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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祝棠對今天晚上的特訓成果很滿意。
鬼新娘的力量得到提升, 她的安全保障系數也跟着水漲船高,但如果要和李奶奶家那只白衣女鬼掰手腕,怕是還差了些。
但羊毛不能只逮着一只羊薅, 同樣的招數多用幾次,效果也會跟着減弱,祝棠明白見好就收的道理, 因此只設計了一出夢中夢。
鬼新娘睜開眼睛後, 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自己的雙手, 她感受到靈魂中流淌着充沛的力量, 渾身上下似乎有使不完的勁, 頓時激動又興奮, 有種想要流淚的沖動。
家人們誰懂啊!這就是一夜暴富的感覺嗎?!
[我第一次想用“淳樸”這個詞形容一個女鬼的笑容,看她呲着個大牙傻樂,心裏跟着一酸,看把孩子可憐的。]
[看不夠啊看不夠,如果是夢中夢中夢中夢就好了, 一次看過瘾!]
[hhh還得是你小子, 大逃殺是吧?我是土狗我愛看!]
[哈哈哈多大仇啊?那張嬸不得被吓的連夜逃離安樂村?]
祝棠沒忘記蓋棺封釘這件事。
趁着還在守夜時段, 她再次給對方提供了新的劇本指導, 并且視可能出現的不同情況做了三種方案, 無論實施哪一種, 都能将下葬的日子往後延,屆時看着來就行。
鬼新娘小雞啄米式點頭, 腦海中只有一句話在循環播放:大佬說的對!大佬說的都對!聽大佬的話, 有前途!
等到第一聲雞鳴從附近的村民家響起, 祝棠才回屋子睡覺。
睡在炕裏側的譚谷雨已經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見祝棠從門外進來, 眼下還有一圈淡淡的烏青,她瞬間睜大眼睛,驚訝道:“你不會是一夜沒睡吧?”
昨天一天實在是太累了,譚谷雨回到房間之後幾乎是一沾床就睡着了,沒有留意睡在外側的祝棠回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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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摸了摸身邊的位置,手掌的觸感果然一片冰涼。
忍不住問:“你昨晚幹嘛去了?”
祝棠給自己設了個一小時後的鬧鐘,整個人都困的不行,沒頭沒尾地應付了兩句,然後沉沉地睡了過去。
今天要幫村長家布置喜宴,大家肯定一大早就得起來忙活,趁着還有時間,她得抓緊補補覺,不然身體真的遭不住。
譚谷雨沒問出什麽,但也沒倒頭接着睡。
她看天快亮了,猜測張嬸應該不在靈堂裏面,于是穿好外套,從另一側翻身下了炕,打算到堂屋在章小天的遺體上找找線索。
于是,除了祝棠之外的七名玩家不約而同地在靈堂碰面了。
饒是如此,也沒人說一句“好巧啊”,因為大家望着棺材裏容光煥發的鬼新娘,面面相觑,彼此臉上都有些驚愕。
誰能解釋一下,怎麽一晚上過去,新娘鬼就變強了這麽多?
沉默是今早的靈堂。
許故淵神情冷淡,盯着那具身着鳳冠霞帔的女屍吐出兩個字:“鬼契。”
……
祝棠被鬧鐘叫醒時已經早晨七點半了,雖然時間還很早,但是玩家們已經忙活開了,劈柴的劈柴,挑水的挑水。
每個人都灰頭土臉的。
問就是沒過過一天這種苦日子。
洗漱之後,祝棠跟着加入了玩家大隊中,廚房裏人來人往,到處是缭繞的煙火氣,張嬸在清理村長的遺體,自個都忙得團團轉,把喜宴的安排統統交給了玩家們。
院子裏擺放了十來張大圓桌,除了部分年紀太大,腿腳不便的村民,要過來吃席的約有一百人左右。
一想到村長出殡之前還得辦一次同等規模的喪席,衆人無不怨聲載道,恨不得今天晚上就通關,永永遠遠地離開這座山村。
祝棠打着哈欠,正要去水池邊洗菜,門口卻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她有點納悶地走過去,按理來說現在時間還很早,村裏各家各戶都有事情要忙,應該到飯點了才會有人上門才對。
會是誰呢?
祝棠把門打開後,發現站在門口的是李奶奶和一個身型壯實的國字臉中年男人。
她馬上反應過來,這個男人估計是李奶奶口中那位“還年輕,不懂得照顧自己”的兒子。
直播間鏡頭也很靈性地給了李奶奶和她兒子一個面部特寫,在高清鏡頭下,兩個NPC臉上的紋路都清晰可見。
直播間的觀衆們炸了鍋。
[我去,這男的比我想象中還不忍直視啊,主播和鐵柱站在一塊兒,完全就是美女與野獸啊!]
