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長沙發 “你只會說對不起是嗎?”……
第19章 長沙發 “你只會說對不起是嗎?”……
熱水澆灌下被寒意侵襲的身體終于一點一點暖和了起來, 許恩霖閉上眼睛,将額前的頭發捋到腦後。
太多事得理清但又理不清,像高中時解不出來的數學最後一道小題, 他知道這種時候越焦躁越找不到思路,可頭一次這樣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
超市是借口, 本意只想出去冷靜冷靜, 再和麥初待在一個屋檐下他感覺自己要離瘋不遠了, 誰料到這一出門就犯水逆。
剛來倫敦的時候他就差點丢了全部家當, 那會兒許恩霖還慶幸至少手機、電腦和錢包都在身上, 現在三大件又少一樣, 他淋着熱水只想笑。
這座城市果然還是不太歡迎他。
走廊裏開着暖色的燈,朦朦胧胧不算明亮。
許恩霖一開門就看見靠在牆邊的麥初, 她胳膊上挂着一條毛絨毯子,像是等候許久。
“張嘉睿把兩塊牛排都吃完了。”麥初抖開毯子,踮起腳尖裹住他,問,“你想吃什麽?”
許恩霖擡眼朝上看,有一瞬間他的嘴唇差點擦過她的額頭。
“沒事, 現在也吃不太下東西。”
麥初從口袋裏取出一臺舊手機,叮囑他:“你記得用iCloud标記一下丢失, 這兩天先用這個吧, 報警應該也追不回來了, 就當買個教訓,以後走在路上手機捏捏緊。”
許恩霖伸手接過, 道了聲謝。
“不客氣。”
“上去吧,記得把頭發吹幹再睡覺。”麥初說完就轉身朝卧室走。
“麥初。”
麥初停下腳步,等着他繼續開口。
“對不起。”
“沒事。”她說, “我就是受不了別人把氣撒我身上。”
“那如果我說我就是生你的氣呢?”
麥初回過頭,一臉迷惑地看着他:“你說什麽?”
淋濕全身的雨和水霧氤氲的熱水澡讓許恩霖此刻頭腦昏沉,也變得莽撞。
“我哪裏惹你了?”麥初不自覺拔高了音調,覺得他莫名其妙又替自己感到委屈。
許恩霖看着她,問:“今天來家裏的人是誰?你的新朋友,還是新男朋友?”
麥初挪走視線,眉心微蹙像在思考。
“你說韓林?”她翻眼嘆了聲氣,“我才是要被你氣死了。”
許恩霖被她抓着胳膊拽走,到房間門口時她推了他一把,意思是讓他自己看。
這間屋子大到有些空曠,是他見過最個性的卧室,角落裏擺着兩張辦公桌,另一面是衣櫃和雜物架,毛絨地毯是她自稱睡覺的地方,唯一不同的是牆邊多了張紅色長沙發。
許恩霖頭腦發懵,一時有些轉不過彎來。
“韓林要換房子了,就把這張沙發便宜賣我了。”麥初含着愠意質問他,“不是你嫌坐地上不舒服的嗎?”
許恩霖又說了一遍“對不起”。
“你以為他來幹嘛的?你以為他跟我什麽關系?我在你眼裏就這種人?”
“對不起。”
“你只會說對不起是嗎?”麥初漸漸失去耐心,積攢的情緒在這一刻全部爆發了出來,她大聲呵斥對方,“就為了這麽點事跑出去淋兩個小時雨?我是該說你浪漫還是說你腦子有……”
毛毯掉落在地上,面對突然被拉近的距離,麥初瞳孔驟縮收了聲。
許恩霖一只手捧住她的臉頰,吻将落未落,彼此呼吸可聞。
除了說對不起這是此刻他唯一想做的事,所以在麥初不停歇的輸出下他腦子一熱,身體比大腦先做出了反應。
幸好理智及時出現,懸崖勒馬,沒有讓他真正越界。
許恩霖松了手,還是最想說對不起。
過去幾個月裏培養出來的親近和熟悉被這一晚上攪得粉碎,屬于朋友的那條邊界線模糊不堪,罪魁禍首還是自己,他看着眼前石化了的女孩,直起身拉遠距離。
他知道他和麥初這下徹底做不成朋友了,其實也不打緊,這本就不是他來倫敦前所期待的事。
許恩霖撿起地上的毛毯,疊好放到椅背上,說:“我會盡快搬出去的。”
“那我沙發不是白買了?”麥初倍感無奈地嘆了聲氣。
“我說不要了嗎?”
