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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這家客棧距最近的城池有一段距離,是專門供給過路的旅人休息開的,客棧外面支着一個茶水攤,急着趕路的人就坐在外面喝兩口茶水就立馬上路。
這種開在偏野外地方的客棧客人不多,今日格外的少。
蒼容晚背着石泉劍走進這家客棧要了幾杯茶水。
店面不大,沒幾個夥計,老板娘親自來送茶水。可能是許久不來客人又因為蒼容晚長得分外俊朗,老板娘多看了他幾眼,開口問道:
“公子可是修道之人?”
“是。”
“打哪來的?”
“西南海。”
“喲,那可離我們這挺遠的,趕了不少路吧,快多喝幾口茶!”老板娘見蒼容晚俊俏又老實,問什麽答什麽,也忍不住想多跟他說上幾句,“公子要還是趕路千萬小心點,前面那一帶不太平,聽說有好幾個修士都在那被歹人挖了靈核!”
蒼容晚聞言蹙緊眉:“被人挖了靈核?”
修士的靈核可煉丹可煉器,吃了對凡人延年益壽,對修士增補修為,因此有不少歹徒對修士下手,挖其靈核,不過這在修真界是被嚴令禁止的,這些人也只是暗中幹這些勾當,沒想到如今竟這麽明目張膽了!
老板娘給他再倒滿茶杯,這時店裏又進來了幾個人,其中一位身上穿着講究,一看就不是尋常人,老板娘趕忙上前招待那幾個人。
那幾個剛客棧的人坐在離蒼容晚不遠的位置,客棧不大,兩人交談的聲音鑽進蒼容晚的耳朵裏。
“小公子忍耐啊,為了王爺和郡主,還有祁公子,您千萬不能沖動啊!”一個看似是侍衛的人苦口婆心勸着坐在桌前的那位衣着講究、面容精致美麗難辨雌雄的公子。
楚越白垂着眼睫沉默不語,但身上的暴虐焦躁掩不住的溢出來。
祁钰被慕容雪帶回慕容皇室後,便一直被軟禁起來,楚越白只私下偷偷見過幾回,可是最近祁钰似乎被太後藏了起來不讓外人見,一點兒消息也沒有,這讓楚越白愈發不安煩躁。
他恨不得将這群人都殺了!
當今的慕容氏皇帝不過一具傀儡,太後獨攬大權,而今皇帝病重奄奄一息,太後已經打算将找回的先皇遺孤祁钰扶持為新一任的傀儡。
傀儡的下場是什麽,看看如今的皇帝便知道了。
楚越白當然不能接受祁钰變成那樣,多加阻攔下,被太後想法支了出去,說是去支援西荒琴宗鎮壓地蝰,可偏偏只派了他一人,就是為了将他支開。
身邊的侍衛是楚父派給他的,為的就是不讓楚越白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他繼承了楚母的絕色容顏,生的如女子般豔豔絕色,脾氣氣性也随了楚母,烈的很,要不是一路上有侍衛跟在身邊,楚越白早早提了劍跑去皇宮要人了。
“小公子皇宮那邊有王爺和夫人看着呢,祁公子定會沒有事情的,當下還是緊快趕往西荒,聽說蒼穹山的那位掌門也在那處呢!”侍衛苦口婆心的勸道。
聽到蒼穹山楚越白冷哼了一聲,慕容皇室不知什麽時候跟蒼穹山的那位搭上線了,一個貪婪陰險,一個狡詐多變,簡直就是狼狽為奸!
