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chapter21

chapter21

21.

這句話在春臺的腦中引發海嘯,他開始懷疑自己聽錯沒有,簡單的一句告白竟然讓人有種驚喜的無措。

還有着一種羞澀,那就是不敢面對施柏綠的眼睛,他知道施柏綠現在正定定鎖着他。

他的五指仿佛沒了力氣,飄然地松開,心像火苗一下下跳動,蹿到嗓子眼,把他的腦袋變成一個轟鳴的開水壺。

就在他這樣無措的時候,施柏綠卻還牢牢看着他,這叫他該怎麽辦。

“春臺。”施柏綠很失落,也難過,因為他的告白遲遲沒有得到春臺的回複,他想了很多,認為最主要的應該是春臺不喜歡他。

“嗯?”春臺緩緩地看他,發現他垂了眼,眉眼沉悶,便說:“我聽見了。”

施柏綠擡眼,怕自己洶湧的心情把春臺要打開的話匣子給關上,小心翼翼問:“所以呢?你怎麽想?”

“我。”春臺覺得施柏綠的眼睛太灼人,跟兩團用火做的電燈泡似的,僅用餘光去看,也存在感逼人。

他索性用遙控器把電視關了,室內陷入黑暗,施柏綠那雙灼灼之眼,也就低調了一分。

施柏綠壓着嗓音,沉穩問:“你什麽?”

“你想清楚了嗎?”春臺動聽的嗓音在暗裏是不确定的語氣,他不知道施柏綠從一開始就是喜歡男生的。

“我當然想清楚了,春臺。”施柏綠恨不得立即到他那邊去,但忍住了,再次告白的話語像活蹦亂跳的魚兒:“我喜歡你,我想跟你在一起,這件事對于我來說,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既然施柏綠都這麽說了,那春臺是相信他的,只是他的語氣像湍湍流水趕着春臺似的,令春臺喜悅到了茫然的地步,想先緩一緩。

春臺趕緊拉了被子蓋住自己想發紅的臉。

施柏綠皺起了眉:“我說的都是真的。”

“我知道了。”春臺的聲音小小的,又含糊,“我先休息一下。”

施柏綠短暫一默,心吊到喉嚨這裏,所以發緊,他問:“你是要考慮嗎?”

春臺想了想說:“嗯。”

“那好,我等你考慮。”施柏綠卻不能放心,嘴上說:“我們還有時間。”

春臺乖乖道:“好。”他沉浸在開心之中無法自拔,在腦海裏想他接受施柏綠告白後跟施柏綠會發生的一切,他用思想率先安排得服帖,卻不小心忽略每分每秒都在等他回答的施柏綠。

