界的形象反差感越強,賀思揚心裏越亂,他真心希望邵逸青教訓自己,打死他也不為過,只要對方能不再傷心,不再把這唯一的機會收走。

砸了幾下,邵逸青不願意了,撫着賀思揚的胸膛說:“不,不,會疼……”

賀思揚狠狠捶着自己:“不疼,我身板硬,不怕疼,給你出氣,你放心打。”

“我會疼,”邵逸青收緊拳頭,垂眸說,“我最怕疼了。”

賀思揚便笑了,他拎着邵逸青的手,心裏松了一口氣,吻着對方的拳頭說:“對不起,弄疼你了,我們逸青身嬌肉貴的,我忘了。”

邵逸青低下頭,就是不肯面對賀思揚。

他越是如此,賀思揚越心動越為他傾倒,Omega是柔弱的,是普遍的事實也是刻板印象,盡管有一些特例,但并不能改變什麽。alpha對Omega的保護欲由此産生,邵逸青最懂alpha那些心理,只見賀思揚熱切地注視着他,就差把心掏出來給他了。

“你真的……會保護我嗎?”邵逸青無助地說,“盛廷舟他要是欺負我,你也會保護我嗎?”

“我會的,我會的,”賀思揚向他承諾,“我豁出命來都會保護你的,不管盛廷舟還是誰,我不會讓他們欺負你的。”

邵逸青遲疑着點頭,顯然內心還是很不安的。

賀思揚疼惜地吻他的額頭,把外套脫下來披在他的肩上,握着邵逸青雙手說:“我送你回去休息好不好?”

邵逸青點頭。

他确實累了,周轉在兩個人之間,精力耗費的如此大,能不累嗎?

邵逸青被送回了房間。

他衣服也沒有換,就躺在了床上,賀思揚在旁邊照顧他,安撫他,不斷地撫摸他的臉頰和發絲,希望以此來彌補他。

邵逸青慢慢地在溫柔的掌心撫摸下感受到了困意,他疲憊地睜不開眼睛時,還是叮囑了賀思揚一句:“我沒事。”

賀思揚心裏極為難受,又是一些道歉的話說了出去,親吻都變得小心翼翼,他親自毀了今晚的溫馨氛圍,內心懊惱不已,心裏越發堅定了一件事。

“睡吧,”賀思揚說:“我會陪着你。”

邵逸青這才安心睡去了,他的眉頭沒有得到放松的舒展,看的賀思揚心頭不是滋味。

邵逸青睡着以後,賀思揚走了出去。

跟在他身邊的人他早就發現了。

“你這又是什麽意思?”蕭松鶴目睹了兩個人一塊回來,還以為自己的話有用了,轉眼看到二人暧昧如初,像什麽事也沒有發生一樣。

“盛廷舟在哪?”賀思揚問他。

蕭松鶴擰眉道:“我跟你說的話你聽進去了沒有?”

賀思揚扭頭看過去,黑沉沉的目光不容置喙:“什麽話?”

“你……”

“姓蕭的,你怕盛廷舟,我不怕,”賀思揚說:“你說的那些事,我也明白了,盛廷舟也是個人,他再沒有心,可他有審美有欲望啊,逸青這麽受歡迎,哪個alpha對他沒點心思?盛廷舟喜歡他也很正常,跟我們一樣而已嘛,都是alpha我理解的,你說的那些,其實都是盛廷舟的一廂情願不是嗎?”

“可是邵逸青他……”

“閉嘴,”賀思揚冷聲說,“你如果再敢說他一句不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蕭松鶴惱了:“賀思揚。”

“盛廷舟在哪?”賀思揚又問。

蕭松鶴心裏憋着火氣,聲音也跟着冷:“我看見楚堯他們去六樓了。”

賀思揚擡步便走。

蕭松鶴抓住他:“你要幹什麽?”

賀思揚回眸道:“不幹什麽,就是想跟盛總談談,關于我們倆同時看上一個Omega該怎麽辦。”

“你瘋了!”蕭松鶴怒道:“盛廷舟本來就瘋,他不正常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瘋我也瘋!誰不會發瘋?!”賀思揚惱火道,“我想跟逸青有未來,我不是玩玩的蕭松鶴,這一次我是認真的,我跟盛廷舟十幾年友誼了,我不信他明知我認真一回他還要跟我搶。”

蕭松鶴語塞了。

“你一直站在他那邊我知道,你為我好我也知道,我已經慫過一次了,我不想慫第二次,如果逸青也被他逼到跳樓,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原諒自己了。”

蕭松鶴搖搖頭,他并不認可,可貌似他的不認可已經不能改變什麽了,賀思揚瞳孔裏的執着叫人無力,他再次規勸道:“思揚,邵逸青不是許自心,他不會走極端的……”

“你怎麽知道?你沒見過盛廷舟草菅人命的樣子?他無情起來什麽樣你不記得了?”賀思揚又想到今晚邵逸青那些話,想到那滴流進他五髒六腑的眼淚,心裏愧疚得發虛,“逸青今晚就被他吓到了,他表現得再堅強他也只是個Omega,你別站在一邊說風涼話了。”

蕭松鶴根本攔不住,賀思揚現在就是下定決心要跟盛廷舟剛了,就為了一個Omega,就為了邵逸青!

蕭松鶴扭頭看了眼房間,他追了上去,依然試圖去勸解賀思揚,聲音落在走廊裏,追魂似的飄在後頭。

屋子裏,地板上落了幾片煙灰。

邵逸青并沒有起身,他依然躺着,只是不在睡覺,而是在抽煙。

他聽着廊外的吵鬧聲,聲聲入耳,但一個人上頭墜入愛河的時候,他是可以連家族都背叛抛棄的。

別說什麽對抗權勢了。

愛情就是有如此大的魔力,沒誰比他更有發言權,更懂賀思揚此刻的執着和勇氣。

盛廷舟說什麽?

賀思揚不會為了他跟他對抗是麽?

邵逸青笑了。

他看着天花板,捋着手上的煙杆,想着,盛廷舟,你真是井底之蛙,你真是不懂愛情的魅力有多大。

你懂人性,但你不懂愛情。

愛情啊,一個讓自負者卑微,讓怯弱者勇敢的東西,放下屠刀和毀天滅地往往只在一念之間,真正的愛就是能把不可能變為可能。

也許賀思揚本來不敢對抗盛廷舟,不敢跟他搶,但是現在他敢了,他還會比以前更勇敢,更兇猛,更無畏。

邵逸青想做了,忽然就來了感覺,跟誰呢?為愛沖鋒的勇士嗎?不,那太愚蠢。

草菅人命的上位者嗎?也不行,那太冷漠。

他現在需要溫柔的床伴,他想要別樣的快感,可是看了半天,手邊能用的,只是那根黑色的筆杆似的手電筒。

他抓在手裏,并不介意上面殘留的生澀的信息素,他撥開燈,讓光明對着他的暗處,染上他的俗氣。

報複欲也是欲望的一種,它必須及時排出去,才睡得安穩。生理結構太過吃虧,他不能将盛廷舟怎樣,于是他只能懲罰他的東西。邵逸青腦海裏想的都是盛廷舟那張臉,那雙眼,克制?壓抑?

克制好,壓抑好,越克制爆發的時候越徹底。

崩壞吧,發瘋吧,湘江上流圈的爛俗風氣,非人為之力能洗,那就大家一起共沉淪,比比誰更玩得起,或誰更惡劣好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