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準備好付出代價了嗎？

第42章  準備好付出代價了嗎？

“進來吃飯。”

随着圓子嬸嬸一聲硬邦邦的招呼, 外面的兩個人放下手裏的東西走了進來。奈良吉乃用帶來的山雞炖了一鍋雞湯，奈良鹿久在外面摞了一面牆的柴火，兩個人穿着樸素的家常衣服, 從外面走進來的時候像極了村裏的親戚來竄門，渾身都散發着一股親和接地氣的味道。

東僑裏奈打量了他們兩眼，還是對不上這兩張臉到底是誰，不過現在能找上門來的奈良，應該都是族裏數一數二的。

她不擅長談判。

說的越多就越是容易出錯，所以她幹脆就先不說話。給自己紮了頭發洗漱好乖乖坐着等吃飯。

她倒是想去幫忙來着, 但她覺得自己要是幫忙的話，圓子嬸嬸估計會不高興, 所以她只是矜持地朝着進來的兩個人點了點頭。

“炸豆腐圓子和炸魚肉, 你可以蘸着這個吃，用的是新腌制好的柚子醬。”

她剛整理完自己坐下來, 圓子嬸嬸就火急火燎地跑過來，十分偏心地把大碗的豆腐圓子和炸魚肉都放在她面前。

然後給對面那兩個人上了一碟子蘿蔔和蘿蔔皮。

奈良鹿久：“……”

他有點繃不住。

正想開口說話就被老婆給壓制回來。

“這是在別人家裏做客, 要有禮貌。”奈良吉乃依舊面帶微笑, 聲音從後槽牙裏擠出來，帶着森森的寒意，“這件事本來就是你們做錯了，沒有第一時間過來道歉已經很失禮了, 現在就不要再做出讓不合适的舉動。”

所有家族都會有他們的黑暗之處, 再大的烈日下也會有陰影存在。奈良一族在木葉的一衆中型的家族中已經算是混的很好的那種, 因為豬鹿蝶三族向來都是同盟，所以隐隐有中型家族中排在最前面當老大的意思。

可惜再謹慎的家族也不會一直都順風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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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他們就吃了個大虧。

在大戰開始前, 族內的頂尖年輕一代在一個護送任務裏被坑掉了大半，聽到這個消息時, 奈良鹿久差點想砸了東西上門去算賬。

奈良家那麽多年，不僅是在木葉深耕發展，連火之國那邊也常年也分配了幾家族人常駐。

不是作為大名的工具。

而是真正進入官員排列的那種。

要是論在火之國貴族那邊的消息靈通之處，就算是火影可能都沒他們知道的快，偏偏坑了他們的還是貴族。

再如何擅長謀算，再如何是靠腦子吃法，他們依舊是忍者。

族人戰死是榮耀，為任務死亡是英雄，可這樣的死亡也太兒戲了點。

這是赤裸裸地，打到臉上來的侮辱。

事後那個貴族甚至沒有出面致歉過，只是通過大名府那邊送來了賠罪的禮物，給了幾個看似很有誠意的官員崗位，還有很貴族官方套話的威脅。

收到賠罪禮物明細的時候，奈良鹿久氣得腦子一嗡。幾個族老和他坐在一起，開了一整晚的會，眼睛氣得比宇智波的眼睛還紅。

但最後還是不得不做出妥協，配合貴族暫時把這件事給壓下去。

不是他們軟弱，也不是他們不把族人的性命看在眼裏。

他當然想痛快地踹翻這一切，用忍者的方式找回場子。可現在打上門去能得到什麽呢？忍者不能對貴族動手，這條鐵律已經刻進了各個忍村的骨頭裏，動手他們要面對四面八方來的責問，除了能出氣外得不到任何好處。

他是族長。

背負了一族的榮辱生死。

不能擅自胡來。

白天面對各方的試探，晚上回去就喝酒。喝了兩天，自己的私房錢還沒喝光一半，就被妻子找上門來罵了一頓。

“不能為族人複仇，就痛苦到酗酒嗎？我當初怎麽沒看出來你是這麽軟弱無能之輩。”

“做就是做了，消息壓下去，就要争取回足夠的利益補回給他們。否則過年過節，你站在墓碑前，還有臉去面對他們嗎？”

奈良吉乃已經許久沒出去做任務，但她也不是一個家庭主婦，确切地說，她一直在很好地履行族長夫人的職責。

這一次出事後，她第一時間就沖到了火之國，幫着打探消息善後處理，回來後又安撫各家的親屬，籌劃補償金要怎麽安排。

她忙的腳不沾地，奈良鹿久更是忙碌。

等他們忙完看到奈良家年輕一代又崛起了一位新秀時，先是心中一喜，再仔細翻翻這孩子的資料，頓時就覺得天塌了。

從小在家族中被冷待，這還沒什麽。畢竟她母親也是奈良忍者，住在族地裏該有的福利和幫扶都是有的。忍術啓蒙和基礎訓練都有到位，後面跟不上沒去純粹是因為她自己身體太差，天賦也差的可以，不動聲色地就被篩選掉。

