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存在 這個秘密将會永遠的隐藏……
第99章 存在 這個秘密将會永遠的隐藏……
身體被潮濕包裹, 又同時被炙烤,好似放在蒸籠裏蒸煮。
作為身體的主人,蕭以鳴能感知到另一個人的存在, 像是傷口上塗抹了不舒适的藥貼, 拼命想撕扯下來。
【放棄吧, 我們本就是一個人。】
那個人與他有一樣的聲音,語氣緩緩,帶着得意、嘲諷, 就像他自己對自己說話一樣。
【她若愛我,也是在愛你。】
即便是對方本身并不想承認這句話。但無可否認這句話的影響力, 想到這裏,兩人默契地休戰。
一個人沒有勝算,兩個人就不一樣了吧?
船舫上發生的事猶如一支銳利的箭,直直地紮進蕭以鳴的眼睛, 只要一想起那個畫面,眼睛都會莫名地發疼。
她就是這麽讨厭他。
當時視線裏一片灰暗, 湖水中猶如有一千只手将他重重地向下拉,他感覺到與她錯身而過, 又急切地抓住她的手。
求求你了, 可憐我吧, 拯救我吧。
“他什麽時候才能醒來?”
女子的聲音落在耳邊,令人心生喜悅。兩個男人随即撕扯起來, 急切地想要争奪身體的所有權,恨不得置對方于死地。
“怎麽這麽燙?”
因身體裏的撕扯導致的高熱最終引起了女子的注意, 冰涼的軟帕子覆在他的額頭和手臂上,額外的一點體溫猶如舒緩的春雨,播撒時讓人既愉悅, 又帶來一陣戰栗。
長期幹涸的土地是無法滿足的。
【顯然,她不會為你做這些。】
異世的蕭以鳴向來毫不留情,他對對方也從來不客氣:【你敢讓她知道心中所想嗎?敢讓她知道你對着她的畫像所做的事嗎。】
他們有着相似的經歷,相似的性情、愛好與偏執。
西平宮中,看到那些與她面容相似的人偶,在燒盡之前,有沒有想過存下一只?出征邊疆時,聽到那些粗野的段落,難道沒想過在她身上試驗嗎?
不過都是将惡意隐藏下來,表現得體面的僞君子罷了。
他們在不同的時空,采用了相同的手段,生剜下赫連鷹的眼睛。
【這樣下去只會兩敗俱傷。】
更加溫和的蕭以鳴率先提出休戰:【她很累了,不要讓她再等。】
但是身體的所有權還沒有歸屬。
【她不想見你,由我出面最合适。】
僞君子的理由向來冠冕堂皇,偏偏她看不透。
【我不在乎。】
活的、死的,快樂的、痛苦的,只要在他面前,屬于他就好。
【你想讓她再死一次?】
異世的蕭以鳴帶着冷意,蕭以鳴瞬間感受到了威脅,似乎只要他敢這麽做,他們就要同歸于盡。
沉默與對峙在兩個人之間蔓延,互不相讓。
這時候,溫和的暖流席卷,她再次觸碰了他的額頭。
這一動作仿佛無聲地催促,蕭以鳴略微怔愣,對方便已搶了先。
視線重新回籠,但身體已不再屬于自己。透過他的眼睛,蕭以鳴看到她輕松的笑容。
原來兩個人的距離可以這麽近。
蕭以鳴仍然沉浸在和她觸碰的歡欣之中,卻聽到她委屈的控訴,冬日的大雪瞬間布滿了屋檐。
歡欣與煎熬共同折磨着他。
即使這樣也很好,只要能見到她。
但是輕微的觸碰根本不足以滿足他,感覺到指腹上她的唇角溫軟的觸感,內心生出更多侵略的欲望。
那雙漂亮的、溫和的、濕漉漉的眼睛,看着你,乞求讨饒,整個人不住地往你懷裏鑽。
但是想想便足夠叫人血液沸騰。
偏偏那個人抽回手,冷風将指尖的溫度吹散。慌亂的,想要抓住什麽的欲望瞬間湧起,心髒處猛地抽疼。
分離帶來的痛苦比他們預想的都要多。
不是會扮柔弱嗎?讓她看到,讓她心疼,讓她愧疚地想要陪在他身邊。
這時候,他又裝作無事發生。
自由是他的謊言,不過是讓她放松警惕的虛假承諾。每次承諾過後,通常都會得到她更加憐愛的神情。
這樣都無法看穿他的把戲嗎?
