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21章

他張了張嘴, 本來想着又說那些“我做錯了”之類的迂話,但料想師母早就煩聽。江連星垂下眼,忽而手中劍鋒往她刀面下頭一挑, 順帶曲起一指, 凝其靈力找準鐵器機竅,猛地一彈。

羨澤只感覺手上發麻,耳邊響起震耳的金屬相撞聲, 就在她腕上酸軟的瞬間, 江連星已然借勁挑起巨劍, 人輕飄飄掠出去, 在蒲葦叢中不見了。

羨澤在此處和他練劍, 也是覺得蒲葦叢有遮掩。

堪比真正遇上敵手的境況。

他正躲藏在蒲葦叢中,伺機發動下一輪進攻。

羨澤側耳傾聽, 她只是築基, 探不開靈識, 只能蕩起霧一般的水汽。在一定範圍內, 他身姿移動,霧氣顆粒游走, 她肌膚上,便有清風吹拂、汗毛微動的知覺。

找到了!

她隔着蒲葦叢, 找準時機飛身上前, 終于追上了在蒲葦叢中快速移動的聲響。

突擊上去,卻只看到一團小小的旋風,包裹着符文移動,模拟着人疾奔的聲響!

是陷阱。

那符文在她靠近之後,自動解開了禁制,砰的一聲炸開, 幾條煙彈從符文上彈射到羨澤衣衫上,沾着她的衣衫冒起屢屢輕煙來。

輕煙在蒲葦叢中極其顯眼。

這會暴露她的位置,江連星就用這符文誘騙她、定位她!

她正要脫掉外頭的罩衫,忽然從空中幾道疾風掼地,直朝她落腳處狠狠而來,吹散了水霧,打亂她感知,羨澤朝後疾退——

不對,背後!

她猛地轉身,蒲葦叢中,江連星矮身如一只瘦豹突然竄出,持劍朝她而來。

他身位較低,從下往上揮劍,仰着臉看她,面無表情兩頰縮緊,蒲葦叢投下的陰影中,兩只眼睛如溪水中的卵石,浮光極快的掠過去。無華直劍淩厲刁鑽地一挑,刺向她握艮山巨劍的手腕!

羨澤側身避讓,劍刃割斷了刀柄上挂的布繩,給她小臂留下細細的血絲。

江連星看到那血絲,手一抖,但并沒有放過,而是變招将劍反手一挑,刺向她肋骨!

羨澤若是大開大合,他便是工巧精密,羨澤忍不住道:“厲害!”

與此同時,她避無可避,幹脆迎頭直上,刀身爆發靈力——

……

羨澤越是跟他比劃,越是覺得他怪不得以後讓仙魔兩道都畏懼。

江連星真是思路靈巧,懂得又多。

跟他總是師母長師母短的絮叨不一樣,認真動起手來是異常的利落幹脆。沒有那些氣吞山河的氣魄,沒有那些幻化陣術的花招,就跟做木活、做瓦工似的招招有因有果。

到她再追到他時,兩只腳已經累得灌了鉛,江連星先上前一步,用手背按住了艮山巨劍,道:“師母累透了吧,練劍也不能練傷了,該歇歇。”

二人回了廊下,她腳下發軟的一屁股坐在墊席上。艮山巨劍像個鐵板似的立在身旁,江連星從暖壺裏給她倒茶。

等她都吃上兩口氣喘勻了,才餘光裏瞧見江連星離着一臂遠坐下。

他回回在她面前,坐椅子都只坐一半,跟随時都要站起來伺候似的,此刻也是,衣衫透汗,凹貼在脊梁的豎窩裏,肩背筆直。

羨澤喝着茶,情緒有些複雜。

因系統處處限制她,她的性格自然覺得江連星是個麻煩。

可細想下來,他從來沒做錯什麽,在這個年紀,沒有比他更懂事的了,甚至很多武藝行事都是他這少年老成的教她……

她閑聊道:“你今年多大了?十五,十六?”

江連星算了算:“生齡十七了。”

羨澤驚訝:“你不是說孤兒嗎?竟然算得準。”

江連星點點頭道:“還是您之前給我算的,說我是閏年三月出生的,今年算來就是十七歲了。”

這也能算出來。不過,如果只有十七歲,那之前确實是營養不良,性情……也有點太懂事了。

羨澤越來越能看出來,江連星并非狂傲逆天的性子,反而索求極少,容易安心,這樣的人真的會被逼瘋成書中大殺四方的樣子嗎?

