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你吹吹枕邊風不就行了 書房裏,姬……

第25章 你吹吹枕邊風不就行了 書房裏,姬……

書房裏, 姬元徽百無聊賴的翻看着各處傳回來的消息。

他被革職之後,其他被他插在禮部的人也陸陸續續被以各種理由撸了官,眼下主持科考的事宜全都落到了太子黨羽的手中。

主考官皇帝一早便定下了, 由禮部尚書擔任。

禮部尚書明面上不站隊, 既不跟太子也不跟大皇子, 但朝裏腥風血雨這麽些年他都能屹立不倒用腳後跟想想也知道他背後肯定有人。

既然不是那兩位的人, 那就只能是皇帝的人了。

也不知皇帝是一時忘了還是有意為之,副考官并沒有選定。如今皇帝不在,太子留京監國,副考官理所當然的被他派了自己的心腹頂了上去。

這麽想, 皇帝一片拳拳愛子之心可真是天可憐見。怪不得太子蠻橫成那樣, 他需要什麽東西皇帝都給他預備好了。

這批士子經太子一手提拔,日後入了朝若無意外便全是太子的人了。

像是生怕他會分走太子的人脈,不光給他官職削了, 還把他在禮部的人撸了個幹幹淨淨。

姬元徽将信紙燒了往矮桌旁一坐, 在心裏冷笑。

真是太子的好父親, 萬事都為他籌謀好了。

姬元徽胳膊撐在桌面,正兀自按着眉心思索,門口忽然響起敲門聲。

不疾不徐, 聽節奏就知道是裴煦。

姬元徽眼皮沒擡, 仍舊閉着眼:“進。”

門被吱呀一聲打開,又關上。來人沒出聲, 脫了鞋踏上地毯, 膝行兩步, 他似乎不小心被什麽絆了一下,驚呼一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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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非常刻意的摔進了姬元徽懷裏。

姬元徽終于睜開眼,扶着人的腰沒忍住笑了下:“好拙劣的手段。”

裴煦趴在他懷裏, 攀着他的肩非常自覺的自行調整了下位置,将臉埋在他身前,受驚的模樣:“殿下說的,聽不懂啊……”

[拙不拙劣有什麽關系,有用不就夠了嗎。]

“唉……”姬元徽長長嘆了口氣,覺得他的表情可憐可愛,給他順了順頭發,将碎發撥到耳後親了下裴煦的額頭,手臂護在他背後免得他被桌角磕碰到,“誰讓我就吃這套呢。”

裴煦仰臉看他:“殿下心情不佳。”

姬元徽垂眸捏着他的右手手腕看:“沒有的事。”

裴煦眨了下眼,沒再繼續提,而是順着姬元徽的視線也看向自己的右手:“已經不要緊了,只要不拿重物就沒關系。”

姬元徽嗯了聲,忍不住囑咐他一些瑣事:“這月十五就去刑部衙門當差了,你剛去那些老滑頭免不了要尋借口刁難你。他們向來喜歡拿這些小手段在新人面前耍威風立規矩,遇上這種事不必理他們,只裝作沒聽到就是了。你後面有人,他們不敢真拿你怎麽樣。”

“那夜禮單上的人名都還記得嗎?你只管跟在自己人身邊讓他們帶着你熟悉事務,若是遇上無禮糾纏的也不必怕,該動口動口該動手動手。”

裴煦猶豫了下:“初來乍到,太張揚會不會不太好?”

“有什麽不好?”姬元徽松開了他的手腕,曲起食指輕輕蹭他的下巴,“別讓自己受委屈。欺負你第一次時你不還手,他們就敢再欺負你第二次第三次。頭一回都是試探,得讓他們知道自己踢到了鐵板上,讓他們覺得疼,他們就不敢再惹你第二回了。”

“能做出這種事來的都是些欺軟怕硬的東西,頂多事後在背後跟人嚼舌根毀謗你兩句,旁的不用擔心,他們也就只有這點能耐了。”

裴煦認真聽着他說話,望着他問道:“他們會不會說得很難聽?”

姬元徽笑了下:“說得難聽也是難免的,不是所有人都害怕你掉眼淚。”

見裴煦對此似乎很在意,姬元徽繼續道:“要是想讓他們不敢非議你,那就得狠狠教訓他們,讓他們光是想到你的名字就膽顫,肯定就沒人敢議論你了。”

裴煦說:“可是我打不過他們。”

姬元徽捏着他的臉頰,擠得他嘴唇翹起來:“又沒堵着你的嘴不許你告狀,你吹吹枕邊風不就行了,多簡單的事。”

裴煦把他的手拉開,笑起來:“我吹枕邊風,殿下就替我出頭嗎?”

姬元徽挑挑眉:“我這麽名聲在外的一尊大佛,你不搬出來用,擱家裏吃灰?”

雖然不是什麽好名聲就是了。

裴煦眼睛彎起來:“殿下昏君做派。”

“怎麽連自己也一塊罵進去了,我要是昏君,那你是什麽?”姬元徽也笑,拉着他的手在他腕上咬了下,“反正若我是昏君你就是妖妃,我是庸主你就是佞臣。同登史冊,同留惡名。你的名字始終留我左右,無論如何也跑不了你的。”

[那真是榮幸之至的事啊……]

裴煦移開視線,嘴裏說着些聖賢書裏教的道理:“那我盡量不吹枕邊風,多想想怎麽盡臣子之道,進賢竭言,匡君于正。”

“該吹就吹,誰管他們說什麽。”姬元徽張開手捏着他的兩頰,将他的臉轉過來讓他看向自己,“其實心裏特別想當妖妃佞臣,對吧?”

