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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如果此時網上有人提問, 最尴尬的抓包的什麽體驗。梁束覺得自己特別有發言權。但梁束此人最大優點就是心胸寬廣。

說好聽是心胸寬廣,再直白點就是在特定人物面前,臉皮極厚。

安涴就是他的特定人物。

于是梁束坦然彎唇,借着夜色悄悄轉頭将自己最完美的角度面對她。

“沒睡着?失眠了麽?我去給你熱杯牛奶?”

說着手上動作沒停, 牽過她的手, “要不然我給你按摩一下也行。”

“我最近新學的按摩手法, 緩解疲憊。”

安涴堪破一切的平靜目光落在他臉上,讓他摸不清喜怒, 梁束頭皮發緊, 清了清嗓子強裝鎮定,手上微微用勁在她虎口上打圈地揉,“這個力度怎麽樣?”

“我剛剛一直在想……”

安涴突然出聲, 目光落在梁束修長的指節上,其實天黑看不清, 只能瞧出他隐隐約約的動作。她思緒停頓一秒,繼續低聲說,“你能裝到什麽時候。”

像個弱小無辜的流浪小狗,在她門口嗚咽着, 讓她心軟忍不住牽回家。然後就眼睜睜地看他趁她不注意, 變成了兇猛的狼王。

還是特別會得寸進尺的。

聽到安涴吐槽, 梁束抿唇。

這麽說他, 他可就不樂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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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明一直在坦坦蕩蕩地跟你打明牌。”

“什麽明牌?”

可能是月光氤氲, 可能是夜色暧昧,也可能是她近在咫尺的香味激起了他潛藏的一切。

梁束沉默, 垂着眼繼續揉她的手。

彼此的呼吸聲像溫柔的羽毛, 撞擊着彼此的耳膜。

在安涴忍不住想看看他濃密睫毛下潛藏了什麽時, 他突然擡頭。

“你記不記得一開始我說, 不吃回頭草?”

安涴愣了一下,神情淡下來,點頭。

她當然記得,剛重逢後他言語不善,可是正經用這話激她好幾次。

正想着,就聽他又說。

“我也不是不能吃回頭草”,他飛快瞥她一眼,“你喂我就行。”

“……”

安涴怔忪無語,還要她喂,還挺傲嬌。

安涴沒好氣輕笑一聲,“我要不喂呢?”

梁束小心翼翼看她,抿了抿唇,語氣發虛,“那我采取自助餐形式,也不是不行。”

說着漆黑的眼眸驟然亮起來,“我現在就是自助餐啊!”

憑借自己的實力,自助登堂入室!

“……”

安涴被他氣笑了。

更別提他說話的時候在被窩底下的雙腿不老實,像灰狼頑劣的尾巴一樣有一下沒一下卷過她的腿。

安涴踢他一腳,“你老實一點。”

說着翻身背對他,“不然就繼續睡地鋪。”

梁束眼睛唰的又亮了一度,毫不猶豫蹭過去貼着她後背,擡頭,将下颚塞進她頸窩。一連串動作行雲流水。

“那我們現在是?”

問完,他心雀躍不已,砰砰跳的呀。像敲她心房的敲門聲。

“分享一張床的純潔睡友。”

她悶聲說,嗓音有點遠。

安涴想,他有他要做的事,我有我要做的事。等我們都完事,再說這個。

梁束想想,應下了。雖然有點委屈吧。但起碼不是泡友。他可不喜歡那個。

他還有股詭異的驕傲,他反正已經登堂入室,他不急。就算再有十個言橋過來,他也有信心把自己的窩守得嚴嚴實實。

這樣一想,心裏好受點,等安涴呼吸平穩後,他也緊貼着她閉上雙眼。

翌日清晨,梁束醒來時安涴已不在。

他赤腳下地尋了一圈,屋裏沒她蹤影,開門往外看了一眼,走廊也沒人。梁束揉揉淩亂的頭發,轉身一邊攏住睡衣衣襟,一邊往回走。

“怎麽扣子全開了。”

他小聲嘟囔,走過客廳準備回卧室換衣服時突然腳步頓住,餘光裏好像看到什麽東西。扭頭一看,一張白色房卡放置在木質茶幾正中央。

梁束突然無聲笑笑,冷峻的眉眼明亮起來。

不過轉眸看到房卡旁邊擺着他的錢包,他有些嫌棄地瞥了一眼。

快速換好衣服洗漱之後,他将房卡揣進兜裏,手拿着錢包下樓。

酒店被《吞霧》劇組包下一半,六七點就開始熱鬧起來。

安涴坐在化妝椅上,無語地捂住臉半晌沒動。

化妝師仰頭幹了一杯咖啡之後走過來看到女主角這副模樣不由關切問道,“安老師怎麽了?”