[直播間運鏡是越來越歹毒了,這種不重要的NPC能不能不要給特寫鏡頭了!my eyes!]
李奶奶看見祝棠,連忙帶着兒子跨過門檻邁了進來,一張老臉笑成了菊花。
語氣格外熱切:“大師呀,昨天下午您給的符咒真的起作用了,那女鬼已經沒日沒夜地糾纏我們家好幾日了,昨天夜裏愣是沒出現。”
“這都得仰仗大師的功勞!”李奶奶說着,給兒子鐵柱使了個眼色。
站在一旁的中年漢子沒見過祝棠這麽漂亮的,一時看得愣了神,接收到母親的眼色才反應過來,急忙應和道:“對對對,全都仰仗大師。”
祝棠:“……”她能說是因為自己吸引了女鬼的火力,所以女鬼才換了個人糾纏嗎。
李奶奶說着嘆了口氣:“但是大師啊,你們在咱們村應該待不了多長時間就要走了吧,我們總不能一直靠您留下的那張符箓過日子。萬一您走之後,女鬼又來了怎麽辦?”
祝棠直覺她的目的不簡單。
所以呢?
李奶奶眼中精光一閃:“大師,你年紀輕輕的就有一身畫符制鬼的本領,又這麽人美心善,倘若能傳授給鐵柱一二,不僅能解決咱們家的禍事,興許未來還能造福整個安樂村呢!”
有點給人戴高帽那味兒。
這回不用提醒,國字臉男人便自覺應和,眼神中是明晃晃的垂涎:“是啊是啊!”
想拿捏祝棠?
不存在的。
她輕飄飄地堵了回去:“村子裏不是供奉着山神嗎,你們可以請求山神的幫助呀。”
李奶奶慌亂了一下。這個回答怎麽跟想象的不一樣啊!村子裏有山神是不假,但要山神幫忙就要供上讓祂滿意的祭品,不是每家每戶都出得起。
彈幕上,觀衆們都在吐槽。
[你們看到沒,鐵柱看主播的眼神色眯眯的,好像那種猥/瑣男啊。]
[這男的好大的臉啊,心疼美女主播。贈送旋轉木馬×1]
[這股惡心勁,我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贈送櫻花列車×2]
李奶奶勉強笑了笑,支支吾吾地找補道:“山神大人喜靜,如果不是特別重大的事情,咱們村民一般不會去打擾祂的,還是從大師您這裏學藝方便一些。”
祝棠拒絕的幹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我不會教他的。”
李奶奶和鐵柱的臉色齊刷刷的一變,都沒想到她竟然這麽不給面子,聲音有些尖銳地質問:“為什麽?”
大有一種給不出理由,他們就要鬧了的潑皮無賴之勢。
祝棠不加思考,脫口而出回應道:
“因為他,沒有靈根!”
“???”
屏幕前有些正在喝水的觀衆忍不住噴了出來。
噗,沒有啥玩意?
這頭觀衆們還在擦屏幕上的水,屏幕裏的李奶奶已經忍不住了,她顧不得去想靈根是什麽東西,只想在此刻問出最關鍵的問題。
“怎麽才能擁有靈根?”
祝棠眉梢一挑,早就想好了答案。
她斬釘截鐵,語氣堅定的仿佛要入黨:“欲得靈根,必先自宮。”
有觀衆被口水嗆到了,急促地咳嗽起來。
安樂村是個愚昧落後,村民們普遍沒什麽文化的村子,李奶奶和她兒子是第一次聽到“自宮”這個詞,都有些摸不着頭腦,連這兩個字怎麽寫都不知道。
這個時候許池魚剛好路過,一進門就被“自宮”這兩個字雷的外焦裏嫩,連手裏拿着的,從隔壁村民家借來的大鐵鍋都差點驚掉了。
卧槽?誰要自宮?!
他有些瞳孔地震地轉頭,目光落到了院子裏除了自己以外唯一的男人,也就是李奶奶的兒子身上。
許池魚視線下移,最終定格在對方身體的某個部位上,眼神又驚又恐,心說這哥們也太拼了吧!
李奶奶只是文盲,智商還是沒有問題的,雖然沒有人解答這個詞具體是什麽意思,但是許池魚驚恐的眼神已經給了她答案,猜也能猜出個大概。
這……這可是讓人斷子絕孫的大事啊!
她黑着臉咬咬牙,在原地猶豫了片刻,終是領着自家兒子心不甘情不願地走了,背影看上去格外狼狽。
祝棠:慢走不送哈!
