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 43、45雙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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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他的存在感極強。

緊貼着她腰間的雙臂, 還有大腿處存在感極強的東西。

眼神像鈎子般緊拽着她的靈魂。

“想我了嗎?”

他微微起身,收束手臂。被□□抵住的感覺更強。

安涴震顫,突然想起來,眼前這人最會得寸進尺。是那種你給他顆糖, 他會不依不饒把糖罐子都騙來的那種人。

安涴垂眼, 撞進他黑霧翻騰的眼底。

“想了。”

她突然心軟了, 想摸摸他。

身下的男人驀地僵住一瞬,然後眼睛晶亮像天邊的彩珠。他低笑着嘟囔一句還算有良心, 然後就捏着她的下巴吻了下去。

跟戲裏兇狠豪放的吻法不一樣。

很輕柔, 像花露輕輕拂過花瓣,生怕壓壞它。花露耐心地流過花瓣每一處,漫過葉瓣, 拂過花蕊。

花枝震顫着灑出新的花露,漫開又流淌回去融為一體。

溫柔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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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這是每一天日常。

許久, 她喘不上氣推他胸膛。剛一碰到凝滞一秒迅速收回,跟被燙到似的。

下一秒就被大力抱進懷裏,手掌緊抵着她的後背。

她掙紮要走,梁束壞心眼地傾了下腰, 安涴霎時不再動彈。乖巧地伏在他懷裏。

梁束低笑一聲, 擡手一下一下捋她的後背。

“瘦了。”他嗓音喑啞。

握住她搭在肩膀上的手, 挪到自己身上, 牽引着她的指尖一一漫過上身每一處。

“我是不是也瘦了?”

他埋進她的頸窩, 用嘴唇輕蹭她粉嫩的耳垂小聲說道。

問出隔了三年的問題。

一直安靜着。

在他以為得不到回答微微有點失落時就聽她嗯了一聲。

梁束閉眼,側臉埋得更深, 藏起紅熱的眼眶。

安靜相擁, 不知過了多久, 窗外金燦的夕陽顏色愈深, 最後變成了深濃的紅霞。

誰都沒有說話。

車廂漸漸暗下來。

梁束舍不得松手。

怕這跟夢似的,他一松手她就變成輕飄飄的雲朵飛走啦。

突然,手機震動。

回眸一看是安涴剛剛随手放在桌面上的手機亮了,上面顯示着言橋來信。

梁束松開緊環她的雙臂,唇角淺淡滿足的笑意變得意味不明。

他看着她回身拿過手機,點開信息。

梁束冰涼的目光掠過屏幕,緊盯着她倒映亮塊的烏黑眼珠。

“你倆關系挺好?”

安涴聞言觑他一眼,沒說話。手指快速在屏幕上跳躍,回完信息後就将手機又放回去。

“搭過一部戲,還好。”

梁束輕笑一聲。

剛剛溫馨的氣氛瞬間煙消雲散。眼瞅着他周身驟然起刺。

安涴抿唇,向後仰了仰身子,借力搭在桌面上想起身。剛動一下就被他又按了回去。

他狠叨叨地瞪她,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安涴擡手摸了摸他濕潤的鬓發,“吹吹頭發,別着涼了。”

梁束聞言沒動,手上卻用勁将她攥得更緊。

“你撸狗呢?”他語氣微涼。

安涴無奈看他。

正對峙着,車門細細簌簌地響了起來。

像有老鼠精在外撓門。

下一秒門外傳來餘遇做賊心虛的說話聲,“老板?咋樣了老板?看門大爺問我咋還不走呢!”

安涴紅着臉推開他,從他身上跨出來。腳落地時踉跄一下差點摔倒,被他牢牢扶住。

梁束眼裏笑意閃現,“這就腿軟了?”

