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還，挺甜的

第22章  還，挺甜的

第二十二章還, 挺甜的

江霧發現桌肚裏的早餐時，後面正好有兩個男生在互相“問候”對方：

“做咩啊，炒粉。”

“做咩啊, 腸粉。”

“做咩啊，粉腸。”

“做咩啊，臘腸。”

“做咩啊，蛋散。”

“……”

江霧看着塑料袋裏的面包和一盒牛奶，驚得說不出話, 沒敢去碰。

有個女生發現了她的異樣, 看着她桌面上的早餐, 又看了眼她桌肚裏的東西, 試探地問：“有人送早餐給你了？”

江霧瞪大眼睛望着她, 搖搖頭：“不知道，可能是放錯了。”

女生說：“怎麽會, 一定是送給你的。”

有男生發現後, 起哄：“邊個送嘅早餐，速速認返啦。”

江霧眉心皺成了一團。

此時此刻, 她才深切體會到為什麽當初兩個校草哥哥都會厭煩地說“扔了”。

袋子裏的東西擱在那兒, 就像是一個定時炸.彈，江霧極受不了, 最後決定拿去垃圾桶, 打算扔了。

有人制止她，開玩笑般說不要浪費食物哦，江霧義正辭嚴：“萬一有毒呢，我可不敢吃, 你要吃的話，給你好了。”

她把袋子放在了那個男生的桌上, 随後離開去參加早會。

最後那袋早餐去向如何，她也不清楚。可能是被男生瓜分了，反正他們男生老是說“好肚餓”。

早餐的事，沒有鬧很開，畢竟在學校，送早餐不是什麽稀奇的事，之前兩大校草時常能收到早餐，大家都當成一個梗，時不時拎出來聊一下。

但江霧初次遭遇，覺得怪吓人的，反正她無法像兩個哥哥那樣淡定。

後來，黃可晴問她：“最近還有沒有人送過早餐？”

江霧搖頭：“可能是知道我要把它們扔垃圾桶，覺得不好再送，就沒送了。”

黃可晴卻感嘆：“要是我也有男生送早餐，不知道有多得意。”

江霧無語：“萬一他長得很衰，或者脾氣性格跟你不合拍，你還會得意？”

黃可晴：“……”

然而到了星期五，江霧照常上學，發現又有人送了早餐* 過來。

她看着袋子裏的東西，無奈極了，只好對着空氣說：“能不能不要送了，我怕有毒，不會吃的，而且我也不喜歡收這種東西。”

這次有個男生主動過來，拎走了那份早餐：“畀我啦，我仲未食早餐，唔怕中毒。”

江霧：“……”

再後來，甚至有人會主動問江霧：“有沒人送早餐給你，我不介意幫你消化。”

這種事情到底是無傷大雅的，江霧沒往心裏去，任由日子一天天中度過。

11月下旬，黃可晴有天神神發發地約她去吃午餐，忍不住笑意地說：“Allen問我願不願意做她舞伴？”

江霧：“恭喜恭喜。”

黃可晴笑眯眯：“那麽我們要開始去練習舞步了哦。”

“去哪裏學習？”

“學校舞蹈社，有老師會教習。”

于是江霧和黃可晴，還有其他幾個女生一起去報名。次周起，每周三下了課後，去參加舞蹈社的活動。

老師十分友善耐心，還問她們是不是都有人約了？

大家不好意思，只回答說是自己學着玩。

老師調侃着說不用覺得不好意思，正常社交而已。

教的是簡單的華爾茲舞步，江霧上了一節課，手腳完全不聽話，仿佛它們不是長在自己身上……只能感嘆自己實在沒有舞蹈細胞。

聽說舞會上也有一堆人是完全不會跳舞的，可以現場學習，也有的舞曲是自由搖擺，随心所欲扭動也可……可是江霧覺得，如果穿着漂亮的舞裙，去随便扭一扭，裙子也太可憐了……

*

星期五吃午飯的時候，周默成突然發來信息，問她幾點能離校。

江霧：【大概四點半。】

周默成：【到時我在校門口等你。】

江霧又看了一遍信息，确認自己沒有看錯。

之前那段時間，她總幻想着，哪天默成哥突然來校門口接她放學，可是萬聖節後，她反思自己太黏着他了，所以最近都沒有主動發過信息打擾他。

結果，他卻主動來找她。

放學後，江霧在乒乓球隊練了一個小時球，然後才背着書包離開。

一出校門口，便看見周默成站在路邊，穿了件T恤，套了件休閑外套，站得直挺挺。背包單肩挂着，手裏拎着個袋子。

江霧跑過去，叫道：“默成哥。”

他回頭，看她雙頰呈現自然的紅潤色澤，淡笑着說：“怎麽這麽急，跑得臉都紅了。”

“不是，我剛才在打乒乓球。”

他把手裏的袋子拿給她：“給你買的糖果，上次不是說快吃完了麽？”

弄了半天，是來送糖果的，江霧欣然接過糖果。

“也別吃太多了，小心蛀牙。”

“嗯，我慢慢吃。”江霧把糖果裝進書包。

他問：“要不要去吃東西？”

江霧：“去哪裏吃？”

“你想去哪兒都行，哥哥今天比較有空。”

江霧道：“那去灣仔華星冰室。”

“想偶遇明星？”

這間冰室時常有明星出沒，但不是時時能遇到。

江霧說道：“我沒有追星的愛好，只是聽他們說那間冰室有很多明星的照片和簽名，我還沒去過，想去看看。”

周默成：“那走吧。”

“我先跟我媽媽說一聲。”

接通電話後，江霧報備：“媽媽，我晚點回家，不在家吃飯了。”

唐玉婷問：“是要跟同學一起逛街？”