胡說八道文學永不過時。
[哈哈哈哈哈哈哈,是誰笑得在滿地找頭,哦是我自己啊!]
[我特別佩服主播,她是怎麽用這副一本正經的表情說出這麽離譜的話的?是生性就不愛笑嗎?]
[我也是,有的話我光是在腦子裏想想就忍不住要笑了,讓我說出來估計會笑噴!]
剛才李奶奶他們進門後,村長家的大門一直都是敞開的,門口不遠處的樹蔭下坐着兩位在嗑瓜子看熱鬧的大娘。
見李奶奶帶着兒子走了,沒有熱鬧能接着看,兩位大娘拿起馬紮站起身,就要換個地方唠嗑。
祝棠忽然靈光一閃,沖了過去:“你們等等!”
大娘們疑惑地停下腳步:“姑娘你有啥事啊?”
祝棠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今天是小天結親的喜宴,有許多事需要做,但是我沒什麽經驗,不知道能否請二位幫幫忙?”
兩個大娘對視一眼,表情都不怎麽情願,她們是過來唠嗑的,又不是來幹活的,自己家還有一堆事兒等着做呢。
可她們兩個拒絕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看見祝棠從口袋裏掏出六張百元大鈔。
意思很明顯:姐有錢!
昨天祝棠從李奶奶那薅了兩萬,除去門窗的花費,還剩下小一萬。
這點錢對她來說就是灑灑水。
大娘們頓時愣在原地,都有些不可置信。
幫忙洗個菜、炒個飯就能掙幾百?天底下竟然還有這種好事兒?!
但不管兩位大娘相不相信,天上掉餡餅的事兒确确實實發生在眼前。
而事實也證明,鈔能力不愧是鈔能力。
被祝棠散發出的土豪氣息折服之後,兩個大娘為了搶活幹差點當街打起來。
對此,有錢人·祝棠再度化身端水大師,她上前把兩位看着鈔票眼熱的大娘分開。
“都有份,都有份!”
收了錢,兩個大嬸流着幸福的眼淚接過菜籃,到廚房替祝棠幹活。她們也不想幹活的,但是她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有兩位村民替她出力,祝棠本人就心安理得地回房間補覺去了。
這個辦法是她突然想到的,既然村民們能花錢雇傭玩家,那麽反過來是一樣的,沒有規定不允許玩家們雇傭村民。
計劃通。
有了兩位富有經驗的大娘加入,後廚的準備工作一下順利了不少。見到兩張生面孔的瞬間,衆人都愣了一下,很快有人打開了思路。
村民是可以被反過來被雇傭的!
口袋裏還有餘錢的玩家們受到啓發,放下手中的活兒匆匆離開村長家,到外面雇傭其他村民去了。
總而言之,大家都有光明的未來。
祝棠這一覺直接睡到了飯點,等她精神飽滿地從屋子裏走出來時,村長家人聲鼎沸,十分熱鬧,已經陸續來了不少村民。
而昨夜沒睡好,一臉憔悴,看起來有點人不人鬼不鬼的張嬸正站在門邊迎客。
村民們圍坐在圓桌旁,邊剝着盤子裏的花生桂圓,邊熱火朝天地話家常。
祝棠嚼着自帶的山楂片開胃,找了個座位坐下,百無聊賴地等着開席。
別說,這是她頭一回在村裏吃席,又是在副本裏,還挺新鮮。
[繼自熱火鍋後解鎖新食品:山楂片!嗚嗚嗚棠寶吃的好香。]
[別說了,求同款!三二一上鏈接!]
身後傳來村民的議論聲:“村長家真是多災多難啊,這才幾天,連着死了兩個大男人,造孽喲。”
另一人道:“與其這麽說,不如說村長老婆才是真倒黴,剛死了兒子又死丈夫,兩天不見跟老了十歲似的,剛剛進門我都被吓一跳,差點沒認出來!”
搖着蒲扇的大爺嘆息:“誰說不是呢,要不是村長非要把他兒子從城裏叫回來,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村長家現在依然還是咱們村的模範家庭嘞。”
一個大媽笑了聲:“模範家庭?你們不會真的信村長老婆說的那番話吧?她兒子是走山路不慎滑倒摔死的,咱們村的娃兒哪個不是在山間田野長大的,走個山路能出意外,騙鬼去哦?”
大爺壓低聲音:“你小聲一點!沒有根據的事情不要亂猜,靈堂前頭小心說話!”
