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般配

第42章 第 42 章 般配

窦炤到了東宮, 與太子一邊下棋一邊彙報這次捕狼計劃執行的情況。除去陸存舟跟觀沅的事,其他都如實相告。

太子聽說有個人逃了,不禁也十分驚訝:“沒想到真有人能從那樣的天羅地網中逃脫, 好本事。”

窦炤道:“确實好本事,只是他這一逃,我們策劃這麽久的行動便全部暴露,只怕不能再等, 要加快速度将他逼離上京才是。”

太子卻笑道:“不急不急,反正他一直以來也不是不知道咱們有動作, 如今不過是将事情放到明面上了而已,況且他一下子損失這麽些人,想必也需要一點時間恢複, 我們逼得太緊反而不好。”

窦炤冷笑了笑:“殿下願意給他們時間恢複元氣, 我自然無話可講。”

他完全不同意太子的觀點,倒不是真怕他們恢複了元氣, 而是他希望這個祁王盡早滾出上京, 讓觀沅斷絕與他們的一切來往。待她失了倚靠, 他再好好将她調教得死心塌地,屆時再來處置她才能一解心頭之恨。

一般的奸細殺了就罷了,但是觀沅,他不甘。

他的驕傲亦不允許就這麽輕飄飄将她處決。

太子其實也很為難,他并不想跟自己的哥哥兄弟相殘,可這種事不是他不想就可以避免的。

只得故作輕松道:“算了咱們今天先別談這些煩心事,上次老師不是勸我早日立下太子妃嘛, 我想了想覺得有道理,前幾日便求了母後叫她給我物色幾個好姑娘。沒想到母妃心裏早有了人選,只等我開口就要給我說起來呢, 老師要不要猜猜那女子是誰?”

窦炤頭都不擡,根本不理他。

果然他很快便繃不住道:“就是你三妹窦婳呀,哈哈哈,老師說說看,是不是有點意思?”

窦炤這才将眉頭一皺,停下手裏的棋,冷聲道:“不妥,殿下不能娶我三妹。”

太子不解:“這是為何?我覺得窦婳挺好的呀。”

窦炤擡頭看着他:“殿下的婚姻大事豈能兒戲?窦氏有我一人扶助殿下已經足夠。當初我父親不顧争議,将如此年輕的我放在太子身邊做這個少師,目的就是讓所有人知道,他支持的是誰。這已經是放在明面上的事,你再娶一個窦婳于你的基業毫無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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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卻很不以為然:“你是你,窦婳是窦婳,這怎麽能扯在一起說呢?難不成我喜歡一個女子,還非得看她有沒有利用價值不成?”

窦炤忍不住眯了眼睛:“殿下對我三妹有意思?”

太子趕緊擺手:“沒有沒有沒有,我就是打個比方,我倒想趕緊喜歡上誰,可惜也沒人制造點機會讓我去接觸她們啊。”

窦炤冷冷瞟他一眼:“不接觸也好,太子還是一心以社稷為重,女人以後多的是。”

太子一臉納罕:“可老師上次不是說……”

窦炤不等他說完,扔下手中的棋子:“我還有事先走了,殿下好好想想祁王的事,莫要再滿腦子只想着女人。”

太子郁悶了,盯着他離開的背影,大聲喊道:“不是你上次說有個女人挺好嗎?你這人這麽這樣啊?”

等人都走不見了,他還是滿肚子不爽,瞪着小聰子道:“你說說,他上次是不是勸我找個女人來着?怎麽這會兒又說我滿腦子女人了?橫也是他豎也是他,他有病啊?”

小聰子呵呵笑着并不敢答話。

觀沅這幾天一直想找機會跟水菱聊一聊,可她如今成了大少夫人的左膀右臂,每天忙得很,實在找不到機會。

這日又該輪到觀沅值夜,她中午的時候趁着吃飯的空檔,将水菱硬拉了出來。

還是在假山的石桌處,觀沅将特意叫小厮們從外頭買來的一包酥糖遞給她:“嘗嘗,我知道你最愛吃這個。”

水菱樂開了花:“還真有你的啊,今日怎麽上趕着來孝敬我啊?”

觀沅躊躇着,很有些不好意思:“我,其實是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水菱拆了一顆糖扔進嘴裏:“嗯嗯,你問。”

觀沅咬着唇,話還沒說,臉先紅了:“就是,就是我們上次讨論過的,那,那件事。”

水菱一頭霧水:“哪件事啊?你臉紅什麽?”

又盯着她看一眼,突然心中一跳:“啊!你,你不會是看上觀海了,覺得不好意思要來問我吧?我跟你說我與他沒什麽的,你不用管我。”

觀沅無語,只得趕緊解釋:“不是不是,你胡說什麽啊,我怎麽會看上他?也就你把他當個寶,我說的,是那個,生孩子的事。”

水菱一顆心這才定了定,然後瞪她一眼:“誰把他當寶了?你再胡扯我就走了。快問吧,生孩子怎麽了?誰要生孩子了?”

觀沅将心一橫:“是我想知道,你在大爺那邊久了,看着大爺房裏那些人,都是怎麽侍奉大爺的呢?大爺是疼惜她們,還是會,會用奇怪的方式對待她們?比如,羞辱什麽的……”

一提到這個,水菱就滿肚子火氣,連嘴裏的糖都不覺得甜了,恨聲道:“大爺那個畜生,哪裏懂得什麽叫疼惜?”

