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轉學生的第108次實驗失敗

轉學生的第108次實驗失敗

**第一章轉學生的第108次實驗失敗**

實驗室通風口噴出第八道黑煙時，江臨終于把防護面罩掀開條縫。刺鼻的焦糊味裏混着某種甜膩氣息，像是有人把整罐楓糖漿倒進粒子加速器裏烘烤。

"江！臨！"王教授的吼聲穿透防爆玻璃，"這周第三次了！你當硝酸甘油是奶茶小料嗎？！"

少年慢條斯理地解開被燒出蜂窩狀孔洞的實驗服，黑色戰術背心下肌肉線條随動作起伏。他擡腳踹開滋滋冒電花的操作臺，布滿老繭的指尖擦過眉骨血痕，在牆壁留下道暗紅印記。

"意外。"他對着監控比口型，順手撈起桌角的試管架。十二支破碎的玻璃管在金屬網格裏叮當作響，折射出窗外銀杏樹的金色光斑。

警報聲突然變了調。

江臨後頸汗毛豎起的瞬間，冷藏櫃裏三百毫升液态氮沖破安全閥。白霧裹着冰晶噴湧而出，在距他鼻尖三厘米處撞上突然降落的防爆幕牆。

"第108次。"機械女聲從天花板傳來，"已為您預約心理咨詢。"

他彎腰撿起滾落腳邊的锇金屬塊，這東西密度大得能當兇器。餘光瞥見監控攝像頭微微偏轉，藏在鏡片後的瞳孔驟然收縮——有狙擊鏡的反光掠過三樓窗臺。

"江同學！"教務主任的咆哮從走廊傳來，"立刻到三號教學樓報到！"

陸沉星咬着草莓棒棒糖轉筆時，窗外的麻雀正第19次撞上隐形防護網。粉白糖球在舌尖滾過半圈，他突然伸手按住草稿紙邊緣。陽光穿透玻璃的剎那，紙面浮現出淡金色的拓撲網格。

"來了。"他含糊地說，筆尖戳進奶油泡芙。

教室門被踹開的巨響驚飛窗臺白鴿。江臨拎着焦黑的實驗箱站在門口，戰術靴碾過滿地陽光，黑色耳釘在碎發間忽明忽暗。他掃視座位的眼神像在給狙擊槍上膛，最後定格在唯一空位上。

陸沉星聽見金屬搭扣彈開的聲音。江臨落座時帶起的氣流掀動他鬓角碎發，硝煙與雪松的氣息撲面而來，混着自己身上的焦糖瑪奇朵味道，竟在空氣中炸開細小的藍色電火花。

"你的蛋糕叉。"江臨突然開口，指尖抵住他正要觸碰草稿紙的手背。陸沉星這才發現甜品叉正插在某個未完成的方程上，不鏽鋼尖端精确指向黎曼猜想的某個變式。

他歪頭咬碎糖球，玻璃似的眼瞳泛起漣漪："同學，這是克萊因瓶的二維投影哦。"

話音未落，江臨突然擒住他手腕反扣在桌面。草稿紙在糾纏中飄落，陸沉星看着對方用軍刀挑開自己袖扣，刀尖在觸碰到皮膚時突然轉向，削斷了他耳後三根發絲。

"微型激光發射器。"江臨把發絲舉到陽光下，墨色瞳孔收縮成危險的豎線，"轉學生須知第七條，禁止攜帶危險品。"

陸沉星突然湊近他耳畔，呼吸間帶着草莓糖霜的甜膩："那學長藏在腰帶裏的微型EMP（電磁脈沖）裝置..."纖長手指劃過戰術腰帶卡扣，"...算不算雙重标準？"

警報聲驟然炸響。

江臨在紅光漫過教室的瞬間後仰，陸沉星的棒棒糖棍擦着他喉結飛過，深深釘入後方黑板。糖棍尾端閃爍着不正常的金屬冷光，竟穿透了十厘米厚的防彈玻璃。

"食堂新出的熔岩蛋糕。"陸沉星把新拆的棒棒糖遞到他唇邊，"要嘗嘗看會爆炸的草莓味嗎？"

江臨突然按住他後頸壓向桌面。兩顆子彈穿透他們方才站立的位置，将陸沉星的泡芙盒轟成奶油煙花。他嗅到對方發間若有似無的火藥味，混着草莓香精的甜膩，在警報聲中發酵成某種危險的雞尾酒。

"第三次實驗事故的禮物。"陸沉星被壓在身下還在笑，指尖劃過江臨鎖骨處的燒傷，"下次改用液态氦吧，爆炸時的冰晶比較浪漫。"

江臨鉗住他下巴的力道足以捏碎核桃，卻在觸及皮膚時突然卸力。陸沉星腕表發出的次聲波正與他戰術目鏡産生共振，這種頻率只有國安局最新裝備能接收。

"你的心跳，"他拇指按在對方頸動脈，"比狙擊槍扳機震動還規律。"

陸沉星突然咬住他虎口，犬齒刺破皮膚的瞬間，江臨聽見自己骨骼傳來機械校準聲。血腥味在兩人唇齒間蔓延，他看見血珠懸浮在空中，排列成十六進制的警告代碼。

"要遲到了。"陸沉星舔去唇上血跡，把染紅的草稿紙塞進他實驗服口袋，"下節解剖課，記得幫我帶蕾絲眼罩。"

江臨起身時碰倒了甜品盒，融化的草莓醬順着桌沿滴落，在米色地磚上彙成奇怪的拓撲圖形。他走出教室前最後回望，看見陸沉星正用蛋糕刀在桌面刻字，刀刃過處泛起軍用合金特有的冷光。

窗外銀杏葉突然集體墜落，每片葉子背面都印着相同的數字：1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