如果按照正常的道路，未來她很有可能會成為一個普通的奈良，在家族的撮合下嫁給另一個奈良，然後相夫教子。

但戰争來了。

到處都在死人，為了保留自己家庭的火種，找關系疏通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作為奈良，你要是連這種基礎社交手段都不懂的話，真是沒可能在族裏混下去，但他們做的太過了。

他們把重擔最後積壓在了各個家中沒有什麽人，又沒有天賦的邊緣族人中。他們無力反抗，只能被迫奔赴戰場，結局也很明顯。

除了東僑裏奈異軍突起，殺出重圍外，其他人無一例外，全部死亡。

翻開那些記錄時，奈良鹿久的手都在顫抖，第二天他就召集族裏所有在這邊的上忍開會，連同族老一起，半點面子沒給他們留。

“往上數幾代，他們也曾是你們的親人，你們互相之間都是兄弟姐妹。血緣不夠深厚，就是你們能送他們去死的理由嗎？”

“要是那麽畏懼戰場，畏懼死亡，你們還當什麽忍者？”

“不如直接去鹿場那邊當工人，每天割草種地好了。”

他的語氣森寒，在那之後奈良家緊急處理了一批人。

總算是把這個從貴族那邊學來的風氣給壓了下去，然後擺在他們面前最讓人為難的事，就是怎麽招攬奈良家的年輕新秀。

當時的她，還在風之國被叫做神弓姬呢。

奈良鹿久他們商量了幾個方案，也做好了前去示好的準備，結果他們的人在戰場上來來回回幾圈，沒接到人。

回來的時候倒是聽說了大消息。

奈良裏奈和宇智波的瞬身止水一起，把雷影給坑死了。

奈良鹿久第一個反應就是不信，這也太荒謬了點。上次他回族裏的時候，還見過這個小姑娘呢，她身體狀況太差，定期都需要去醫忍那邊調理身體的。不是多有技術的操作水平，就是醫生用查克拉在她身體裏走一圈，溫養虛弱的經脈。

才去戰場多久呢。

哪怕把第一代火影，那位傳說中也非常擅長治療的千手柱間擡出來，也沒有能治療那麽快的吧？

他們第一個反應就是不信。

派人再去細查。

然後這個資料啊，就越查越有。

什麽，驚為天人的射術？

奈良家有這個秘籍？

奈良家幾輩子就沒出過其他很擅長射箭的人。

異變的影子操縱術？

能在一定範圍能控制別人的行動？

什麽時候能異變的？

我們這個能力還能異變啊？

什麽？

疑似還能召喚特殊的通靈獸？

看完所有消息後，奈良鹿久拍了拍床邊的妻子：“吉乃啊，你說咱們族裏是不是和宇智波一樣，應該也有一些從上古時候傳下來的石碑啊？”

“我們是不是也有很多血繼界限方面的能力沒有被打開過？你說要是這樣的話，打開的開關是什麽？生死一線？那應該也不至于，其他族人也經歷過很多危險。難道說，是一定要宇智波輔助的那種情況嗎？”

“寫輪眼還能有這個能耐嗎？”

“奈良鹿久。”

本來最近就忙的沒多少睡眠時間，好不容易睡着了還被拍醒，半夜來聽他說這些瘋話。

奈良吉乃語氣平靜，言語如刀。

“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了，半夜說這種夢話。”

“奈良家要那麽厲害，祖上當年能被千手和宇智波輪流打？這麽多年一直沒出過個厲害的，現在突然出了一個，你就沒考慮過，有沒有可能是她父親那邊的血脈力量比較強？”

“還有，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出去。”

奈良鹿久：“……”

他窩窩囊囊地離開了房間。

再後來，就是現在，聽說奈良裏奈回來後，他連夜帶着妻子一起過來刷好感度，試圖修複彼此間的關系。

但她坐在那邊，插了個炸魚塊吃的津津有味。

就是一個字都不和他們說。

奈良鹿久：“……”

情況不妙啊。

他和妻子對視一眼，正想說呢。

就看到被圓子裹了一件紅通通外套，看起來很喜慶的小姑娘擡眼看過來，語氣平靜地開始自我介紹。

“我叫東僑裏奈。”

啊啊啊啊！

完蛋了。

真的生氣了。

都不肯說自己姓奈良！

東僑裏奈：“？”

好奇怪啊。

他們倆為什麽坐下來互相小聲嘀嘀咕咕，就是不上來和她聊天？不和她說話，她怎麽能确認你們是誰呢？

算了。

不管是誰。

先做個自我介紹吧。

帶着心知肚明的惡趣味，她朝他們露出個笑容。

“找我有什麽事？”

不管你們是誰都行，既然代表奈良來了，就給出你們的誠意吧。讓她這個異世之魂心動的，肯讓自己成為奈良的誠意。

她可不是那種好哄騙的小姑娘，家族大義，感情，親情，友情，這些都不能作為單一打動她的東西。

她的心，只為利益而動。

所以，準備好付出代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