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精神病院5

精神病院5

會議室裏允幜帆坐在下面看單白打開投影儀，放着新城區的地貌圖。新城區開發在平原之上，等高線變化不明顯，人口密集程度相對較高。

一個箭頭從東南東指向西北西方向。

單白：“公司要抓異能者賺獎金，但也不能沒有目标沒有規劃地瞎忙瞎抓。你知道異能者的星球異星是地球的平行時空吧，基本所有磁場穿越出入口現在都被聯邦共和國看守，出現一個異能者，都會立即被針對不同異能者産出的武器消滅，并且現階段發現的磁場穿越入口基本上都聚集在新城區的西北西方向。”

允幜帆：“知道。”

看到能源基地大樓之後，允幜帆想起了很多關于聯邦共和的信息。

單白：“所以我們多去西北西轉轉，抓到異能者的幾率很高。而且近五十年來，新城區的人口密度從北緯XX度05分12秒，東經XXX度59分52秒向北緯XX度05分15秒，東經XXX度59分41秒移動，人口重心朝東南東方向移動，也說明西北西方向确實還隐藏着異能者。”

“這也是為什麽精神病院和能源基站修在東南東方向的原因。”允幜帆問，“避開異能者？”

“肯定有這方面的考量。”單白關上投影儀，“所以現在我們要聯手去西北西方向考察，找到隐藏在人群中的異能者，不過在行動之前我得先送你去培訓。”

“培訓？”

“當然。”單白手搭在桌上，俯身看着允幜帆，“你該不會真以為公司會直接讓新手和異能者開打吧？”

允幜帆：...難道不是嗎？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會有這個結論，但是...”單白拍拍允幜帆的肩，“既然我讓你有了這個錯覺，就是我的責任。”

單白的手緩緩伸過來的時候，允幜帆就聞到了一陣好聞的味道，他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單白對他輕輕一笑，低身過去盯着允幜帆的眼睛：“允幜帆，從現在開始，去哪兒你要提前和我報備，做什麽之前你要先經過我的允許，想要什麽你直接告訴我。”

允幜帆沒動，他直直地盯着單白漆黑的眼珠，越發清晰地聞到單白身上的味道，這個味道讓他有些心跳加速，他下意識屏住了呼吸，：“為什麽？”

單白得意地看着允幜帆因為他的接近而臉紅，他退回去坐好：“因為恭喜你，年輕人，你通過了考核。”

“考核？”

“對。”

“你們做了什麽？”允幜帆腦海裏快速回憶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難道開無犯罪證明那天遇到的異能者是考核？

“跟我來你就明白了。”

允幜帆跟着單白坐上了車。公司偏遠，但是離精神病院和警察局總部近，允幜帆還以為單白是帶他去警察局總部，沒想到單白開了快兩個小時的車，帶他來到了一個荒無人煙，鳥不拉屎的地方。

他們先進入的是一片森林，單白開進一條小道，小道兩邊都是高大粗壯的樹木。綠樹參天，樹冠遮住了日光，光影綽綽約約，一進去允幜帆就感受到了明顯的由于濕度帶來的寒冷，以及分明的黑白線。

未進森林前還是白天，進入森林後就變成了黑夜。單白不得不打開近車燈照明。

單白：“這片森林的占地面積一共有八百平方米，是當初擊退異能者之後，聯邦共和以一個月的時間制造出來的森林。”

允幜帆：“這些樹不會枯？”

單白：“這些都是植物學家培育出來的大型常青樹。”

車繼續往前，又開了差不多一個半小時，終于看見了除了樹之外的其它東西。

允幜帆看到了一排長得沒有邊際的銀灰色金屬牆，從遠處望去，這排銀灰色金屬牆就像一對翅膀，随時準備起飛。

單白：“這是一堵钛基複合金牆，強度大、導電性能高，據計算，能夠抵禦月球以接近光速砸落帶來的重力，同時這堵牆可以拆分，拆分後的牆其實是導彈，導彈直接發射使用，配合錢學森彈道，瞄準異能者。如果有逃脫導彈的異能者，他們将會收到下一波攻擊。”

越往裏開，越來越黑。

車離牆越來越近，當到達牆底下的時候，允幜帆被眼前的景象震撼！

金屬自帶的無情，巍峨地展示在他面前，雄鷹一般的淩厲與攻擊性震懾住允幜帆的雙眼。

寒風中的金屬牆像頂天立地守衛家園的巨人，他們神情肅穆，他們無怨無悔...

