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約定

第15章  約定

第十五章約定

毫無疑問，這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比賽，籃球場上你追我趕，耳邊呼聲震天，但江霧的心思全都在那個女生身上。

原來，哥哥喜歡氣質典雅的女生。

但不得不說，她确實很漂亮。

最後提諾中學奪得冠軍的那一刻，江霧心不在焉地跟大家一起起立歡呼，眼睛卻放在了哥哥跟那個女生的眼神互動上。

周默成站在籃球場上望過來，同時也見到了那個女生，但他的表情仿佛一點兒也不意外。

女生并沒有打算留下來，很快随着人群離開。等他們頒獎完畢，很多同學去合影。

江霧來到場上，對江裴說：“哥，我看到那個女生了，她就是你女朋友嗎。”

江裴沒有含糊其辭，拖腔帶調地道：“哥還在追。”

江霧：“哦，那加油，她長得好漂亮，我喜歡長得好看的嫂子。”

江裴的語氣裏全是嘲諷：“小屁孩一個，這麽顏控？”

“你不也是顏控嘛。”

“哥可不是，只不過，她恰巧長得漂亮。”

雖然他的言語中分明對顏值什麽的不屑，可江霧怎麽覺得哥哥一臉的驕傲，以及……蕩漾？

回家的路上，江霧不住地追問那個女生的信息：

“哥哥，她是哪個學校的？”

“也是讀高二嗎？”

“是本地人嗎？”

“你表白了嗎？”

……

江裴頗不耐煩：“問這麽多幹什麽？尊重隐私懂不懂？”

江霧道：“讓我了解多一點嘛，萬一你有需要，我也可以給你遞個話什麽的。”

江裴樂了：“你幫我遞話？不怕幫倒忙* ？那樣的話，你賠得起嗎？”

江霧：“……”

她确實賠不起。

“好吧，那你慢慢追。”江霧主動說，“我不會告訴媽媽的。”

江裴微微一笑，語調轉涼：“別來瞎摻和，我就謝謝你了。”

雖然親哥不想透露太多，但學校裏愛八卦的人很快就把對方的信息挖了出來。

對方是嘉曼女書院的寄宿生，家住深市，初中時期是個跨境生，高一才插班進的嘉曼。

這所女校，正是之前江霧和大家去吃東西時遇到的幾個女生所讀的學校，校服是藍色長衫旗袍，兩所學校還是友校，不久前一起開了運動會。

張凱欣宛如受到了什麽打擊：“兩大校草，其中一個已經名草有主了，剩下另一個千萬不要也有女朋友啊。”

校草級別的男生和頂流明星差不多，一旦有了女朋友，粉絲就會一夜之間跑光。江霧皺皺眉，說道：“周默成又沒有女朋友。”

張凱欣面帶猶疑：“你确定嗎？”

江霧眨了眨眼睛：“之前不是幫你們問過了嗎？”

張凱欣哼聲：“可上學期你哥也說沒有，現在就有了，事情是會發生變化的。”

“那要不，我再幫你們問問。”

張凱欣：“最好問清楚一些。”

“……”

*

也可以在微信裏直接問，但江霧總覺得那樣很沒意思，她想當面問。

一等，便等到了周末。

周日下午，江霧上完繪畫培訓班，原本是要直接回家的，但是今天媽媽去找杜阿姨了，哥哥也要補習，或者去約會，她便在培訓班附近逛了逛。

經過一家中古唱片店，店內正播放Aga的《圓》，她最近經常聽，于是走了進去。

中古店也就是二手店，這裏賣的二手唱片非常多，有很多老歌手的CD，也有一些近年流行的音像制品。

江霧翻看各種CD之時，門口進來一個人，老板跟對方說：“好耐冇見喔。”（好久不見。）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東叔，呢排有冇啲嘢？”（最近有沒有那些東西？）

“系都有幾張嘅，但系你都睇唔上啫嘛。”（有是有幾張，但是你都看不上啊。）

江霧望向門口，周默成正在跟老板聊天，二人看起來十分熟稔。

她乖乖走過去叫了聲：“默成哥。”

周默成看到她的時候，略微驚訝：“你怎麽在這兒？”

“我在附近上完了課。”

“畫畫課？”

“嗯。”江霧點點頭。

“……”

周默成要找的東西是黑膠唱片，江霧跟在他身邊，看他手中翻着一張黑膠，是位老一輩女歌手徐小鳳的。

見他嘆了口氣，江霧問道：“你要買這張嗎？”

他拿着唱片扇了扇：“這是複刻的版本，我有買一張，想收藏首版的，不過首版的東西可遇不可求。”

“哦。”

周默成看向她：“你想買什麽？”

江霧道：“我沒有想買的，只是随便逛一逛。”

周默成笑笑，放下這張唱片，後來很意外淘到一張Beyond的黑膠，他說：“運氣還不錯。”

二人跟老板道別後，走在路上，江霧問：“默成哥，你喜歡收集黑膠唱片？”

他聳聳肩膀：“一點點小小的興趣愛好。”

“不過，你喜歡聽徐小鳳的歌嗎？”

周默成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你是想說，這是老一輩人才喜歡聽的？”

