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壞心情 “那你發什麽神經?”……

第18章 壞心情 “那你發什麽神經?”……

心跳漏了一節拍, 許恩霖動了動指尖,感覺喉嚨幹渴,他近來總有這種症狀。

“哦對了, 你明天回來得早嗎?”

“明天下午應該都在實驗室裏,怎麽了?”

“明天少爺生日, Will他們想在家裏給他弄個party。”麥初起身走向衣櫃, “我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參加, 反正我也給你準備了件。”

許恩霖問:“準備什麽?”

“噔噔蹬蹬~”麥初舉高衣架向他展示, “怎麽樣?是不是很适合你?”

許恩霖看着她手裏那件他每天每夜快穿吐了的白大褂, 點點頭說:“适合。”

“道具我也給你準備好了。”麥初掏出一包人造血漿, 打了個響指指着他說,“吸血鬼醫生, 明天你就是Mr Cullen。”

許恩霖摸摸眉毛,沒有拒絕也沒說好,只問:“萬聖節不是早過了嗎?”“誰說只有萬聖節才能辦化妝舞會啊?Will說了,明天誰最正常誰就最不正常。”麥初從衣架上取下那件白大褂遞給許恩霖,“你要不套上試試看?應該正好。”

許恩霖手撐着地板站起身,問她:“那你打算扮什麽?”

麥初将一塊深色頭巾系在腦袋上, 展開雙手朝他眨了眨眼睛。

“嗯……”許恩霖沉吟思索,忽然靈光一閃, 睜大眼睛說, “壽司師傅?”

“……”麥初嘴角笑容凝固, 咬着牙提起一口氣,将一只獨眼眼罩舉到臉上。

“是海盜啊!”

“哦。”許恩霖想忍沒忍住, 手抵着唇從喉間逸出一聲嗤笑。

麥初一拳錘他胸口,氣急敗壞道:“你才壽司師傅。”

許恩霖笑着舉起雙手:“我錯了。”

在開始喜歡上這座城市和這種生活之前,他先是越來越覺得麥初這個女孩有趣。

她會在寫essay寫到一半時突然問:“許恩霖你想不想吃鍋貼啊?”, 然後丢下電腦捋起袖子開始剁餡。

也會拎着菜刀和煩人的teenager隔窗對罵,那裏頭什麽語言都有,許恩霖總懷疑她還夾了幾句蘇南方言。

有時她會成為張嘉睿的妝容模特,他們倆坐在客廳裏,茶幾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化妝品和大大小小的工具刷,一搗騰就是一下午。

許恩霖坐在餐廳吧臺邊,屏幕上是未寫完的實驗報告。

“Girl, you look fucking amazing.”少爺今天似乎對自己的作品格外滿意。

許恩霖端起手邊的馬克杯,耐不住好奇擡眼。

麥初的發色淡了些,不再是淺粉,現在更偏向白金。

藍色眼影冷豔跳脫,她兩只眼皮亮晶晶的,眉骨下粘了幾顆珍珠。

四目相對,他呼吸一緊,拿下嘴邊的杯子點點頭說:“很漂亮。”

麥初勾起嘴角,回過頭坐正。

兵荒馬亂的2023也結束了,許恩霖第一次在異國他鄉跨了年,那天晚上客廳裏坐滿了人,基本都是少爺的朋友。

零點一過,大家舉杯互相祝福,早就醉眼朦胧的張嘉睿抱住麥初吧唧一口親在她的臉上,嘴裏含糊不清道:“新年快樂。”

麥初花了好大勁才掙脫開他,對他說:“新年快樂。”

許恩霖坐在角落裏,将手裏喝空的啤酒罐捏癟了一塊。

“新年快樂。”

他循着那道聲音看過去,和不遠處的人視線相撞,在滿室喧鬧中啓唇說:“新年快樂。”

元旦過後沒多久就是新學期,研究生的課程不算緊湊,但實驗再不出結果這一陣子又是白幹。

許恩霖出門時剛好碰上張嘉瑞回來,對方問他去哪兒。

“實驗室,怎麽了?”

“今天除夕啊。”張嘉睿說,“Will他們搞了個留學生春晚,晚上一起來呗?”

“再說吧。”許恩霖拿起鞋櫃上的鑰匙,“我不确定什麽時候能回來。”

“好吧。”張嘉睿脫下外套,問他,“毛毛在家嗎?”

“在,應該在睡覺。”

老能聽到他這麽喊麥初,許恩霖把鑰匙裝進口袋,平靜開口問:“她的小名叫毛毛啊?”

“不是,我姐取的,他哥叫吉吉國王,她叫毛毛。”張嘉睿說着就哈一聲笑起來。

許恩霖不太懂笑點在哪兒,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小時候可讨厭我們這麽叫了,一叫她就急眼。”張嘉睿邊笑邊分享,“現在一叫她她就應。”

“你們,小時候就認識啊?”