進組這段時間,劇組工作人員都很喜歡安涴。

也是魏導帶的好,《吞霧》劇組氣氛好,沒有半點浮誇氣息。沒有明星,沒有大咖,大家就是各司其職,好好拍完這部戲。

安涴眼瞅着咖位連升,前途無量,但對他們一如往常。而且安涴溫和安靜,說話輕聲細語好商量,大家都願意跟她說兩句。

安涴捂住臉,輕輕搖頭。

“沒什麽事。”

話是這樣說,臉卻通紅,桃花滿面。

化妝師見真沒事,也就放下心。她也不好意思探聽他人隐私。

濕潤的美妝蛋往臉上拍,安涴皮膚好,只上一層淺淺的粉底提亮就可以。結果因為她此時面若桃花,上一層薄粉後更顯誘人。眼波流轉,像被澆透的花,盛開得極為誘人。

安涴羞惱攥緊拳頭,不由又想起今晨醒來時的場面。

她也不知自己現在怎麽這麽喪心病狂,怎麽睡着睡着就把梁束給扒了呢?

半夢半醒間,她清晰感知自己解開他的扣子,把他上半身摸得半處不剩。還好他睡得沉,居然沒被她給弄醒。安涴這才急匆匆換好衣服,落荒而逃。

心裏又沒底,玩上半身因為扣子開了倒好發現。褲子不好弄啊!她昨天夢裏玩沒玩橡皮泥?她也拿不準啊。

害怕玩了被他調笑,再被“敲詐勒索”。

又覺得委屈,要玩了她都不知道,連夢裏都沒有,那再被“勒索”,多冤呢。

她自我反思了一下原因,覺得也不僅是她喪心病狂。

覺得自己真是曠了太久,又隔三岔五就拍親密戲,對象還是長在她心上的男人,處處都合她心意。她有點波動也正常。

安涴就這樣寬慰了自己,等化完底妝時已經冷靜下來。

她覺得今天跟梁束搭戲應該不會受影響。

思緒亂跑,又想,他起來之後不會發現吧?

想下今天拍的內容,不禁松口氣,還好,今天的戲份都是正常,沒什麽親密戲。

正胡思亂想着,聽到身後有人喊梁老師好。

睫毛輕顫,她擡眸,在鏡中看到他向這邊走來,目光交彙時他彎了彎唇。安涴下意識想挪開眼躲下,但又怕此地無銀三百兩再打草驚蛇。可不能讓他發現,他這人最會蹬鼻子上臉。

安涴硬着頭皮裝作無事。

餘光瞥他,見他面色如常,眉梢眼尾沒有得得瑟瑟的樣,這才漸漸放下心。

他應該是沒發現。

緊繃的後背終于放松,懸在嗓子的心髒終于落回肚子裏,安涴往後靠到椅背上。

剛舒坦喘口氣,餘光瞧見他遞過來個東西,轉過眼看到他正伸着手臂,手裏拿着他的黑色錢包。

安涴:“?”

梁束往前遞了遞,理所應當道:“幫我拿着,我這放不下。”

正在忙活的化妝師滞住,瞪大眼睛。飛快往後,跟震驚的同事對視。心裏彈幕都要從眼睛裏湧出來時,梁束下一句話在陡然安靜的化妝間格外突兀。

“我所有銀行卡都在錢包裏,丢了就不好了。”

隐含意思就是這可是我全部家當。

化妝師和其他人:!!!

安涴:“……”

她不想拿,可梁束堅持,并且又好脾氣的往前遞了遞。安涴到底不忍心當衆拂了他的面子,惱怒瞪他一眼,接過來。

梁束笑了,心滿意足,化妝時甚至愉快地哼起歌。大家仔細一聽,是安涴為上部戲《麒麟》的主題曲。

化完妝,安涴要走,梁束回眸看她一眼。

“等我會,剛剛着急下來沒給你買早飯。我讓餘遇去買了你愛吃的小馄饨,就在車上。”

“……”

頂着閃亮八卦的餘光,好不容易熬到他化妝結束,安涴頭也不回地走出化妝間。

梁束跟在她身後,并不像之前寸步不離。在跨出化妝間時他突然轉身,對屋裏的工作人員們笑着拱了拱手。

一切都在不言中。

于是他們走後,不光化妝間炸了,《吞霧》的幾個劇組群也同時炸裂。

化妝師哆哆嗦嗦地捂住胸口,“咱們劇組怕是要爆了。”

其他幾個人猛跟着點頭,更加好奇,“感覺梁老師對安老師太不一樣了,看起來好像是安老師被吃的死死的,可我怎麽覺得梁老師才是上趕子的那個?”