安涴沒好氣瞪他一眼,四處看一圈,“快把上衣穿上。”

梁束懶洋洋地坐那沒動,歪頭看她。

“晚上一起吃飯。”

安涴擰眉,“我晚上得陪楚時卿。”

梁束不為所動。

敲門聲又響起,小聲又急促。

兩廂對視,安涴頭皮發麻。

在車外有手電明亮的光晃過時連忙妥協,“好,吃飯。”

梁束這才滿意地輕挑眉頭。

起身打開身後衣櫃,随意挑了件白色T恤套到身上。而後深深看她一眼才走到門口,将房車門敞開。

吱呀一聲,不知為何,安涴頭皮又緊。

餘遇跳上車,回頭擺手哈腰,“馬上走馬上走。”

說着匆匆跟梁束打聲招呼,飛快睃一眼老板娘的身影,尴尬解釋,“就前兩天劇組裏有人野戰,現在劇組管得嚴。”

車裏詭異的安靜一瞬。

餘遇沒有察覺,跳進駕駛室打火開車。

夜幕降臨。

盤山公路一片黑。

車裏沒開燈,餘遇往後看一眼什麽都看不清。他想問老板要不要開燈,尋思尋思還是把這話吞回肚子裏。後頭太靜了,老板和老板娘是不是趴桌子上睡着了?

他的老板娘巴不得睡着。

她正被男人擠在沙發靠車壁的角落裏緊緊地桎梏着,她被迫地揚着頭,承受他沉重強勢的吻。

跟剛剛的溫柔截然相反。

安涴被吻地氧氣稀薄,整個人暈暈的,哽咽着艱難發出些許聲響。

然後腰上的大掌更加用力,他稍稍退開,微喘着氣,“別出聲。”

揉了揉她微紅的唇瓣,他眼裏翻騰着雀躍的光,“該被人聽到了。”

安涴喘兩口氣好不容易緩過來推他。

雙手手腕被他攥住,拉到頭頂。然後他又俯身吻住她,安涴不樂意。他也不惱,耐心地描繪她花一樣的唇瓣,在她敏感的耳後頸側流連。

終于在她雙眸茫然微睜時,他低笑一聲撬開她的唇瓣長驅直入。

車廂後悄悄響起溫潤的水聲。

一路上,三十分鐘。

短促又漫長。

安涴都不知是怎麽過來的。

等車停下,她驟然清醒。将貼在自己腰間的手掌從衣襟下抽出去。

下車跟梁束一前一後走進酒店時安涴還在發懵。

不是,怎麽回事,怎麽突然變成了這副場面?

他捉住了她露在外面心軟的纰漏。

迅速地,在當事人還沒反應過來時蹬鼻子上臉,攥緊拉開,迅猛登堂入室。

進到電梯裏,只有他們兩個人。

梁束往後一步靠近她,安涴警惕地瞪他一眼,往角落裏躲。梁束不做聲,又往後邁一步,直到将人堵在角落裏他又笑了。

回眸,眼裏滿是笑意。

他精明敏感的姑娘真是被他親懵了,還敢往角落裏躲。他在外面一堵,豈不是想做什麽做什麽。

他心情極好地笑了,垂眸牽住她的手,大發善心地沒有得寸進尺。

透過轎廂上的鏡面看到她警惕緋紅的面龐,他難耐地搓了搓手指。

忙收回眼不敢再看她。

梁束啊梁束,飲鸠止渴啊。

安涴去接楚時卿,梁束非要跟着。

下電梯時她掙開他的手,梁束不甘示弱,“不讓我一起我就不松手。”

酒店四處都是人,剛剛是電梯的監控死角,安涴不得不妥協。

松開手,梁束雙手插兜,慢悠悠跟在她身後。

楚時卿的房間在五樓走廊盡頭,安涴敲門,沒一會兒門就打開。

楚時卿看到梁束訝異睜大眼睛,對他颔首當作打招呼。然後又看向安涴,像看到親人似的下意識扁了扁嘴唇又要哭,重重閉眼将眼淚憋回去。

“是要去吃飯嗎?我去換下衣服。”

說罷轉身,将門掩上。

安涴往後退一步與梁束并肩而立。兩個人對視一眼,長年累月的默契讓他們讀懂彼此。

“因為容欽?”

安涴點頭。

梁束若有所思。

楚時卿很快換好衣服。

三個人往餐廳走時好巧不巧碰到施玥,施玥看到他們眼睛一亮,甩開助理快步走過來,“吃飯去嗎?一起啊!”

