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煩死了,早晚親死你 真的嗎

第34章 煩死了,早晚親死你 真的嗎

裴煦決定養只小狗。

不是什麽漂亮名貴的犬種, 是只瘸了條腿的半大小黃狗。今日他散值回家,聽到路旁巷子裏有小狗的慘叫聲,于是停下來看了看。

不出意外的有人從暗處持匕首沖出來, 血濺到了他腕上。裴煦慢條斯理從袖中掏出帕子來輕輕将血跡拭去, 身後暗衛已經将屍體拖走了。

自從眼珠寄到太子府上後, 刺殺事件不間斷的出現在他和姬元徽的應卯, 散值,出游路上,已經記不清這是本月的第幾次了。

他将帕子收起來,蹲下身去看那只小狗。

興許是被這裏的血腥味吓壞了, 小狗身體止不住的抖。它的一條腿被人故意打斷了, 骨頭外翻血不停往外流。若是沒人管,難說還能不能活。

“可憐的小東西……”

他将那小狗抱了起來,起身回了馬車, 将它帶回了家。

今日裴煦在路上耽擱了些時間, 回到府上時, 姬元徽已經穿着常服站在廊下,拿着把鳥食在喂他的鳥了。

裴煦緩步走上臺階,望着姬元徽笑:“鳥兒和魚一樣不知飽, 殿下不要喂它們太多。”

“怎麽敢把你的心肝兒們喂壞了, 我小心着呢。”姬元徽走過來,低頭親他。

他們很喜歡親吻, 不帶其他意味, 只是交換一下彼此的溫度。

姬元徽聞到了他衣物上沾染的血腥味, 低頭握着他的手腕查看:“又遇上了?沒傷到吧,有沒有害怕?”

“萬幸沒受什麽傷,只是實在害怕, 令人驚駭欲死,夜裏恐怕都難得安眠了。”裴煦蹙着眉可憐的模樣,說得煞有其事靠進姬元徽懷裏,拉着他的手摸向自己胸口,“直到現在都還餘驚未定,殿下摸摸看。”

“我來摸摸看。”姬元徽光明正大的揩油,隔着衣料揉按輕擰,如願聽到了裴煦的悶哼,他湊在裴煦耳邊,“夫人的聲音聽起來果真是身體有所不适,看來今夜裏需得有人好生照料服侍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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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煦眨了下眼睛,很依賴的模樣:“那便有勞夫君了。”

姬元徽湊近他又聞了聞,笑了下:“融融是小狗變的嗎?怎麽有股小狗味。”

裴煦擡起衣袖聞了聞,簡略道:“回來路上遇到那些人拿瘸腿的小狗誘我過去,人殺了,小狗帶回來了。它腿上有傷,我暫時将它留在了孫先生那裏。”

孫先生是府上的府醫,平日裏就住在府上并不離開。

“原是這樣,我還當是融融藏不住尾巴終于露了原形。”姬元徽和他玩笑完,問起了這小狗的去留,“要養着它嗎?還是等傷好了送人?”

裴煦擡眼看他:“殿下若不厭煩這小東西,就留下吧。”

“那就留下吧。”

小狗就這麽被留了下來。

初來府上的前兩天,興許是因為傷口還沒長好,小狗不太活潑也不怎麽動。養了幾天後傷處好些了,它開始變得活潑,整天搖頭晃腦追在兩人身後跑,咬着人衣角嗚嗚叫。

“好,很精神啊!”姬元徽很滿意,給它取名獨臂威武大将軍。

裴煦覺得這名字太長,一般只叫它大将軍。

平靜日子過了幾天,到了今年科考的放榜日。

因為會試出了問題,考官全換,考題重出,所有流程都被迫延後了一個月。殿試延後,放榜日也從往年的五月延後到了六月初。

放榜當日,周恃寧來了府上,手舞足蹈:“我覺得遠承一定能考中狀元!”

恰巧是休沐日,姬元徽和裴煦正在家中對坐喝茶下棋。見他們反應淡淡,周恃寧不太滿意,他看向姬元徽:“你不覺得嗎?”

姬元徽落下一子,只說了兩個字:“探花。”

周恃寧又轉頭去看裴煦,裴煦微笑:“我也覺得是探花。”

周恃寧跳腳:“他說什麽你就說什麽,你們兩個根本就是沆瀣一氣!”

姬元徽被他吵得耳朵疼,提醒道:“先別管考進士第幾名了,郁遠承出門帶人了沒有?”

周恃寧不明所以:“帶了兩個,怎麽了?”

“兩個那哪夠!”姬元徽故作嚴肅,“那些官老爺最愛榜下捉婿了,兩個哪能攔得住?”

“我把這個給忘了,完了,他眼睛不好,太陽一大他根本看不清,萬一被醜八怪套麻袋帶走他後半輩子就毀了!”周恃寧焦急,“那怎麽辦?”

姬元徽給他出主意:“怕他被人捉走,那你先去一步搶先把他捉回來不就得了。”

周恃寧遲疑:“這能行嗎?是不是哪裏不對……”

“怎麽不行。”姬元徽恐吓道,“你再磨蹭一會兒說不定他跟人官小姐堂都拜完了!”