二人吃茶調息,江連星道:“師母若是想這樣用巨劍,不若改成刀,刀背既可以抓手,也可以整體再增厚幾分,更有雷霆之勢。”

羨澤沒想到他不覺得她那粗野狂放的打法難看,還給她想法子,轉頭:“還能以劍改刀?”

江連星點頭:“這是艮山靈鐵打造,越是重鑄越是強大。而且師母如果真的總想将這麽大的刀,甩着用,那就将刀柄末端打成圓鈎,能握在手裏掄轉,而且刀柄刀身合而一體,不容易脫柄。”

羨澤躍躍欲試:“不知道明心宗有沒有鐵匠?能不能這些日子就去改刀?”

江連星思忖片刻:“聽說明心宗很多年前是響當當的劍宗,但舊人早就倒絕了,如今算是雜宗新派,有個別長老會鑄劍,但那也是劍。最好是能找到……汝南劍宗。”

“汝南?那天高地遠的,我這個中下品的鐵板子刀,還要背到汝南去?”

江連星搖了搖頭:“不是。您忘了嗎,胡止正是汝南劍宗出身,他應當是懂得鍛造。可以問問他。”

不過江連星跟胡止不熟,準确說,除了羨澤,他跟誰都不熟。但他瞧着,不止是刀竹桃三天兩頭往她屋裏跑,她去哪兒上課,少不得一群人圍着叫“羨澤姐姐”,走哪兒都圍着她。

羨澤果然一副熟悉的樣子,道:“那我問問他。”

江連星沒再接話,倆人又是沉默,但這沉默并不尴尬,有種風煙俱淨的平和安靜。

晨光霞起,二人都往遠處看,瞧見了雲氣之中若隐若現的翩霜峰,落雪披銀如同仙境,羨澤道:“我聽說明心宗師尊在那雪峰上避世。”

江連星颔首:“是。垂雲君在幾十年前頗具盛名,是東海……屠魔大業的金仙。”

他語氣頓了頓,顯然是覺得當年屠魔的師尊,若是發現有魔根深重的弟子,怕不會輕饒了他。

羨澤對修仙界的舊事、大業不太關心,風吹過,她将自己不小心抿進嘴唇裏的幾絲發從臉邊撥開,靜靜瞧着少年耳後脖頸上半幹的汗,半晌才道:“有些事,沒到無路可走,就不必擔心。”

江連星轉過頭來看她,又回想起剛剛自己落了下風時,師母如天一般垂眸看着他的模樣。或許此世,他想到有那樣一雙眼在凝視着他,便不會也不敢再走上衆叛親離的道路。

他半晌垂下眼去:“是。”

……

羨澤沒想到,那岫師兄真是坐得住,夷海之災前的卷軸在她手裏,他都沒來問過。

還是說,那山川志的卷軸并不怎麽重要?

羨澤也八風不動,跟江連星練了幾日劍,不過她實在是精力有限,休沐時還好,練完了回去睡到下午起來。可要是上課的時候,練完了她腿都擡不起來。

江連星也看出來了,他幹脆也說最近需要調理內息,沒法日日清晨都與師母練劍,也方便她歇息。

不過江連星确實察覺到了魔核在變化。他向羨澤暴露入魔那天,羨澤體內一股靈力注入,魔核就忽然穩定下來,繼續與他的內息相安無事,甚至修煉都比以前更自如。

只是,靈識自觀時,他能察覺到魔核就像是幹裂的果實被油潤滋養,在穩定中也越發膨脹強大,仿佛是一座蟄伏力量的火山……

江連星對此謹慎且沉默,并沒有主動跟羨澤說。

羨澤之前跟江連星天天練劍,最大的好處就是躲開了瘟神。

她每天出去的早,課趕着課,她空暇時間不是吃飯就是在天上飛,也沒再被陸熾邑攔住過。

聽他們說陸熾邑自己都不怎麽好好弄課業,上了一回歇兩回的,羨澤也不知道他在搞些什麽。

這次夜裏下課晚了,到食堂的時候就幾個熟人在,刀竹桃正說起來自己新練就的毒藥,像是分香水似的給羨澤裝了六七個試用裝。

羨澤最近從寶囊裏抽出太多玩意,眼見着又快要到保底了,屋裏都塞不下了,就拿來分給她和胡止。

給刀竹桃的是一些東珠的簪子耳墜,刀竹桃立馬戴上,扭着腦袋問她好不好看。

羨澤失笑:“你該問江連星去,我不懂你們孩子的審美。”

刀竹桃跟吃了個花椒似的膈應起來:“問他做什麽!那倆眼跟牛鼻子似的黑洞洞無神,他知道什麽是美?”