說着施玥擠開安涴挽住楚時卿,“妹妹,好久不見,你怎麽瘦了這麽多?快給姐姐傳授傳授經驗吶!”

于是三人晚餐變成了四人行。

就梁束一個男人,安涴看他一眼,目光碰觸,梁束堅決地挪開眼。

四人到包廂點好餐。

不用安涴操心,施玥一個人就将場子熱了起來。揪着楚時卿聊這聊那,話密的讓楚時卿根本沒時間悲春傷秋。

梁束在一旁默不作聲,就像一個完美的背景板一樣。

默默給安涴夾菜,等把安涴喂飽後自己随意吃了兩口,然後将手臂搭在安涴的椅背上,看她跟她們聊天。

都吃完飯,轉移陣地。

到餐桌旁的沙發區,餐廳經理進來親自将贈送的進口水果果盤擺好。

三個女人繼續聊天,梁束坐在安涴身側,手臂依舊搭在她身後,像把她納入懷裏一樣。

極具占有欲的行為讓楚時卿和施玥兩個人都沒眼看。

施玥誇張地摸自己手臂,打趣梁束。

“要不然梁老師直接在安老師身上寫上自己名吧?看您這怕人丢的架勢。”

梁束低笑,橫她一眼。

意思明明白白——你以為我不想?

施玥打個寒戰,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怕刺眼睛再不往對面看,拽着楚時卿跟她聊不停。施玥看着楚時卿微腫的眼睛心有不忍,“妹妹,男人哪都有,幹什麽一棵樹上吊死,姐姐再給你介紹一個。”

安涴聞言往後靠在沙發背上,看起來像靠進他懷裏一樣。

梁束垂眼,耐心等她開口。

安涴:“剛剛在門口說到容欽,我感覺你還有話沒說完。”

梁束看楚時卿一眼,剛要開口,手機響了。他摸出手機看眼屏幕,“我去接個電話,回來說。”

屏幕晃過。

安涴好像看到備注是劉律師。

正思索時,施玥湊過來,用銀釵送塊哈密瓜到嘴裏後跟她小聲抱怨。

“梁老師怎麽那麽黏人,我想跟你說話都找不到空。”

只能趁他出去接電話的空當迅速過來。

安涴訝異看她,“要跟我說什麽?”

“趙闊說梁老師怒發沖冠為紅顏要跟公司解約,也要跟容欽解除合作。”

施玥看安涴神情僵住,頓了頓心虛地放下銀釵,“你不知道嗎?”

沒一會兒,梁束推門而入。施玥這個小機靈鬼早已溜回楚時卿旁邊。

他面色如常坐回安涴身旁,手臂依舊娴熟自然地往後一搭。見她一直看自己,梁束挑眉以示問詢。

—怎麽了?

他用眼神無聲地問。

安涴認真環視他英俊臉上每一絲神情。驀地收回目光,搖頭,表示沒事。

既然他現在不想讓她知道,那她就不問。

包房明亮的燈光打在他身上的白色T恤上,略顯瘦削,冷不丁一看啊,仿佛回到幾年前他們讀書時。

可安涴知道這層布料下的真實景致。

四個人又喝了幾杯雞尾酒,主要是楚時卿喝。時間晚了,安涴說要送楚時卿回房,這回梁束沒攔着。送安涴到門口後轉身信步回房。

剛踏入房間手機又響。

點開一看是趙闊弄的多人視頻,除了他倆還有剛剛通話的劉律師。

梁束走到沙發前坐下,将手機放到木幾上。

“準備的怎麽樣了?”

剛剛跟安涴一起,怕她發現,沒時間細說。

劉律師欲言又止,倒是趙闊急了。

“束哥我覺得你這太激進,沒必要撕破臉弄這麽難看。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屋內只有沙發旁的落地燈散發着昏暗的燈光。

梁束大半張臉都隐于暗處。他半晌沒出聲,手指輕點沙發皮面發出當當輕響。

“不考慮了,就這樣辦。提前試探一下楚總,陣仗越大越好。”