不止是大媽,後面的一桌人都跟着噤了聲,生怕犯了忌諱。
祝棠感覺坐在身後的那位大媽可能多少知道點內幕,帶着椅子往後挪了挪,果不其然聽到了她的心聲。
‘那天一大清早,我要上山挖草藥的時候碰到了村長跟他兒子,結果怎麽呢,我隔着大老遠就聽到他們在祠堂附近争吵,還模範呢,笑死個人。’
祝棠剝着山楂片的外包裝,心想大老遠就能聽見争吵聲,必然是爆發了很激烈的争執。
難道章小天的死,與村長有關?
一盤又一盤冒着熱氣的素菜從廚房裏被端出來,然而這一頓飯祝棠吃得心不在焉。
白天人多眼雜,她打定主意,晚上到祠堂附近看一看。
吃完席,便到了蓋棺封釘的時辰。
村民們和擡棺者齊聚在靈堂外,給拿着斧頭和壽釘的木匠讓出一條路,等蓋棺之舉完成,就可以出殡。
一般來說,在蓋棺的時候與死者生肖相沖相克之人不能在場,親屬和旁觀者需要遠離棺材躲釘,但安樂村的習俗有所不同,又是比較特殊的冥婚,于是閑雜人等通通回避了。
完全看不到靈堂裏面發生了什麽,只能聽到壽釘被敲入棺材的聲音。
張嬸抱着一只公雞站在村民前面,看不清臉上是什麽表情。
八名玩家剛才坐在同一張圓桌上吃席,此時在靈堂門口,互相也挨的很近。
有玩家不解地問道:“NPC手裏抱着的那只公雞是什麽意思?”
其他人雖然沒問,心裏也有同樣的疑惑。但十裏不同風,百裏不同俗,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獨特的喪葬習俗,因此他們即便是從事這行的,也不是全都了解。
但這個問題祝棠可以回答,她在創作漫畫的時候經常到處查資料,各種喪葬風俗都略有涉獵。
“這只公雞被稱為引魂雞,出殡路上,由逝者的至親之人抱在懷中,負責引渡亡魂投胎轉世,能夠保佑去世的人順順利利地下葬。”
衆人都有些意外,原來還有這種風俗。
許池魚沖她比了個大拇指:“哇!祝棠姐,你懂的好多!”
祝棠對他笑了笑。
敲擊聲一下接着一下地從堂屋內傳出。
蓋棺這事兒是有講究的,得用四根鐵制的壽釘楔入棺幫,每一枚釘子最多只能敲三下,三次之後,不管壽釘敲進去沒有,都不能再敲了。
祝棠默默等待着。
忽然,裏面的敲擊聲停止了,并且沒有再傳出任何聲音,就好像剛才進入靈堂的木匠忽然人間蒸發了一般。
村民們小聲議論起來。
“不對吧,這才敲了幾下,應該還沒釘好,怎麽不繼續了?”
“不知道啊,蓋棺這種事如果中斷,感覺挺不吉利的。”
“不會是出事了吧?”
“呸呸呸,別亂說!”
此時,七名玩家或多或少都感應到了靈堂內的森森鬼氣,而章小天的鬼魂不在這裏,作祟的就只有裏面那只新娘鬼了。
而與她簽訂鬼契的是誰,答案不言而喻。
昨夜祝棠被白衣女鬼糾纏的場景,大家都有目共睹,能猜到她與新娘鬼簽訂鬼契的目的。
雖然有個別玩家不怎麽贊同她這種與鬼謀皮的做法,但是也沒喪心病狂到出手阻止,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那名木匠倉惶地推開門,從靈堂裏逃了出來,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有鬼!有鬼!”
張嬸抱着公雞站在原地,顯然回憶起了昨夜那個恐怖的夢中夢,表情很是難看。
村民們圍上來,聽木匠語無倫次道:“天花板滲血了,好多血!遺照,遺照裏的人在笑,棺材裏還有指甲在撓的聲音,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有人好奇地探頭,往靈堂內看了一眼,随後奇怪道:“沒有啊,你再仔細看看,天花板、遺照,甚至是棺材都是正常的。”
這句話一出,立馬得到了很多村民的贊同,他們收回視線,紛紛說道:“對啊!啥都沒有啊。”
木匠哆哆嗦嗦的,頭也不敢回:“反正這一單我是不幹了,誰想封這個棺誰就去吧,我不攔你們,你們也別攔我!”
說完,他就想從人群中擠出去。
張嬸手忙腳亂地阻攔:“那新娘咱們可以先不安葬,但你至少把我兒子的棺材封好,好讓他入土為安啊!”
木匠是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帶着哭腔回道:“你另請高明吧,這棺材我封不了!”
