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10 “長公子有事?”
第10章 10 “長公子有事?”
日光強烈,來人又背對着光。
洛雲姝眯了眯眼。
姬君淩長身玉立,日光将他颀長的影子打了過來,和他微冷但透着說一不二的魄力的眸光一道覆落在她身上。
他一身玄衣金冠,和她蠱毒發作時看到的幻象一模一樣!
方才,不會真是他吧。
那她豈不是在前夫懷裏對繼子抛媚眼!洛雲姝目光落在他襟口金線雲紋上,尴尬得幾欲眩暈。
對視那一眼,姬君淩錯開目光,視線恰好落在她委地裙擺上。
日光和水光的強烈折照下,雪白的裙擺半透,裙擺下纖細的小腿若隐若現,止不住地顫抖。
洛雲姝留意到他的視線,怕他誤會,沒來由地想并緊腿。她不認為縱情聲色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但或許是少時剛來中原時被冠以南蠻子的笑名,這些經歷讓她的好勝心和反骨更重,變得極重顏面。尤其是面對姬君淩這樣自幼重禮的世家子弟時。
她竭力心平氣和地回看他,:“長公子,真巧啊。”
她的嗓音天生溫柔,蠱發過後更是風情萬種,像如雲似霧的蛛網,以慵懶姿态等待願者上鈎。
姬君淩反應平淡。
良久,才輕描淡寫道:“是很巧。”
洛雲姝心裏亂,也不想管他會不會誤會,略一颔首就要提步離去。
姬君淩已先邁開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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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她走近了兩步,目光落在看着她殷紅潤澤的嘴角。
那裏有一道淺淺牙印。
是何人所留下的不言而喻,他蹙了眉,眸光倏地暗下。
察覺他在看她的嘴角,洛雲姝長睫輕顫,不自覺抿了抿唇角。
腳還不聽話地往後退一步。
姬君淩往前一步,她心煩意亂地又退了一步,剛要發難,姬君淩停下步子,他影子落在她胸口。
洛雲姝還想離他再遠些,又不甘心落荒而逃,她仰面平靜地看着他。
“長公子有事?”
姬君淩被問得竟一怔。
随後他似是回過神來,眼底幽暗的深意斂下,和從前一樣客套疏離:“無事,只見您面色不佳。”
口吻還是一樣的尊敬。
洛雲姝才不管他的尊敬是虛禮還是真心,她只想要表面上的和睦,只笑了笑:“老毛病了,早前在林子裏歇息時還出現了幻覺,竟看到好幾個你的父親立在周遭,歇歇便好。”
有意說完這番話,洛雲姝悄然觑向青年,見他眼底的思忖散了些。
她提步先行離去。
姬君淩亦邁開步朝反方向走,只是走出兩步時,他餘光看了眼水中漸行漸遠的倒影,劍眉攢起困惑。
方才,他為何要朝她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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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一回生二回熟。
初次和姬君淩見面時認錯了人,洛雲姝尴尬了大半日,第二次引逗他的鹦鹉被逮個正着,她又難堪了小半個時辰,後來替他解毒時共處馬車……
這一次她情蠱發作時和姬忽親近被撞見,洛雲姝雖尴尬,等到她走到所在院落時,已恢複了平靜。
只要他不誤會她有意引誘他,就算撞見也不算什麽。
男歡女愛,人之常情嘛。
本着這樣的心态,此後再次見到姬君淩時,洛雲姝依舊能落落大方。況且,她要擔憂的事太多了。
譬如阿九的毒、複蘇的情蠱。
“雲兒近日似有苦惱?”
來到山莊的第五日,姬忽細心地察覺到洛雲姝心事重重。
洛雲姝顧左右而言他:“沒什麽,不過是照常擔心阿九的病而已……對了,奎山丹木有消息了麽?”
姬忽道:“尚未。”
二人又一次無話可說。
她要離去,卻被姬忽拉住了:“你在因為情蠱躲着我對麽?”
洛雲姝停住腳步。
那日清醒後,她回過味,重逢後姬忽對她的态度意味深長。
可倘若姬忽真的心動,又怎會她百般撩撥都能把持住?