趙闊哎呀一聲挂斷視頻,劉律師又跟梁束低聲商議後也挂斷。

屋內重歸寧靜。

梁束疲憊地仰靠到柔軟的沙發背上,将自己陷進去。擡手捏了捏酸脹的鼻梁。側臉看向門口,阖上眼安靜等待。

樓下,楚時卿房間。

楚時卿洗澡時偷偷又躲在浴室裏哭了一會兒,怕安涴發現擔心用冷水敷了會眼睛才出來。小心翼翼從門裏擠出來,就看到安涴正坐在沙發上發呆。

楚時卿像她的布偶貓一樣悄悄走過去,在安涴身旁坐下,雙腿縮到身前用手臂抱住,将自己團成一團。這個姿勢讓她有安全感。

“你在想什麽?”楚時卿問。

安涴睫毛輕顫兩下,眼裏盛滿了自己都不懂的疑惑。

“我在想,什麽才算好。”

“嗯?”楚時卿沒懂。

安涴長舒口氣帶着悵惘,默了一會兒她扭頭看向楚時卿。

“如果有一天,容欽對你說,他出發點是為你好,但做了傷害你的事。你會怎麽想?”

楚時卿愣住,摸了摸腫脹的眼角。

“可是我的眼淚是真的。”

傷心也是真的啊。

安涴點頭。

她也是這麽覺得。

兩個人都沒再說話,只有空調風口的微風聲。

突然,楚時卿開口。

“安安,你覺得容欽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安涴沉默。

她對容欽觀感很複雜,厭惡他的高高在上,他的排斥。可容欽曾經在她絕望時救過她一次,并且幫她藏住那個秘密。

但是呢,他扭頭又會用它威脅她。

她無法用普世标準去定義他。

而且以她的觀察,容欽對楚時卿不像沒有情。之前在片場時,她偶然撞見過一次容欽立在暗處盯着楚時卿出神,借着黑暗,他躲在角落良久。直到楚時卿轉身往這邊走時,他才閃身消失。

可當面時,他吝啬無比,一個眼神都不屑分給楚時卿。

她覺得容欽很矛盾。

思來想去,她還是把這件事告訴楚時卿。

楚時卿聽完怔忪片刻,紅唇微微張開,半晌苦笑道,“安安看錯了吧。”

容欽怎麽會偷偷看她呢?

安涴說不清。

她總覺得眼前是一片濃霧,但現在她好像離真相越來越近。

其實她想過,容欽不遺餘力地拆散她和梁束對他有什麽好處?畢竟人做事總得有目的,他這麽費勁,圖什麽呢?

楚時卿心情不好,早早鑽進被窩。安涴幫她關燈後離開。

回房間她一路走得很慢,路過電梯時腳步頓住,腳尖一轉推開樓梯間的門。從五樓到九樓,一級一級踏上臺階,每走一步石階上的燈就亮起來。

一路走到九樓,推門沒推開。擡頭一看才發現自己走過了。無聲失笑,轉身又往樓下走。

樓梯間空調很涼,在七月的夜晚都不遑多讓。安涴摸摸手臂,腳下快起來。

一路快步到九樓剛推開門還沒出去,就看到門口有道直挺人影站如松竹。定睛一看,撐在沉重鐵門上的手指不由微蜷。

“你怎麽在這站着?”

梁束看過來,烏黑的鳳眸藏着星星點點的笑意。他往前踱一步,牽住她的手,帶她往房間那走。

兩個人一前一後踩在地毯上,腳步聲近于無。

夜晚樓道裏也很安靜。

這種交疊到一起的靜谧令她背脊發麻。

幾步就到門口。

梁束倚靠在門框上,懶洋洋等她拿門卡。不僅沒有松開她的手,他粗粝的手指還在緩緩摩挲她虎口上的軟肉。

胃裏好像放了一塊石頭,正逆流往上擠,一路擠到喉嚨處。

安涴看他,良久未動。

梁束垂眼,掃過她習慣放東西的口袋,彎了彎唇,又擡眸看她。

“我房間裏的空調壞了,求安老師收留一晚。”

“空調壞了跟前臺說了嗎?”

