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死了也給我結婚!(捉蟲) 明日起為方……

第27章 死了也給我結婚!(捉蟲) 明日起為方……

半山腰上, 方盈仍在賣力邀請林雲深赴宴。

林雲深抿唇,望着遠處天際輕皺眉頭。

方盈從雙親處,繼承了跟方雅如出一轍的美貌, 這也讓他在舉手投足間, 總讓林雲深幻視到白月光的身影。

林雲深從來有仇必報。

當年方盈給他下毒,害他差點交代了一條命,換做旁人, 早被大卸八塊了。

但因着那層不可言說的秘密,林雲深永遠無法傷害他, 甚至不得不保護他。

但跟他溫柔善良的哥哥不一樣。

方盈本質上,是個眼皮短淺, 又蠢又毒的草包。平時養尊處優、嬌生慣養,白玉底的鞋子,下馬車都要踩着仆人的背。

能讓方盈丢下玲珑意, 盛裝親自爬山路,還生怕林雲深看不到方雅的衣服,

其中定有隐情!

想來就在這幾個時辰裏, 方家率先一步從神都得到了什麽消息。

林雲深知道, 自己或許就要升官了。

他愛玩,但不懷好意的陷阱沒必要鑽。

因此借着風起鶴的名頭回絕了。

方盈看着風起鶴滿眼星星,立刻拉起林雲深的手狂蹭,想着這吃閑飯的老小子不過也是綠茶,自己年輕美貌,怎麽就比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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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緊後槽牙, 不死心,迎着笑臉最後努力一把,邀請林風二人借宿一晚。

『我喉嚨疼, 不舒服。』風起鶴搖晃林雲深手臂,『雲深,我們回家吧。』

不舒服就更該就地休息,而不是趕夜路啊!

這手段,比方盈還要蹩腳!

但林雲深答應了。

憑什麽呀!

方盈看着這一對『璧人』沿着山道遠去,後槽牙磨了又磨、磨了又磨!

第二天,陸隐華出任尚書左仆射的消息公之于衆。

林府門口送禮的人,從街頭排到巷尾。

方盈以為自己永遠失去走後門的機會了,可就在第二天,一位不速之客登門了。

便是玲珑意。

以高冷著稱的玲珑閣主,一上來便開門見山。

『這麽說吧,我跟林雲深素有仇怨,他如意的事,我便不如意。』

方盈背脊一涼,怪不得林雲深不願意給玲珑意遞邀請函,而玲珑意接了以後也沒有出席。

他真是在慶州這鄉下地方呆久了,一點神都的消息都不知道了。

擦去額頭冷汗,方盈問:『那玲珑大人今日來……』

玲珑意唇角輕勾,『我可以幫你一把,讓你有法子避開科舉,踏入仕途。』

方盈欣喜若狂,又聽玲珑意尊尊教誨道:『其實你底子很好,出身好、人也一表人才,天後最喜歡你這樣活潑開朗的年輕人。只是長久以來,你一直無人指點。』

『願聞其詳!』

『方盈,我問你,你何以出任方家家主?』

方盈一怔,他從沒想過這個問題,他是嫡出一脈,爹死了,哥哥死了,可不就得輪到他麽?

玲珑意看着草包支支吾吾的樣子,既好笑、又憤怒,什麽檔次的人,竟也敢觊觎他的妻子!要不是有方雅,方雅!想到方雅,玲珑意的拳頭又一次捏緊。

但面上依舊雲淡風輕,『當年你被丢去母舅家,是林雲深帶你回來,後又幫你掃除障礙,令你當上方家家主。』

漂亮草包略一思索,點頭道:『是、是。』

『可果真如此麽?』玲珑意話鋒一轉,方盈臉上立刻出現迷茫,寫滿腦子轉不過來。

玲珑意輕咬嘴唇,毫不費力地拿到話語權有時并不會讓人高興,低端局高手是不會進的。

『你有沒有想過,權力的本質是什麽?當年林雲深帶你回方家,表面上,他替你掃除了障礙,靠着武力打服了不支持你的人,讓方家的長輩們被迫臣服于你。可三五個月後,消息傳遍天下了,天下讀書人的憤怒,他扛得住麽?再退一萬步來講,就算天下讀書人對方聖人家系變動的事不吱聲,可等林雲深走後,你還坐得穩方家家主這張位子麽?』