周恃寧一想那場景被吓得怪叫一聲,匆忙出門去了。

周恃寧一走,姬元徽耳邊終于清靜了,剛想仔細研究下棋局,就聽裴煦微笑道:“殿下輸了。”

“什麽?”姬元徽睜大眼睛看了下,确實是自己輸了。他皺着眉頭往後一靠,頹喪道,“都怪周恃寧,在我耳邊一刻不停的驢一樣怪叫,他比大将軍還吵。”

裴煦将棋子歸置好,垂眸問道:“殿下為什麽覺得那位郁公子會考中探花?”

“夢到的。”姬元徽道,“你呢?”

他原以為以裴煦的性格會說自己是随口說的,或者認真和他分析一下其他考生,但裴煦卻停頓了片刻遲遲沒有開口。

姬元徽有些意外,将目光投向他。

裴煦抿了抿唇,語氣不似在開玩笑的望向他:“我也是,夢到的。”

姬元徽瞳孔一縮,神情凝滞了片刻。

“從前也做過些零碎的夢,原以為只是夢而已,可有些卻一一應驗了。”裴煦繼續道,“我還夢到俞州水澇,郁公子被任命為欽差去往災地赈濟災荒,後來卻因為從臨郡運送來的赈濟糧都是沙子石礫而被暴怒的災民所害,死在了那裏……”

“殿下也夢到了相似的東西嗎?”

幾日後上朝,皇帝問起諸臣有沒有前往俞州赈災的人選。

“陛下,臣舉薦裴寄裴禦史!”有人高舉板笏道,“裴禦史素有賢名,數年前也曾在地方任郡守,想必對地方災患事務頗為熟悉,臣以為裴禦史堪當此任!”

此人出列之後,又斷斷續續有兩三個人提出舉薦裴寄。

皇帝看了看出列的那幾人,眸光若有若無的從姬元徽身上略過,又重新看向某處:“裴愛卿以為呢?”

此事雖然免不了苦些累些,但身為欽差去到地方,那些地方官吏肯定少不了孝敬好處,等回來說不定還有機會高升……

裴寄躬身出列:“臣願往。”

姬元徽彎了彎唇角,他覺得今天裴煦心情一定會特別好。

下朝後繼續去禮部衙門坐班,還沒來得及高興多久,就聽說太子突發狂疾瘋瘋癫癫持劍跑去了刑部衙門一陣亂砍,似乎有官員因此受傷了。

姬元徽趕到時太子已經被太醫帶走了,刑部衙門亂七八糟一地狼藉,聽在這裏打掃的仆役說,刑部的官員被放了半日假,回家治傷去了。

他又匆匆忙忙往家趕,回去後找了一圈沒找到人,姬元徽快被吓壞了,反複思考會不會是裴煦傷得太重被太醫院一起帶走了。

他都打算重新回去一趟了,忽聽身後裴煦道:“殿下進進出出好多次,是在找什麽?”

姬元徽一回頭,就看到裴煦正坐在不遠處藤椅上吃葡萄。

他想過裴煦在孫先生處包紮傷口或者在內室休息亦或者在書房等他,唯獨沒想到人就這麽悠哉游哉的坐在外面,居然還有心情吃葡萄。

剛剛差點就被砍了,居然還有心情回家吃葡萄?

姬元徽氣壞了,大步走過去捏住他的臉:“我都要被吓死了,你這沒良心的,人沒事都不知道找個人給我傳個話報下平安嗎?”

裴煦被他捏着臉頰,張了張嘴,在他手心吐了兩顆葡萄籽。

姬元徽:……

不待姬元徽發作,裴煦舉起手臂給他看:“其實還是有些事的……”

姬元徽這才看到他衣袖被劃開了,胳膊上有一道狹長的血痕,現在還在往外洇着血。

姬元徽頭發都要炸起來了,将人抱起來往孫先生處去:“這麽長的口子你還有閑心坐在這兒吃葡萄?”

“我太高興了,笑得太開心去治傷感覺有點奇怪。”裴煦解釋道,“我想先冷靜一會兒馬上就過去……”

姬元徽黑着臉:“這麽喜歡痛?開心成這樣?”

“不是,是因為今天早朝很順利,而且太子看起來快瘋了。”見姬元徽不高興,裴煦聲音小下去,“傷口不深,不是很痛,只是看着吓人,再晚一點都要結痂了……”

見姬元徽好像真的生氣了,裴煦眨了眨眼睛暫時不說話了。

處理好傷口,姬元徽背着他回去。

裴煦道:“殿下,我傷在手臂,可以自己走路。”

姬元徽冷冷道:“不管,我願意。”

裴煦碰碰他的臉頰:“殿下生氣了嗎?”

姬元徽面無表情,不說話。

裴煦将臉頰貼在他後頸:“不會有下次了,殿下別生我的氣了……”

姬元徽背他回去,将他放在椅子上:“你再這樣我就不管你了。”

裴煦眨了眨眼還沒醞釀出眼淚,就被姬元徽捂住了眼睛:“哭也沒用,哭暈過去也不管。”

裴煦抿了下唇,很可憐的問,“真不管了嗎?”

姬元徽兇惡道:“不管!”

裴煦又問了遍:“真的不管了嗎?”

“……”

“真的嗎?”他還在問,“真不管我了嗎,殿下。”

姬元徽忍無可忍親了上去,将那張說個不停的嘴堵住。

“煩死了。”姬元徽惡狠狠道,“早晚親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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