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處方單上的名字不是黎白……
第21章 第 21 章 處方單上的名字不是黎白……
021
不僅如此, 黎白榆還發現。
自己對“割腕”這個念頭,并沒有生出太大的違和感。
這不禁讓他懷疑。
這個猜測……或許的确可能是真的。
趁着此時傷口外露,黎白榆還又細看了一下傷處的愈合狀況。
傷勢愈合得倒不錯,雖然乍一看有些獰然, 但并沒有感染和外翻, 看得出距離受傷也已經有了一段時間。
就是肉眼很難分辨, 這處傷口和自己車禍所受的外傷是不是發生在同一天。
黎白榆還在思索, 就聽到診療室的門被推開了。
“小黎,你想換縫合傷的貼布是吧?”
剛剛忙完的麻醫生走了進來。
“是不是還沒貼?我來吧。”
值班護士還在旁處忙碌, 麻醫生便準備順手幫人換了。
但等他看到黎白榆右臂上的傷口時,麻醫生也被吓了一跳。
“這是怎麽回事?”
Advertisement
他知道黎白榆是左利手, 但對這處的傷勢,麻醫生卻并不知情。
因為黎白榆失憶後蘇醒的當天曾經轉院,他右臂的縫合傷也是在之前的醫院處理的。
由于只是外傷, 且已經處置妥當,轉入一院後就沒有再另行處理, 只在複查時換過繃帶。
麻醫生所在的雖是精神科,但他見過的外傷也很多。
因此他能明顯看出黎白榆的這處傷勢并不像受創,單是傷口的形狀與深淺分布, 就不太符合意外的情況。
……反而像極了以往常見的自殘案例。
“所以你之前——”
黎白榆醒來後的情緒一直非常穩定, 麻醫生并沒料到這種情況。
假如病人之前真的有自殘傾向, 那他的情感喪失, 很可能就不是單純的外傷失憶所造成的。
“我不記得了。”黎白榆誠實道。
他的确沒能回想起有關這處傷口的記憶, 只是潛意識裏覺得, “割腕”這件事可能确實是自己做的。
“病人家屬為什麽沒有提?”但麻醫生不明白,“我看過你轉院前的治療記錄,上面也完全沒有寫明這個情況。”
不然他們理該早早做出相關的應對。
對此, 黎白榆倒是能理解一點。
“可能因為家屬當時不想讓我回憶起這件事吧,怕我剛失憶,再受到什麽刺激。”
以嚴野客的品行,倒不至于故意欺騙自己什麽。
黎白榆只覺得,對方也是為了求穩妥。
“……可能吧。”
麻醫生還蹙着眉,似乎十分勉強地接受了這種猜測。
但他對那位Alpha家屬隐瞞傷情的事,難免仍還有些介懷。
“我細看一下。”
麻醫生仔細檢查着黎白榆的手臂傷勢,謹慎的态度非常鮮明。
反而是黎白榆自己覺得還好。
他剛剛也自己看過傷處,傷口的縫合精心細密,并沒有潦草怠慢,應該還做了祛疤處理。
剛才撕除原本的貼布時,黎白榆也注意到了貼布的仿生材質,那是對人類真實皮膚的模拟,可以有效促進傷口愈合,本身也是祛除疤痕的舉措之一。
護士也說,這種貼布的價格很昂貴,門診這邊沒有現場存備,還是專門給藥房打了個條去申請,才拿到了一塊類似材質的貼布來更換。
這些情況麻醫生自然也看得出來,他細查完,又安慰人道。
“好在沒有傷到筋脈,傷口痊愈的情況也很不錯。拆線之後注意一點,應該不會留疤。”
不過對病人可能有自殘舉動這件事,麻醫生顯然仍是很在意。
他還問。
“小黎,你看到這個傷口的時候,有沒有什麽情緒波動?”
黎白榆認真想了想,搖頭。
“沒有。”
麻醫生看着黎白榆的臉,仔細留意着他的表情。
“那你會不會有一種……很想探究原委的心情?”
