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可我想你怎麽辦?
第38章 第 38 章 可我想你怎麽辦?
這一巴掌蘊含了他滿肚子的擔心、憤怒和醋意, 下手極重,他自己手都拍疼了。還好她屁股上肉多軟彈,不然只怕真要傷到。
本以為這一巴掌下去, 觀沅肯定會哇地哭出聲。
可沒有,觀沅只是身體抖了一下,除此之外一點聲音都沒有。
窦炤皺眉,本想叫她哭着求饒, 可如今她不聲不響,他反倒下不了臺, 難不成還要繼續打?
捏了捏火辣辣的手掌,實在下不了心,只得滿心不甘地将她拉起來, 本想再重重斥責幾句, 卻看到觀沅緊緊咬着唇,早已淚流滿面。
還是痛的, 只不過她忍着沒有哭出聲。
觀沅淚眼朦胧看着他, 嘴唇微微顫抖, 臉色蒼白,可憐得像一只受傷的小鹿:“二爺,你若生氣再多打兩下,阿沅受得住。”
窦炤一顆心猛地抽痛起來。
觀沅見他沒動,以為他氣還沒消,便上前将他緊緊抱住,臉埋在他頸窩間, 輕輕蹭着:“阿沅以後都乖乖聽爺的話,不惹爺生氣了,好嗎?”
她軟軟的身子貼着他, 溫熱的呼吸拂過他的肌膚,嬌嫩的小臉蹭在頸間,像是被一片雨水淋濕的花瓣輕輕撩着,窦炤只覺得心裏一陣酥麻,又是心疼又是被勾得有些難受。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一只手卻不自覺撫上她的後背,喉結動了動,狀似淡定地問道:“你那哥哥是怎麽一回事?”
觀沅微微一愣,而後從他懷裏坐起來,擦了擦眼淚,一臉興奮道:“二爺想聽聽我跟哥哥的事情嗎?”
窦炤很想說:不想,你繼續抱着我。
可看着她期待的眼神,還是很不情願地點頭:“你說。”
觀沅便開心地從他身上下來,蹭在他身邊坐下,準備好好跟他講一講她跟哥哥的故事。只是真要說的時候,她突然發現,似乎也沒有很多要講的。無非就是哥哥救了她,她報答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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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炤見她突然又不說了,奇怪道:“怎麽了?”
觀沅便笑道:“其實也沒什麽,就是當初我從一個很壞的地方逃出來,不知道去哪裏,每天餓着肚子,天又冷,差點死了。是哥哥在路邊撿到我,給我吃的喝的,還将他自己的厚棉衣給我穿,我這才活了過來。後來他一路帶着我讨飯來到上京,路上經常被壞人欺負,都是哥哥替我出頭。那個時候,他是這世界上唯一對我好的人了,我就當他是我最親的哥哥,發誓長大了要好好報答他。好在很快就有了報答的機會,他生病了,我就将自己賣進府裏來替他治病,後來就很長時間見一次,連飯都沒機會在一起吃,也沒什麽可說的了。”
窦炤認真聽完,半晌問道:“你說自己從一個很壞的地方逃出來,是什麽地方?”
觀沅皺眉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麽地方,反正關着很多女孩子,大的小的都有,每天挨打。我看好幾個年紀大的姐姐因為不聽話都快被打死,心裏知道那肯定不是個好地方,就找機會逃了出來。”
窦炤也見過一些可憐的底層人,他們的經歷并不比觀沅好多少,可那時候聽他們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訴的時候只覺得煩躁,人各有命,賣慘就能好起來麽?但此刻聽觀沅說起,卻只覺得滿心的憐愛,只恨自己當時不在她身邊,沒能保護她。
“那你是怎麽去到那種地方的?你家裏人呢?”他不動聲色繼續問。
觀沅卻一下子笑起來,眼睛看着窦炤,亮亮的:“二爺我忘了,小時候好多好多的事情都忘了,可能是年紀小吧!後來不就遇見二爺了麽?雖然二爺待下嚴苛,但在長直院的這些日子,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時光。”
窦炤看着她清澈得沒有一絲雜質的眼神,純粹得沒有半點雜念的笑容,突然就明白了,當初為什麽要将她從彩月的馬鞭下救出來。
因為她跟那些經受苦難便滿臉怨氣的人不一樣,她純粹而懵懂,受着苦卻不覺得那是苦,也從不為過去的苦而自傷自憐,認為這個世界欠她的。
她就是她自己,任何環境都改變不了她的純真和對世界的善意。
觀沅繼續道:“二爺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呀,我以後也會報答二爺的,像報答哥哥一樣。”
窦炤剛剛才熱了一點的心瞬間又涼下來。
這個蠢丫頭确實有她的好處,可她的壞處也極其的明顯——缺心眼!