楚越白将茶杯重重置于桌上,一揮衣袖,離了客棧,身後的侍衛結了賬後緊忙追上。
無意聽兩人對話的蒼容晚,閉了聽覺,見兩人走了才将感官打開,他将一大壺喝完後在桌上放了茶水錢,背着石泉劍繼續趕路。
出了客棧,原本晴朗的天氣突然轉陰,烏雲密布,狂風呼嘯,想着禦劍的蒼容晚只能暫時用腿趕路。
走了沒多會,天上開始掉下豆粒兒大密集的雨滴,蒼容晚帶上了遮雨的鬥笠,他已經在藥谷修養好傷,靈核也慢慢溫養了回去,修為恢複到了從前的一半,風雨絲毫沒有放緩他的腳步。
他在雨中走着,耳邊是雨點落在樹葉上啪嗒聲,風穿梭而過的聲音,整片林子祥和靜谧。
突然,這些聲音之間參雜了一些不和諧的聲音,蒼容晚腳步一頓,仔細聽去,是兵戈鐵刃碰撞的聲音。
蒼容晚朝聲音方向悄無聲息的移動過去。
一片空地上,有一個黑袍人正跟兩個修士打鬥着,明明是以一敵二,可人數多的一方卻被另一方壓制着打。
很快,人數多的那方中的那名衣着似侍衛的修士不敵,那黑袍人竟生生用手剜進侍衛丹田處,将血淋淋的靈核挖了出來。
蒼容晚突然想起客棧老板娘說的附近挖修士靈核的歹人。
楚越白原本和侍衛正在趕路,誰想半路殺出來個黑袍人,黑袍人功法詭異,靈力是楚越白沒見過的渾厚,他們二人對上黑袍人仿佛是老鼠見了貓,毫無還手之力,一直在被那黑袍人打着玩。
黑衣人掏了侍衛靈核後将侍衛拍飛,随後停下了動作。
楚越白看不清黑袍人的臉,但他卻能感覺到一股如看獵物般的眼神落在身上,這讓楚越白更加厭惡,忽然,那黑袍人開口說話了。
聲音聽起來像是個中年男子,語氣傲慢自大帶着看弱小獵物般的憐憫:“鏡花源人,我很喜歡你的皮囊,我勸你不要做無用的掙紮,免得吃些苦頭!”
寒昧劍寒氣逼人寒意似乎凝成實質,楚越白劍尖翻轉,直指黑袍人首級而去。
黑袍人好久沒有感受到這種純粹的靈氣,黑袍下一雙眼睛貪婪的盯着楚越白,他喚出劍擋下楚越白的一擊,狂妄笑道:“鏡花源人今日便讓你好好瞧瞧,什麽叫做真正的修士!”
一股渾厚的靈力自黑袍人周身震蕩開來,楚越白被震開,用寒昧劍持地才穩住身形。
只見那黑袍人身後出現了一具巨大的元神,他的元神像一座小山一般立于身後,元神手裏握着一把跟黑袍人手裏一樣的巨劍,浩瀚的靈力使整個樹林劇烈震動。
這是……什麽東西?
這個念頭同時浮現在楚越白和在躲在一旁的蒼容晚心裏。
黑袍人動了,他身後的元神跟着動了,巨大的元神揮動起了巨劍,兩道如巨浪一般的劍氣朝着楚越白襲去。
楚越白揮劍擋去,磅礴的劍氣撞上楚越白的寒昧劍激蕩起強烈的罡風,震蕩四周,樹木倒下,鳥雀齊飛。
一道閃電劃過,世間一片寂白,随後雷聲轟鳴,天地恢複顏色。
原本還在惋惜楚越白會被自己的劍氣打的血肉模糊的黑袍人,瞳孔一縮,寒昧劍劍身映着雷光,劍尖閃着寒芒直刺黑袍人脖頸。
楚越白竟抗住了那兩道劍氣!
同一時間,黑袍人喚起元神,元神揮舞起巨大的劍,楚越白的寒昧劍刺向黑袍人脖間,是一個兩敗俱傷的局面。
巨劍揮下,原本要将楚越白攔腰砍下的巨劍并未落下,而是被一柄長劍所攔下。
石泉劍劍身似古泉一般沉穩,蒼容晚執劍擋下了這一擊,而楚越白趁機将寒昧劍狠狠刺下,猩紅的血液似泉眼一般噴灑而出,黑袍人倒下,帽衫滑落露出了一張帶着難以置信神色的中年男人的臉。
黑袍人長相很大衆,楚越白不認識這個人。
身後一聲響,楚越白轉過身,他知道剛才是有人出手相助,才沒讓這黑袍人得手。
蒼容晚從半空墜落下來,他才恢複了一半的修為,剛才擋下的那一劍還是反噬了他。
迷蒙之間,他看見楚越白在他身前蹲了下來,說了些什麽,聲音朦胧翁翁,不等識別就沒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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