雖然問得委婉,但麻醫生的擔心其實很明白。
他見過太多類似的病人,害怕黎白榆也會生出無法放手的執念。
不過,眼前這位過分美麗的Beta青年,反應卻再度出乎了麻醫生的預料。
黎白榆開口卻道:“其實我大致能猜到。”
對他可能自殘的事,無論導師、同學、朋友都不知情,從沒提起過。
那就不太可能是學業方面的困難。
“我在學習,工作,家庭上,都沒有邁不過去的坎。”
家庭長輩那邊或許是存在過阻力的。但黎白榆并不認為,自己會為了家事而割腕。
他也不覺得自己一個身世普通的學生,會在粵城面臨什麽兇險颠沛的追殺或綁架。
不然,早該去公檢部門配合調查。
所以事情大概率,可能還是他之前就懷疑的——
“情傷。”
黎白榆說。
“假如真有可能的話,我猜大概率是感情問題。”
因為早有揣測,黎白榆這時也沒有太過驚詫。
或許自己在失憶前,和現在的淡定性格真的截然相反。
現在對人并無期許的他,也許的确曾對Alpha男朋友心有執念。
為了強迫對方和自己在一起,愛而不得。
才做出了這麽偏激的選擇。
“我懷疑,我可能是為了男友而自殘過。”
黎白榆道。
“這也能解釋,他為什麽一直不願意提起這件事。”
這樣偏執的舉動,無論對誰來說,都是一種太沉重的壓力。
“……”
麻醫生的眉心褶痕不由皺得更深。
聽完黎白榆的完整解釋,他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摘下眼鏡,雙手緩慢地搓了搓臉。
雖然Beta的邏輯确實很完整,分析又條理,科室也從來不缺這般鬧劇似的病人案例。
可是——
麻醫生依然心有狐疑。
像眼前這麽冷靜、理智、天才,又如此客觀地剖析自我心理的青年。
……他真的會做出如此偏執、為一個男人要死要活的舉動嗎?
***
詳細和麻醫生聊過之後,黎白榆就帶着換完貼布,纏好繃帶,妥善處理過的右臂離開了醫院。
從醫院出來,他也沒有立刻回家,而是叫了出租,準備去粵城塔。
剛上車沒多久,黎白榆就接到了嚴野客的電話。
得知他現在才從醫院出來,Alpha似乎有些意外。
“這麽久?拿藥不順利麽?”
“沒有,挺順利的。”黎白榆解釋,“是麻醫生一開始在忙,後來他過來,拿了藥。還給我做了個新的心理評測。”
評測是黎白榆離開醫院前做的,麻醫生似乎還是不太放心他的情緒狀态,讓黎白榆做了一個特別詳實複雜的量表,才放他離開。
而對自己右臂上可能割腕的傷勢,黎白榆在醫院時就考慮過,準備暫時先不對嚴野客說起。
Alpha大概率早就知道這件事,并且一直以來也不願意去提。
現在嚴野客還是易感期,有什麽問題,至少也等這個特殊階段結束再聊。
“嗯,順利就好。”
電話那邊的Alpha又問。
“什麽時候到家?”
黎白榆看了眼時間。
“大概兩個小時……?我去粵城塔幫師妹買徽章,買完就回家。”
這件事,他之前也和嚴野客提起過。
醫院離粵城塔有些距離,來回車程,再加上排隊的時間,肯定不會很快。
但聽了這話的Alpha卻說。
“徽章已經買到了,你回來吧。”
隔着聽筒,男人的聲線似乎有一分低悶。
他的語調也如夏日涼霧,緩緩沉降了下來。
“我易感期,看不到人會不舒服。”
黎白榆略有意外。
他知道易感期的Alpha會被放大情緒,嚴野客平日裏的秩序感就這麽強,現下肯定更不喜歡失控。
而且,嚴野客本來就受長輩所托,需要照看黎白榆的安全。
因此對男人的後面那句話,Beta也沒有反駁,直接同意了。
“好。”
真正讓黎白榆意外且擔心的,其實是前一句。
“怎麽買到的?你今天外出了嗎?”