江霧趕緊解釋：“不是不是，經典的歌，喜歡不分老一輩還是年輕人。”

這一瞬，男生的表情和語氣都很淡：“我媽媽生前喜歡聽這些老歌，所以我想做個紀念。”

這是江霧第一次聽他提起媽媽，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只好沉默又呆滞地“哦”了一聲。

他的唇角勾出小幅度地笑，問她：“餓不餓？要不去吃點兒東西？”

江霧想起上次說要請他吃飯，于是搶話：“我請你吃麥當勞吧，上次說了要請的。”

周默成沒拒絕，看了眼前方：“行，不跟你搶着買單。”

江霧在吃東西時，打算幫張凱欣她們問那些事兒，又覺得吃東西的時候問不大好，只好作罷。

回家的路上，江霧正糾結如何開口，周默成停下腳步，疑惑道：“你都看哥哥三次了，欲言又止，是有什麽想問的嗎？”

江霧的話堵在喉嚨，擡手不自然地撓了一下臉頰：“就是……”

周默成：“嗯？”

“我哥不是有了喜歡的女生麽，她們想問問你是不是也和我哥一樣……找女朋友了……”江霧的聲音越來越小，感覺自己真是問了一個白癡問題，他怎麽可能有找女朋友？

弄了半天，還是老生常談的問題，周默成哭笑不得，看着她稚氣又為難的臉蛋，白淨皮膚微微漲紅，嘆了口氣：“這樣，小江霧，你跟她們說，從現在起到從提諾中學畢業，我都不會找。”

江霧不由擡頭看他，呆呆地問：“為什麽？”

他想也不想回答：“哥哥想好好學習，考個好成績，港大的臨床醫學可不好考，對DSE分數的要求很高。”

江霧看着他，其實他的成績很棒，跟親哥不相上下，都是數一數二的，考醫學院應該沒問題。

見她仿佛心存疑慮，周默成只得沉了沉氣息，補充：“哥哥想拿最高的入學獎學金，當然得全力以赴。”

江霧覺得他言語十分誠懇，而自己老是問這樣的問題，得虧他脾氣好，要是換了其他女生，可能他都不搭理的。于是說：“好吧……那我這樣跟她們說。”

*

張凱欣等人聞言，好似放心了，而江霧也有種說不出的踏實感，好像她也挺放心的。

那日之後不久，學校進行了期末統測。

江霧最近都有認真地學習、溫書，加上這裏的教學與考試都比較簡單，因此她的成績也在意料之內，比期中又有進步。

此時已是聖誕假期前的最後一周，大家都松懈下來，在準備聖誕聯歡會，排練一些節目。

黃可晴說：“等到了高中就好玩了，這裏的男校高中生一般會準備聖誕舞會，邀請喜歡的、暧昧的高中女生前往參加舞會。”

江霧完全沒了解過這些，驚訝地問：“那要跳舞嗎？”

“當然要啊，像女校就有社交舞蹈課，會教簡單的舞步，自己也可以學。我們學校有幾個學姐被邀請去了男校舞會，她們都在練舞步，還有學姐準備了很漂亮的舞會禮服裙子。”黃可晴一臉的向往，“等我到了高年級，我也要多多認識男校的男生，聖誕節去參加舞會。”

江霧想象一下那個畫面，心中微動。

他們學校是男女混校，沒這傳統，平安夜的聯歡晚會也是自娛自樂。

反正聯歡會當晚，江霧覺得沒什麽意思，她的親哥大概是跟那個女生約會去了，沒見到他人影。

周默成過來找她，說道：“奉你哥的命令，得送你回家。”

兩人都覺得晚會不好玩，決定提前離校。

中途江霧打開手機，收到黃可晴傳過來的一段視頻，是明逸男中的聖誕舞會開場領舞秀。男生高大英俊西裝革履，女生則打扮得好漂亮，身着各色舞會禮服，和男生一起牽着手進入舞池，富有節奏地跳舞。

黃可晴瘋了似的說：“太好看了，等我高中能不能也這樣？”

江霧仔細看了一下視頻，吸了口氣，居于舞池C位的，竟然是上次遇到的靳黎和那位叫陸青葙的女生。

她心動不已，把視頻給周默成看，粵語夾雜普通話說：“好靓啊，好有feel。可惜我們學校沒有。”

“等我到了高中，我也要認識男校學生，去參加舞會。”江霧篤定說道。

周默成：“……”

走了幾步，他突然笑吟吟問：“你也想高中參加舞會？”

江霧不掩飾地說：“當然想的，總要參加一次吧。”

“這容易，等你升上高中，我也上了大學，大學裏多的是舞會，我邀請你參加。”他溫柔地看過來。

江霧呆怔住，望着面前俊美的男生，喃喃道：“你邀請我參加舞會？”

“是的，反正哥哥既沒參加過舞會，也沒有舞伴。”他的目光在路燈下顯得格外幽深，嘴角笑容卻輕淺，“不介意的話，我們約定好。”

他跟她約定兩年後的舞會！江霧驀地心跳加速，眼眸下垂，腦袋随之低了低。

雙頰發燙的同時，她聽見自己說：“好、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