『是聖旨!』方盈兩眼發光,『當年林雲深武力鎮壓不支持我的方氏宗親後,聖旨即刻就到,為我正名!』

『對咯!那發聖旨的人是誰呢?』

『是天後。』

玲珑意笑眼眯眯,『那方公子,于人情世故這一路,又做的怎麽樣呢?』

方盈略顯窘迫,『自然也是有做的。當年林雲深走後,留下一份清單,讓我每年按照清單,給神都許多人送禮,但都是一些不值錢的土特産,對方也都會回同等價值的土特産。送了幾年後,我也有想過送些貴重禮物,但無一例外全都被退回了。』

人的無語往往就是一瞬間。

他居然把這種事都說出來了,雲深根本是錯付了!

方家是聖人後裔,是天下讀書人的風骨。

君子之交淡如水。

這種人家,送土特産,是君子間的肯定,一切盡在不言中。

可有朝一日,代表文人風骨的家族,對着別人送金送銀……

那豈非成了天大的笑話!

這種草包,安安分分守好這萬千家業都夠嗆,

居然還想做官?!

玲珑意也懶得繞圈了,『方公子,送什麽禮不重要,送給誰才重要。這麽多年了,你有孝敬過天後她老人家麽?』

方盈嘴唇輕顫,手一抖,茶杯傾倒,灑了滿地茶葉。

兩天後,方盈以方家家主的身份,向天後進獻賀表,恭祝天後壽誕的同時,懇請天後賜姓給方氏旁系一脈,并進獻天後母家所在地通州,一萬畝上好水澆田。

林雲深接到消息時,正在吃午飯。

現如今師兄給他送飯,會帶一小壺酒。

但他通常不會喝,一方面他知道,這是師兄在讨好他,怕他又借着喝酒的名義出去玩;另一方面,飲酒誤事。

但今天,酒瓶裏的酒,他喝了一杯又一杯,很快酒壺見了底。

揉揉眉心,焦躁憤怒爬滿全身。

二聖臨朝,

理論上,這個國家已經是天後的。

她要圖,也只能圖這個國家的實際擁有權了。

難道還指着方家那幾塊水澆田麽?

方盈這輩子都完蛋了。

世上怎麽會有這麽蠢的人?

『雲深,你怎麽了?』師兄抱着酒壺,一臉擔憂地望着他。

『沒什麽。』林雲深合上公文。

師兄放下酒壺,坐在他身邊,拉起他的手,『不要不開心了,我們出去散散心,好不好?』

『散心?去哪兒?』

『哪裏都行,只要跟你一起。』

林雲深嘆氣,『刑部事情很多。』

師兄垂眸,再擡眸時,眼睛裏寫滿了體諒、懂事和委屈,『那我給你變個戲法吧,我才學會的,本來想着,跟你出去玩的時候,給你個驚喜。』

師兄說完,雙手舉起,十指張開,前後翻轉。

接着雙手合十,搓啊搓、搓啊搓,搓了半天無事發生,白皙的臉上掠過一絲窘迫,師兄抿唇,不安地望向腰間荷包,一咬牙,緊閉雙眼,更賣力地搓啊搓,搓啊搓。

林雲深笑了,他很難說風起鶴是不是吃可愛長大的。

『別搓了,你朝我這看。』林雲深豎起食指,立在風起鶴眉心。

風起鶴漂亮的眼睛一動不動注視着。

『看左!』林雲深手指向左,那漂亮眼睛便跟着向左。

『看右!』林雲深手指向右,那漂亮眼睛便跟着向右。

『看中間!』林雲深手指立回風起鶴眉心的瞬間,打個響指,一朵紅花自他掌心變出。

師兄眼睛亮亮的寫滿驚喜和不可思議,『怎麽可能?』他低頭看荷包,『你怎麽做到的!』

小傻瓜,你怎麽對我不設防呢?

我要是壞人可該怎麽辦?