允幜帆擡頭，他第一次感覺到在科技面前，人是如此的渺小。

單白減速，開到大門下。大門有大燈照明，值守的士兵看見車輛，舉着手上的M4卡.賓.槍，讓他們停下。

單白踩離合器減速，剎車，拉好手剎，從兜裏拿出一個證件，對允幜帆說：“你坐着別動。”

允幜帆“嗯”一聲，觀察舉着槍的兩個士兵。他們穿着一身綠色的特種兵軍服，迷彩冬季靴，最外面穿着防彈黑背心，戴着透明防彈眼鏡，一個人警惕地看着他，一個人警惕地端着槍口對準單白。

單白舉着證件走近防備他的士兵，向他展示證件，說：“我是前對戰異星異能者特種兵部隊指揮官，單白。”

士兵拿過證件，确認後證件內容後收回槍口，還單白證件，向單白敬禮，擲地有聲道：“單上校！”

另一個監督允幜帆的士兵也收回槍口，跟着敬禮喊“單上校。”

單白把證件放回兜裏，神情比剛才放松很多：“今天是謝青州中将叫我帶着我的人過來，處理事情。”

“稍等，我核實情況。”

士兵踏正步跑過去，大門左側的牆上挂着通訊儀，他戴上耳機，按了幾個數字，允幜帆隐隐約約聽見了單白的名字，過了會兒士兵向單白敬禮：“已确認完畢，謝青州中将正在試飛區等您。”

“謝了，兄弟。”

士兵敬禮讓開路。

單白轉身上車，啓動車子，眼前的大門緩緩打開，發出“轟隆”的震動聲，單白踩下油門，對允幜帆說：“昨晚我向謝青州中将說明了你的情況，希望他準許你來訓練兩個星期，掌握基本的對戰異能者技能，并且在最短時間內考取駕照，否則你去哪兒都不方便。”

“謝了。”允幜帆沒想到單白給他想得這麽周到，不過...“沒想到你還是上校。”單白人五人六，一絲不茍的頭發，大墨鏡黑西裝，領帶夾黑皮鞋，江詩丹頓定制表，噴香水，“看不出來。”

單白微微笑着：“退役了，前上校，兄弟給面子叫我一聲上校。”

怪不得能和軍方合作，允幜帆這才明白，原來單白本來就是軍方的人。

進了軍事基地，允幜帆從後視鏡裏看到大門緩緩關閉，突然間他感受到刺骨，難以忍受的頭疼。

他“嘶”抱住頭，一個嘈雜的、刺耳的、灰色的回憶闖入他的腦海。

一個一模一樣的大門出現在了他灰色的回憶裏，看不清面容，端着槍指着他的士兵，只有三分之一不到的金屬牆。

允幜帆低頭，那股像針戳的絲絲刺痛又突然消失，連帶着灰色的回憶也瞬間不見，他聽見單白問：“你怎麽了？”

允幜帆坐回來靠在椅背上，手肘擦額頭上的冷汗：“沒事。”

單白微微側頭，在墨綠色墨鏡後面審視允幜帆，低沉的聲音帶着教條般冰冷的無情，命令道：“再加一條。”

“什麽？”

“身體出情況必須向我報備。”

單白說得像下軍令，聽得允幜帆一笑，這人還真管他上瘾了？

“我有感覺了想撸也得向你報備？”

單白戲谑地往允幜帆下半身看一眼：“我不介意幫你。”

“行，說不定今晚我就能看看你的技術。”

單白故意把聲音壓低一個度：“保證不會讓你失望。”

允幜帆轉過頭去看窗外：...終究還是沒能厚臉皮過單白。

單白低低地開心笑着。

允幜帆透過車窗，更加仔細地觀察這個軍事基地，希望能看到更多的場景刺激自己的回憶。

與外面的隐蔽和寒冷不同，軍事基地內部是正常下午的亮度，現在是兩點左右，單白關了近光燈，似乎很熟悉這裏的道路，一直往前開。

開了五分鐘，允幜帆看到的都是一些白綠相間的房子，再過兩分鐘，允幜帆看到道路右邊停着一架架戰鬥機，左邊排列着橄榄綠的坦克。

戰鬥機在狂風中井然有序地排列，巋然不動，亞光灰的顏色冰冷肅穆。坦克的炮口傾斜對天，似乎向宇宙宣告，人類，永不言敗！

再往裏開，允幜帆看到了各式各樣的裝甲車、火炮、直升機和武裝無人機等武器。所有的武器都靜默着，卻又彰顯着強大。

允幜帆：“怎麽都沒有看見士兵？”

