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風來了

風來了

方念被箍在他懷裏，被迫看着那顆星星，可能是天狼星，她分不清，只是曾經聽過天狼星是最亮的那個。

其實今天挺冷的，在篝火旁邊呆着才暖和得起來，方念從前面撤下來後，就裹上厚披肩，腰上還貼了兩個暖寶寶，李聞州的衣服反而沾滿寒氣，方念想，倒是給他供上暖了。

“哄我呢？”方念撐起胳膊怼了他一下。

李聞州啞笑，胸腔的共鳴震得方念心慌，他的一呼一吸和心跳，她都感應得到。

李聞州輕輕嘶了一聲，裝作思考，圈在方念腰上的手施力收緊，“不行啊，那怎麽辦？”

“你教教我？”模模糊糊的低聲，帶着粘膩的氣息。

方念被他撩撥得有點受不了，不想回話，她心裏亂亂的。在這段短暫的特定旅途時空下，誰都算不上真心，這幾天的相處裏，每個人都有連自己也無法察覺的謊言和虛假，她也是。

李聞州産生好感的那個方念，只是方念的小小一面。這段混亂的心愫不一定要有結果，她只是希望過程好一點。方念是有沖動，但還沒瘋。

她想起身。

李聞州感受着她的動作，沒做什麽強硬的挽留，反而從後面護着她，怕她被裙子絆倒。

方念小聲地說謝謝，然後想拉李聞州起來，李聞州搖搖頭，枕着手，就那麽躺着了。方念瞥了眼撂倒的椅子，想想自己坐在椅上，李聞州躺在腳旁邊的畫面，有夠奇怪的。

她托住李聞州的頭，把披肩卷成一個枕頭樣式墊在他頭底下，剩下的攤開在旁，挺大的一塊，方念在上面保持放松的坐姿也沒問題。

她微微曲起膝蓋，怕弄髒店家的裙子，豪爽地拍了拍李聞州的肩膀，“行了。”

李聞州側過身子，用手肘把自己撐起來，輕聲重複着她的話，帶着輕水般的目光。

在這種熱鬧裏顯得格外松柔的李聞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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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念突然感到胃裏難受，空空蕩蕩的，像被誰挖空。

“勉強算第一個吧。”是對他問題的回應，方念低着頭看他，她不知道她的視線中帶着純真年輕的憐憫，不是高高在上的嗟來。

風來了，不是寒冬。

李聞州心裏一動。

之後他倆同樣保持緘默，不說話也舒服自然。方念靜靜看着許昌潔在火光裏跳着舞步，臉上洋溢着笑容，察覺到她的視線後，望回來，沖她笑着吐舌頭，杜閱在她旁邊，也看見方念了，和她打招呼，方念沖他們搖擺胳膊招呼，順便也擡起李聞州的一只手，示意他在這裏，還活着。

許昌潔和杜閱對視一眼，笑着搖搖頭，沒說什麽。

方念拿起單反拍了幾張照片，還抓拍了一張許昌潔和杜閱，在這樣的環境裏，她反而最寧靜，熱鬧的是別人，她只享受這種氣氛。

“我想拍你。”方念舉着相機坦然開口，在這裏，她最想紀念回憶的是李聞州。

李聞州點頭應下，“要不要合照？”他又問。

“等會兒讓昌潔給我們拍一張？”方念一會站着一會蹲着用相機給李聞州找着角度，一邊說。

“你确定我躺在這能拍好看？”李聞州挑眉。

“你又不動。”方念怨氣地看了他一眼。

“展現你技術的時候到了。”李聞州閉上眼，完全忽視相機的存在。

“明明是展現你美貌的時候。”方念靜靜吐槽補刀。

李聞州勾起嘴角，不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