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戲弄
第26章 第 26 章 戲弄
觀沅見太醫說得鄭重, 不由得也緊張起來:“這是怎麽說?”
木蕙也忍不住湊了過來:“難道這藥被人下毒了?”
太醫嚴肅道:“下毒這種話不能亂說,只是這不是什麽普通祛疤藥,它主要的作用也不是祛疤, 祛疤只是附帶的一種功能而已。”
木蕙不解:“那它的主要作用是什麽?”
“它是……”太醫本來要開口,可是一眼掃到她們兩個還是如此年輕的丫頭,有些話實在不好說,而且這藥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 宮中早就禁用了。如果是她們主子給的,他豈不是自己找事麽?還是先弄清楚來源再決定怎麽跟她們講。
便轉口問道:“這是窦少師給姑娘的嗎?”
觀沅趕緊搖頭:“不是, 是……”
“是我托人在外頭找藥販子買的。”木蕙打斷觀沅,朝她眨了眨眼睛。
觀沅會意,附和道:“是啊, 所以這藥到底有什麽問題呢?”
太醫這才松了口氣, 仍然斟酌着話語道:“這個藥從前在宮中妃嫔,主要是稍微年長的妃嫔中甚為流行。”
“年長妃嫔?為什麽是年長妃嫔?”木蕙實在着急。
太醫嘆道:“因為這個藥主要作用是生肌美顏, 如果你到了二十七八近三十的年紀, 用了這個能讓你恢複青春, 皮膚細嫩如同十七八歲少女。而少女用了這個,那便能成就冰肌玉膚,t且觸摸起來軟彈嬌嫩,用在房……咳咳,反正就是能讓婦女年輕,讓少女嬌嫩。當然,若身上有疤, 它也能順便給撫平了。”
“那這不是頂好的東西嗎?”木蕙更不懂了。
太醫搖搖頭:“世上若真有這麽好的東西,豈不早就流行起來,人人都在用了?我才說的是它好的方面, 但事出反常必有妖,像青春美貌這些必然随着時間流失的東西,想逆天回轉,必定要付出極大代價。”
“極,極大代價,是什麽?”觀沅不由得捏緊帕子捂住胸口,這藥她已經用過幾次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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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道:“這個藥,少女用能管七八年,之後便迅速衰老,不到四十歲看起來像五十;婦人用則只能管四五年,之後身體慢慢垮掉,各種各樣的疾病找上門來,起碼要比原先折壽十年。簡單說,代價就是透支你的健康和未來。”
觀沅跟木蕙都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此外這裏面還有一味麝香,女子用個半年便再無法生育,從前在宮裏稍微年輕的妃嫔大多不敢用,都是那些怕失寵的年長妃子買來固寵的,只是用幾年發現後遺症太吓人,慢慢便被皇上給禁了。況且這個藥還會使人上瘾,當年那些無良藥商做出這個來就是為了持續控制用藥的人,源源不斷給他們送錢。”
觀沅聽到這裏簡直有些發抖了,臉色慘白:“他們怎能如此傷天害理?”
太醫也嘆氣:“想必給你們買這個藥的人,也是想通過你們将這藥滲透進府裏來,好賺你們的錢。還好發現得早,不然遲早釀成大禍。”
“那觀沅她已經用過幾次,會不會出問題啊?”木蕙急得聲音都不穩了。
太醫這才笑道:“放心,用幾次不打緊,只是往後再不可碰它了,你們這麽年輕,日子還長呢!”
木蕙簡直點頭如搗蒜:“明白明白明白,這都是我的錯,以後打死都不會用了。謝謝張太醫,若不是您,我們這輩子就毀了。”
太醫來了這麽多次,見觀沅嬌憨可愛,木蕙本分實在,心中對她們頗有好感,擔心她們以後再被人騙,便提筆寫下一個地址:“這是我孫子在鵲仙街開的醫館,你們往後若再有什麽疑難盡管去找他,就說是我叫你們去的,比在外面随便問人要好。至于腿上的疤,如今最好的也是上用‘舒痕膠’,你們府裏夫人們或許有,可以去求一些。”
木蕙千恩萬謝地答應着,想留他喝口茶,太醫卻說還要趕着去高國公家不得空閑,囑咐她們幾句便匆匆離開。
送走太醫,木蕙回來看着一臉呆滞的觀沅,急得滿屋子來回走:“完了完了完了,這下如何是好?你之前還說大爺給了你承諾,要給你開臉、升姨娘,我看他就是想騙你過去而已,若不是被張太醫識破這藥,你這輩子都被他害了呀!”
觀沅也是不敢相信:“我以為這府裏二爺對下人已經夠苛刻,沒想到大爺更壞得這樣。”
木蕙呸道:“那哪兒能放在一塊兒比?二爺只是對我們苛刻,卻從沒想過害我們。大爺給你這個藥,明顯就是想将你養成供他取樂的玩意兒,這,這叫人品敗壞!”
