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消極的勾引 以此得到一絲慰藉
第33章 消極的勾引 以此得到一絲慰藉
吵歸吵, 大皇子生辰還是一起去了。
姬元徽一手随意的搭在裴煦腰間,與人攀談間不時低頭望向自己身旁的人,笑着問一兩句他的意見。
裴煦安靜站在他身旁, 神情寧和溫柔含笑, 偶爾點頭應上一兩句。
看起來感情好得很。
無論在家如何, 對外仍舊是一副恩愛模樣, 半點看不出他們才起過争執沒幾天暫時還沒和好。
姬元徽被同僚請去幫忙走開片刻,大皇子不知從何處走了過來,同他說話問好:“聽說裴郎中前些日子病了,告了許多天的假, 如今可好些了?”
裴煦點頭:“沒什麽大礙, 有勞大殿下挂心了。”
大皇子說話聲音輕輕緩緩,執一柄扇子,扇面展開晃着将面容遮了大半, 只露出一雙有些頹靡的眼睛:“世事無常, 還是要好好保重身體。不要像小宣那般, 把自己折騰得病來病去總不見好。”
裴煦眼瞳不自覺顫動了下,他盡量穩住聲線:“師兄他……不太好嗎?我能見見他嗎?”
“他病了,不方便出來見人。”大皇子搖頭, 輕聲嘆息, “人在容顏憔悴時,最怕見故人, 望你多理解些。”
“我知道了……”
裴煦還沒說完, 又聽大皇子繼續道:“但他住的院子離這裏很近, 往前走一走就能到。你實在擔心他的話,遠遠看一眼也沒什麽。”
裴煦道了句多謝舉步離開了。
他知道為什麽姬元徽說大皇子像狐貍了,他眯着眼睛說話時确實像。
大皇子看着裴煦離去的方向, 目光淡淡:“是一窩裏出來的兔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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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煦沒有按大皇子的暗示去什麽臨近的院子,這畢竟是在別人家的地盤,還是謹慎些為好。雖然他們兩家暫時是盟友,但終究也只是暫時的,這淺薄的合作說不定哪天就會因為利益沖突破裂。
他在人流來往密集的近處随意走了走,轉身折返回去就看到了大皇子正與姬元徽說話。
總覺得大皇子不會說什麽好話……
他悄無聲息走去了更近些的位置,來往交談人聲嘈雜,只能隐約聽到兩人交談的內容。
“三弟是在找裴郎中嗎?”大皇子走到了姬元徽身邊,嘴角挂着笑,“他剛剛與我打聽了些他師兄的消息,真是很要好的師兄弟啊,小宣也常在我這裏問起他。眼下兩人興許已經碰面了,三弟不如去後院找找看?”
姬元徽被茶味熏得頭疼,恨不得馬上捏着鼻子走人。但眼下兩邊互相還對對方有些利用價值,姬元徽忍了忍,扯出個笑來:“大哥恐怕是不太了解我夫人,他膽子小的很,又黏我,我不陪在身邊他不會亂走,更不可能去亂逛別人家的後院。”
大皇子笑了下,作出有些可惜的表情:“這種大家族出身的妻子,很無趣吧?”
姬元徽一下沒反應過來他這是什麽意思:“什麽?”
大皇子意有所指:“方才宴上見你盯着那舞女看了許久,若你喜歡……”
天地良心,他看的是衣擺上繡的雀鳥紋樣,看第一眼就覺得裴煦會喜歡,至于跳舞的是男是女他都沒留意到。
[喜歡嗎?]
[喜歡也不可能帶回去。]
“夫君……”裴煦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對話。
“大哥府上的人還是自己留着吧。”姬元徽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了下,急忙回過頭去,就見裴煦站在他背後不遠處,一瞬不瞬盯着他們看。
“融融。”姬元徽因為剛剛聊的內容而莫名的有些心虛,走過去握住裴煦的手,“什麽時候過來的?”
裴煦仿佛剛剛什麽都沒聽到一般将身體往他懷裏靠,神情乖順仰頭看他,笑容溫和,“剛剛過來的,夫君,我看其他大人們都準備離席了,我們不回家嗎?”
“現在就走。”姬元徽轉頭對一旁的人道,“我與夫人便先行離開了,大哥保重。”
坐上馬車,裴煦的笑意淡了,他保持着窩在姬元徽懷裏的姿勢,擡眸幽幽望着他:“殿下,我很無趣嗎?”
姬元徽一個頭兩個大:“我從沒說過……”
“古板,無趣……那什麽樣才算有趣呢?”裴煦從他懷裏掙脫出來,跪坐在車內的地毯上,拿臉貼着他,隔着衣料親吻他,“這樣嗎?”
姬元徽忍得頭皮發麻,扶着他的胳膊想讓他起來,“你現在不太清醒,這是在馬車上,我們回家再說。”
“我不夠有趣,總夠漂亮吧。”裴煦視線黏膩,語氣滿是不甘,“為什麽殿下還是要推開我?是更喜歡別人了嗎?”
他最近情緒不太穩定,又被姬淙刺激了下,姬元徽覺得現在最好順着他。
“沒有要推開你,融融。”姬元徽摸他的頭發和臉頰,“你最近太累了,先來我懷裏睡一會兒,好不好?”
裴煦并不管他,自顧自繼續方才的事。
平日裏姬元徽都很顧惜他,哪讓他這樣弄過,裴煦自然是半點都不熟練。
姬元徽被他的牙齒磕碰到,倒吸了口氣,低頭去摸他被撐得鼓起來的臉頰:“我們別弄了,吐出來好不好?”