村民們這才注意到,木匠的褲子濕噠噠的,還在往下淌着水,淅淅瀝瀝的。
這怕不是……被吓尿了?
圍在一塊的村民都面露嫌棄之色,下意識往後避讓了幾步,連張嬸也沒再出聲阻攔。
木匠如蒙大赦,身影一溜煙沖出了村長家門口,空氣中還帶着點淡淡的腥臭味。
負責擡棺和奏樂的村民知道沒封上棺,出殡是肯定出不成了,便和衆人一道掩着鼻子離開了。
院子裏一下空了下來,平添幾分蕭索。
張嬸把懷裏的公雞一放,面色陰沉地回了屋,祝棠感覺她頭上頂着“已黑化”三個大字。
這場喜宴結束的潦草,但玩家們也并不是沒有事幹,還有十來桌的碗筷等着他們洗。
因為祝棠給的實在是太多了,早上收了錢的兩位大娘沒有走,很有責任心地留了下來,把洗碗的活兒也包了。
中午,譚谷雨沒有回屋,還在廚房刷碗,房間裏只有祝棠一個人在午睡。
就在祝棠即将進入夢鄉之時,忽然感覺有什麽濕噠噠,黏糊糊的東西纏在了她的脖子上,并且還在持續縮緊,似乎是想在睡夢中将她勒死!
[啊啊啊,白衣女鬼來了!主播小心!]
[卧槽?這可是大中午诶,她居然也敢出來害人!]
[淡定,昨天她不就是下午從井裏爬出來的嗎,中午和下午,好像區別不是很大?]
大部分人都認為中午是陽氣最足的時候,鬼怪一般不敢在這時出來害人。
但白衣女鬼就是要打她一個措手不及,所以一發覺祝棠落了單,便迫不及待地動起了手,用頭發勒緊了她的脖子。
祝棠對此早有準備,她大口地呼吸着,手指尖打了個響指。
一道紅色的影子不知從什麽地方撲了過來,與白衣女鬼纏鬥在一塊,打的難舍難分。
[押注了押注了,你們猜誰會贏?]
[默默觀望,押注從沒中過。]
[前面的快說說你押哪一個,我跟你押相反的!]
彈幕上的押注活動進行得如火如荼,而祝棠選擇遠離戰場,往人氣最旺,大佬最多的後廚走。
雖然表面上看鬼新娘不落下風,但她清楚,鬼新娘目前還不是白衣女鬼的對手,只能給她拖延逃跑的時間,不過這也足夠了。
等祝棠過了一會兒,慢悠悠地踱步回房間門口時,才發現屋裏的響動已經停止了。
推開門一看,只有鬼新娘茫然無措地站在原地。
祝棠四下張望了幾眼:“什麽情況?她被你打跑了?”
鬼新娘搖頭,困惑道:“不是,她只跟我過了兩招,然後就跑了。”
[什麽情況?白衣女鬼這是啥意思?]
[鬼新娘就這麽不戰而勝了?中式恐怖戰勝了山寨版貞子?!]
一向思路迥異的祝棠也琢磨不出白衣女鬼的意圖,但她既然走了,短時間應該就不會再來,于是美美睡了個午覺。
然而,她很快就知曉白衣女鬼是什麽意思了。
因為午休起來之後,祝棠被一道白色的身影堵在了茅廁門口。
是中午剛打過照面的白衣女鬼。
祝棠心中警鈴大作,後退半步,随時準備打響指召喚鬼新娘支援。
然而白衣女鬼就這麽靜默地站在那裏,在袖子裏掏啊掏,最後從袖口裏掏出了一沓東西,遞給了祝棠。
這東西觀衆們都認得,正是昨晚走夜路時,祝棠撒出去的花紅紙錢。
“?”
祝棠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有點不明所以地接了過來,指腹感受到紙錢上還帶着點陽光的溫度。
難不成是女鬼剛剛從路上撿的?
祝棠不知道的是,其實白衣女鬼昨夜并沒有離開,而是始終保持着遠遠的距離跟着她,然後等夜深人靜時悄悄地潛伏了起來。
她指導鬼新娘的過程,從一開始就被白衣女鬼竊聽了個十成十。
凡是鬼物,都有着想強大自身的渴望。
白衣女鬼在暗處親眼見證了新娘鬼的變強之路,又親自上手測試過了新娘鬼實力,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她也要變強!
至于私人恩怨,已經被她果斷放下了。
白衣女鬼小心翼翼地指了指錢,又指了指自己,這個動作做起來竟然是出乎意料的腼腆。
“……”
這一刻,祝棠詭異的讀懂了白衣女鬼的潛臺詞。
她在說:教練,我也想學。
吶,這是學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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