易感期的Alpha更不方便出門,何況,聽說買這個限定徽章還需要排隊。
“我有個堂弟也喜歡這個,他今天和他同學就在粵城塔,正好幫忙買了。”
嚴野客道。
知道黎白榆的性格,沒等Beta問,他又接着道。
“報酬是一頓大餐。”
黎白榆隐約記得師妹說過一句,她想買的徽章是什麽女性向主題。
沒想到Alpha還會有堂弟喜歡這種。
不過能這樣幫忙已經非常感謝了,黎白榆也沒有多問,只道。
“謝謝,大餐我請。”
嚴野客:“嗯。”
請他就行。
“記下了,老板。”
男人嗓音淡淡:“到時等你來。”
就這麽順利地要到了一次雙人燭光晚餐。
至于借口本身,嚴野客也根本沒有在意。
到時找個理由說人來不了就好。
堂弟不配上桌吃飯。
而這邊,黎白榆結束通話,便準備改道回家。
他有些不好意思,很抱歉地跟前排的出租司機說,麻煩對方,想臨時改一下地址。
這邊離粵城塔和住處的距離并不相同,上了車之後,長途目的地改短途,黎白榆想過,司機師傅很可能會不樂意。
但出乎意料的,對方很好脾氣。
聽到黎白榆換成了一個只有起步價的目的地,司機也一點都沒說什麽,直接就調轉了方向。
把人穩穩地送了回去。
回到家,黎白榆果然一眼看到了在等他回來的Alpha。
進門後,嚴野客還問。
“換補鐵劑了麽,醫生怎麽說?”
“他開了新藥,讓我試試。”
黎白榆把裝藥的袋子亮出來。
“希望這回吃完能舒服點。”
“嗯。”
嚴野客淡應,偏了下頭。
“菜做好了,先吃飯吧。”
黎白榆出去的這不長時間,Alpha居然又做好了一盅湯三個菜。
而且菜還不是炒的。
“這是……啫啫煲?”
黎白榆看到煲盅時,漂亮的藍眼睛都睜圓了。
他饞啫啫煲有段時間了,但因為腸胃和養傷的緣故,一直沒來得及去外面吃。
沒想到,Alpha居然會在家裏做。
“……你還會做這個?”
黎白榆一向清冽的眉眼流露驚嘆,就差在那張過分美麗的臉上明晃晃地寫出三個大字。
——好厲害。
“……”
饒是同居多日,被這樣近距離地熱切注視的嚴野客,依然還是沉默了一瞬,才在Beta的欽佩目光中維系了素來的淡漠神色。
“嗯,”他狀若随意,波瀾不驚地說,“不難。”
“啊,”Beta卻抓了抓自己金燦燦的劉海,說,“我覺得超高難度的,要特別老道的大廚才會做。”
特別厲害的大廚把筷子遞給他:“嘗嘗。”
黎白榆面前的啫啫煲足有三種,一個是生啫黃鳝,一個啫啫啫牛肉煲,還有一份啫啫空心菜。
啫啫煲就是用滾燙的砂鍋加熱,來把鮮美的食材燙熟,做出最新鮮的本味。
因為食材在加熱時會發出“啫啫”的聲響,才會因此得名。
黎白榆會覺得啫啫煲非常難且深奧,是因為這種做法最關鍵的要點,就是火候。
而火候,恰好是黎白榆最不拿手的事。
他基本不是沒熟,就是會弄糊。
但眼前這三樣啫啫煲的菜品,火候卻都掌握得非常好。
精準得恰到好處,既不會讓食材泛生,又不會讓菜品過老。
口感更是脆嫩到驚人。
黎白榆記得自己不太常吃魚,一是他自己不會做,二是半成品的速食魚類總會容易有腥味。
但他這次吃到的生啫黃鳝,卻完全沒有一點魚腥。
還當真讓他體會到了“鮮”字的偏旁為什麽是“魚”。
入口即化的魚肉,鹹香适中的醬汁,肥而不膩的魚膘……每一樣單拎出來,都足以令人稱道。