他涼涼地斜睨她:“你确定?”
觀沅還在那兒使勁點頭:“當然了,我一向有恩必報。”
“把我當成你哥哥那樣報答?”窦炤已經眯了眼睛。
觀沅見他情緒不對勁,不敢再說了,便讪笑道:“也,也不是,二爺是主子,奴婢這條命都是主子的,确實談不上報答,是我說錯了。”
“誰說奴婢不能報答主子?但我是我,你哥是你哥,能混淆嗎?”窦炤覺得不把話說明白根本沒法跟她溝通,“你以後再也不許拉他的手,給他夾菜,沖他笑得那麽甜,聽懂了嗎?”
觀沅雖然覺得他的要求十分無禮,可這會兒是要哄着他的,自然他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乖乖答應:“我知道了。”
窦炤便一臉意味深長地盯着她:“再給你一次機會,你以後打算怎麽報答我?”
這個……
觀沅想了想:“我,我可以治好二爺的驚夢症,二爺配合我一些好不好?”
窦炤冷哼:“那要看你的表現。”
表現?
觀沅這回學乖了,側身在他臉頰上甜甜一親:“這樣可以嗎?”
“不夠!”
觀沅只得再親一次:“這樣呢?”
“沒誠意!”
啊?那到底怎樣才叫有誠意啊?
觀沅盯着他面無表情的臉看了許久,終于鼓起勇氣,起身側坐在他腿上,雙手環抱他後頸,貼近,輕輕咬上他的耳垂,厮磨着,輕舔着。
她記得昨晚,他很喜歡這樣親她,想必也喜歡別人以同樣的方式待他吧?
耳朵那裏實在是太敏感,窦炤沒想到她會這樣大膽,瞬間身體緊繃,只有閉上眼睛才能堪堪忍受住由耳際蔓延至全身,再集中于小腹處的酥麻感。
觀沅并不知道她在惹火,只是真心真意想讓窦炤看見她的“誠意”。
她仍然按他昨晚的步驟,從耳垂,親至頸窩,又向上親着下颌,到下巴,再往下,到喉結……
原本只是想完成任務,可親着親着,感覺二爺的皮膚越來越燙,以至于她也跟着燙了起來。呼吸時噴出的熱氣燙在窦炤皮膚上,交纏醞釀着,讓四周的氣溫瞬間升高。
觀沅覺出氛圍開始不對勁,蹭着他的下巴的時候,感覺他的手不由自主在收緊,她自己身體裏也有一股暖流在流竄。
不敢再動,只得軟軟伏倒在他肩頭,聲音能滴出蜜來:“二爺,我有些難受。”
窦炤便低頭,蹭着她的鼻尖,找尋那軟潤津甜的小嘴,聲音沙啞似在耳語:“哪裏難受?”
他一雙手輕輕摟住觀沅,挑撥着,嘴唇輕碰着她的唇,卻不深吻,等着她的回答。
觀沅說不好哪裏難受,只是身體裏的力氣被一絲絲抽幹,渾身酥軟,想要擡頭,想要求t他吻下來。
但窦炤并不讓她如願,繼續逼問:“告訴我,哪裏難受?”
觀沅臉紅着,她不敢說是那裏,明明之前還痛的,這會兒卻痛裏面夾雜着一絲難以言喻的癢,想要被二爺抱着,緊緊地抱着。
可是她的二爺只是輕輕摟着她,也并不吻她。
她只得主動貼得更近些:“二爺……”
窦炤完全沒法抵擋她低吟着這樣喚他,終于控制不住誘惑,低頭貼住那心心念念的柔軟處,深深吻進去。
她真的好甜,好軟,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好吃的女孩子?