“噓!”觀沅吓了一跳,趕緊提醒她,“別那麽大聲,被人聽見了。”

水菱便四周看了看,然後壓低聲音道:“我以前不在跟前伺候還不知道,近來受少夫人器重,有幾次他們同房的時候我就在外間聽候,裏面還有個通房伺候着。哎呀,你不知道,我,我真不知道怎麽說。”

觀沅一顆心揪了起來:“是怎麽呢?”

一向還算開放的水菱都忍不住紅了臉:“雖然沒看見,但感覺大爺是在拿什麽東西抽夫人,不止他自己抽,還叫那通房丫頭一起抽,少夫人一直哭着求着,可那畜生似乎更興奮了,折騰完少夫人又折騰那通房,簡直荒唐至極。”

觀沅愣住了。

水菱又嘆氣道:“可說來也奇怪,等他們鬧完了,我進去收拾,又覺得少夫人好像并不是多傷心的樣子,你說怪不怪?”

觀沅“啊”了一聲,回過神來,點頭道:“是啊,真奇怪。”

看來二爺上次那樣待她,似乎不算太過分,只是在她身上畫畫而已,比大爺好多了。

而且說起來,二爺後面對她相比第一次确實粗暴了些,但感覺上,除了難言的羞恥感之外,倒是比第一次更好些,至少不那麽痛了。

所以,她也犯不着傷心吧,畢竟人家少夫人都如此,她一個當奴婢的,還奢求什麽呢?

水菱這時道:“對了,你問我這個做什麽?”

觀沅心結解開,覺得舒服多了,便笑道:“沒什麽,就是好奇打聽打聽。”

水菱便一臉暧昧地看着她:“哦,我知道了,是咱們的觀沅姑娘長大了,想嫁人了是不是?”

觀沅一點也不惱,笑睨着她:“你才想嫁人,明兒我就去找觀海,讓他趕緊求夫人将你配給他就完了。”

水菱便惱羞地要打她:“你這個小蹄子,自己巴巴的跑來問這麽羞人的問題,還敢反過來臊我呢?”

觀沅便起身跑了,笑嘻嘻的:“這不是想幫幫你們嘛,你怎麽不識好人心呢?”

“你還說!”水菱在後頭追着,兩人嬉笑打鬧,一路跑了回去。”

下午,觀沅遛完鳥,估摸着二爺快回來了,便打算回去預備茶水。

剛走至院外木橋邊,看到二爺已經從另一邊正路上回來,身邊還跟着個女子。

那女子穿着一襲精美絕倫的藕荷色襦裙,上面用織銀線繡出一大片蓮葉荷花圖案,它們在陽光下微微閃爍,仿佛将整個荷塘的清雅與靈動都巧妙地繡進了這一襲華裳之中。她面容溫婉秀雅,眉目如畫,特別是那雙眼睛,秋水依依般,閃爍着睿智而略帶俏皮的光芒。

觀沅一下子便認出了她,正是那日二爺生辰宴上見過的蕭國公府小姐,蕭紅錦。

她不由得退後幾步,不想正面碰見他們,只在木橋那一t頭靜靜候着。

蕭紅錦走在二爺身邊,姿态優雅,裙擺輕盈飄逸,步伐搖曳間,如同夏日清晨微風拂過荷塘。

兩人步伐默契,似乎正沉浸在一段愉悅的對話之中,每當二爺說到有趣之處,蕭紅錦便輕輕側首,以手掩唇,眼波流轉間滿是笑意,既明媚又不張揚。

兩人言談舉止間流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和諧與般配。

二爺對她的态度亦是彬彬有禮,聽她說話的時候,眼神中是難得的專注與認同。

這樣的神情,觀沅從未見二爺在別的女人跟前顯露過。

觀沅有些呆了。

兩人行過木橋時,窦炤發現了觀沅,不禁微微皺眉:“你怎麽還在這裏,快去備茶!”

觀沅趕緊福一福身:“是!”

看着觀沅匆匆離去,蕭紅錦笑道:“這不是那個眼睛與我有些像的丫鬟麽?”

窦炤淡淡道:“她只是個奴婢,哪裏能得蕭小姐的神韻。”

蕭紅錦卻輕輕搖頭:“話不能這麽說,我雖不喜歡別人将我與丫鬟相提并論,但論起相貌,她确實有其獨特之處。所以窦公子不必忌諱這個,我倒願意與她有一雙相似的眼睛。”

她說這話的時候,輕輕瞟了窦炤一眼。

窦炤便笑了笑:“難得蕭小姐大度。”

等他們來至廳堂坐下,觀沅趕緊将沏好的茶奉上,是二爺最愛的“白牡丹”。

本以為二爺會高興,可他看着茶皺了皺眉:“你不知道蕭小姐不喜歡白茶麽?将我的龍井沏一盞來。”

觀沅正要答應着去,蕭紅錦卻笑道:“不必麻煩,我只是不愛家裏的白茶,但聽說你這裏的白茶不一般,特別是從你這丫鬟手裏沏出來的,格外清香,快拿來我嘗嘗!”

觀沅聽着這話心中很是溫暖,對這個蕭小姐頓時生出許多好感來,便趕緊将另一盞白牡丹呈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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