疊加在一起,就更是無可比拟的驚豔。
牛肉也非常鮮嫩,肉片上還帶着漂亮的雪花紋,吃進嘴裏沒有一點瘦柴的纖維感。
過分新鮮的牛肉上,甚至還反射出了光栅效應的七彩紋。
空心菜就更不用多餘講了。
黎白榆平等地鐘情每一種青翠的新鮮蔬菜。
總會被勾引傾心,無一例外。
被啫啫煲饞了許久的Beta埋頭苦吃,吃一道菜就要誠心地誇一遍,嚴主廚真的厲害。
被他這樣誇獎,很難不膨脹。
不過嚴野客還是沒忘了定量,以及及時打斷。
在Beta水汪汪的目光注視下,無情地用盛了竹荪羊肚菌湯的碗,替換了黎白榆還想吃的啫啫煲。
看得出來,Alpha顯然還是很在意。
黎白榆因為吃消食片而意外起了紅疹的事。
黎白榆知道是自己的問題,被拿走了碗也沒委屈。
沒有委屈,頂多有點不舍。
他還反思了一下自己,怎麽才能精準定量,更讓人省心。
不過很快,黎白榆的注意力就被Alpha吸引過去了。
因為嚴野客說。
“等你傷口痊愈,腸胃調理好了,再做啫啫豬腳和排骨煲。”
“螺肉鮑魚,還有冰箱裏的生蚝海參,這些都可以生啫。”
嚴主廚描繪的前景太美好,讓人聽到都忍不住想要流口水。
“啫啫雞煲也不錯,”嚴野客還道,“雞肉做出來,口感會很脆彈。”
“我已經和農莊定了新的雞,過兩天去挑。”
黎白榆忍不住咬唇,頸間的喉結動了動,眼睛裏開始播映翻牌。
“叮”的一聲,定格出美味雞煲的影像。
“我平時對菜式的研究,不算少。”
嚴野客望着他,不動聲色。
“不知有沒有機會,下次再遇到什麽做菜活動,可以等你帶我去。”
“肯定有機會的!”黎白榆直接點頭。
這種活動平日應該就有很多,不可能沒有機會。
Alpha的廚藝這麽厲害,一定會在活動現場備受歡迎。
黎白榆已經能想象出一排人盛贊嚴主廚的場面了。
“我下次遇到就叫你。”
對方既然想去活動現場露一手,自己當然要幫忙留意。
黎白榆想。
看來,Alpha是真的很喜歡做飯。
和自己一樣。
***
吃完美味的啫啫大餐,黎白榆去靜站消食的時候,還收到了衣明訣發來的消息。
Omega上來就嘆了口氣,說暫時還沒能辨認出處方上的具體字跡。
“不過我媽媽已經确定,這張處方單上寫的是中文。”
衣明訣說。
“就是可能是海外的華裔醫生寫的,和國內的簡寫方式不太一致。”
Omega還道。
“白榆,你發現這個藥盒的地點,有多少人可能出入過,你可以把名字清單發給我一下嗎?”
“如果能知道選項,或許會更好對照一點。”
黎白榆想了想,也只想到了自己和嚴野客的名字。
他出院後這些天,并沒見過其他人在這棟房間出入。
黎白榆把這兩個名字的中文打出來,發給對方,又解釋道。
“不過我也不太确定,因為這裏好像曾經做過民宿,也可能是……以前的住客留下的東西?”
衣明訣對國內的民宿規則更了解一點:“沒事,概率不大。民宿游客落下的東西,要麽就聯系房東郵寄,要麽就扔下不要了,應該不會特意被留着。”
更沒什麽可能被專程鎖進櫃子裏。
“你再有想到的名字,都發我就行。”
衣明訣看到了黎白榆發來的兩個名字。
打從一開始,他就覺得黎白榆的可能性很低。
這時再看見這位Alpha男友的名字,衣明訣更覺得對方有點可疑。
“我先請他們幫忙對照着認認。”
黎白榆謝過他,又問。
“那藥品使用規定的事,有查到嗎?”