“對啊,她初中我小學的時候吧,我倆差點成一家人你知道嗎?”

許恩霖看着他,眉心蹙起一道不明顯的皺痕。

“為什麽?”

張嘉睿還撐着腰在哈哈大笑,沒注意到對面的人眼神冷了下來。

“她哥和我姐談過,不過是好多年以前的事了。”張嘉睿終于笑累了,嘆了聲氣說,“其實我一直覺得他倆挺般配的,我老覺得他倆總有一天還會複合。”

許恩霖把雙手插進兜裏,打斷他說:“我要出門了。”

“哦哦哦。”張嘉睿趕緊側身給他讓出位置,說了半天才發現自己一直擋在門口,害人家被迫聽了那麽多他的廢話。

“早點回來啊!”

許恩霖走下臺階,沒應這話。

春節期間的倫敦出乎意料地熱鬧,許恩霖回家前還看了會兒街上的游行。

院子裏挂了兩盞紅燈籠,門上還新貼了對聯。

他開門進屋,耳朵尖敏感地一動,聽到了從廚房傳來的動靜。

“回來啦?”麥初穿着圍裙,長發用發圈束在一側,頰邊各留了一縷碎發。

昏黃燈光消融了從室外帶來的寒意,許恩霖摘下書包走過去,低沉一天的情緒随即也消散了個幹淨。

他問麥初:“你沒去那個什麽留學生春晚嗎?”

“我才不去,去了的要強制表演節目。”麥初彎下腰調整火力大小,“我唱歌又不好聽。”

不自覺聯想到了某些畫面,許恩霖彎唇笑了笑。

麥初有時候會戴着耳機做飯,聽到喜歡的歌會情不自禁地哼出聲,然後興致一來把手裏的鍋鏟當話筒放聲大唱。

“Cause you got that James Dean daydream look in your eye, and I got that red lip classic thing that you like~~~”

“And when we go crashing down wee ba——”

歌聲戛然而止,她握着鍋鏟傻在原地,終于想起屋子裏還有另外一個人。

那時的許恩霖關上冰箱門,手裏握着兩顆雞蛋,點點頭對她說:“很好聽。”

“我一覺醒來天都黑了,冰箱裏沒剩什麽東西了。”鍋中熱水沸騰,麥初将面條下進去,“不過反正就我們兩個人,所以今天沒有年夜飯,只有年夜面哦。”

現在的許恩霖脫下外套,打開水龍頭沖了把手,點點頭對她說:“夠了。”

那段旋律一直在腦海中打轉,他也情不自禁地哼出了聲。

麥初瞄了他一眼,嘴角漾開笑,慢慢跟上他的節奏唱出完整的歌詞。

“Cause you got that James Dean daydream look in your eye”

“And I got that red lip classic thing that you like”

“And when we go crashing down wee back everytime”

聰明的人總是一點就通,許恩霖或許不善言辭,但他心裏明明白白。

從機緣巧合下住進這棟房子開始,麥初是他身處異鄉時唯一可依靠的人,他依賴她,喜歡和她待在一起。

他過于将情感全部寄托在一個人身上,許恩霖這樣想,所以他在看到麥初和張嘉睿明顯比他和麥初更親近時會産生不悅,因為在這裏麥初是他唯一的朋友,但他對麥初來說只是衆人中的某一個,是這樣的不平衡讓他煩躁。

他成功地開解了自己,并叮囑自己別再抽瘋,他不該對別人産生沒名沒份的占有欲。

但很快許恩霖又糊塗了。

他站在玄關旁,看着那個年輕男人從一樓的房間裏走出來,那張面孔他有些眼熟,大概是在少爺的聚會上見過。

也是留學生,頭發偏長微卷,抖着T恤領口在喘氣,深色皮膚讓肌肉線條更加明顯。

“你外套忘了。”麥初站在房間門口,将手裏的夾克團成團扔過去。

男人擡手接住,揚聲喊:“我拿瓶水啊,渴死我了。”

“哦,你自便。”

聽到樓梯上的腳步聲,麥初揚起腦袋,邁步朝門外走。

她只看到樓梯拐角處的一個背影,深色衣服看着不像是張嘉睿。

許恩霖回來了?麥初收回目光,覺得古怪但沒多想,往常他回家一定會打聲招呼,問問今天晚上吃什麽,不會像這樣直接上樓。

張嘉睿今天回來得挺早,他進門時麥初剛腌好肉。

“你吃晚飯了沒啊?”

“沒。”

“那完了,菜不夠了。”麥初說,“我以為你今天不回來吃。”

“天氣不好,我想想還是早點回家吧。”張嘉睿看到案板上抹了鹽和黑胡椒的牛排,問,“今天吃牛排啊?”

