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試試舌吻
第25章 試試舌吻
上鋪又微不可查地搖晃了一下。
晃動的又何止是床鋪那麽簡單。
金丞抿着嘴唇, 上下嘴唇因為用力而感到了梆硬,牙床壓在一切。手指順着江言的手背尋找,感受他充血一般的血管, 像是火山下面的岩漿随時噴發,熱烈迸滾。兩條小腿不自覺地緊了緊。
他和江言的某條肌肉好像同時間地跳了跳。
“摸, 命令你。”見江言不動,金丞繼續用口型無聲命令。
江言的食指直到這時候才動了一下, 緩緩往下按了按。明明只是按在肚臍眼的上方,金丞肋骨裏的一團壓抑情緒瞬間被擠了出去, 像一個洩氣的氣球。
他低下頭看向江言, 一滴汗水落在江言的手臂上。江言的手真的很硬, 而且很長。
于是金丞閉上眼, 瞎子一樣摸着他的手指,隔着皮膚游走,好似一個算卦摸骨的賽神仙。摸到指縫一瞬間他擡起頭, 腦袋微微後仰,喉結頂出,吸氣都那麽順暢了, 空氣變成了一個接一個水分子, 一個一個順滑地進入他的咽喉深處。
江言卻在這時候用力地按住了他的手。
嗯?金丞略帶驚訝地睜開眼睛, 低頭看了下。
他看江言的時候,能聽到兩個人喘氣。
他想感受江言是不是也在加速心跳, 心髒跳動像要殺人了, 那麽兇。不想江言松開了他的手, 扭過了他的手腕,将他掀開放置到一邊。
上鋪再次搖晃起來,像是床鋪被什麽人狠狠咬了一口, 床簾亂攪成大風吹的淩亂樣子,而裏面兩個人正在溺水。
金丞咬住嘴唇,生氣的時候仍舊力大無窮,你不摸我,還推我,你到底什麽意思。心跳聲在身上蔓延開來,江言身上的香水味變得越發濃郁,濃厚,濃裂,金丞躺在枕頭上看他,被迫承受着昂貴香水的後調。
但他也得承認,香氣是十分霸道不講理又耍流氓的存在,一旦有氣味存在就不得不聞。他懷疑這個香水有毒,江言不動的時候還好,聞上去就淡淡的藥香,像走進了一間古樸的中藥鋪,而抓藥的狂躁師傅脾氣不好,一股腦兒将藥匣子裏所有苦藥混在了一起,什麽當歸啊黃連啊熬成了一碗,掐着人的鼻子往下灌。
可江言動起來了,他身上有了熱度,出了汗水,這個香氣就變成了另外一種層次。仿佛剛才喝的根本不是什麽苦藥,而是一碗回.春大補湯。
喝完之後就可以do了。
心跳瘋瘋癫癫的,人也瘋瘋癫癫的。金丞不甘示弱,想要繼續把兩只手往江言的身上放,他的手很冷,找個地方暖暖總可以吧。他就算是一塊兒冰,融化就死了,也想死在融化裏。
他終于和江言接觸到了,兩個人的手心抵在一處,他觸摸到江言過于細膩的掌心,指紋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将水分子噴灑到他的身上,撲面而來,噴了一臉似的。而江言又一次松開了他,側身在他旁邊,撈起了他的腿。
幹嘛?金丞緊貼後牆,安安靜靜的,汗水不由分說地占據了他的皮膚,變成潮濕又混亂的呼吸。
江言靜默着,掐着他膝窩下方的那一截兒細膩的大腿內側肉,一把擡了上來。
金丞回過神來,這是要打架?跆拳道腿法衆多,你想要前踢腿還是側踢腿?
然而江言并不理會,用一條腿壓制住金丞不安分的右腿。練習跆拳道的人都有“疾風知勁草”的不屈,金丞身體反應強烈,一擡腿,江言就能猜到他要踢人。
但這不重要,毛桃子有刺毛很正常。
布料摩擦,像是一個人翻來覆去的翻身,聲音減小之後江言又用力掐了掐,剛硬的指腹陷入皮膚,壓出了5個小坑。被子從兩個人的腿上同時滑落,金丞汗津津地靠着牆壁,左小腿有些發麻。
靠,這叫什麽事啊,江言不會大晚上發瘋,要給自己拉筋開大胯吧?他好變态啊。
沒一會兒,江言還真有那個意思,此時此刻金丞已經變成了額發濕透的紙片人貼在牆上,像個被掰開的小圓規。他狠狠地瞪了江言,江言手腕一用力,将他的腿真提了上來,金丞下意識膝蓋一彈,一腳揣在了江言的胯骨上。
然後腳背開始發熱,他回暖了。
摸黑摸骨的人變成了江言,兩個人安靜得像沉了湖。耳邊還是呼吸聲,卻沒有剛才那樣抵觸。摸骨的溫暖讓金丞打了個激靈,很無語又使不上力氣,他懷疑江言真有毛病,總是和自己的腳過不去。
汗水從鼻尖滴下來,手指從腳後跟到足弓,江言很平靜,一找就找到了傷口。金丞應該是早就處理過了,貼上了創口貼。
太黑了,他看不清楚是什麽創口貼,但八成又是那個粉色大臉貓。
金丞總是這樣,裝可愛。
“夠了吧?”金丞的手戳戳他的鎖骨,“我困了,能睡覺嗎?”
