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chapter37
chapter37
37.
春臺無法拒絕他,但不回吻,任由他從溫柔到掠奪,他将春臺壓在病床上,啃咬春臺的唇,眼中露出得償所願久違的歡喜。
他的手順着春臺的西裝袖子成功抵達春臺的手心,他咽下這種美妙的感覺,接着再咽下春臺唇中的甜液。
他與春臺十指相扣,指尖磨蹭春臺的手背,就像一對風筝耳鬓厮磨。然後風筝随着心尖顫抖的風,飄向那悠揚的美好花園。
春臺眷戀他的氣息,他的懷抱,他的吻,他們既然在美好花園裏,畢竟春臺都聽見樹葉沙沙的聲音。
所以春臺慢慢回吻,可惜的是吻技一點沒有進步,着急了起來,怕自己給不了施柏綠美妙的體驗。
施柏綠閉眼吻着他,好似比他更貪戀,他想撫摸施柏綠的臉,在夢裏見過無數次的臉,分別時哭紅了的臉。
他在心裏向施柏綠道歉,自責似的收回要撫摸的手,而後溫和了內心,包容施柏綠咬痛他的頸肉來平息,手指按住施柏綠的後腦輕輕磨蹭。
因為施柏綠抱他抱得太緊,他感覺到施柏綠領口下有個硬硬的東西,或許是項鏈。
施柏綠覺得自己真的可能已經死了,所以在他彌留之際,死神把春臺的影子送到他身下,讓他用肆意的啃咬來确認自己的死亡。
“春臺。”施柏綠手勁兒不小,幾乎是壓在了春臺的臉頰上。
春臺艱難張唇,施柏綠再貼上來嘗過他的舌尖,又喚:“春臺。”
“我在呢。”春臺覺得他可能要真正清醒過來了,撐起身要幫他重新躺好。
施柏綠怔怔看着他:“是夢吧。”
春臺的眼神有些晦澀,低聲問:“施柏綠,你還喜歡我嗎?”
施柏綠唇邊勾了笑,這時施印月推開門走了進來,關切道:“柏綠,你怎麽樣?”
春臺往旁邊站的動作讓施印月看他一眼,他趕緊把西裝領口向上拉,不然吻痕會暴露。
尚誠也走進了病房,先是看向病床上的施柏綠,再沖春臺說:“你先出去吧。”
春臺擔心着施柏綠,因為他閉上了眼睛,不會是剛醒又昏過去了吧。
尚赫宇靠在過道裏等着,他對施柏綠是死是活一點都不關心,最好現在就死了。
春臺走出來時,他一眼就察覺春臺被施柏綠做了什麽,站直了身子。
春臺不擡眼,他的目光就流過春臺紅潤的耳垂,潤澤的唇,以及西裝腰部的褶皺,最後挖掘般看春臺的脖頸。
真是有點意思,如果春臺不這樣出現在尚赫宇面前,他還以為施柏綠就是個無性戀。
“春臺。”尚赫宇裝出關心的樣子,“我弟弟怎麽樣?”
“你進去看看吧。”春臺想去衛生間冷靜冷靜。
“好。”尚赫宇問,“你去哪兒?”
“我去上廁所。”春臺說。
“好,那我等你,我們一起回去。”尚赫宇說。
春臺點完頭,匆匆走了。
尚赫宇推門時看見這和睦的三口之家,躺在病床上的施柏綠跟依偎在一起的尚誠施印月,他收回手後退。
又想到了春臺,現在跟他訂婚的春臺,也将是施柏綠的?
他不甘心,憑什麽什麽都是施柏綠的,他想到春臺那擔憂施柏綠的眼神,他更是不甘心,憑什麽所有的愛都是施柏綠的。
那他既要春臺跟施柏綠舊情複燃,又不能叫春臺脫離他的掌控,否則他他媽的是給施柏綠送禮物的嗎?
“赫宇。”尚誠喊了他一聲,“進來看你弟弟。”
“你們看吧。”尚赫宇轉身離開。
尚誠淺淺地嘆了口氣,他多希望這兄弟倆不要争來搶去,同患難共享樂多好。
尚赫宇忘記給春臺的承諾,坐上車吩咐司機開車,司機問:“尚總,是回訂婚宴還是公司還是家?”