“你才發現?”

“你們說,上次直播時梁老師說的很愛的那個女朋友會不會就是……”

“卧槽……”

“卧槽!”

衆人覺得自己堪破真相,一時間化妝間陡然安靜,然後瞬間叽叽喳喳。

安涴對化妝間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但她又不傻,大概能想象到。

于是上梁束的保姆車後,沒理他,坐下吃完雞湯小馄饨之後就閉目養神,不搭理梁束。梁束也不惱,反正他的目的已經達到,把人逼急了倒不美。

于是他乖巧坐在她身邊,長腿往下碰到對面沙發邊緣,頭一歪靠在她肩膀上,也學着她的樣子閉上眼。

安涴眉心跳了跳,最終咬牙沒理他。

這時要理他,他準蹬鼻子上臉。

餘遇開車很穩,很快到劇組。

兩個人先後下車,上午他們沒有對手戲,各自忙碌。

中午餘遇依舊抱着飯盒在片場門口等安涴,等安涴出來連忙将飯盒遞給她。

自從上次安涴去梁束房車一起吃午飯之後,這個習慣就被他強勢保留下來。他什麽都沒說,只是讓餘遇守在這。

一上午時間沖刷,羞惱的情緒已經消失差不多。

安涴接過飯盒,笑眯眯地對餘遇道謝。

餘遇臉騰的漲紅,連忙擺手說沒事,“我去找王哥和柳白吃飯去啦。”

撓撓後腦勺,頭也不回地跑了。

安涴沒着急過去,先是找了處沒人的空地給王哥打了通電話。

安涴:“時間定了嗎?”

王哥沉默片刻:“這麽着急?”

安涴:“當然,他跟楚氏的官司到什麽程度了?時間不等人啊王哥。”

王哥:“……那我盡快安排。”

安涴:“這件事,我希望只有你和我知道。”

王哥:“……”

挂斷電話,安涴眺望蒼翠的山林。

低眸将要提步時,遠處有人對她擺手,眯眼一看是言橋,她也笑着對他擺擺手。

言橋可能有急事,對她做了個手勢示意要出去,又對她擺手再見。

目送言橋離開,安涴不知為何突然想到在酒店裏萎靡不振的楚時卿,不由嘆口氣。

容欽心真狠,抽掉楚時卿半條命。

誰能想到三年前容欽曾經不遺餘力幫過她一次呢?

這個人她看不透,說不清。

正想着,不遠處的白色保姆車,高大的男人踏下車,立在車門那雙臂抱胸。

即使隔得遠,安涴從他的姿态都能想象出他面色不善的模樣。

她突然覺得梁束招人喜愛的很。

頂着他如有實質的目光,她腳步輕快走過去。毫不客氣撞開他,上保姆車将飯盒放到桌子上。

梁束跟在她後面,“今天怎麽不在外面吃?”

安涴沒好氣瞪他一眼,他還好意思說。今天他在化妝間起的幺蛾子,一上午工作人員們探究好氣八卦的眼神都快把她穿成篩子了!

她可以無聲縱容他像小狗一樣圍着她劃地盤,但是沒有興趣讓別人圍觀。

“外面太熱,吹吹冷風。”

梁束聞言有點糾結,“可你生理期快來了吧?”

安涴扭頭看他。

梁束小聲道:“吹太冷,你肚子疼。”

微頓又說,“昨天晚上你手腳都很涼。”

安涴:“?”