江言緩緩放開,等了一會兒,一直聽到祝白白的小呼嚕聲響起來才開口:“回你自己床上睡去。”
“我不。”金丞将腿一收,“睡你這兒,我就喜歡睡別人的床。”
江言又等了一會兒,金丞滿臉都是汗水,水淋淋一樣。他問金丞:“你就這麽喜歡粘着別人睡?”
金丞平靜地看向他,又開玩笑一樣開口:“喜歡睡,但是不喜歡粘着。你也知道的,幹我們這行,最忌諱愛上客人……”
“你閉嘴吧。”江言不想聽他說話了,扭過身給他一個背影。
金丞淡淡一笑,等着他轉過來,結果江言鐵了心不轉,就晾着他了。最後輪到金丞靜默,唉,看來剛才許的願望沒用。從小到大他的許願都沒用,以後再也不許了。
第二天,祝白白醒來之後就發現師兄的臉色不是很好,上午訓練完畢,師兄還是興致不高。但別人的興致都非常高,因為道館有了全新的福利,新的冰櫃送到了。
原先的冰櫃已經用了3年,連游俊宇都沒想到他們這一屆能在畢業之前看到道館鳥槍換炮,直接擡升了訓練條件。舊冰櫃功能單一,只有冷凍功能,而新冰櫃不僅大,還是冷藏、冷凍分開使用,再也不用像從前那麽可憐,想喝一口冰的,結果因為冰凍時間太久變成了冰坨子。
不止如此,新冰櫃還附帶了一個1米多高的小型保溫櫃,以後冬天大家還可以喝熱飲。
金丞對此十分滿意,看來自己沒有白巴結財務部,下次再從家裏拿點別的出來。
下午的訓練也很緊張,雖然目前屬于訓練周期,可每個人都要擁有随時能激活的戰鬥力。跆拳道目前的得分優勢主要在腿,随着項目的改革和比賽制度的改變,包括他們身上的電子感應護具投入使用,越來越多的人抛棄了拳法,全神貫注地使用雙腿得分。
一拳一拳能打出多少分來?得分太慢。爆頭,才是跆拳道目前最主流的得分方式。而這就牽扯到了最基本的訓練法則,控腿。真正優秀的跆拳道運動員,不僅腿要長,還要把腿用成手那麽靈活,指哪踢哪,踢不着還能變線去踢。
一整天訓練下來,金丞的側腰和大腿外側酸脹無比。不止是他一個酸脹,全體人員都在地上挺着,周英華走進跆拳道館一瞧,像看到了一地的筷子。
“起來了起來了,動起來。”周英華又把孩子們一個個叫起來,“跑圈緩解一下乳酸堆積,快去,每個人2000米,慢跑就行。”
又跑?金丞一骨碌翻起來,認命了,幹他們這行的,最忌諱的就是躺着不動,不然明天肌酸堆積起來,那肌肉才叫酸爽,再上筋膜刀,道館裏哀嚎呻.吟一片。
跑着跑着,他就看到了今天悶葫蘆悶一天的江言,于是金丞快樂地跑過去,一只手勾住了他的道服後領口。“寶貝,我來啦。”
道服領口寬松,正前方剛好是一個V字,有些人習慣在裏面墊一件背心,有些人像金丞一樣,喜歡真空。江言的前領口往後一勒,卡主了脖子,他回過了頭,跑得有些氣喘:“找我幹什麽?”
“找你就非要幹什麽?一起跑吧。”金丞跟上了他
“你別跟着我。”江言說完繼續往前,金丞反其道而行,不僅不離開還湊近。
“你偷偷抽煙?”金丞又聞到了。
江言再次回過頭,奇怪,剛才明明散了煙的。
“別裝了,以後抽煙叫上我啊。”金丞穿着薄薄的道服,顯得他也很單薄,“學生會那邊怎麽樣了?”