『好吧,出去散心。』林雲深将紅花簪風起鶴發冠旁,『我下午就告休假。』

『嗯!那我回去收拾衣服!』

下午的文禦閣依舊人山人海,作為帝國政治的心髒,這裏永遠繁忙勞碌。

陸隐華見着林雲深,揮退跟前等着批複公文的官員,朝林雲深使個眼色,兩人從兩條不一樣的路進了後堂。

『什麽?你要休假?可以啊!』陸隐華排出五本公文,手指點點,『去這幾個地方,順便把活幹了。』陸隐華喝一口茶,『做得幹淨點。』

林雲深扯面條似的拉開公文,舉到最高,手一松,公文砸回桌面,『又是髒活?』

『這幾只牲口,謊報災情。明明沒災,卻說有災,坑了朝廷上百萬兩的赈災款。今年年初又報雪災,天後當時便覺得不對勁,哪有地方連年遭災的?但聖人久病初愈,很高興,大筆一揮稱他們是國之重臣。天後不欲弗聖人面子,而今聖人再度抱恙,更不能讓聖人知道。』

陸隐華将公文推到林雲深面前,『這事只能你去做。』

『憑什麽呀!』林雲深登時甩回去,『說好的你當左仆射,我當尚書,怎麽現在左仆射是你,尚書也是你啊?』

『你以為我想當?』陸隐華雙手一攤,『太醫都說了,那老家夥至少還能再活兩年。誰知道一波寒症帶走了?你以為我想兼這個尚書啊?更何況,現在大理寺和刑部不都是你說了算嗎?』

『說了算跟正兒八經是,能一樣嗎?』

『有什麽辦法啊?怪就怪你太年輕!一個國家的士兵全是年輕人,說明這個國家有朝氣;可如果一個國家連将軍都是年輕人,就說明這個國家的高層斷層了。林雲深,我告訴你,不到三十就想當尚書,你做夢!』

林雲深白眼一翻,氣笑了。

『行了,別嘆氣了。拿着公文滾,你的假我批了。』

就在林雲深跟陸隐華讨價還價的時候,

方氏後山,半山腰。

方家的各路宗親盤踞,等待着玲珑意發號施令。

年紀最大的七舅老爺擦去額頭冷汗,『玲珑大人,容我回禀,您的意思是……要給雅兒說親?』

『對。方雅天縱英才,怎麽能不成家立業呢?』逆着光,衆人看不清玲珑意表情,但聽聲音是很愉悅的。

『可……』總親們犯難,『可雅兒死時,還不滿十八,怎麽能結親呢?』

『死了這麽多年,在下頭也該成年了,成年了不結婚,他想做什麽?』

『這、這,沒這個說法吧?』

『欸!玲珑大人這麽說自然有他的道理!我贊成,咱們方家也是名門之後,雅兒雖死,但我們做長輩的,也有照拂他的義務,怎麽能看着他在下頭一個人,孤零零的做鬼呢?您說是吧,玲珑大人。』

給方雅配冥婚的事,雖有些議論紛紛,但總體支持的人更多。

便算定下了。

接下來,玲珑意說了第二件事。

給方雅修墳。

『這現在的墓碑,也太寒酸了,哪裏是方家嫡長子應有的待遇呢?』

不料此言一出,卻遭到宗親們的強烈反對。

老古板寫臉上的老頭猛敲拐杖,

『方雅确系嫡長子,生前亦享盡榮華。

可他畢竟早夭而亡。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族系斷裂,是為罪人!

他的墳,規模只能這樣,再往上,列祖列宗可不答應。』

『是方家的祖宗不答應,還是你們這些活人眼紅?』玲珑意厲聲喝道。

『這!……玲珑大人,你這話過了!我們、我們也是依照規矩行事。』

『哪兒來的規矩?

誰規定的?我不喜歡!』

玲珑意甩開袖子,強硬拍定此事,

『就按我說的做!

明日起為方雅說媒,尋兩門親事,男女都有,一夫一妻。

墳墓重修,墓碑漢白玉,嵌翡翠。墳體白玉磚,鍍銀。磚塊間澆築黃金,填充縫隙。』

『什麽!黃金?用黃金澆築縫隙?』

『對啊,只用鍍銀的磚塊,近看是銀,遠看白茫茫刺眼,多不美觀呀。

還是黃金好。

用黃金填補縫隙,金燦燦的,富麗堂皇,我覺得好極了!』

誰不知道黃金好呢!

老頭們幾乎都要哭了,

『大人,那可是黃金啊,沒有用黃金給磚頭砌縫的說法。』

『從今天起有了。哦,我還想到個好聽的名字,就叫美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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