[為人臣下的哪個不想要主上寵信……]

裴煦眼瞳顫動了下,姬元徽看到了那雙漆黑眼眸裏的掙紮,但他還是道:“殿下說笑了……”

姬元徽看到他擡手搭到自己腕上,似乎想要拉開禁锢着他的手。姬元徽笑了下:“真的想要我松手嗎?我沒用力,你拉一下就夠了。”

裴煦動作遲滞了,只是将自己的手指搭在他腕上,卻并沒有想要用力拉開的意思。

姬元徽捏着他臉的那只手沒動,低下頭去親在他眼尾,笑着問:“怎麽看起來像是我在逼迫你?我真是冤枉,你連反抗都只是做做樣子。”

不知道是精神上的刺激還是身體上的反應,分明只是很輕的一吻,裴煦卻輕輕抖了下。

他想要姬元徽的愛,很多很多愛,多到要逼迫着他接受的那種愛。

姬元徽又問了一遍:“真的不想當嗎?”

裴煦終于還是動了。

“寵臣就夠了,殿下,寵臣就夠了。”搭在他腕上的手往上,游到了他頸間。裴煦很輕松就掙脫了束縛,攀着他的脖頸将臉貼在他臉側,“我想要好聽的名聲。”

“我不信,這對你來說怎麽可能夠了呢。”姬元徽手按着他的腰,偏頭在他耳垂咬了下,“你可不會滿足這麽一點兒,不光要給你寵信,還要給你地位,給你殊榮,給你獨一無二的權力……”

“花一樣難養,須得日日守着時時顧着,哪裏有一點兒不順心都要惴惴不安胡思亂想。”

裴煦眼眸垂着,被咬得環着他脖子輕哼了聲。姬元徽捏着他下巴看,“若是來日我身邊有得寵的佞臣,你當着我的面從我腰間把我的佩劍拔出來,将人刺死在我面前我都不意外。”

裴煦眼珠轉了下,輕輕瞥向他:“殿下會像寵愛我這樣對待別人嗎?”

姬元徽輕笑:“自然不會。”

“那就不會有那種事了。”裴煦調整了下姿勢,面對面坐在了他胯間,語氣似乎有些害怕的挨過來靠着他,“殿下說得真可怕,我怎麽可能會做出那樣的事呢。”

姬元徽捉着他後頸,迫使他擡起臉來,聲音有些低啞:“這是做什麽呢……”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

“大概是,争寵吧。”裴煦表情很是可憐,“那晚之後,已經過去很久了……”

那幾天裴煦走路都不怎麽自然,人都被他弄得這樣了他要是還按着人欺負那不是牲口嗎。

“你還需要争寵?”姬元徽忍得額角青筋直跳,“誰能争你的寵?”

“而且那天晚上殿下都沒留在裏面……”他語氣似乎很可惜,“不會有孩子啊。”

姬元徽被勾得口幹舌燥喉嚨冒火,用最後一點理智拒絕:“不行,這兒沒東西,會弄傷你。”

“我來找殿下之前已經自己弄好了。”裴煦聲音輕輕的,握住了姬元徽的三根手指,“殿下試試看,我來之前多含了些,現在應該都化了,唔……希望沒有弄濕衣服。”

“啊……”

裴煦被姬元徽提着腰翻了過來,按在了矮桌上。

“跪好。”姬元徽從背後壓過來,“我今天不草暈你我不是男人。”

……

雲雨收歇,姬元徽發覺今天鬧得有點太過了。

他俯身在裴煦唇上安撫似的親了親,裴煦神思還沒回籠,眼神渙散眼眸半阖,被他親過後,幾乎是下意識就溫順的探出了舌尖來。

姬元徽順勢和他接了個吻,然後準備抽身離開,卻被回過神來有所察覺的裴煦拉住。

“別走……別這麽快離開。”裴煦低聲祈求,“再留一會兒吧。”

姬元徽順着他的意沒有馬上抽身,輕輕摸了摸他的頭發,“這麽想要孩子?”

“嗯。”裴煦一絲力氣也沒有了,聲音輕得幾乎聽不清,“我夢到他……好多次。他對我哭,問我是不是不喜歡他,才不陪他長大……”

“為什麽這麽問我?”裴煦眼睛眨了下,似乎自己也很疑惑,“我怎麽可能不喜歡他,怎麽會不陪他長大……”

“時候到了他就來了,等他來了你問問他。”姬元徽把他抱起來:“你很累了,睡一會兒吧,我抱你去清洗。”

裴煦蜷在他懷裏,閉上眼:“好。”

姬元徽沒告訴他,至少現在,他們不會有孩子。

他年紀還小,但自己不能和他一塊胡鬧。

裴煦現在尚且沒有消化自己的痛苦的能力,又怎麽有餘力去照顧一個孩子。如果現在有了孩子只會是負累,只會不停的消耗他的生命。

姬元徽低頭在他額間碰了碰。

他們會有孩子,但不是現在。還不是時候,要再等等。

等裴煦再長大些,等那些過去的事都漸漸模糊褪色,等他不再因為過去而那樣痛苦。

姬元徽了解這個過程,這個過程需要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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