各自沉默片刻,姬忽先說了話:“雲兒,你是否考慮過像從前那樣,你我各取所需。我護你一生周全,你留下來繼續當我的妻子。”
只是想各取所需啊,那倒還好,洛雲姝稍放松:“我沒有躲着你,只是沒想好日後要過什麽樣的生活。”
留下來受姬家庇護,無論對她、對阿九都利大于弊。
可當年為質時,她只想保全自己,因而才攀附姬忽。而兩人和離後,她遵循師命回南疆重振王室。
說起來都是被外人推着走。
她還從未想過,給阿九解毒後,沒有旁人推着,她想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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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君淩未在山莊待太久,幾日後便趕回上京。不似洛城的巍峨沉斂,上京繁華,權貴紙醉金迷。
入夜,懷王別院燈火通明。
殿中舞姬踏歌起舞,雅樂陣陣,姬君淩百無聊賴地把玩酒觞。
他在護軍府任要職,又是世家長公子,懷王欲拉攏,特命美婢侍奉。可這後生只盯着手中酒杯,似有心事。
懷王小心觀察着。
忽見姬家長公子破天荒地擡眸,看向殿中起舞的舞姬,那舞姬一襲素色白裙,廣袖飛舞,似一抹流雲拂過。
姬君淩只看了一眼,目光落回酒杯上,垂眸似有所思。
懷王以己度人,從來都不覺得這些外人稱贊“潔身自好”的世家公子是真的不近女色,他不舍得放過拉攏的契機,在半途姬君淩至偏殿解酒小憩時,他召來那名舞姬:“去吧。”
舞姬端着解酒湯去了。
偏殿中,姬君淩以手抵額閉目養神,房門忽地被推開。
紗簾如霧,一道白色的身影踏着月色婷婷娉娉而來,不疾不徐,姿态溫柔,裙擺勾起如雲的弧度。
姬君淩看着女子,目光微怔。
待人走近時,他眼底的醉意退散,又冷然移開了視線。
紗簾拂開,雲霧盡散。
一雙杏眼秋波盈盈:“公子,婢子來送解酒湯。”舞姬素手輕擡,端杯遞至姬君淩唇邊:“公子。”
姬君淩欲接過酒杯,略一思量,又放下手,就着她端杯的手飲下。
舞姬悄然放松。
懷王派她前來接近這位公子,可這位公子雖有幾分文士的斯文,神色卻冷峻,一襲玄衣,周身散發着不容靠近的冷意,像一塊冰冷的玄鐵。
這位公子氣度冷然、說一不二,顯然并非會為情所困之人,更不會輕易被美色,不過只要他對她有些微留意,在主子那兒,她便有價值。
待他飲完酒,舞姬懂分寸地退至一旁:“公子有事可随時吩咐婢子。”
姬君淩看向身旁守着的随從杜羽,揮了揮手淡道:“先出去。”
杜羽會意地退下。
趁此機會,少年身影消失在門外,又如鬼魅隐入懷王府重重樓閣。
室內,姬君淩擡手召舞姬過去,随意道:“你喜穿白衣?”
舞姬回想懷王所說的話,懷王認為姬君淩是為情所困,或者和他一樣,喜愛看女子穿一身素色白衣的模樣。
她順勢點了頭,又借機引出話題:“公子也喜歡白色麽?”
姬君淩目光落在殿中朦胧飄動的白紗上,稍許:“不喜。”
在舞姬不知随後該如何時,他淡道:“但既來了,跳支舞吧。”
舞姬心裏生出些希望,聞言翩然起舞,但她分寸得當,說獻舞便只是獻舞,并未刻意引誘。
第二支舞到半,杜羽在外叩門。
“長公子?”
姬君淩似從中醒過神,神色恢複冷然,朝外道:“進來。”
杜羽探頭入內:“打擾長公子雅興……但營中來了信,稱有些事亟待長公子回去料理。您是要繼續還是……”
姬君淩目光刻意在舞姬身上停留一瞬後移開:“走吧。”
主仆二人離去後,懷王得知美人計失敗倒也不意外,只是得知姬君淩的侍從中途曾離開過殿前,他難免留了點心思,召來下人詢問,得知那位長公子的侍從只是去如廁才稍微放心。
-
姬君淩回到宅邸已夜深。
杜羽上前複命:“長公子,別院的密室裏的确關押了一個人,想來是如今太子殿下四處搜捕逆賊,懷王迫于無奈,只能将人藏在別院。”
姬君淩颔首,日前他得到消息,懷王在府上私藏了通緝的叛賊,因是陛下胞弟,他們不好明面去查,尋常人無名帖也不可入王府,正好懷王有意拉攏,遞來帖子邀他赴宴,他便來了。
本最不必提防的一位皇親卻與叛賊有牽扯,朝廷中懷王這樣的人不知凡幾,姬君淩神色凝重。
他給太子寫了封信交給季城送去。走前季城笑道:“還得是年輕人有辦法,杜羽武功高,腦子也靈活,猜到懷王會曲解長公子意思,會送美人籠絡長公子,到時他便可堂而皇之地離開去刺探。可真活泛!”
姬君淩擡眸掃了他一眼。
季城識趣退下。
懷王府上的酒裏加了助興之物,雖不會令人不适,卻很是煩躁,姬君淩批閱了一會公文便吹燈入睡。
風越過窗隙吹來。
月色中,飄忽如霧的白色身影邁着慵懶的步子走近。
她在他榻邊停下。
朱砂痣在月下若隐若現,一雙桃花眼散漫,居高臨下地睨着他,目光溫柔幹淨,卻藏着勾人堕落的深意。
姬君淩定定看着她。
她散着發,如那日倉皇奔出院外一樣,青絲及腰,稍一彎下身,發梢若有似無地拂過他眉眼:“真像啊……”
意味深長地說完,她又如那日水榭碰面一樣端出懶散姿态。
“我先走了。”
姬君淩在她轉過身之際拉住她。
他翻身把她壓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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