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愛的人容易說假話
第70章 第 70 章 愛的人容易說假話
是斬釘截鐵的肯定, 也是卑微至極的祈求——
你心裏還有我,愛我吧,愛我吧……
愛的人容易說假話。
越是推開, 越是渴求愛。
相召南再清楚不過。
我們重歸于好, 好嗎?
桑也渾身一顫, 仿佛被戳穿了脆弱的外衣, 不可避免地向扶手傾倒,好在反應快, 撐在扶手上, 才避免了摔倒。
相召南還在向前。
即使每階都留下了他膝蓋的血印。
像困守在煉獄中,好不容易厮殺出一條道路, 拖着殘缺的身體, 忍着渾身骨裂的疼痛,也要去往新世界。
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桑也傾倒又站直身體的短暫兩秒, 便讓相召南鑽了空子。
他的雙手如同渾身滴着粘膩液體的寒蛇, 從纖細的腳踝一路往上,爬過沒什麽肉的小腿,滑過稍稍豐腴一些的大腿, 攀入曲線優美的腹部,最後向兩邊捉住桑也的手腕。
桑也用力抽, 沒抽得出來。
只見相召南竟然拉着桑也的手, 放在自己的脖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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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仰起頭, 露出脖頸, 喉結上下滾動, 帶動頸部的線條流動。
桑也的手落在那裏。
自然而然地圈住了它。
仿佛有什麽魔力,讓桑也做出了下意識的舉動。
“恨我的話,那就殺了我吧, 桑也……”相召南凝視着上位者,聲音在空曠的樓道裏盤旋。
像是被下了指令,桑也不自覺收緊了手。
變得青紫的臉,艱難的呼吸,深情的眼神……
如此熟悉的一幕。
他瞬間清醒過來,猛地一推,直接把相召南從十來級高的階梯推了下去。
相召南整個人如同滾石,在桑也眼前墜落。
胸口劇烈起伏。
桑也攥住胸口的衣服布料,喘不過氣來。
“相召南,你要讓我成為殺人兇手嗎。”
相召南墜到平地上,渾身的疼痛讓他已經無法再站起來,只能借着扶手和輪椅,勉強讓自己上半身坐起來。
他說:“你想的話,我樂意成為你的手下亡魂。”
等他死了,就能時時刻刻黏在奪取他性命的人身上,從海風府,到新桑,每時每刻。
看他如何平和地對待別人,移花接木當成對象是自己,看他如何意氣風發揮斥方遒,欣賞他每一個成功的瞬間。
到了晚上,他再從桑也身上下來,躺在桑也身邊,或者壓在桑也身上,讓他整個人都充斥着自己的氣息,和他融為一體……
相召南坐在地上,雙腿歪曲地無力擺着,刺痛了桑也的雙目。
他側過頭,“醫院有監控。”
“陳晦會處理的。”
相召南似乎真的做好了準備。
桑也卻不再想和他接着談論這個話題。
剛才。
相召南跪在他面前,膝蓋滲血,脖頸裸露時……
他似乎感受到了一股無端的安全感。那種頭狼主動把自己的枷鎖主動放在主人手中被他馴服,俯首稱臣的安全感。
簡直難以置信。
可就是這麽荒誕的轉瞬即逝的一種感覺,讓他的恐懼,真的減淡了兩分。
讓身體裏的膽小鬼壯大了兩分。
這并不符合桑也的預期。
他快步走下樓梯,一個多餘的眼神也沒給相召南。
“桑也!”
相召南突然大喊,桑也的名字回蕩在樓道裏,“還會給我發新年快樂嗎?”
身後的喊聲悠悠地飄來,繞着耳廓鑽進桑也的耳中。
桑也步伐沒有停頓,只是輕飄飄地回問:“以前我掐着點給你發新年快樂的時候,你在意過嗎。”
相召南沒在意過。
他不會發。
答案是一樣的。
桑也的身影越來越小,越來越遠,最終消失在相召南眼中。
相召南沒能站起來,他只是呢喃:“新年快樂,桑也。”
“這次換我祝福你。”
桑也走到樓道口時,護士剛好回來。
護士幫着保衛處登記了那兩個來搗亂的人的信息,才姍姍來遲。
到病人的房間,沒見到人,心中一陣擔憂,萬一出事罰的可是她的錢,趕緊出門尋找,好不容易才在樓道末尾找到人。
病人坐在地上,膝蓋滲出來的血在地上滴出了一個小水坑,輪椅就在他身邊,但顯然他根本沒辦法靠自己坐回輪椅上。
護士急忙問:“這這這這是怎麽了?”
“不用管。”
護士一愣,但很快又感到慶喜,他不投訴,那就不用扣工資了。她感到渾身有勁,一個人攙着病人坐到輪椅上,把人推回病房。
因為傷到骨頭,她沒辦法,只好叫了個醫生來。
大約半個小時後,才徹底處理好。
臨走前,護士問:“真不用管?”