他之前也拜托了對方去專業數據庫中,查一下相關法規。
“我查了,”衣明訣說,“你找到的這款阿立帕明片,在歐盟和國內都規定,只能開給Beta。”
“不過北美的法規不一樣,每個州都有自己不同的藥物使用法。但絕大部分是不允許開給AO的,只有六個州是特例。”
Omega把六個州的名字報了一遍。
裏面并沒有斯坦福大學所在的加州。
也就是說……
黎白榆想,無論這個藥是在學校還是在北美開的,都不被允許給Alpha使用。
衣明訣又和他聊了幾句,補充了些細節,才結束通話。
電話挂斷,室內也安靜了下來。
站在桌邊的黎白榆垂眸,若有所思。
雖然處方單的辨認尚無明确進展,但其實,在發現自己右臂傷口的時候,黎白榆已經大致有了一個推定。
他猜到,應該就是自己的問題。
無論是割腕自傷,還是強迫一個并無此意的Alpha和自己在一起。
都足以算是超出正常範圍的偏激行為。
黎白榆也考慮過,雖然自己失憶後醒來,沒有表現出相關病症的軀體化症狀和刻板行為,但這也可能是由于他意外的情感喪失。
身體的本能防護,讓自己忘記了再無法承受的偏激執念。
反而變相地治療了他,讓黎白榆的病症好轉。
這樣想着,Beta也确切地下定了決心。
等嚴野客的易感期結束,就去找對方詳談。
***
這個時間點,來的其實比黎白榆預想中更快。
長效抑制劑打到第三針的時候,Alpha就說。
他的易感期基本結束了。
“之前的記錄不是六天左右嗎?”黎白榆問。
現在算,嚴野客的易感期好像才到第五天。
“第三針打完,基本就沒影響了。”嚴野客道。
他也已經把遮光墨鏡換回了平日的銀絲眼鏡,瞳膜不再需要那麽嚴密地避光。
黎白榆一聽,算了算,發現可能是自己誤會了。
也許Alpha的易感期就是五天,是自己看到三針才以為是六天時間。
因為一般來說,易感期最後一天的影響會小一些,Alpha們的理智也會逐漸恢複。
所以許多Alpha在最後一天,都不會再打抑制劑。
嚴野客可能比較嚴謹,雖然五天結束,但最後一天還會多打一針。
五天時間,算起來也比較正常的範疇。
黎白榆記得衣明訣和他講過,學校裏強勢又騷包的Alpha那麽多,但好像迄今為止,也只有一個畢業多年的北美Alpha,易感期是遠超常人的七天時長。
由于那個Alph仰摩.門教,他還同時擁有五個戀人。
每次易感期,都需要有五個戀人一起陪着他。
才能真正分擔他的精力。
因為嚴野客的信息素濃度高,黎白榆最初看到三針抑制劑時,還想過,嚴野客的易感期時間會不會是六天再額外加一。
這樣,就也是長到很誇張的一周時間了。
不過現在看來,幸好。
Alpha的易感期只是頗為正常的五天。
黎白榆正思索時,還聽嚴野客道。
“所以你要外出的話,我可以一起。”
外出?
聽到這個詞,黎白榆想到,自己的确還有個外出邀約。
之前李景煦約的見面,推遲了兩天,正好要今天去見。
似乎是同樣想到了這個人,嚴野客問。
“李景煦又有來打擾你麽?”
黎白榆搖頭:“暫時沒收到他的消息。”
對方這兩天都沒發信息。
Beta還想拿手機看一眼,摸了一下才想起,手機被自己忘在了卧室裏。
“沒有就好。”
面前的Alpha道。
“省得閑人打擾。”
他還是一直以來的說法:“少看屏幕,也有益于你靜養。”
聽到“看屏幕”的事,黎白榆不由被吸引,下意識地看向了嚴野客的眼眸。
這裏可還有一個比他更需要保重眼睛的人。
易感期的嚴野客,到底還是會和平時不同。
尤其是他的眼睛。
激素波動,也會影響眼部神經。
黎白榆看着嚴野客的紅瞳,Alpha還沒戴回黑色的隐形。
此時男人雙眸雖然冷峻清明,卻也有着過分鮮明的腥色。
黎白榆不由有些憂心。
“你現在能戴隐形嗎?會不會不舒服?”