“嗯。”江霧特地別過頭，似是不想讓周默成知道她在隐瞞一些信息。

“注意安全，媽媽打算煲個雞湯，你回來要不要喝。”

“可以的，大概七點就回家。”

挂掉電話，見周默成在看學校裏面，不由問：“默成哥你是不是想念高中的時光了？”

他邊走邊說：“還真有點兒懷念，大學比高中的壓力要大。”

“我還以為你在懷念以前早上總能收到女生送的早餐。”江霧調侃道，忽地抿唇看了他一眼，“我也有收到早餐。”

“嗯？男生送的？”

“不知道是誰送的，就放在我的桌肚子裏。”

“後來怎麽處理了？”

“我扔了，扔給別人了。”

他呵了聲：“沒嘗嘗？”

“不敢吃，萬一有毒呢？”

噗嗤一聲，他似是沒忍住，笑的幅度增大，江霧看着他幹淨的笑容，微彎的眼睛，上揚的嘴角，各種弧度都恰到好處，整個人像月光一般溫柔。

看得江霧微微怔愣。

見多了他面色冷峻，不茍言笑的樣子，最多是淡笑的表情，她還是第一次見他笑得這麽開心。江霧直直盯向他，呆呆地道：“默成哥，你笑起來真好看。”

周默成：“……”

他迅速收斂了目光和表情。

擱從前，江霧不敢一直盯着他看，可是現在，江霧發現自己特別明目張膽，看了他有幾秒。她一直以為周默成是那種不管發生什麽，都會很面不改色的人，畢竟他當初可是面無表情地跟她科普粵韻風華，原來，他也會有不好意思的一面。

只是這一瞬，空氣好像尴尬了許多，停了一下，江霧只好用說話來緩解：“默成哥，我最近有學跳舞，學的是華爾茲。”

他看了她一眼：“是為了舞會？”

“嗯，但我沒有跳舞的天分，估計到時候要出洋相了。”

他肯定地說：“我帶你，不至于出洋相。”

江霧愣住：“你會跳嗎？”

他的語氣十分平靜：“在加拿大念高一的時候有學過。”

江霧放下心來：“那就好。”

“……”

冰室裏沒有明星，二人點了一些招牌食物，江霧一邊吃，一邊跟周默成有一搭沒一搭說話。

下周是港大的複習周，而後是長達兩周的考試周，考完就放寒假，他要去加拿大看望爺爺。

他說話的時候，江霧依舊擡眸注視，看他白皙的皮膚，優越的五官，還有清清冷冷的氣質，幻想着等到舞會那天，這樣一個讓冰室裏其他女生都偷看的男生，會帶着她一起跳舞，幫她實現兩年前，還是小女孩時心中憧憬的童話夢境……江霧唇角蕩漾的微笑便無法抑制。

察覺他的目光回看過來，江霧立即低頭吃飯。

兩人回家的方向剛好相反，進地鐵站後他說：“我送你回家吧。”

江霧表示：“那樣的話，默成哥你還得折回來。我都這麽大了，可以自己回家的。”

他沒再堅持，囑咐：“那麽路上小心。”

“好，默成哥拜拜。”

獨自走進車廂，看着地鐵上形形色色的人，有一對像是情侶的年輕男女正在對視，低聲呢喃仿佛在說情話，讓人覺得這個世界也在冒着粉紅色的泡泡。

江霧帶着愉快的心情回到家中，喝着媽媽煲的雞湯，說道：“媽媽，我們高一年級的女生可以參加舞會了。”

唐玉婷道：“我聽說這裏的高中舞會辦得還挺有意思。”

“但我要參加的不是高中舞會。”江霧看着媽媽，“是大學舞會。”

唐玉婷猶疑地問：“是默成帶你參加的舞會？”

江霧點點頭：“不過他最近在備戰期末考試，得考完才知道舞會的具體情況。”

“那沒事，有人帶你玩就好。”

江霧應了一聲，她亦想過，也許到時候的舞會并不是很隆重、盛大，只是一些人聚在一起随意地玩……

可是，她隐隐覺得周默成不會這麽敷衍。

他不是那種敷衍的男生。

寫作業的時候，江霧把糖果從包裏拿出來，再拆了，将一顆顆糖果裝進罐子裏。

想起周默成當時的笑容，還有被她說得不好意思的細微表情，江霧情不自禁笑。

最後剝了一顆糖放入口中，慢慢舔着，讓糖融化。

還，挺甜的。

*

當周默成在準備期末考試的時候，江霧的學業也進入了期末收尾階段，她和大家一樣，在努力地溫書，準備考試。

期間也收到過一次早餐，江霧已經不再驚訝，直接問：“誰要吃早餐？”

12月中旬，江霧的期末考試結束，大家緊張的心情全都松懈下來，放輕松地迎接聖誕假期。

黃可晴問她準備了什麽樣禮服？

江霧道：“是我外公送的一條禮服裙子，很好看。”

關于那條裙子，江霧也很意外。

她跟外公其實沒什麽感情，畢竟此前完全不知道彼此存在，不過這個外公可能是到了年紀，比較渴望親情，時不時會跟她視頻通話，聊聊天。

得知她要參加聖誕舞會，還問她準備好禮服了嗎？

江霧說沒有。

于是他老人家就安排人按她的尺寸送了一條某大品牌的禮服裙子，淺粉色，很仙，去品牌店試穿時，大家都贊不絕口，唐玉婷也不得不感嘆，寶貝女兒是真的長大了。

在距離聖誕節還有五天時，周默成終于發來了舞會信息：【聖誕平安夜，來參加假面舞會麽？】

假面舞會！江霧心中一怔。

他果然，不會敷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