“選項怎麽這麽多?”偏偏尚赫宇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通常這個時候,他便會想到顧雲青。
“去找雲青哥。”尚赫宇閉上眼,胸膛還煩躁起伏着。
但他在顧雲青那兒碰了壁,這比他年長幾歲的男人笑眯眯地告訴他:“尚總你已經訂婚了,請自重。”
緊接着就把門給鎖上了。
他真是氣到疑惑,雙手叉腰踢了顧雲青的家門,怎麽之前他有女朋友或是男朋友的時候,不見顧雲青拒絕他?
春臺回到病房外,沒看見尚赫宇,不過也無所謂,他看向病房裏,幾個白大褂圍住了病床,他看不見施柏綠。
不過施柏綠一定會好的,他這樣想着的時候,手機震動了。
是個陌生號碼打來,接通後聽見熟悉卻又不太熟悉的女聲。
“春臺,我在外面等你。尚赫宇已經走了,你坐我的車回去吧。”秋梨說。
春臺“嗯”一聲:“麻煩了。”
車上的秋梨握着手機做了個深呼吸,吩咐司機:“一會兒下車幫春臺開門。”
“好的。”司機颔首。
春臺上車後跟秋梨對視,秋梨便扯出自嘲的笑:“你不認識我了麽?”
“認識。”春臺說。
“那你,”秋梨說話帶了些鼻音,“你還沒有原諒我嗎?”
“原諒了。”春臺說,“你們跟施柏綠談過了嗎?”
“一年前我跟他談過一次,他什麽都不想聽,只想從我這兒知道你到底在哪裏,可是我也不知道你在哪裏。”
春臺的心泛出濃烈的苦澀,一時沒有說話。秋梨道:“諷刺吧春臺。”
“怎麽了?”春臺問。
“五年前我在你面前演過一場戲。”秋梨說,“看看我現在,真成了演員。”
春臺看她一眼沒有做聲,她沖司機說:“開車吧。”
黑車向外駛,秋梨看窗外,看見停車場入口處,傅立靠車頭站着。
“你為什麽要跟尚赫宇訂婚呢?”秋梨問。
“就成了這樣了。”春臺說。
“跟他牽扯到一起,我怕你受到傷害最後也不好脫身。”秋梨臉上閃過一絲慌張,“春臺,我不是又要插手的意思。”
“我知道。”春臺沖她友好一笑,“你不要想太多了。”
“春臺。”她沒忍住濕了眼眶,“我想抱抱你可以嗎。”
春臺猶豫了,她吸吸鼻子道:“我沒有再喜歡你了,只是把你當我獨一無二的朋友。”
“別哭了。”春臺心一軟,主動拍了拍秋梨的肩膀,秋梨俯身虛虛靠到他懷裏,跟他告別也是跟他重新再見。
過了會兒,秋梨輕快一笑:“春臺,我剛才看見傅立了,但他沒我快,是我先接到你。”
秋梨這語調一下将春臺拉回五年前,他出神回想着那兒的一切,聽說寶石州已換了州長,可他的爸爸,窗格,還留在過去呢。
秋梨送春臺到家門口,春臺猶豫要不要請她進來坐,寒風吹着衣着單薄的她,她卻笑得很開心:“見到你真好,讓我感覺這個世界上還有你這樣一份希望存在,所以更有勁頭了。”
春臺說:“我真的就是一個普通人。”他的眼睛黯淡了,他做錯過事,他也自私,他根本不像秋梨說的這樣。
秋梨拍拍他的肩膀,把語調揚得像夏日裏的汽水:“不要妄自菲薄,下回再邀請我進去坐坐好嗎?”
春臺點頭,秋梨笑着幫他關上了門。
春臺泡澡的時候,給尚赫宇發消息問施柏綠怎麽樣了。
這時尚赫宇正跟女演員親着嘴兒,之前他幫這個女演員拿到了本該屬于秋梨的角色。
“艹。”尚赫宇看見春臺的消息,一把推開了女演員,“老子訂婚了你知不知道?”
