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政府大樓6

政府大樓6

夜晚的異星很冷，沒了太陽，也沒有月亮，天空漆黑一片，只有主幹道上立着零零散散孤寂的路燈。

允幜帆剛從單白懷裏出來，冷得打顫，他加快速度，跳起來踩着路燈朝政府大樓跑去。

政府大樓每一層都是三角形形狀，每層房頂的頂角微微朝下，伸展出的部分像傘一樣照着底下的一層樓。

站在政府大樓下往上看，每一層都有燈光散出來，三角尖狀的頂樓刺入黑夜。

允幜帆蹲地跳上第一層房頂，單手挂在房檐上，搖晃借力，一個空中三百六十度旋轉跳上了第二層樓頂，再用相同的方式跳到第三層樓頂。跳到中間，允幜帆微微喘氣。

今天和單白鬧太過，消耗了太多體力。

他蹲下抓着房檐休息，房子的表面鋪着金色的金屬，并且雕着镂空的花紋。借着微弱的燈光，允幜帆能看見這些花紋沒有規律可行，都是簡單的幾何形狀。

像異星這塊土地，表面堅不可摧，但是貧瘠。

一口氣翻到倒數第二層樓頂，允幜帆圍繞着房檐觀察最後一層樓亮着的窗戶，确定沒有人之後，他跳上窗戶。

風太大，允幜帆差點沒抓穩，還好穩住了身形。

窗戶是雙軌推拉窗，鎖是簡單的扣鎖，允幜帆拿出家裏的鑰匙，用鑰匙上挂着的店家的名片插入鎖舌旁的門縫，滑動卡片，壓回鎖舌，輕輕推開窗戶，然後低頭進去，跳在地上，重新關窗，上鎖。

從這裏可以俯瞰整個異星，但現在只能看清歪歪扭扭的主幹道，允幜帆可以模糊地看見對面斷崖的形狀。

時間有限，允幜帆從最高一層快速往下搜。

每一層都大同小異，和地球的辦公樓沒什麽區別。允幜帆翻過每一個工位，都找不出什麽有關允一的東西。他沒有表，也沒有手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異星的晚上也看不出時間的流逝，允幜帆感覺自己搜了很久，他擔心單白醒來找不到他着急，準備回去。

“我還以為你會再搜久一點。”皮鞋碰撞貼着金色瓷磚的水泥地面，一個男人從陰影中走來，離允幜帆越來越近，“不過我本來就打算明天去找你。”

允幜帆關上窗戶，轉身，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裝，戴着眼鏡，頭發軟軟地散着，看起來沒什麽危害，不過允幜帆通過聽聲音知道了他是誰。

允幜帆皮笑肉不笑：“沈北水先生，不好意思，剛才風有點大，沒聽清。”

“我剛才說的都是廢話，沒聽清也沒關系。”沈北水示意允幜帆坐下。

允幜帆和沈北水坐在開小會用的長方桌旁的椅子上，兩人面對面。

沈北水：“小時是我派過去的，他死前拼命回溯了時間，把你的外觀信息告訴了我，還有你的名字——允幜帆。”

單靠一個背影沈北水還沒有完全确認翻窗的是允幜帆，但是小時說了，允幜帆的跳躍能力很強，雖然不是飛行系異能者，卻可以單靠跳躍和反應能力就可以躲開他的攻擊，并且還能找到機會反擊。

“事實上政府大樓的門我全都沒有鎖，你完全可以從正門進。”沈北水的眼鏡反光，溫和的笑容透着寒意，“如果你不跳上來的話，我還不能确認你就是小時說的允幜帆。”

“我知道你是地球培養針對異能者的武器，但我可以向你保證，我會勸阻霍季佳在我活着的時候不會攻打地球，你也讓帶你來的人帶你回去。

“我們先互相保證幾十年的相安無事。”

“這事兒你不應該和我商量，我...”

“這事兒應該和我商量。”單白大大方方地推門進來，“你找錯人了。”

單白晚上一直沒睡着，聽到允幜帆出門之後單白看了看他的方向，發現允幜帆朝着那棟金色大樓去了。

聽齊思全介紹說，那裏是異星的政務中心，投票的結果和各種水利設施的建造都在那兒拍板。

單白跟着允幜帆出來，但沒想到允幜帆跑得那麽快，他沒有異能，跳不了那麽高，跑不了那麽快。

到了政府大樓之後嘗試着推門進來，沒想到還真沒鎖門，一層一層爬上來，剛到這一層，就聽到允幜帆說不應該和他商量，他直接攬過話。

單白拉椅子坐在允幜帆身邊，對沈北水說：“什麽事兒？”

沈北水問允幜帆：“這位是？”

單白：“他老公。”

允幜帆：“地球上校。”

沈北水：“那我...”

“等會兒！”單白擡手阻止沈北水，“先處理點兒家務事。”

單白一把攬過允幜帆的肩膀，低聲咬耳朵：“想用上.床這種方式讓我睡死，你太小看我了。”

允幜帆：“我沒有這個意思。”

“那你就是單純地想和我上.床？”

允幜帆：“不行？”

“行，”單白別提多高興了，“肯定行！但下次別一個人來這麽危險的地方，叫上我，你老公我不僅床上行，別的地方也很行。”

允幜帆：...他還是低估了單白的臉皮厚度...