裴煦只是紅着眼圈看了他一眼,并不理會,過了一會兒漸漸就學會了怎麽收着牙齒避開他。
馬車裏空氣漸漸升溫,零星的交談被喘息聲取代。
半晌,平靜下來,姬元徽匆匆忙忙拿手帕去擦裴煦的臉:“沒弄進眼睛裏吧?”
裴煦神色平靜的舔了舔唇角,然後對姬元徽笑了下:“殿下,味道不太好。”
“……”
姬元徽捏着手帕的手背青筋暴起,轉而捏過裴煦的臉撬開他的唇齒和他接吻,“真是瘋了……”
裴煦心情很差,他心情一差就變得悲觀,恐懼,惶惶不安。情緒越不穩定,越喜歡用消極的方式勾引愛人,以此得到一些慰藉。
回到家後裴煦又被壓着做了一通。
這次姬元徽沒收力道,翻來覆去的折騰他。
裴煦被弄狠了會一直哭,不停的掉眼淚。姬元徽從前遇着這種情況會心軟,收着力氣溫柔些,但現在才發現原來那樣并不能讓裴煦開心。
有些時候就是要讓他哭,哭出來,哭完了就好了。裴煦難過的時候會比平時更喜歡和他做,這似乎是他将痛苦排解出去的一種方式。
結束之後,姬元徽枕着一條胳膊靠在床頭,另一條胳膊摟着還坐在他身上将身體貼在他胸前的人。
他的手掌撫在裴煦背脊上,輕輕滑動。兩個人都是汗涔涔的,姬元徽能感覺到裴煦身體輕微的抽動,似乎還在餘韻中沒緩過神來。
過了片刻,姬元徽覺得裴煦緩得差不多了,側頭在他耳垂親了下:“爽了嗎?現在舒服了嗎?放心了嗎?”
裴煦哭得嗓音沙啞,低低嗯了聲。
姬元徽又啄了他一下,手掌順着脊背往下摸,摸到大腿時摸了滿手濕滑。
都是他的,他弄的,那就得他給人洗,這點覺悟還是有的。
姬元徽抱着人去清洗,裴煦攀着他的肩,突然很難過的啞着嗓子問他:“殿下,我是不是很難看,很放蕩……”
“不難看。”怕他生病發熱,姬元徽繼續仔仔細細的洗,“我就喜歡放蕩的。”
裴煦心情似乎并沒有因此變好,眼淚啪嗒啪嗒的掉。
姬元徽嘆了口氣,開始親他,親得他不哭了,只是輕輕抽氣。
姬元徽問:“好些了嗎?”
裴煦垂着眼睛想了會兒,然後抿了下唇:“還要。”
……
又是幾日後,并州傳來消息,王胤車隊經并州趕往東渠的路上遭遇山匪襲擊,下落不明。
黃昏時刻,薄霧籠着殘霞。
姬元徽提了個食盒回來,遞給裴煦:“從北邊連夜運回來的葡萄,只有兩顆,還新鮮帶着藤。”
裴煦接過,放到案上打開,看到裏面的東西後他愣了下,又轉頭去看姬元徽。
“早說過只是時機不對……”姬元徽親在他臉側,缱绻低語,“這葡萄是盜匪摘的,與我們無關,不是嗎?”
姬元徽拿出把匕首塞到他手裏:“想不想拆葡萄?”
裴煦點頭。
“那就去吧。”
姬元徽倚在門口看着他拆葡萄,有汁水滴滴答答從桌面流下來弄髒了他的衣擺,他也不是很在意。
烏鴉撲棱棱落在院中樹枝上,嘎嘎叫了兩聲,又撲閃着翅膀跳到了裴煦肩上。
“小烏,知道你愛吃,但這個不是給你吃的……”裴煦淡漠的神情,拍開了落在手邊的烏鴉。
裴煦将僅有的兩顆葡萄拆了下來,放到了一邊。他沒停手,将剩下的葡萄葉剝下,剝到最後只剩幹枯帶着污漬的莖幹。被他拆開仔細的分開,不知道要留着做什麽。
看他忙的差不多了,姬元徽打濕一塊手帕,走過來擦他的手:“手都弄髒了。”
裴煦沒讓他擦,沾滿暗色痕跡的手握住了他的前襟将他拉向自己,仰着臉将唇瓣蹭上來和他接吻。
親了很久,再分開時手上污漬大半都擦到了姬元徽衣服上。
姬元徽挑眉笑了下:“這是什麽意思,這味道好難聞。”
裴煦望着他,分明是下垂的無害眼型,此刻卻閃動着異樣的光:“殿下和我,同流合污。”
“嗯,同流合污,沆瀣一氣。”姬元徽牽着他的手,“去洗洗吧。”
他們走開,有暗衛自暗處出來将屋子清理幹淨。
次日,太子府收到了一個食盒,打開後發現裏面裝着一張看不出五官的人臉皮和兩顆眼珠。
太子恐懼哭嚎着說那眼珠是前任丞相他的外祖父的,喊完之後被吓得高燒不退卧病在床。
此事最後交給了京兆尹處理,但京中沒什麽失蹤死去的人,而單憑兩顆眼珠和太子高燒前的瘋言瘋語實在無法斷定這眼珠的歸屬。
于是最後這事就如同牢中的投毒案一樣,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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