施柏綠今晚應該又是睡不着了,他期待着,萬分期待,他等待着,時刻等待。

可春臺依舊蒙着被子,并沒發出一丁點的聲音,甚至動也沒動一下,難道這個問題讓春臺這樣無措,不知道該怎麽拒絕自己嗎?他開始想很多了。

春臺其實也睡不着,他是想悄悄看看施柏綠的。

他還有一個想法等待着實施,那就是在跟施柏綠确定關系之後,跟施柏綠長久地擁抱在一起。

但他覺得施柏綠或許沒有那麽快睡着,就一直等着,就這樣等着等着,他自己倒是先睡着了。

翌日天剛亮,施柏綠睜開清明的眸子,他幾乎是一夜沒睡,眼睛閉上了,腦海裏全是春臺。

他看向春臺那邊,春臺熟睡着,露出那張白白的小臉兒,又可愛又漂亮,讓他想捏一捏又怕給捏疼了。

施柏綠下床,将窗簾拉開一絲縫,樓下仍然有老婦人在賣潔白的雛菊。

小小的花朵兒,遠遠看一眼便像是嗅到清香,他覺得這花朵兒就像春臺的臉。

他回眸看,看他那朵還在熟睡的雛菊,他的眼神充滿向往跟思念,他的眼睛如果能改變形狀,那就是愛心形的。

他勾起笑容,走到春臺床邊再看春臺。

如果春臺能接受他,那當然是最幸福的事情,可如果春臺拒絕他……他當即産生了某個陰暗想法,但又被他壓下去了。

一個新的光明的想法此時出現,那就是如果春臺拒絕他,他也會接受的,因為這不是春臺的錯,而是他的錯。

趁春臺還在睡,他單膝跪地蹲下來,渴望着春臺的唇。

春臺的嘴唇也像花瓣,軟的潤的,還粉白粉白的,他很想趁機吻了春臺,又覺得這行為太陰暗,所以壓抑着。

只用手指輕輕描繪春臺的唇形。

春臺的心被觸動了。

就在施柏綠觸碰他嘴唇的時候,他正好醒了。

施柏綠的描繪很輕柔,仿佛對他而言,春臺的嘴唇是優美樂譜,所以動作緩慢譜出留戀。

春臺的心間躍過一道激流,他随心而動,睜開眼那瞬間揪住施柏綠的T恤衣領,緊緊閉了眼,唇與施柏綠的相貼。

唇與唇貼着,清晨的光暈像愛情仙子的拖尾籠罩他們,為他們造出純潔氛圍。

閉着眼的春臺感受着施柏綠的嘴唇,他的唇果然是軟的,也熱熱的。

施柏綠的眼比平時睜大了兩分,他好像從深谷到了天堂,這轉變猝不及防,要讓他喜過了頭般欲.仙.欲.死。

春臺給他一座花園,從他的黑沉身體裏養出千萬只撲騰的花蝴蝶,他似乎有點承受不住,因為春臺的唇,春臺的鼻息……這是數個夜晚的美夢成真。

幾乎要昏厥了。

他的一膝照舊是跪在地上,他握住了春臺的腰,像扶着天使給他的聖潔的根莖。

真實的觸感叫他燃得不能再燃,心髒變成火色的透明。

春臺感覺到施柏綠的抱,很開心,可接下來的施柏綠卻會把他吓一跳,因為在這種事上面,春臺可以說是天真純潔的。

施柏綠一壓過來,跟座無法翻越的大山似的,他吸吮春臺的唇,像品嘗一顆櫻桃,他渴望那甜美汁水救他幹涸。

春臺羞窘了,大早上的還沒刷牙呢,但很快他就顧不上這個了,施柏綠抓着他的腰,力氣時大,讓他覺得有點痛,時小,讓他覺得自己被珍視。

光是吻可不夠,更別說這算得上是溫柔的吻了,施柏綠掌控主導權,春臺的雙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春臺的唇被他渴求着,舌頭變成他的俘虜,他的吻開始具有掠奪性,他寬大的手掌占據春臺的後腰,再迫着春臺後仰。

靠到了枕頭上,這是個對春臺來說舒服的接吻姿勢,可施柏綠不單單想要接吻,還想更加緊貼,甚至是肌膚互滲,骨骼相融。

他幾乎是勒着春臺,他們緊貼像無法被分開的磁鐵,他還算貼心,吻時會半睜眼看春臺的臉色,但只要春臺不拒絕他,那他一定還會發起攻勢。

他的手穿入春臺的後衣擺,從春臺的後腰一直撫摸到後頸,每一節骨頭都被他輕按過,之後他的手又移到側腰,接着往前,捏在春臺的腹部。

他半睜眼看春臺,他的整個身子像一個粗壯的呼吸,他無法克制,他現在就想跟春臺上床。

他的手快到春臺的胸腔,春臺就在這時吓到了,這個吻的不再單純,叫還沒準備好的春臺迷茫婉拒。

春臺握住了施柏綠那只不安分的手,春臺喘息着,胸腔騰騰起伏,睫毛顫動了,眼神光像無法停歇的溪流,一閃一閃。

施柏綠把手收走了,這吻也被打斷了,他的喉結聳動兩次,氣音道:“春臺,我們在一起了,對吧。”

春臺來不及細想兩人的角色到底如何分配,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年長那一方,所以他應該……可現在他又搞不清楚了。

他真的徹底的茫然,後背跟腹部的肌膚剛才被施柏綠撫摸過,現在也酥麻戰栗得很,他慢慢推開施柏綠的胳膊肘,垂眼道:“我要去衛生間。”

“你先回答我好不好。”施柏綠盼求着。

“是的呀。”春臺下了床跑開了。

随着春臺跑進浴室的一步步,施柏綠的微笑一度度擴大,他無法言喻他的歡喜跟幸福。

他就站在床邊等春臺出來,他總不能沖到浴室去吧,這樣不禮貌,剛才他的沖動,就讓春臺婉拒了,他得改正才是。

春臺洗臉的時候聽見敲門聲,還以為是施柏綠在敲浴室門,關了水,聽見是房間的門被敲響,他走出浴室,望向施柏綠。

後者像座“望妻石”,春臺問:“你沒聽見敲門聲麽?”

“什麽?”施柏綠搖頭,他真的沒聽見。

“應該是打掃房間的阿姨吧。”春臺說着拉開門,門剛開出一道寬縫,便認出來人是陳叔。

春臺呆了一呆,再把門合了點,他知道陳叔不太喜歡施柏綠,不想讓施柏綠被看見。

“春臺。”陳叔說,“今天中午你有家宴要參加,麻煩現在收拾好東西,跟我一起回去。”

春臺說:“那你先等我一下。”他關上門後,有些焦急地看向施柏綠。

施柏綠說:“我聽見了,陳叔來接你回去參加家宴,去吧。”

“我們一起回去。”春臺低聲說,他把晾在衣櫃裏的衣服取下折着。

施柏綠帶笑走過來,他抓緊最後的時間看春臺,眼光念念不舍道:“你可以先跟着陳叔回去,我坐車回去,然後我再去找你。”

“我們一起回去,我現在跟陳叔說。”春臺執拗道。

“不用了。”施柏綠不想春臺為難,通過前幾次陳叔對他的态度,他知道這次陳叔也不會給他好臉色。

他握住春臺的手腕,再笑着與春臺十指相扣。

這暖心的安撫叫春臺抿起唇角。

施柏綠說:“幾個小時後,我們就會再見面了。”

“好。”春臺緊捏他的手,“我把我的錢包給你,你一路順風啊。”

“你也是。”施柏綠剛說完,房門再次被陳叔催促着敲響。

春臺皺起眉,雙眼汪汪,他也有點舍不得施柏綠,他自己倒好可以坐車走了,但施柏綠還得一個人坐颠簸的大巴呢。

“抱抱。”施柏綠将春臺攏進懷中,春臺聞到他身上的淺淡香氣,露出安心的笑。

之後,春臺便走了。

施柏綠獨自站在房間裏,好空落,他趕緊收拾好了,出發去坐大巴車,剛跟春臺分開,他就想春臺想得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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