“這是去試飛區的路，監控多，人少。”單白今天開的是悍馬，遠處望過去，悍馬在大型戰鬥機下，像一只四方形，低趴着緩慢移動的猛獸。單白打方向盤轉彎，“到了。”

允幜帆打開車窗，狂風吹亂他的頭發，他擡頭一看——

十六架戰鬥機兩兩相對在空中旋轉三百六十度，保持精準飛行的同時完成空中對接加油，完成加油後又分開，以相同的陣型慢慢變換為“人”字隊形向遠處飛去，直沖雲霄！

戰鬥機猛然轉變方向，九十度俯視地面，以千軍萬馬之勢破空降落！

乍然，戰鬥機又變換方向，對準允幜帆方向，直沖而來！

允幜帆感覺自己似乎被領頭的戰鬥機瞄準，戰鬥機機身在空中下傾，仿佛帶着千軍萬馬的熱浪，下一秒似乎就要對着允幜帆開炮，危機感讓允幜帆汗毛豎起。

一只手搭在允幜帆肩膀上，允幜帆瞬間心跳加速，肩膀輕微聳起，他轉頭一看：單白把墨鏡拉到鼻尖，下巴微擡，眼神上挑，眼珠緊盯戰鬥機。

單白離允幜帆極近，允幜帆再一側頭，就能親到單白的側臉。

單白安撫的聲音蕩在允幜帆耳邊：“別緊張，這只是正常降落。動物在遇到比自己強大的事物面前，都會下意識啓動防禦機制。”

允幜帆轉頭再去看降落的戰鬥機，發現他們已經落地，保持“人”字隊形滑行。幾分鐘後，滑行結束，領航的戰鬥機裏下來一個人，緊接着剩下十五個戰鬥機上也下來人。

他們站在戰鬥機旁，注視領頭人方向，領頭人一動，他們迅速站成兩排，敬禮，對領頭人行注目禮。

領頭人戴着白色頭盔、半透明護目鏡，穿着深藍色飛行服，除了剛才演練的戰鬥機之外，滑行道兩側還停着一長排機頭相對的戰鬥機。

這個人邊走邊脫下頭盔，将頭盔夾在腰和手肘之間，修長的身高，飒氣沖破距離傳到允幜帆眼中。

他走着，像帶領靜默的鋼鐵巨獸一同前行。

近了允幜帆才發現，這是個女人，而且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

雖說頭發花白，可是她精神爍立，面貌血氣充足，讓人猜不透年紀。

單白拍拍允幜帆的肩膀：“下車。”

允幜帆下車站在門邊，看見單白下車繞過車身，和這位女戰士擁抱，他聽見單白笑着說：“小姨，好久不見。”

不過單白的小姨雷厲風行，直接問：“你帶來的人呢？”

單白站在女戰士身邊，伸出手掌示意她允幜帆的位置：“在那兒呢。”

女戰士沒有打量允幜帆，她直接走過來，脫下黑色的手套，微笑着和允幜帆握手：“謝青州，華夏區軍事基地負責人。”

允幜帆看見謝青州肩章上的三星一杠，同時覺得她的聲音也很熟悉。

允幜帆突然想起那天在警察局總部，冷寧音撥完電話後，傳來的有些許失真的女聲——原來那天派人援助他們的，就是謝青州。

允幜帆和謝青州握手：“中将好，允幜帆，今天來培訓。”

“嗯。”謝青州松開允幜帆，“我已經提前準備好了訓練場...”

允幜帆越過謝青州的肩膀，看到滑行道上停着的戰鬥機，他的頭又開始刺痛，灰色的回憶又闖入他的腦海，但這次只有一瞬間——

他戴着頭盔坐在戰鬥機駕駛位，對着身側的戰鬥機微笑。

允幜帆皺着眉眨眼，企圖趕走刺痛，但就這一瞬間的失神，他完全沒有聽到謝青州在說什麽。

“抱歉，剛才有些走神，沒聽清您剛才說什麽。”

謝青州也不惱，笑着中氣十足地說：“我提前準備好了訓練場，看看你今天能夠得幾分。”

允幜帆被謝青州快樂中氣的笑容感染，微笑道：“希望不會讓您失望。”

謝青州：“在開始之前，我先帶你看看你身體各項機能的評價。”

允幜帆沒聽懂，單白過來，搭在謝青州肩膀上，對他說：“前幾天的考核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