許恩霖緩緩擡起眼眸,面前的人穿着寬大的T恤和卡通印花睡褲,素面朝天,兩只眼睛惡狠狠地瞪着他,其實一點也不兇。
聰明的人總是一點就通,并且執行力強。
這一次許恩霖手扶住麥初的後腦勺,吻連同整個人一起壓了下來。
她閉上眼睛,被迫後退兩步,他追得更緊。
房門敞着,燈開着,致使麥初更想往他懷裏躲,呼吸間全是他身上的沐浴液味道。
紅色沙發成了暧昧的溫床,許恩霖無意識地用胳膊箍緊她,又在換氣時托着麥初的背和腿根,把人抱到了自己身上。
上下位颠倒,他和她對視兩秒,眼鏡被落在了浴室裏,這是麥初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地看到他的眼睛,雙眼皮細窄,眼尾微微下垂,此刻眼神柔軟迷離,直白而懇切地看着自己。
麥初摸了摸他半幹的頭發,問:“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
許恩霖不太确定地回答:“親你?”
“為什麽?”
許恩霖落下睫毛,啓唇說:“從生物學的角度來說,人類的嘴唇上布滿神經末梢,觸碰和擠壓會傳遞大量的感覺信息給大腦,從而産生愉悅和滿足,就像嬰兒喜歡吮吸手指。”
麥初眯了眯眼,啞然失笑:“你還真是……”
有次她戴了框架眼鏡寫作業,許恩霖看到,問她近視了嗎。
麥初說:“這個沒度數,防藍光的。”
“哪裏買的?很多商家只是在鏡片上打了層淺藍色的膜,所以防藍光只是種心理作用,這種劣質鏡片用久了反而影響眼睛的色彩分辨率,看東西會失真的。”
那會兒麥初被論文搞得頭大,他在耳邊一啰嗦頭更疼了,捂着耳朵不耐煩道:“OK Professor, blah blah.”
“Ok, professor.”麥初捧起他的臉親上去,無奈地笑着。
混亂緊促的呼吸聲裏,許恩霖在她耳側回答說:“因為你讓我快樂。”
人心最難餍足,得到一顆糖果就會惦記盒子裏所剩下的。
一顆一顆,吃幹抹淨。
“抽屜裏。”
許恩霖眉頭蹙了蹙,沒聽懂。
“客廳電視機櫃最下面那格的抽屜裏有,Alan會定期補貨。”麥初撩眼看向他,問,“你去拿還是我去拿?”
……
初春的倫敦仍舊陰雨連綿,一夜間櫻花開滿了枝頭,難熬的冬天終于要結束了。
張嘉睿最近總能看到許恩霖從麥初的房間出來,雖然他一直都知道這兩人愛宅在一起,但他保證以前沒見過清晨八點時許恩霖和麥初一前一後地進了衛生間洗漱,還都一副剛睡醒的樣子。
吃飯時他倆的話沒以前多了,但一個一擡手另一個就知道該遞什麽東西過去。
張嘉睿放下筷子,冷不丁地開口問:“你倆最近老待在房間裏幹嘛呢?”