“嗯。”麥初打開水龍頭洗手,“你要不上去問問許恩霖他想吃什麽,我再加個菜。”

“哦。”

幾分鐘後張嘉睿一個人下來了,麥初問他:“他怎麽說?”

“說不餓,不用做他的。”張嘉睿拉開高腳凳坐下,悄聲告訴她,“好像心情不太好,看着臉挺臭的。”

麥初皺起眉頭:“為什麽心情不好?”

“那我哪裏知道?”張嘉睿伸長胳膊夠到一顆番茄,“應該沒什麽事。”

麥初眉頭皺得更深,脫掉圍裙走出廚房。

她不忘一巴掌打少爺手背上,提醒他說:“洗了再吃。”

二樓麥初不常來,許恩霖的房門緊閉,麥初擡手敲了敲,說:“我進來了啊。”

沒等許恩霖出聲她就摁下了門把手,他坐在書桌前,背對着她。

“你還好吧?生病了嗎?”麥初問。

“沒有。”

“那你有什麽想吃的嗎?我再加個菜。”

“我不餓,你們吃吧。”

“怎麽了?”

“沒怎麽。”

身後沒了動靜,許恩霖梗着脖子雙手攥拳,不确定麥初走了還是沒走。

他猶豫着要不要回頭,突然聽到她問:“那你發什麽神經?”

許恩霖心一顫,收緊呼吸沒吱聲。

“心情不好別跟我擺臉色。”麥初冷着語調,說完就轉身走了。

餐廳裏張嘉睿啃着剩下的半顆番茄,眨巴眨巴眼睛,偷瞄在竈臺邊上忙碌的麥初。

怎麽回事啊今天,怎麽這個的臉也臭了。

樓梯上響起腳步聲,他咬着番茄撩眼看過去,用眼神詢問情況。

許恩霖沒理他,就這麽站在廚房外,麥初臉色陰沉,看都沒看他一眼。

“我,我去趟超市,有什麽需要的嗎?”

廚房裏的人還是不看他。

張嘉睿瞥瞥這個又瞥瞥那個,開口破局問:“毛毛,他問你要什麽。”

“番茄。”麥初抱怨說,“全被你吃光了。”

張嘉睿又看向許恩霖:“她說她要番茄。”

“好。”

等人走到門口了,麥初把鍋裏的牛排翻了個面,低聲說:“快點回來,菜馬上好了。”

張嘉睿心領神會,立馬提高聲音朝門口喊:“快點回來啊!等你吃晚飯!”

天快黑時屋外掀起狂風,麥初關上家裏的窗戶,不多久就聽到雨點打在地上噼裏啪啦地響。

“還沒回來啊?”張嘉睿趴在餐桌邊上,有氣無力道,“我要餓死了。”

麥初摁亮手機屏幕看了眼時間,問他:“他出去的時候有沒有拿傘?”

“不知道。”張嘉睿又說,“不過應該快回來了吧,Waitrose離這兒最多一公裏,走也該走到了。”

“你餓了就先吃吧。”麥初握着手機從椅子上起身。

“你去哪兒啊?”

“我去門口看看。”

雨下得越來越大,整片天空都灰蒙蒙的,像無底的深淵。

夜色一點一點黑透,麥初站累了就蹲一會兒,直到兩條腿都快失去知覺。

發出的消息撥出去的電話無一回複,她耐心告罄,卻執拗地沒有離開。

-

再次看到熟悉的路口許恩霖長松了一口氣,房屋亮着燈,他拖着沉重的身軀,全身上下裏裏外外都狼狽極了。

小院荒蕪,空氣裏混着潮濕的泥土氣味。

視線中有道人影,許恩霖擡起頭,停下腳步沒再向前。

麥初站在屋檐下,雙手抱在胸前,安靜看着他。

許恩霖突然開始喜歡她這一頭白金色的長發了,在漆黑深夜像燈泡似的,亮堂,溫暖,讓人心安。

“你知道我差點報警嗎?”麥初說。

“是該報警。”許恩霖語氣輕松,笑着分享,“一出超市手機就被搶了,我都沒反應過來,所以說平時還是不能太依賴導航,不然都不知道記路,我在附近繞了半天,差點人也跟着丢了。”

麥初仍舊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看來是還在生氣,許恩霖收回嘴角,從口袋裏取出兩顆紅色番茄舉到她面前,一并向她投去的眼神裏帶了點求饒讨好的意味。

“許恩霖你個豬。”她張開手臂, “過來。”

細密的雨将持續一整夜,許恩霖落下睫毛,心髒不知為何像被人用力揉搓過般疼。

剩下一段距離他走得緩慢,麥初站在臺階上,抱住他的脖子把人攬進了懷裏。

“冷不冷?”她收緊胳膊,不顧他渾身濕透,“你像塊冰你知道嗎?”

“你抱着就不冷了。”許恩霖靠在她肩上,疲憊地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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