江言輕輕地換着氣,鼻腔中全是金丞的氣味。可神奇的是,他知道金丞是不噴香水的,那自己現在聞到的是什麽?難道是金丞那瓶傻逼才用的13合1大雜燴香波?
洗面奶、洗發水、洗手液……所有功能都合一起了,江言很不理解這東西是誰發明的,更不理解為什麽有人買。這種和完美不沾邊的劣質品就應該退出市場。
“你理理我嘛,我跟你說,以後我要是不在了,你會很寂寞的。”金丞很迫切地想要再次體會到他的細心,“一起吃晚飯?我請客。你瞧,我都不給別人花錢的,你不一樣。”
“那一會兒先去找周高寒算賬吧。”江言這才說正事。
“嗯,一起去。”金丞滿意了,烏黑的頭發掃着烏黑的眉梢,很想趁機抓一下江言的手臂。他覺得很奇怪,女生可以拉着手一起跑步,但男生就不這樣做。
不知道江言會不會也這麽想。金丞繼續完成他們的剩餘跑量,今天的跑道似乎格外柔軟啊,布滿了歡喜。
兩個人都是執行力很強的幹脆人,訓練不拖泥帶水,辦事同樣如此。在道館裏沖了澡,他們換上只有名字不一樣的隊服去了學生會。敲響門的時候,周高寒還在打電話,随即招手讓他們進來。
進屋的時候,江言想起這裏曾經搬出去一盆滴水觀音,不知道那盆綠植死沒死。如果死了,當真可惜了。
“好,我一會兒再聯系。”周高寒挂掉電話,一把搭住了金丞,“不好意思啊,昨天讓你們的表演出問題了,算哥太粗心,一會兒請你吃飯。”
金丞站在他懷裏似的,馬上笑着拉過周高寒來:“我是沒事,畢竟這種事故誰也不想發生,對吧?而且這是突發狀況,沒有人能預料到,所以不關周哥你的事。”
“你能理解我就好,你可不知道,游俊宇都快和我掀桌子了。”周高寒睨了一眼江言,“那位也是找我吵架的?”
“不用這麽小聲,我聽得見。”江言将目光從周高寒摟住金丞的手臂上硬生生挪開,“我就是找你吵架的,現在開始吵麽?”
周高寒剛要再說話,金丞馬上将他拉過來,那态度絕對是一個死心塌地鞍前馬後,可實際上金丞的底色是薄情寡義:“周哥,不是我不向着你,這事确實……我不和你生氣,拿你當兄弟,不代表別人也這樣。”
“你想說什麽?”周高寒也不傻。
“你得讓他們滿意,不然有的鬧呢。”金丞拿捏着分寸,眼神在江言和周高寒當中穿梭,“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江言想要跆拳道那3篇專訪。”
“沒問題啊。”這也是周高寒想好的對策,“馬上找人安排。”
“還有,他是不是給過你一個ppt?”金丞還不滿足,“關于上半學期開展校聯賽的提議?”
這個東西從周高寒的腦海中一閃:“确實有。”
金丞像個小騙子一樣,漂亮地挑了挑眉梢,又捏了下周高寒的肩膀。
周高寒看了下江言那要殺人的臉色,不就是要個提議蓋章嘛,你至于垮臉成這樣?
“行,給他通過就是。不過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周高寒十分雞賊地說,明明是拿江言的ppt平息衆怒,到了他嘴裏就是為了金丞。金丞也雞賊,笑着點了點頭,只不過将右手偷偷伸向後腰,對着江言比了個ok的手勢。
紅臉白臉,裏應外合,咱們般配。
等到這件事敲定,接下來就是找新聞部約時間了。江言和金丞一起離開了辦公樓,走出大門的一剎那,兩個人同時笑了笑。
“你演技還挺真的。”江言沒想到這麽順利就能搞定,“我剛才還以為你和周高寒真沾親帶故的呢。”
“做戲誰不會啊,我和他又不熟。”金丞翹起嘴角,“你也挺會演戲,我當時看你的臉色還以為周高寒又把你快樂老家給捅了。”
“呵呵。”江言馬上皮笑肉不笑了。
“你別這個表情,這個表情放在普通人臉上絕對災難,放在你臉上能看是因為你漂亮,持靓行醜這種事以後別幹了。”金丞揉了揉脖子,馬上說,“咱倆是不是要慶祝一下?”
江言有種預感:“怎麽慶祝?”
“你試過舌吻嗎?”金丞眨了眨眼睛,“要不要和我試試?我很幹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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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