羨澤以為是孩子鬥嘴,也沒太在意。

胡止接了她給的另一份禮物,卻瞪大眼睛面露驚愕之色:“這、這是何處得來的?”

羨澤不明所以,她覺得胡止之前墨經壇的事幫了她,就在自己從寶囊裏掏出來的雜物堆裏挑了半天,選了這塊夾雜金星的墨石吊墜,也是“中品”,覺得适合男子一些。

“這、這似乎是夾沙蓬萊金!”胡止有些不敢置信地捧着吊墜:“雖說品相比不上傳世的蓬萊金,但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珍品。你就這樣送我了?”

羨澤眨眨眼:“夾沙蓬萊金?”

胡止在手中翻來覆去的仔細看,喃喃道:“傳聞蓬萊覆滅後,整個島嶼城市沉入海底,無數珍寶也葬身其中。曾經天下神兵,都有摻入蓬萊金,得以十倍百倍施展靈力。但蓬萊覆滅後,蓬萊金也深埋海底。我們汝南劍宗曾經派人入海搜尋,但東海曾經有魔神降世,地下暗流湧動,許多人葬身海底,才得到幾塊夾沙蓬萊金。”

刀竹桃搶過來咬了一口:“什麽金,這根本不是金,就是個石頭塊子嘛!”

羨澤擰起眉毛。

可這夾沙蓬萊金上頭寫着的物品名是:

[肇山澤未打磨灑金石塊吊墜][中品]

哪裏都沒提到蓬萊。

她心頭一跳:難不成,是自己這寶囊對物品品級的判定與當下世俗不同,或許對寶囊來說,不覺得這是什麽好東西。

那壞了。

胡止驚訝道:“難不成閑豐集分壇中,那個‘師母十元店’是你開的?”

最近,在閑豐集的分壇,有個專賣雜貨的“十元店”,其中有各種亂七八糟的物品,從暖壺蓋子到發簪錦帕,從陶瓷東珠到菜刀勺子,應有盡有。

有的價格溢出,有的十分劃算,但都不單賣,全都是兩件七折、三件六折地往外賣,所以那些便宜的小破玩意兒,經常用來湊打折,都給賣了出去。

這擺攤文帖大多是由江連星在上貨,羨澤隐隐能感覺到,江連星見識比她廣博,她覺得江連星沒認出來就沒什麽問題。難不成這夾沙蓬萊金,是極其罕見的好物,江連星也沒怎麽見過?

胡止和刀竹桃二人把她那文帖重新看了一遍,刀竹桃眼尖:“咦,有個人,把你那些奇形怪狀的破珠子都給買了!”

羨澤翻着看,果然看到有個叫“睡完天都變了”的人,把她擺攤裏那些形狀比較怪的品相不太好的東珠,都給買走了。

這些東珠基本都有殘缺,羨澤挂了幾天都沒賣出去,定價也便宜。羨澤覺得這名字似乎有些眼熟,好像是解答過“經傳”的那位高強度刷帖人。

“東珠若是完整圓潤倒還好,可這些都磕磕碰碰,幾乎每個都跟被咬了一口的饅頭似的,讓我看都覺得是不值錢的垃圾玩意。”刀竹桃道:“這人估計是想拿去弄珍珠粉,敷粉美容,買就買了。”

羨澤也不明白,但還是在文帖中跟對方約定到閑豐集時在山下交易。

胡止将夾沙蓬萊金還給了羨澤,道:“這實在是太貴重了,我不能收。不過你也不用擔心被人争搶,夾沙蓬萊金也是多年前我偶然見到,修仙界知道它的人少之又少,見到了也不敢确認。”

羨澤卻道:“我正巧有件事求你。我想重鑄艮山巨劍,不如這樣,你将一半的蓬萊金放在重鑄的劍中,另一半作傭金給你。”

胡止仔細看了看她的艮山巨劍,點頭道:“重鑄沒問題,如果有你自身靈力彙入也能與你更契合。不過還需要去閑豐集買些材料礦石,借用明心宗的重爐來重新煉制。”