梁束聞言沒有言語,只是對她聳了聳肩膀。

兩廂對視,彼此心知肚明。

安涴沒有退讓,梁束不甘示弱。

對視良久,最終是安涴敗下陣來,她面色不善,“就今晚一晚。 ”

說着拿出房卡刷門,滴一聲,房門打開。

剛邁一步,安涴停住,作勢要抽回手。

扭頭看他,“我這就一個房間,沙發你也睡不下。要不然……”

梁束迅速打斷她,“我可以打地鋪。”

反手将她牽得更緊,擠進她指縫。然後右手毫不客氣地輕推她後背低聲催促,“快進去,讓別人看到不好。”

“怎麽不好?”

梁束觑她一眼,撇嘴,“我又沒有什麽名分。”

“……”

趁安涴無語凝噎時,梁束走到前面打開房間裏的燈。還回頭囑咐她一句把門關上。

“……”

安涴對于他如此娴熟當家作主的姿态嘆為觀止。

沒想到接下來梁束一句話令她更加驚愕。

梁束往前走兩步,在衛生間門口停下。

回眸看她,頗為禮貌地問,“能借用下衛生間嗎?”

安涴愣住,剛要點頭就聽他繼續說。

“我想洗個澡。”

安涴:“……”

她呆呆點頭,目送梁束進去,将門虛掩上。

她不過幾秒鐘發了個呆,這人怎麽就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了?

“我能用你的浴巾嗎?”

梁束在門內“規規矩矩”的揚聲詢問。

安涴咬牙:“……梁束!”

“诶,不行就不行,你生什麽氣啊。”

門被拉開一條縫。

他伸出手臂将自己的錢包遞出來。

“那你幫我回房間把我的浴巾拿過來呗。”

安涴眉心直跳,恍惚間仿佛又回到他們高中時,梁束也這麽“煩人”。

她站在門口,沒接錢包。

門內的男人靜默一瞬,“那我自己去拿也行,雖然我已經脫好了。”

“……”,安涴一把奪過他的錢包,轉身就走。

還沒踏出門,就聽到身後一陣朗聲大笑。

安涴沒好氣地回頭瞪了一眼,轉身按下門把手時唇角卻悄悄揚起。

從錢包抽出房卡,到隔壁刷開門,快速閃身進去。

輕車熟路去衛生間拿起幹燥的浴巾,往回走時她突然止步,往後退兩步,将房卡插進卡槽裏。

室內一片安靜,她指尖蜷了蜷,最終點下空調開啓鍵。

一秒,兩秒。

呼。

空調啓動的聲響,然後就是呼嘯的冷風。

她閉上眼。

她就知道。

關掉空調,将房卡抽回來。她将浴巾抱進懷裏,一邊往外走一邊打開黑色皮質錢包要把房卡塞進去。

房門阖上咔噠一聲。

走廊燈光昏黃,恰好照亮錢包。她插房卡的動作頓住,視線凝在錢包中央的小照片夾上。

是她十八歲的生日照,她對着鏡頭後的他甜甜的笑。

那次他為她精心準備了“盛大”的成人禮。

除了給她買了鑽石耳釘,還特意去帶她拍了那時候流行的赫本風公主照。

長發盤起,穿上精致蓬松的公主裙。

也是那一天,他們偷偷回到他家。

他親手拆下她的發簪,替她拉下公主裙的拉鏈……

抿緊紅唇,她将照片抽出,翻過來。

看到照片背面的字時呼吸不由滞住,眼尾霎時一片紅潮。連忙抹把眼睛,将照片塞回去。

胸口猶如巨石壓住,安涴大口呼吸,都覺得難受。

突然她房間門吱呀開了一條縫隙,梁束小心翼翼探頭。

“快回來,在走廊發什麽呆呢?”

“我回浴室等你,快點啊。”

說着噠噠噠帶水的腳步聲漸遠。

鼓噪難過的情緒被梁束這麽一弄,不上不下噎在中央。她深吸一口氣,擡步推開門。

地板上沾水的腳印一路沒入洗手間。她輕抿嘴唇,踩着他的腳印走過去,推開衛生間輕阖的門,将浴巾遞進去。

浴巾被拿走,掌心空蕩,安涴收手。

下一秒被男人握住手腕,男人一用力,她失去平衡撞進濕潤的霧氣裏。

作者有話說:

下章預告:“為了感謝你昨夜收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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