那就讓他來添一把火。
在對方失神的片段,蕭以鳴奪過主動權,按着面前的唇瓣吻了下去。
推開!罵我!他期待這樣的反應。
而女子只是茫然地看着,又被他讨要了一個吻。
真容易啊。蕭以鳴不禁感慨。
很快,身體的主動權再次被奪,他聽見對方哄她,想方設法地挽回。
“進展太快,她會心生厭煩。”異世的蕭以鳴煩悶地開口。
“那你為什麽不拆穿?”蕭以鳴心情反倒很好,“讓她讨厭我。”
也讓她記住他。有時喜愛未必長久,但厭惡卻能叫人記住一輩子。
蕭以鳴的身份被對方替代,同樣想報複回去。
男人沉默片刻。
“這一次她再離京,可能再也見不到了。”
“不讓她走。”
蕭以鳴的執着還是一如往常,只是此刻會突然想起她溫和的目光。倘若痛苦能換來她的憐愛,那他同樣毫不猶豫。
“你有沒有想過,另一種結果。”
出宮玉牌的玉石是他們親自去挑的,她一直喜歡偏藍的玉石青。金鑲玉牌做好以後,他們拿在手中争執了兩天。
許她離開的權利,許她自由和驕縱,超出既有的規矩和經驗,到時誰也無法預測她的答案。
以此賭她的心意。
他們等到了。一個主動的、輕若羽毛一般的吻,一雙害羞的、想要躲避的眼睛。
蕭以鳴恍然大悟,原來是他錯了。
他開始放任,旁觀他們的相處。
看見她悄悄地将墨抹到“他”的臉上,“他”故作不知,而後又懊惱似的回吻報複。
也看見她在案幾上支着腦袋睡着,“他”将她抱回床榻,掖好被角,除了克制的一吻外,什麽都沒做。
所以他也偶爾悄然重新上身,溫和地勸她:“賬本看得太久,先歇會兒吧。”
他虛虛地握住她的手,動作不敢出格。
異世的蕭以鳴也不深究,他們都怕被發現。
金鑲玉牌被她藏了起來,無人知道下落。
不過“他”會主動和她“溜”出宮,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裏牽住對方的手。被人認出來的時候面不改色否認,相互攀比誰編的理由更離奇。
而他,在人流裏借着自己的身形遮擋,在她的臉頰上落下一吻。明明知道屏風外宮人随時進來,還是按着她的腰繼續親。
“他們”一起毀掉了最後一瓶鴛鴦醉,相互坦誠,水到渠成。“他”的親吻溫柔小心,一句一句地哄。
蕭以鳴甚至詫異“他”居然會說這麽多話。
回想起最初鴛鴦醉下混亂的一夜。他也并沒有什麽快樂,只是以為愛所表現出來的本能是想要侵略和占有。
他酸澀,嫉妒,但遵守約定,默然不動。
等到屬于他的時間來臨,他學會克制着自己侵略的本能,慢慢吻她詫異的目光。
先安撫她的後背,再告訴她:“不夠。”
求求你,再多給一些。
憐憫也好,施舍也罷。
他在內心卑微的祈求似乎被聽到,經歷過一場之後她更加耐心和寬容,也會回饋給他一些觸摸。
在她疲累想要閉眼時,蕭以鳴終于忍不住,突然捏住她的臉頰,問:“我是誰?”
他的聲音低啞而溫和,所以她一向以為這是打趣。
“蕭以鳴。”
她會認真回答,像是給他安心的确認。
而他也極為滿足地吻上她的發頂,安撫地道:“是我,睡吧。”
至少在這一刻,即便是靠着頂替的身份,他也得到了莫大的滿足。
這個秘密将會永遠的隐藏下去,直至同陵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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