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政府大樓5

政府大樓5

允幜帆天不亮就醒了，醒的時候他被單白圈在懷裏，額頭正對着單白的鼻尖，他剛擡頭，就被單白親了一口。

單白：“再睡兒。”

允幜帆：“打算什麽時候走。”

單白盯着允幜帆，摸上他的臉，壓過身去，和允幜帆接吻，越吻越激烈。随着天漸亮堂，房間裏的聲音也越來越熱，高低不平，像被太陽照射的山巒，時而滾燙，時而壓抑。

北邊的湖泊冒着薄薄的蒸汽，西邊的斷崖刮着狂風，狂風下的博物館孤零破敗，陽光只能伸到門前，允幜帆在博物館裏穿行。

起來之後允幜帆又看了一遍《給允一》，他來博物館找找還有沒有允一的東西，最好是有關允一來異星之前的記載。找了好久，允幜帆在一個堆滿雜物的小書架地下發現了一本紅色的巴掌大的小筆記本，很薄，翻開後上面有一些記錄，畫着一些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截面圖，允幜帆把小冊子放在兜裏，突然腦子一白，一個金色的大樓借由允一的記憶出現在允幜帆的腦海中。

允幜帆皺着眉從窗口望去，那棟大樓在異星最東邊，沙漠的最前端，遠遠望去，視野裏只有一只手指那麽高。

允幜帆晃晃頭，甩去因為突如其來的記憶帶來的腦部抽痛感，看看博物館裏還有什麽東西。

博物館一共只有兩層，允幜帆仔細找了很久，沒有什麽收獲。既然記憶裏只有那棟金色的大樓閃現，允幜帆打算今晚潛入政府大樓看看。

天還很早，允幜帆打算去北邊的鹽湖，幫單白他們挖鹽。穿過齊思全和殷墨衛他們建造的白色水泥房，走大約三分鐘，路面逐漸變成碎石鋪成的路，允幜帆聞到了一絲鹽味，奇怪的是明明都是同一個太陽，允幜帆卻覺得這附近的陽光更加刺眼，再走近，濃烈的鹽味兒撲面而來，允幜帆反胃，彎着腰幹嘔。

單白赤着上身，露着健壯的肩背，肩膀上有幾道明顯的刀傷和槍傷，褲腳挽在膝蓋之上站在湖裏，手裏提着木桶，手臂肌肉蓬勃結實，他發現允幜帆不舒服地扒在石頭邊嘔吐，他把桶遞給旁邊的人：“我馬上過來。”

提桶的人八卦地暗中觀察，拍拍身邊人的背，擠眉弄眼：“看那邊看那邊。”

湖旁邊有儲存的清水，單白一桶清水從頭頂澆到腳，他在鹽湖裏太久了，現在鼻子有點兒失靈，怕鹽味兒沒清完，單白又澆了一桶。寒意灌進身體，單白打了個顫，他擡頭看天空，這裏的太陽真奇怪，刺眼但是沒有溫度，除了光，沒有一點太陽的感官溫度。

單白穿上鞋，去拍允幜帆的背：“你怎麽過來了？”

“我來...找你。”允幜帆嘔得眼淚都出來了。

“這裏不用你幫忙，晚上回家等我。”

“老大！”殷墨衛隔大老遠喊，“我來換班了！”

太陽西斜，現在已經是下午，再過幾個小時就天黑了。

殷墨衛他們采鹽，用的是簡單的自然蒸發法，每天用桶裝鹽湖水，灌滿鹽湖旁邊碎石灘上堆砌的空着的水池，靜止兩晚。晚上風大，第三天早上就可以采集析出的粗鹽，粗鹽再送去別的地方進行加工，得到精鹽。

他們人不多，規模不大，齊思全安排好換班，每個人都能得到休息和相應的勞動物資。

單白昨天被安排和殷墨衛換班，殷墨衛休息了一天半之後，下午來換單白的班。

殷墨衛一過來就安排單白：“待會兒你要把昨天析出的粗鹽送去南邊的加工廠，加工廠裏只有一位奶奶，你要幫她把鹽溶在清水裏，然後老大你就可以休息了，後天下午來換我就行。”

南邊是山岩，碳酸鈣多，适合對粗鹽進行加工。

“好。”

允幜帆适應了刺鼻的濃烈的味道，對單白說：“我幫你吧。”

單白穿上衣服，帶着允幜帆把析出的鹽用鏟子裝進桶裏，一共有四桶，一人提着兩桶。

南邊的加工廠雖說是加工廠，但只有兩個房間，一個房間用來溶解過濾粗鹽，對冷卻結晶的鹽晶體，用碳酸鈣除去鈣鎂離子，一個房間用來漂洗和烘幹得到的精鹽，收集好等人過來帶走。由于條件有限，做不到給精鹽裏再加碘化鉀或者碘.化.鈉。

走到加工廠門口的時候，允幜帆聽到風扇旋轉的聲音，到了發現兩個房間都在窗口按着排風扇，還有煙囪排氣。

敲響挂着一號處理房的房間，單白推開門：“你好，我們給您送...”