觀沅急得扯她:“行了你別這麽大聲,被聽見就完了。”
木蕙氣得控制不住:“聽見又如何,我就直說了,大爺這樣的人以後若掌家,這家遲早要敗的。”
觀沅臉都白了,趕緊起身掀開門簾往外看了看,确定沒人才回來:“差不多行了,怎麽這樣口無遮攔的?又不是你過去,至于氣得這樣?”
“正是你要過去我才氣啊,若是我,我就,我就……”木蕙咬着牙,“算了,當丫鬟的就這命,只是想要我們這麽乖乖送上門,那是不能夠的。”
她在房裏來回又踱了幾圈,突然注意到案幾上的葡萄和糕點:“這是哪兒來的?”
觀沅滿臉恹恹:“葡萄是二爺賞的,香杏多送來一碟桂花糕,大概也是他順便賞的吧,你嘗嘗。”
木蕙心中一動,坐下來拉住觀沅的手,神神秘秘道:“我跟你說,在你被關的那段時間,二爺他竟然去逛青樓了。”
這件事觀沅知道,只尬笑了笑:“是,是啊,怎麽呢?”
“還能怎麽?”木蕙道,“他既然能去逛青樓,便不是完全不喜歡女人,如今你這個事兒只能求二爺了,難不成真去大爺那邊送死嗎?”
她說着湊到觀沅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
觀沅本來慘白的臉瞬間通紅,她騰地站起來:“你胡說什麽呢?那種事望澧不是做過麽,你看她什麽下場?”
木蕙沒好氣道:“你跟她怎能一樣,二爺何時不顧尊卑去下人房救過她?何時将她放在外間養傷?又何時給她賞過老太太愛吃的糕點?你別傻了,二爺他對你還是有感情的。”
觀沅一顆心突突地跳。
說真的她一直不明白二爺究竟什麽意思。
是喜歡她嗎?可他從沒流露過要将她收房的意思,但凡他有一絲絲這方面的表示,她肯定是願意跟他……也不一定,他畢竟也不是什麽正常人。只能說在大爺跟二爺之間選一個的話,那肯定選二爺呀!
這也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根本沒有這個想法,卻一次又一次輕薄她。是為了好玩嗎?還是見她要去大爺那邊了,故意捉弄她?如果只是為了好玩,那他跟大爺也沒什麽區別。
想到這裏,觀沅心中又是一片死灰。
木蕙不知道她心裏的糾結,繼續勸道:“反正大爺這個樣子你過去了不會有好日子過,不如賭一把,趁着近水樓臺将二爺給拿下,如此起碼于性命無憂。”
觀沅心中翻來覆去一連串的思緒翻滾碰撞着,感覺怎麽做都不合适。
聽木蕙的勾引二爺?以他對自己那樣輕薄的态度,勾上了大概也不會放在心上,指不定仍要送給大爺;勾不上更要打一頓立刻送去大爺那邊。
将藥膏的事情告訴二爺,求他救救自己?上次二爺倒是好心要留着她,可惜被她腦子一抽給拒絕了。這次再提起二爺肯不肯幫是其次,重要的是藥膏的事情太過驚人,她只要說出來就是離間兄弟感情,絕對是二爺還沒出手,自己就先被老太太和夫人打死了。
倒是能偷偷逃出去,但逃出去之後呢?
最終,觀沅将目光鎖定在那串葡萄上,還是用回老辦法吧!
二爺生辰只有幾天時間,先讓他喜歡上果味茶,然後告訴他和老太太這茶可以治病,以此來邀功求他多留自己半年,等确定他病好了再拿了銀子求個恩典放自己出去。
沒有其他辦法了,先死馬當活馬醫,不成的話再說。
晚上,窦炤從東宮回來,趁着木蕙不在趕緊去找觀沅。
觀沅這會兒早準備好一小壺葡萄果味茶,另倒了一小杯放在一旁時刻準備着,一旦聽見窦炤往房內來的腳步聲,便迅速端起杯子,假裝喝茶。
所以,當窦炤掀簾進去,正要喚她,卻看見她手一抖。“啪”一聲茶杯落地,碎屑四濺,果香茶香四溢,甚是好聞。
窦炤倒吓了一跳,趕緊走過去問:“怎麽了,傷着沒有?”
觀沅白着一張臉:“我沒事,對不起二爺,我心血來潮沏了一壺茶,沒想到一時手軟掉在地上沖撞了爺。”
這茶香味不一般,窦炤忍不住問:“什麽茶?”
