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透紗衣
第43章 第 43 章 透紗衣
蕭紅錦接過觀沅遞上的茶, 細細端詳一番那清澈透亮、色澤淡雅的茶湯,眼中已然有贊嘆。再輕啜一口,細細品味後, 嘴角漸漸揚起一抹微笑來:“果然與我家的白茶大不一樣,香氣高雅而清新,滋味甘美且悠長,觀沅姑娘沏茶的手藝, 當真令人敬佩。”
觀沅心中高興,不自覺便看向窦炤。
她嘴角挂着淺淺的笑意, 眸中的喜悅明媚而生動,臉頰上泛起兩朵紅雲,更為她增添了幾分嬌俏與可愛, 那雙清澈的眼眸裏閃着謹小慎微的歡喜與期待, 像是在無聲地說:“二爺我沒有給你丢臉吧,國公小姐也誇我茶藝好呢。”
窦炤有那麽一瞬間的失神, 但很快別過目光, 對蕭紅錦淡淡笑道:“雕蟲小技不值一提, 倒是這樣上不得臺面的白茶能得蕭小姐賞識,也算是它的榮幸。””
蕭紅錦輕笑着:“蘇公曾言‘從來佳茗似佳人’,佳人各有風韻,茶亦如此。白茶之清雅,正如君子之交淡如水,雖不如紅茶熱烈,綠茶鮮爽, 卻自有一番韻味。正如古人所雲‘茶有千般味,适口者珍’,無論紅茶、白茶、綠茶, 并無高下之分,唯有各人喜好而已。”
窦炤聞言,輕輕颔首,似乎對蕭紅錦的見解頗為贊賞:“蕭小姐所言極是,是炤妄自菲薄了。白茶之清雅,确有其獨到之處,恰如‘雪液清甘漲井泉,自攜茶竈就烹煎’一般心境,不争春色,卻自成一派風流。”
蕭紅錦眼中閃爍着光芒,輕聲接道:“窦公子平日想必是個極愛茶之人,《茶經》有言,‘茶之為用,味至寒,為飲最宜精行儉德之人’,可見公子人品之高潔。”
窦炤微微一笑:“蕭小姐過獎,炤雖不敢自比高潔君子,但對茶之熱愛,卻如這白茶一般,雖淡卻持久。自然,也如這白茶一般,摻不得半點虛僞與塵渣!”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在觀沅身上一掃而過。
觀沅完全沒注意到,只是一心在感嘆,他們說話可真好聽,什麽之乎者也雖聽不大懂,可那樣文绉绉的就是會叫人心馳神往,心生敬佩。
怪不得老太太對這個蕭紅錦這麽滿意,果然也只有高門大族的小姐,才能與二爺以這樣的方式對話吧?
觀沅想想自己奉茶十年,卻從不知什麽“佳茗似佳人”這樣的話,心中一邊自愧,一邊又暗暗欣慰,以後若有個愛茶的女主人進門,自己的日子想必也能好過些。
窦炤見觀沅毫無反應,眉宇間維持的溫和便有些繃不住,臉色頓時冷下許多。
倒是蕭紅錦聽完他那句話笑容也尬了些,于是向觀沅招手:“你過來!”
觀沅趕緊端着茶盤過去:“小姐,奴婢給你再添一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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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紅錦笑道:“不必了,你這茶雖好,卻是你家二爺的心頭好,我不敢多喝,這個镯子便賞你,算是對你這杯茶的謝禮吧!”
她說着将手上一只翡翠镯子輕輕褪下,遞給觀沅。
那镯子碧綠如水,晶瑩剔透,仿佛凝聚了夏日荷塘的綠意與生機,與她今日一身裝扮甚為相配。
觀沅望着那只镯子,眼中滿是驚豔與不敢置信,連一旁侍立的木蕙跟香杏都驚呆了。
這麽貴重的東西,她竟然要賞給一個下人嗎?
觀沅一顆心撲撲亂跳起來,若是得了這镯子,那還要什麽銀子,光這個東西就能解除哥哥的燃眉之急了吧?
說真的她很想接,又不敢,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雙手不自覺攥緊了衣角,然後再次擡眼偷偷去看窦炤,眼中帶着詢問與求助。
窦炤看她穿着那身樸素的丫鬟服,怯生生,緊張又期待地站在蕭紅錦跟前,不知道為什麽,竟控制不住地想起給她塗畫的那一晚。
她那燈影下光滑而細膩的肌膚,誘人的同體,與薔薇刺藤結合後産生的致命吸引力,叫他連着好幾天都夜不能寐。即便是此刻想起,他都有忍不住将她按在書桌上的沖動。
可是這份心動,很快又被他心中的痛恨與厭惡所取代。
痛恨她,厭惡自己。
看着窦炤一張臉已經完全冷下來,就那麽淺淺瞟她一眼,觀沅立刻知道這镯子不能要。
于是她笑着回蕭紅錦:“謝謝蕭小姐,給主子們奉茶是奴婢分內之事,不敢收受如此貴重的禮物。”
蕭紅錦看一眼她,又看一眼窦炤,笑了笑,将镯子收回:“既如此,那我就從心裏謝謝你吧!對了,這段時間我都在府裏,長日無聊之時,能經常來嘗嘗你的茶嗎?”
觀沅自然歡迎,開心行禮道:“奴婢随時恭候小姐。”
蕭紅錦也很開心的樣子,笑看窦炤:“你這丫鬟長得好看性格也好,我看着真喜歡,公子不介意我與她多些往來吧?”