“嗯。”
離開醫院後,桑也在車內坐了十幾分鐘,等心情徹底平複下來,才啓動車。
一路上,花花綠綠的彩燈營造出新年熱鬧的氛圍,稀少的人煙又讓人感到冷清。
S市不下雪,水也不結冰,但市政廳采購了一批冰錐燈挂在樹上,流動的藍色燈光從車兩側不斷後移。
桑也到家時,海風府正在放煙花。
老大極其興奮,完全不受管束,扒在門上,恨不得沖出去到煙花腳底下。
阿姨都回了家,海風府現在只有桑家兄弟和老大這三個能喘氣的。
本來淩星前段時間又跟家裏人大吵了一架,跟桑也說要跟他們一塊過年的,但臨到年終,又改口說他不來了。
桑也倒也沒問他是回家還是在哪,只問淩星有沒有地去,淩星說有,他就沒再多問。
桑守安比他先回家,十一點收到桑也說實驗結束的消息,才開始準備飯菜。
因為吃飯的只有兩個人,便只準備了些海鮮,處理了幾道熱菜的食材。
十二點過,桑守安問桑也還有多久,桑也那時剛好在車上,回了個語音條說馬上,桑守安便把食材下鍋。
桑也到家時,一切都剛剛好。
下車前,他先在後視鏡前看了看自己的臉,确保雙眼沒有紅腫,才下了車。
把老大強行拖拽進屋,桑也把窗戶打開,讓老大在屋內也能看見煙花,之後自己上桌吃飯。
桑也不太愛剝殼,便只拿了只小臂長的帝王蟹腿敲開吃肉。肉質鮮嫩,超出他的預期。
“哥,你都在裏面學了些什麽,連海鮮都會做了。”
桑守安不知為何突然笑了一下,神秘莫測道:“種草莓呢,裏面有個草莓基地。”
“那你什麽時候學會的做這個。”桑也擡了擡手上的蟹腿,至少在大哥進去之前,他從沒吃過大哥做的海鮮。
桑守安沒明說,“自學成才,還可以吧?”
“可以,很可以。”
正聊着,趴在窗口的老大突然吠叫了兩聲,桑也回頭看去,發現是煙花換了新的花樣。
桑守安說這煙花放了快兩個小時了。
桑也不介意,有點年味也好。只是奇怪為什麽老大對煙花這麽興奮,按理說寵物不應該很怕這種砰砰叫的東西嗎?
桑守安解釋:“可能是早些時候姥姥帶着它,養得膽子比較大。”
說到姥姥,桑守安又說:“明天有安排嗎?沒安排的話,回春城掃墓。”
桑也點頭。
第二天早上八點,桑也被鬧鐘吵醒。
他身上怨氣深重,站在洗漱臺前,仿佛渾身透着惡氣。
昨天大哥說到煙花的時候,他心想放煙花也好,他都好幾年沒見過這麽多煙花了,結果那煙花竟然一直放到淩晨三點!
海風府物業這麽富裕?
他用力絞着毛巾,似乎要把一身怨氣發洩在上面。
等他洗漱完,便下樓。
阿姨不在家,早飯只能自己解決。
剛好家裏有些藕粉,他便沖泡了兩杯,自己吃了一杯之後,沒見大哥下樓,又上樓去叫他。
這時他還以為大哥跟他一樣深受煙花折磨,一宿沒睡着才沒起得來。
結果等他上樓,從大哥半掩的房門往進去,竟然看見大哥擋在一個人面前,突然吻了上去!
桑也被吓了一跳,但顯然他驚吓得太早了。
因為下一刻,桑也就看見被大哥強吻的那個人,一巴掌甩在大哥臉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硬生生把大哥的臉都扇歪了。
剛好和桑也對視上。
目睹一切的桑也抿唇,咽口水。
扇耳光的人見桑守安目不轉睛地看着門外,也順着他的視線看過來,發現門外的桑也,微微皺了皺眉,把自己手上的文件拍在桑守安胸口。
“既然是重要文件,就自己好好随身攜帶着,別又落下了,知道嗎?”
那人聲音擲地有聲,到最後三個字仿佛帶着警告的意味。
渾身散發着一股審訊犯人的氣質。
桑也略一思索,又偏頭從門縫裏窺伺了一下那人的長相。
楚方明?
那個出現在大哥寫的信件當中讓桑也誤以為是嫂子結果大哥出獄後又沒見着二人有什麽聯系的獄警楚方明?
難怪桑也見了剛才那個場景,總覺得他手上該有點東西。
警棍。
桑也自覺地鑽回房間,待了十幾分鐘,才聽見桑守安來敲門。
他下樓,“桌上有杯藕粉,你看見了嗎?”
“嗯,我讓他吃了。”
桑也愣了一下,愣完又笑了。
“那你吃點什麽?”
桑守安随手從一樓的冰箱拿了瓶牛奶出來,對着桑也搖了搖,“這個。”
上車的時候,老大很興奮。
他好像知道自己要回家了。
桑守安開車,桑也在後座和老大挨着坐。主要是怕老大不老實在車上跳來跳去,鬧出事來。
結果老大上車沒多久就萎靡不振,暈車了。
老大一暈,本來沒這麽快暈車的桑也也跟着犯惡心了。
他靠在椅背上,跟大哥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最後還是沒忍住,聊到了楚方明身上。
“你們是怎麽回事?我當初回國,以為你倆會在一起,結果你還是一個人。”
“怎麽鬧掰了?”
桑守安握住方向盤的手收緊了一下,深深嘆了口氣,似乎在感慨還是讓桑也發現了,才回答他:“出獄前,他問我需不需要幫助,我一時口快,說不用,都準備好了,就暴露了。”
“暴露?”桑也不解,“暴露什麽?暴露你本來可以早早出獄卻在裏面待滿了三年?”他打趣,自以為這沒什麽讓人生氣的。
結果桑守安竟然點頭。
還真是因為這個事。
“啊?”
“他覺得我是為了他傷害自己,不能接受。我跟他說是因為你跟相召南要分居三年才能拿到離婚證,他又不信。”桑守安無奈地笑着。
桑也心中沉沉的,好像有什麽東西加重了他靈魂的重量,但仍是不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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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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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