“那又怎麽了?”女演員嬌聲道。
尚赫宇抓了外套就走,女演員有些氣地嘟起了嘴。
尚赫宇交往過很多人,從來都是随心所欲,現在他訂婚了,倒感覺有枷鎖了。
他又煩躁得要命了,他又不喜歡春臺,不過春臺長得确實是好看。
可是他憑什麽遵守這枷鎖,他就不能打破嗎,他掉頭往回走,卻走不下去。
索性出了酒店坐上車,給春臺打電話。
春臺接通問:“你弟弟怎麽樣了?”
“你到底跟誰訂婚了啊?”尚赫宇質問,“你又不喜歡我,憑什麽像個正房一樣管着我又拒絕我?”
“誰管你了?”春臺感到莫名其妙。
“你打擾我跟別人睡覺了懂嗎?”
“挂了。”
“窗春臺!”尚赫宇吼了聲,“老子沒跟她睡。”
春臺覺得無所謂,比起這個他更想知道五年裏施柏綠有沒有跟別人睡。
“你別挂。”尚赫宇低了聲音。
“所以施柏綠怎麽樣了?”春臺問。
尚赫宇冷笑了聲:“大概住着院暈乎乎着呢。”
“他為什麽會這樣呢?不是簡單的低血糖吧?”春臺擔憂道。
尚赫宇那邊沒有聲音了,春臺問:“你睡着了?”
“睡着了。”尚赫宇挂了電話。
挂了電話後春臺把手機随手一擱,他起身拿浴巾,水線滑溜溜下了潔白的肌膚,這時手機又震動了。
是個陌生號碼,春臺接聽:“喂。”
那邊沉默着,兩秒後挂了電話,是傅立。
半夜三點多,春臺夢醒,望着漆黑的天花板一根根扯回自己的思緒,他拿過床頭櫃上的手機。
他想知道施柏綠到底怎麽樣了,心想不如裝成陌生人給施柏綠打電話看看吧。
門鈴響了,單一調子裏帶着活潑氣的催促,春臺迅速下床,強烈的直覺告訴他,是施柏綠來找他。
他看見窗外落雪了,這是初雪,這代表什麽,代表他跟施柏綠會重新——
不對,他跟施柏綠已經結束了,現在他只能默默地觀望,只要施柏綠一切都好,那這樣就挺好的。
他想做好心理準備再開門,可外面下雪了,不忍心叫施柏綠等。
他拉開門,率先看見施柏綠的黑大衣,再擡眼,看見施柏綠的肩頭早落滿了雪。
“你。”他這一刻恰好跟施柏綠對上了視線,被那雙幽黑眼睛吸引,說不出話。
施柏綠的眼神光微微閃,眼前是活生生的春臺啊。
是比五年前還要更美麗的春臺啊,是那個對他說并不喜歡男人的窗春臺,然後又跟尚赫宇訂婚的窗、春、臺。
從太陽穴傳到心髒的電流如一個魔鬼告訴他:這就是那個騙了你抛棄你放棄你的窗春臺。
現在這個窗春臺就站在你面前,你會怎麽對他呢?選擇溫柔地珍惜,然後到頭來又再次被他抛棄嗎?
還是說占據他?
“施柏綠。”春臺低低問出想知道的那個問題,“你還喜歡我嗎?”
“不喜歡。”施柏綠肩頭滿當當的雪花也因為他這冰冷的話語逐漸生凍。
春臺有些釋懷,有些沉痛,更低的聲音問:“可是你好像還戴着……”
施柏綠擡起手拽掉項鏈鏈條,一如分別那天,把這心形的綠寶石戒指當做一顆心來送給春臺。
心形的綠寶石戒指被鏈條吊着茍延殘喘,再被施柏綠遞給春臺,春臺難過地接了。
風變大了,白色的雪花也漸漸多了。
施柏綠的黑襯衫領口翻翻而動,露出空落落的心腔。
“如果你冷的話。”春臺話沒說完,被施柏綠捏住了下巴。
他的膝逼着春臺後退,直到完全進了屋,春臺的心在狂跳,他會、是會、吻下來嗎。
他笑了,偏了頭笑得算淺淡,瞬間閃過寒光的鏡片下、那雙黑得陰暗的眼睛睥睨春臺,“小偷啊,窗春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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