窦炤一雙想吃人的眼睛生硬地從觀沅身上移開,換上淡淡笑意:“不介意,難得有蕭小姐如此不拘貴賤之人,炤佩服還來不及。”
蕭紅錦笑着挑眉:“窦公子又說錯話了喲,既然茶無貴賤之分,人又何來貴賤之別?我喜歡她,她便與我一般無二,公子以後可不能當着觀沅的面這樣說話。”
窦炤輕輕颔首:“見笑了。”
只有一旁的觀海察覺到,他家主子帶笑的眸中,猛地閃過一絲殺意。
蕭紅錦離開的時候,窦炤親自相送。
觀沅看着他們并肩離開的背影,雖然微微有那麽一點酸,但更多的是欣喜。
看二爺的樣子,他對這個蕭紅錦一定極為滿意,不然不會邀請她來院裏喝茶,更不會體貼她不愛喝白茶要給她換綠茶。兩人又品貌相當,志趣相投,聊天都能從喝茶聊到人生,這是多麽契合的一對才子佳人啊。
那麽,二爺有了這樣一個心儀之人,心中喜歡的話,晚上應該不會像上次那樣對待自己了吧?
她怔怔這麽想着,被木蕙撞了一下:“發什麽呆呢?看到沒有,我上次叫你注意這個蕭小姐,有先見之明吧?我就沒見二爺對哪個女子這般殷勤過。”
觀沅心悅誠服地點頭:“你說得對,想必咱們以後的女主人,就是她了。”
木蕙感嘆道:“看她人還挺随和,不僅願意來找你喝茶,那麽貴重的镯子也是說賞就賞,以後若真進了門,也是咱們的福氣。”
觀沅笑道:“我也是這麽想的,只求二爺別再挑挑揀揀,趕緊娶她過門才是。”
木蕙突然笑睨着她:“看她對你這樣好,日後指不定叫二爺納了你做姨娘呢!”
觀沅粉面通紅,伸手擰她:“你就會打趣我,小心哪天二爺把你給納了,看你還胡說!”
……
時間流逝的快慢總是要跟人對着來,你想它快t的時候它度日如年,你想它慢的時候它白駒過隙。
觀沅一直祈禱着時間慢點過,可一晃眼間,天已經黑了。
她洗漱完,等丫鬟們都離了院子,關上大門的那一瞬,已經開始頭皮發麻。
靠着院門站了許久許久,久到遠遠看見二爺走出門來望向她這邊,她才不得不迎過去。
笑臉還是要拉滿的:“二爺,你怎麽出來了?”
“我以為你是要我請才肯進來。”窦炤冰冷諷刺。
觀沅有些不好意思道:“爺誤會了,我,我是剛好看見兩只鳥兒打架,覺得好可愛,看得入迷才忘了,對不起啊,我這就服侍二爺入睡。”
她說着就要往卧房去,窦炤伸手将她攔住:“我說了要現在睡嗎?”
觀沅只得站住,笑容便開始有些撐不住:“那,爺還要幹什麽?”
窦炤眯了眼睛:“忘了我上次說過什麽?”
觀沅抿抿嘴唇,擡眸看他一眼,又立刻垂下,臉上飛起一抹紅:“記,記得,二爺想要奴婢今日怎麽伺候?”
窦炤強勢将她下巴擡起來:“站着伺候!”
觀沅看着他走回書桌,将一些小碟裏的顏料調好,心中不禁哀嘆:難道又要在身體上作畫嗎?
然而窦炤将一塊嶄新的畫布挂起來後,又拿出一套衣服來丢給她:“換上這個。”
觀沅看着手上單薄的紗衣,不明所以:“二爺這是做什麽?”
窦炤用筆很仔細地在畫布上比劃着什麽,一邊答:“我今日見你對那蕭紅錦很是熱情,看她的眼神又是崇拜又是羨慕,後來還欣喜地想要與她做姐妹,邀她常來院裏喝茶,便想着讓你盡早體會一番當小姐的樂趣……”
觀沅臉色刷白,噗通一聲跪下:“二爺誤會了,奴婢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妄想與國公小姐做姐妹,只是奴婢作為奉茶丫鬟,主子們想要來喝茶,這才欣然應下。”
“主子們想要來喝茶?”窦炤冷笑,“她是你哪門子的主子?”
還不等觀沅解釋,他又冷笑道:“無所謂,你身為下賤,自然誰都可以做你的主子。不過今日這套衣服卻是按照小姐們的樣式來做的,我也讓你過過當主子的瘾,如何?”
“二爺……”
“快穿!”
觀沅緩緩起身,雙手微微顫抖地拿起那套衣服,目之所及,是一片透視的軟紗。
那紗薄如蟬翼,軟若煙霞,每一寸都透露着精致與奢華,卻也隐藏着難以言喻的暧昧與挑逗。
觀沅的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羞恥感,臉頰迅速升溫,仿佛有火在燃燒。
她不得不再次開口:“二爺,要不,你還是在我身上畫畫吧!”
她感覺不穿都比穿這個要好得多。
窦炤的聲音卻如寒冰般冷酷無情:“我不想再說第三遍,快穿!”
觀沅沉默半晌,想起水菱跟她說的大爺那邊的情況,覺得還是坦然接受比較好,至少二爺只是喜歡畫畫而已,比打人不知好到哪裏去。
不就是一件衣服嘛,還怕了它?
做好心理建設,她深吸一口氣,開始一件一件褪掉自己的衣物,再慢慢将那套紗衣穿在身上。
燭火閃爍,一時間,觀沅仿佛置身于一個微妙的夢境之中,紗衣的輕盈與肌膚的細膩交織在一起,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如同山間的迷霧,帶着朦胧的神秘感,令人迷醉。
窦炤幾乎是擡眼的瞬間,便被拖入這片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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