“看電影。”
“要你管。”
“Fine.”少爺聳了下肩,“我不管,我只知道自從我跟Robin掰了之後就沒開過那個抽屜,但是Alan跟我說上周少了兩盒。”
麥初拿起一顆番茄摁着他後腦勺塞進他嘴裏。
“會給你補的。”許恩霖說。
“不,不用。”張嘉睿吃着番茄壞笑道,“就當我随的禮。”
換季讓流感重新在城市中肆虐,少爺病倒後很快麥初也開始嗓子疼。
等她喝完粥,許恩霖把水和掌心的膠囊遞過去,麥初瞥了一眼,搖搖頭。
他溫聲哄她:“吃藥好得快。”
“老會卡喉嚨,咽不進去。”麥初說,“不然你剝開我兌水喝。”
“不能剝,外面的膠囊是為了定位釋藥,直接吞服對身體不好。”
麥初眼睛一閉鑽回被子裏,甕聲甕氣地回:“那就不吃了。”
“很簡單的。”許恩霖扶着她起來,讓她靠在自己懷裏,“先含一口水,低着頭咽進去,不要仰腦袋。”
“Ok, professor.”
春天的倫敦光照終于充足了起來,但許恩霖和麥初仍舊不愛出門。
他們在昏暗的房間裏看了一部又一部的電影,接了一個又一個的吻。
麥初枕着許恩霖的胳膊,問他:“你要不回你房間去?這樣睡能舒服嗎?”
許恩霖偏了偏頭,下巴靠在她腦袋上說:“不要。”
麥初嚴肅了語氣:“你別鬧小孩脾氣,我說真的。”
“那你跟我一起上去。”
麥初果斷拒絕:“我也不要。”
她好不容易習慣這個地方。
“那就在這。”許恩霖說,“我也當吸血鬼好了。”
這都什麽話,麥初氣得想笑,側身摟緊他。
“睡地上是沒那麽舒服。”困意襲來,許恩霖的聲音變得慵懶,“但是踏實。”
從哈佛窗上的兩行公式到掀起全球性網絡社交革命的傳奇網站,紮克伯格和埃德華多也從摯友走向決裂,一個現實又俗套的可共患難卻不可同福貴的故事。
麥初打了個哈欠,問許恩霖:“你說當成功人士的第一要義是不是就得是混蛋啊?我一直覺得我爸挺混蛋的,但他就白手起家成功了。”
“我不知道,可能是吧。”
“那我也要當個混蛋。”
許恩霖笑了笑,問她:“那你準備怎麽當混蛋?”
“冷血自私,玩弄感情。”
許恩霖只當是她随口說的胡話,他輕輕撫了下麥初手腕處的小圖案,問:“你這是紋的還是貼的?”
“當然貼的。”
“我就說上次看好像不長這樣。”
“一直想紋個來着,但又不知道紋什麽,我好像沒什麽特別需要紀念的東西。”麥初說,“幹脆買了一大堆紋身貼,看膩了就換。”
“我本科的時候也動過這個念頭。”
麥初一下子坐直了,扭過頭看向許恩霖問:“真的假的?你?紋身?”
“對啊,怎麽了?”
麥初形容說:“你這話不亞于喜羊羊說要搞搖滾。”
“什麽亂七八糟的。”許恩霖被她逗笑。
“就是想做點出格的事,我覺得我從小到大都活得太規矩了,太怕犯錯。”
“那後來紋了嗎?”
許恩霖搖頭:“沒有。”
“為什麽?怕影響考公?”
許恩霖說:“覺得太傻了。”
麥初靠回他懷裏:“你還是怕犯錯。”
許恩霖沒有反駁。
“那如果你真要紋,你想紋個什麽?”
許恩霖一只手托住麥初的胳膊,指腹輕輕拂過她的小臂:“沿着這裏,畫一棵樹。”
“寓意是什麽?”麥初問他。
“沒什麽寓意,硬要說就是我下輩子想當棵樹。”許恩霖反手握住她的手,十指交纏扣在掌心,“只會呼吸,不會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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