老奶奶坐在木凳子上，旋轉着簡易鼓風機的把手旺火，聽到聲音轉過頭來：“倒在我旁邊的這個鍋爐裏，然後...”

單白和老奶奶打上照面，兩個人都沒說話，隔了會兒老奶奶說：“...你長得像我的一位故人。”

單白：“...媽？”

老奶奶起身，紅着眼眶，遲疑道：“...單白？”

老奶奶朝單白走了幾步，允幜帆借着光才發現她滿頭白發，臉上布滿皺紋，背卻沒有想象中的佝偻，穿着也很體面。她戴着黑色的圍裙，穿着棕色襯衫和黑色運動長褲。

單白手上的桶“哐當”兩聲落在地上，抱住老奶奶：“媽，我以為你死了，你怎麽在這兒？”

老奶奶哭着，難以置信，又遲疑着道：“你怎麽回事，怎麽來這兒了，地球...地球戰敗了嗎...？”

“坐下我慢慢給你說。”

允幜帆和單白把鹽倒進鍋爐，坐在老奶奶旁邊。單白隐去了允幜帆是人造異能者的身份，騙老奶奶說異能者企圖再次入侵地球，他們兩個阻止了異能者，卻被抓進異星。

老奶奶也說了她當初來這兒的過程。

老奶奶叫溫時恒，聯邦共和188年被冰系異能者冰凍之後其實她沒死，只是無法動彈，後來被飛行系異能者抓進異星，給他們采鹽。和溫時恒一起被抓進來的還有十多個人，但是懂得精鹽技術的人只有溫時恒一個人，所以她就負責粗鹽後續處理工藝，其他人直到現在還在采鹽。

看着兩個人坐在一起，允幜帆這才覺得他們确實是母子。單看他們的臉，聯系不到一起，可放在一塊兒，一眼就能看出他們的關系。

“這是我的同事，叫允幜帆，也是您兒媳婦。”單白拉允幜帆，“叫媽。”

允幜帆打開單白伸過來的手，笑道：“阿姨好。”

溫時恒人就像她的名字，說話的語調、表情、氛圍感都溫柔得讓允幜帆不适應，她拉過允幜帆的手：“沒關系，想叫什麽就叫什麽，單白人固執又強硬，難為你了。”

溫時恒的手布滿繭但是很溫暖，允幜帆被她充滿愛意的眼神柔和地包裹着，不自在道：“還...還好。”

單白抽出允幜帆的手，吃醋道：“媽，你還要握多久？”

允幜帆都還沒有在超過三個人的場合裏和他握那麽久的手！

“行，不握。”溫時恒道，“那就幫我幹活兒吧。”

單白：“好嘞！”

單白和允幜帆幫着溫時恒處理上一批過濾好的粗鹽，加入碳酸石淨化。淨化需要時間，單白帶走溫時恒，和大家一起吃晚飯。

殷墨衛和齊思全着實吓了一跳，他們和單白是來異星之後才認識的，知道單白父母雙亡後就沒怎麽和他聊家人的事情，沒想到單白的母親居然還活着，而且就是和他們相處了兩年多的老奶奶！

他們在異星守衛磁場穿越口這麽多年，因為不敢輕舉妄動，不敢下斷崖，單白和溫時恒就這樣錯過了很多年。

晚飯散後，溫時恒和殷墨衛睡在一間，單白厚臉皮跟着允幜帆回家。

這個晚上的風雖然大，但是吹不滅高興的心，允幜帆被單白的情緒感染，随他去了。

允幜帆：“其實我挺羨慕你的。”

單白沒說話，緊緊握着允幜帆的手，允幜帆難得沒有甩開單白。

到了家，允幜帆推倒單白，坐在單白腰上，開着燈：“今天不許你說話。”

單白直了眼，撐在穿上，不可置信道：“...好。”

後來還是關了燈，單白抱着允幜帆，走着去關的燈。

今晚的允幜帆太過迷人，再多看幾眼，單白沒法控制自己。

前半夜太過瘋狂，浴室又裏鬧了一陣，單白摟着允幜帆，滿足地親一口允幜帆的額頭：“睡吧。”

“嗯。”

允幜帆閉上眼睛，過不久他動了動，翻過身背對單白，單白沒有任何反應，又過了會兒，允幜帆睜開眼睛，慢慢下床，提着鞋光着腳，無聲地出門。

允幜帆前腳剛走，單白就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