觀沅已經盡量讓自己放松,但聲音仍微微帶着緊張:“這段日子躺了太久,覺得心中煩悶想喝點有味道的茶,便用了您賞給我的葡萄擰出汁來,加上爺常喝的象山白茶,用冰鎮得涼涼的,十分解暑。”
窦炤看一眼那蒙着一層涼氣的小茶壺,笑了笑:“你倒挺會享受。”
觀沅趕緊起身重新倒出一杯,走到窦炤跟前,将茶舉得高高的,微微歪頭笑着:“二爺若不嫌棄,也嘗一嘗?”
長時間沒見陽光的觀沅皮膚又白了些,顯得眼睛更亮了。她在笑,卻能明顯看出她有些緊張,以至于她長翹的睫毛,帶動臉上淡淡的幾點雀斑,都一起跟着微微顫動起來。
不大聰明的小聰明樣兒,卻那麽俏麗,且可愛。
窦炤似笑非笑看她一會兒,又一看眼茶,想了想,狀似疑惑道:“你似乎是在故意,勾引我?”
觀沅臉上緊張的小顫動消失,有那麽一瞬間似乎是被某種失望籠罩,但很快又浮起一點紅暈,繼而再次泛出笑容來:“二爺誤會奴婢了,奴t婢只覺得爺一定會喜歡這個茶而已。”
這次确實是勾引沒錯了,但咱們可以不用說得這麽露骨的,況且只是想勾你喝下這杯茶。
觀沅輕輕咬唇,将茶又往前遞近了些,一雙清澈的眼睛,眸光流轉間像是有春水在湧動,在燈光之下竟有些含情脈脈。
原本只是來給她舒痕膠的窦炤,此刻不由自主被她勾住,心裏面有貓尾在撩一般的癢。
他喉結滾了滾,聲音明顯低了些:“我從不嘗什麽胡亂搭配的茶,看在你今日如此熱心主動的份上,倒也不介意試試。”
觀沅一張臉像是被點亮了般,瞬間鮮活起來。
“但是,”他繼續道,“你要換種新鮮方式,求我喝。”
觀沅剛亮起來的眸子又黯淡了下去,控制不住的疑惑:“新鮮方式?”
窦炤笑看着她不出聲。
觀沅心中一動,想起今天喂他吃葡萄。
躊躇半晌,心中雖一千一萬個不願意,還是不得不堅強地維持住笑臉,笨拙地将茶杯湊到他唇邊:“二爺,是要這樣喝嗎?”
窦炤微微挑眉,就着她的手淺嘗一點,果然香甜清冽,果汁的味道與茶葉融合在一起,剛好彌補了茶葉的寡淡,而茶葉也平衡了果汁的甜膩,加上冰鎮過後,在這夏末悶熱的晚間喝起來,實在讓人神清氣爽。
然而,他這會兒心思根本不在茶上。
觀沅一直眼巴巴盯着他,心裏緊張得七上八下,想聽聽他的評價。
他卻故意皺了眉道:“味道尚可,終是缺點什麽,讓我想想……”
觀沅滿心焦慮,精心設計的笑容也忘了維持:“缺什麽?二爺你告訴我,我重新再做來。”
窦炤道:“你自己先喝一口看看!”
“啊?我,我嘗過啊,并沒感覺缺什麽。”
窦炤卻将她手上的茶盞接過,親自喂給她:“喝了再說。”
觀沅莫名其妙就被喂了一口茶,正要喝下,卻被窦炤捏着下巴:“別咽!”
她瞪大眼睛,含着一口茶滿眼疑問看着他,難道是讓她多含一會兒充分感受茶的味道?
觀沅不敢咽,然後看見窦炤眸光忽然變得幽深,捏着她下巴的手撫上她鼓起來的小臉,然後緩緩後移,在她後頸處輕輕摩挲着。
就在觀沅快要繃不住的時候,他輕嗤一聲,桃花眼裏閃過一絲捉俠,星光暗閃,然後低頭将她吻住,緩緩的,一點一點,将那一口茶盡數飲盡。
如同前幾次一樣,觀沅大腦再次一片空白。
然而這次空白之後,卻不是做夢般的嬌羞,而是壓制不住的憤怒和羞恥。
她用力推開窦炤,想發脾氣罵人,又不敢,只得憋着一張通紅的臉,怒道:“二爺覺得這樣很好玩嗎?前面幾次也就罷了,今天這樣明明就是故意戲弄于我。觀沅雖是個下人,卻也不是一個任人戲耍的物件兒,我也是有感覺,有情緒的,會難過,會期待,會失望的啊!二爺明明已經将我送給大爺,如今這樣,到底是想做什麽呢?”
觀沅越說越難過,想到大爺面上對她好,暗裏卻那樣害她,二爺又總是這樣戲弄人。滿心的憤怒化作無邊的委屈,眼淚開始吧嗒吧嗒往下掉。忍不住又加了一句:
“還是說二爺逛了一趟青樓,就把那邊的做派用到奴婢身上了?二爺把奴婢當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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