“等下去戴。”Alpha的反應看起來卻不太急。
他還望着黎白榆,慢聲回答了Beta的第二個問題。
“會。”
黎白榆剛有揪心,就聽嚴野客說。
“你在的話,會好一點。”
看來自己配的藥,的确很有效。
黎白榆點點頭,應聲:“以後我也會繼續幫你定制配藥方案的。”
他又起身,去找藥盒。
“戴隐形之前,先滴一下眼藥水吧。”
Alpha平時就有自己一直在用的液體藥物滴劑,這次黎白榆在粵城聯系實驗室,給人配缺少的瞳片時,還順手幫忙搭了一瓶配套使用的眼藥水回來。
他拿過眼藥瓶,又從恒溫箱中取出日抛隐形,一起放到了對方面前。
“眼藥水需要我幫忙嗎?”黎白榆問。
嚴野客看着他,擡手緩緩摘下了鼻梁上的眼鏡。
“麻煩了。”Alpha淡聲道。
“沒事。”
這點事不過舉手之勞,而且眼藥水,本身也是有人幫忙滴會比較容易。
只是黎白榆忘了另一件事。
他的Alpha男朋友并不喜歡身體接觸。
滴眼藥水時,兩人的距離極近。
雖然嚴野客沒有需要人幫忙用手固定住眼睑,而是徑自睜開着血色眼瞳,但黎白榆還是發覺。
自己靠得太近了。
滴藥并沒有遇到麻煩,Alpha也沒有出現那種本能的閉眼反應,只一直睜眼靜看着倒映在他瞳海中的黎白榆。
但到藥水滴完,黎白榆等對方閉眼靜候滴劑潤澤時,卻發覺閉眼端坐的嚴野客,不易察覺地向後退了一點。
微微拉開了兩人幾乎貼靠一起的距離。
而等重新睜眼,嚴野客似乎也沒想到黎白榆還沒退開,只看了近處的Beta一眼,就默然地挪開了視線。
黎白榆一向有些後知後覺,這時才察覺,自己站的距離,已經近到惹人生出了不适。
這不由讓他有了更深的愧疚。
雖然Alpha的待人處事一直很周到且禮貌,但對方始終不願和他親近接觸,也不願意過近距離地看到他——這些舉止表現,其實一直都很明顯。
正巧嚴野客的易感期已經結束。
自己也沒必要再拖延耽擱對方了。
黎白榆坐回了桌邊的椅子上,看着對面Alpha自己起身,拿着隐形盒去了衛生間,準備去将瞳片戴上。
他也準備好了,等嚴野客戴完瞳片回來,就和對方攤牌。
嚴野客的易感期無法得到撫慰,本來就會很不舒服。
雖然可能Alpha自己也不想被人靠近撫慰,但黎白榆更清楚,自己是Beta,本來就不适合與Alpha在一起。
從醒來後,黎白榆就有着這個清晰的念頭。
男性Beta,完全不适合與男性Alpha交往,親近,成為戀人。
他安撫不了嚴野客,偏還要挾了對方。
這次車禍,失憶,看似跌宕波折,頗有麻煩。
但從另一方面,或許也是一個轉折的契機。
告訴黎白榆,可以放手,停止這段扭曲地強行維系下去的關系。
讓對方自由。
黎白榆淺淺呼了口氣,慢慢撥了撥自己額前的發絲。
盡管之前就已做出這個決定,但真正到了這個時刻。
他其實比自己預想中還要輕松一點。
或許這就是放下包袱的釋然。
自己的性格,着實也不适合戀愛。
以後,還是安安穩穩地獨自生活吧。
安靜等待嚴野客從衛生間出來的Beta,卻并不知道。
自己留在卧室的手機,此時屏幕卻倏然亮起,響起了一個突然的來電。
開了震動的手機被遺落在床鋪上,不住地輕震着,緊張又匆急。
可是手機被蒙陷在軟被中,聲響和光亮卻都丁點都沒能傳出。
電話是遠在北美的衣明訣打來的。
即使沒有被接起,通話也始終未停,足以看得出來電者的焦急。
衣明訣打來電話,是要說。
那個龍飛鳳舞的潦草處方單,終于被辨認出了部分字跡。
寫在使用者一行的名字,并不是發現這盒藥物的黎白榆。
而是他自以為愛不得、即将提出分手的男朋友。
雖然不知道這個處方為什麽會被開給一個Alpha,但那盒治療重度偏執症的藥物。
——真的是給名為嚴野客的病人用的。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