單白：“你來這兒到底是為了什麽？”

“兩位，”沈北水敲敲桌子，“家務事處理完了嗎？”

“完了完了。”單白松開允幜帆，“剩下的我們回家再處理，你先說說你要和我商量什麽？”

沈北水：“我們互相交換資源，換取異星和地球接下來幾十年的相安無事。”

單白：“我們不用資源互換也讓你們不敢再進攻地球，不幹。”

“那我只好殺了允幜帆。”

沈北水突然發難，壓強極大的水柱沖着允幜帆的脖頸撞去，允幜帆避開，水柱打在他肩膀上，就聽見“咔滋”一聲，允幜帆的右手變了形狀，直到下一個水柱擊過來，允幜帆的大腦才反應過來痛感。

巨大的痛感包圍允幜帆，他來不及避開沈北水的攻擊，單白沖過來抱着允幜帆撲在地上，由趁允幜帆發痛，注意力分散，“嘎擦”一聲幫他把骨頭接了回去。

雙重痛感直擊大腦，允幜帆壓抑喊叫聲，嘴唇都被他咬出了血。

水柱四散，暴雨一樣淋在允幜帆和單白身上，允幜帆冷得嘴唇發白，單白拉起允幜帆，準備逃跑。

沈北水把水變成繩子形态，拴住爬起來的單白，把他捆在桌角，然後将水變化成水刀，對準允幜帆的腦袋。

允幜帆扒住桌邊，從桌子底下滑過去，躲過水刀，他想趁機用腳摸上沈北水，暫時讓沈北水的異能消失幾秒，但沈北水應該是從小時那兒知道了他的異能，直接用水沖開允幜帆。

水又重又快，允幜帆被沖得往桌腿撞去。

他的後腦砸在桌腿，痛得眼前白了一下，被水沖砸在牆壁上。

就是白的這幾秒，沈北水的水刀再次出現！

嘭！！！

蒸汽四起，整個房間灰蒙一片，單白趁亂去撈允幜帆。

剛才一個火球突然朝單白打過去，單白的臉都已經感覺到了灼熱，瞳孔已被火球占滿，但是一個水球從旁邊唰地飛過，把火球沖到一旁。

水包裹着火球，像一個鐵球一樣高速蒸發爆炸，單白立刻翻身躲開爆炸的蒸汽。

他剛才一直看着允幜帆，在白霧中抓到允幜帆的手，扛着他就朝樓梯口沖出去！

沖出霧氣之後，單白聽見那天演講的女人暴躁地問：“你為什麽要救他！？”

沈北水加強房間濕度，水蒸氣又變成水落在地上：“他是地球的上校，你殺了他，不是給地球找理由向我們開戰嗎。”

沈北水手指微動，一條巨大的水龍盤住政府大樓，将大樓變成了一座監獄。

“我知道。”霍季佳一揮手，被水包圍的火球消失不見，“我就是要攻打地球，現在多殺一個是一個。”

霍季佳說：“我們已經沒有生存空間了。”

“所以我在和他們談判。”沈北水無奈地看霍季佳，“地球會答應給我們資源的，他們也想要能源。”

“用信任我們，讓我們管理異星的同伴們的血去換嗎！”霍季佳滿肚火氣，為什麽沈北水能那麽想當然地犧牲自己人？

“你別那麽天真好不好，就算換了，你以為求來的東西會是什麽好東西嗎？”霍季佳冷笑，“如果你只是想自己過好日子的話你去吧，你投奔地球。”

沈北水真的無法理解霍季佳。

沈北水：“用我們的資源去換我們想要的東西，同時還不用發起戰争，這不好嗎？

“戰争要死人，同伴也會死。”

“那你要用多少人的命去換另一部分人暫時的安逸？”霍季佳怒氣沖沖，但她的眼裏又滿是悲傷和憂慮，“我們已經沒有多少人了，再換就真的沒有人了。”

她深吸一口氣恢複冷靜：“而且你以為地球真的會答應和我們合作嗎，我們殺了他們那麽多人。

“別天真了。”

沈北水沉默，但他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

“...但是一打仗，我們都會死。”

霍季佳：“窩囊地慢慢死和為了異星戰死，你選哪一個。”

沈北水：“可活着總有希望。”

“你為什麽覺得我們一定會輸。”霍季佳不理解，“當初異能者的人數和人類相比，小巫見大巫，但我們依然消滅了地球三分之二的人口，你憑什麽覺得我們一定會輸？”

“結果是我們都輸了。”沈北水平靜的陳述現實。

“輸一次兩次不代表我們一定會輸。”

霍季佳和沈北水僵持不下，但她不想再和沈北水争論了，一樣的話他們已經吵了很多遍了。

霍季佳：“先不管那個地球上校，我們先殺了允幜帆。”

沈北水點頭，他們再吵也吵不出結果。

允幜帆和單白一直往下跑，他試着擡起右手，發現能動之後一把抄起單白抗在肩上，打算破窗跳出去。

剛一開窗，水珠像子彈一樣射向他們。

允幜帆關上窗，扛着單白跑一段樓梯跳一層樓梯。

單白：“你的手還不能用力，先放我下來。”

允幜帆：“你太慢了。”

“男人慢點好，快了可不行。”

允幜帆：...

單白怕傷到允幜帆的右手，沒敢掙紮：“相信我。”

允幜帆把單白放下，沒想到單白居然真的能跟上他的速度！

驟然！

翻騰的水浪轟隆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