觀沅鼻端全是二爺的味道,是那麽具有侵略性的男性氣息,一點一點,占據了她全部的思緒。
在兩人還沒有發生關系前,親吻對他們來說只是想親得更深,更久,更激烈一些。
可昨晚他們已經完全擁有過對方,嘗過滋味後,這一點點吻已經遠遠不能叫人滿足。
窦炤雙手收緊,掐住她的腰,幾乎想将她揉進身體裏,但仍然是不夠,那只手便不由自主探入衣裙……觀沅脊背拱起。
這時,馬兒一聲長嘶,驚得觀沅幾乎從他身上滾下去。
“二爺,到了。”觀海的聲音适時響起。
觀沅這才想起觀海就在一簾之隔的地方,剛剛她那樣哼着喊二爺,說自己難受,他豈不是聽得清清楚楚?
頓時一張臉紅成熟蝦,忍不住雙手捂臉,将頭埋在窦炤胸膛,小小聲嗔道:“觀海在外面,二爺怎麽不提醒我?”
窦炤好笑:“現在知道害羞了?剛剛是誰勾引得那麽起勁呢?”
觀沅想哭:“明明是二爺叫我拿出誠意的。”
窦炤便勾着她的下巴讓她擡起頭來:“我只說誠意,可沒叫你這樣。”
觀沅惱羞地瞪着他:“二爺慣會狡辯,不是叫我這樣那是什麽?”
窦炤笑着搖頭,“真是倒打一耙,我說的誠意是……”他貼近她的耳朵,輕輕說了一句話。
觀沅才退了點顏色的臉,咻地又紅了,使勁推開他站起來:“二爺又調戲人,我,我今晚不能值夜。”
窦炤便又伸手将她拉進懷裏:“真的?”
觀沅怕他又生氣,只得認真解釋:“真的,還……疼着,我怕,怕伺候不好爺。”
窦炤便伸手在她微有些腫了的唇上輕撫着,聲音透着誘人的磁性:“可我想你怎麽辦?”
感覺從心尖上冒出一點甜來,彌漫到嘴角,觀沅強忍着對他笑的沖動,張嘴在他指尖上輕輕一咬,然後起身掀簾子出去,一句話也沒說。
窦炤揉着指尖傳來的一點點痛感,心旌搖蕩地坐了一會兒,苦笑搖頭。
這個丫頭,可能是天生來克他的。
觀沅在觀海的帶領下去門房處還了牌子,門房的人見她是跟着二爺一起回來,便也沒說什麽。
走到通往下人房的岔路時,觀沅小心向窦炤求情:“二爺,我能先回去嗎,先前出去得急,弄得衣服鞋子都有些髒了。”
她是實在不想跟着二爺這樣回長直院,怕被木蕙她們看見又要打趣她。
窦炤想了想,也覺得她這樣回去不妥,便道:“你先回吧,她們待會兒問起來就說是看到泉水沒了怕被我罵,這才匆匆出去找,一直找不到才回來晚了。其他不用提,明白嗎?”
觀沅乖巧點頭。
窦炤看着她,突然伸手,似乎是想揉揉她的頭發,可意識到觀海在身邊不合适,便又抽回手揉了揉鼻子:“行,走了!”
頭一次,窦炤有點煩觀海老是這麽跟着,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觀海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我這一路什麽也沒幹啊!
快到長直院時,突然聽見鹦鹉在那兒叫着:“二爺,我想你,二爺,我恨你,二爺為什麽不理我……”
然後就看到采菊擰着鹦鹉籠子,特意換了新發型,新衣服,在前面慢慢踱着。
窦炤眉頭一皺,吩咐觀海:“明日還是叫觀沅兼顧養鳥,采菊照管花木就好了。”
“是!”
“還有,去查一查那個姓陸的,務必仔細。”
觀海答應着,又問:“那,碧心呢?”
窦炤冷笑了笑:“暫且留着,還有用。”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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