梁束:“你睡着之後,就……到我懷裏了。”

梁束怕安涴炸毛,措辭非常講究。他吞了個音,她昨天睡着之後,冷得很快滾到他懷裏瑟瑟發抖。

梁束百般糾結,怕她冷想關掉空調。

但又舍不得軟香如玉主動靠過來的她。

最後還是悄悄下床把空調關掉。

來回折騰,這才睡晚了,後來睡得也格外沉。

安涴昨天把人差點扒光本來就心虛。

沒有徹底和好,她還是想端着點要臉小仙女人設的。不說小仙女吧,起碼別一上來就是饑渴的女色魔。

不得不說安涴是有點子自我洗腦在身上的,這時她俨然忘記之前自己大肆玩橡皮泥的事。

在兩個人默契下,這個話題就被揭過。

安涴沒有将空調調低,梁束也沒再說出去吃。

吃飯時梁束自然給她夾菜,午餐都是她愛吃的菜,沒一會兒她碗裏堆滿層層疊疊的肉山。安涴要給他夾回去,梁束立刻“貞潔烈夫”般護住碗。

“你瘦,你多吃點。”

“……”

安靜吃完午飯,安涴靠在車壁上昏昏欲睡。

梁束洗完碗筷回來就見她像小貓似的頭一點一點的,心都化了。走過去坐到她身旁,輕輕托住她臉頰,将她靠在自己肩膀上。

安涴睡意朦胧:“洗完碗了?”

梁束嗯一聲。

安涴低聲嘟囔句什麽,但梁束沒聽清。他低頭吻了吻她頭頂。

其實他付了工資,這些瑣事他不用做。可是他想做,在他的車上,她在睡覺,他在洗碗,像平常的小夫妻一樣,這種生活是他曾經憧憬過又慘烈破碎過的。

等她睡熟之後,他輕輕抱起她走到車尾的雙人大床邊,将人放下。

然後自己也躺了上去,在她旁邊閉目養神。

昏昏欲睡間,他好像做了清晰的夢,懷裏的姑娘變成了調皮的八爪魚,柔軟的腕足掃過他襯衫上一顆一顆扣子,衣襟大開,然後探了進去。

梁束驚醒,下一秒覺得不對勁。

他低頭一看,自己的衣襟真的松散打開,她的小手正無意識地撫過他鼓起的胸肌,然後往下,漫過整齊排列的腹肌。

他猛吸一口氣,癢得收腹。沒想到這卻給她行了方便。

今天他沒系腰帶,收腹後,腰腹和褲子之間露出一道細窄的縫隙。

縫隙雖小,但足夠她手穿過。

“嘶。”

梁束猛吸口氣,連忙伸手,只來得及捉住她的手腕。

毛孔炸裂。

血液洶湧向下流。

一時走神,她的手像靈巧的泥鳅一樣掙脫他微弱的桎梏,像泥鳅鑽泥一樣,鑽得更深。

梁束揚起下巴,睫毛無助地震顫。

可她覺得空間受限,很不滿意。

手一翻,動作輕快熟練地解開扣子,拉下拉鏈。

梁束太陽穴直跳,認命般地癱在那裏任她上下其手。

半個小時後。

安涴醒來,一臉餍足。

她好像做了個夢,夢見自己變成了魚,游向深海,吃得肚子飽飽。

她閉着眼不舍地回味夢中的滋味。

睡了一會兒,姿勢可能沒變,後背有些發酸。安涴想伸個懶腰,剛要動就覺得不對勁,右手手臂一擡被卡住,居然沒擡起來。

下意識扭頭,這才發現她身邊有人。

這不算什麽。

垂眸瞬間她掃過他大敞四開的衣襟和褲帶猛然頓住,手指動了動,察覺到異樣後她沉默了。

重重閉上眼,“。”

詭異的,令人頭皮發麻的安靜。

哦不。

并不安靜,還有他粗重的呼吸聲。

突然,他輕笑一聲。

沉磁的笑聲從胸腔而出,性感地震動着。蠱惑着她的耳膜。

可她此刻一動不敢動。

“安老師……”

他低聲喃喃喊她,意猶未盡。

她硬着頭皮僵硬擡眸,撞進梁束幽深猩紅的鳳眸裏。

“你玩得倒挺花。”

低頭往下,鼻尖擦過她,嗓音喑啞如沾滿沙礫,“從哪學會的這麽多花樣?”

要不是她一直呼吸平穩,雙眼緊閉,連睫毛都沒抖一下,他都以為她是故意的!

故意惡劣地撩火。

往下,鼻尖擦過她漲紅的臉頰,緊抿的唇角。

他整個人熱得像燃燒的火焰,“你可是玩夠了,玩死我了寶貝。現在是不是該輪到我了?”

作者有話說:

下章預告:一想到溫泉,泳衣,私人泡池,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明天也雙更~嗷嗚~舉手手鼓掌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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