三人商議好,過幾日等休沐一同下山,正好能趕上閑豐集。

羨澤走的時候,打包了一屜籠包一碗湯粉帶給江連星。

夜色已深,她遠遠看到自己院子沒有亮燈,便知道江連星還沒回來。

羨澤正要推開院門,忽然頓住了腳,将打包的吃食放在了院門外的圍牆上,轉過頭去。

陸熾邑站在院門對面的樹叢下。他濕着頭發,似乎剛剛沐浴完,沒紮高馬尾,也沒穿恨天高,末尾焦紅的頭發垂在肩膀上,雖然眼角還是微微上挑的淩厲火爆模樣,但臉頰上那點少年氣的弧度更明顯了。

羨澤不得不承認,陸熾邑比江連星這種命苦小白楊,看起來驕縱漂亮不少。

“你晚上還要吃這麽多?都已經築基了,肚子裏塞那麽多五谷做什麽。”但他張口就是欠揍,跟江連星的體貼謙遜也比不了。

羨澤表情冷淡:“你倒是今日沒穿木屐。确實比我矮上半寸,瞧着陸脈主都已經沐浴洗發,該睡了吧,來找我做什麽?再不睡更長不高了。”

陸熾邑叉腰道:“我找了你好幾回都找不見,你做什麽去了?想着夜裏說不定能堵到你,我就來了。”

她看向他,慢條斯理地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道:“大半夜裏來敲寡婦門,這就是脈主的做派?”

陸熾邑一愣:“你是寡婦?你丈夫死了?”

羨澤沒好氣:“所以你小心點,再來敲我的門,我前夫做鬼找你。”

陸熾邑:“我在魔域鬼界生活這麽多年,還怕鬼?再說,江連星都能天天來,我怎麽不能來。”

羨澤:“……他能叫我一聲娘,你能嗎?”

陸熾邑表情擰巴:“他是你兒子?”但又摸了摸下巴:“怪不得,怪不得天天跟你形影不離,你們倆不同姓,我還以為你們是什麽特殊的關系呢。”

羨澤氣笑了:“什麽特殊的關系?我勸你腦子裏裝點幹淨東西。”

陸熾邑眨眨眼,反倒不理解她的意思了:“我以為你給他種了蠱或操控了他的神魂,讓他做你的奴婢呢。”

羨澤:“……”好好好,是她這個成年人腦子不幹淨。

她還是不想搭理陸熾邑,道:“不當我兒子就別半夜來找我,我要睡下了。”

陸熾邑主打一個不要臉:“反正我沒爹沒娘,叫你一聲何妨。娘。我來找你打架了。等打完了,我這聲娘就權當自動撤回。”

羨澤:“……”

他手邊竄出來兩個只有半人高的瓷人傀儡,瓷人傀儡藕臂圓肚,色澤若膚,每個傀儡頭頂都紮着十幾根靈力湧動的銀針,機關的嘴巴一張一合,拔掉銀針,朝羨澤襲來。

“如果你想殺了我,完全有這個能力,為什麽要對我糾纏不休?”羨澤真想不明白,她拿起艮山巨劍,起身躍至牆頭。陸熾邑有意将她往弟子院遠處的樹林中引,但羨澤卻偏偏立在院牆上,背後是許多弟子院落的燈火。

“我為什麽要殺你?”陸熾邑反而不解:“你是明心宗弟子,我殺你我是瘋了嗎?我不都說這是‘切磋’嗎?”

那兩個小鬼蹦跶上來,和羨澤纏鬥在一處,她擰眉道:“切磋也要你情我願,我并不願意與你交手。那你現在是在做什麽?!”

陸熾邑臉上露出幾分不能說的難堪表情。

羨澤真是想不明白,他明明是一張嘴就能看到褲裆的直腸子,腦袋空空不裝大事,為何會如此奇怪。

她正打算摸向項鏈再不留情面的罵他幾句,陸熾邑一閉眼,豁出去似的道:“……我入魔了。”

哈?

江連星叫娘,你也叫娘;江連星入魔,你也入魔是嗎?

羨澤面上不動:“你不是本來就在魔域生活過多年嗎?入魔又如何?”

陸熾邑撇了一下嘴角:“我不想入魔。我想在明心宗好好待着。而且這入魔後,總是被心魔莫名被辱罵,誰受得了,還不如讓我邪氣入體、真氣沖撞呢!”

……?

羨澤恍然大悟,怪不得她罵的這麽髒,以陸熾邑的性格竟然都沒還嘴。

他一直以為是自己入魔幻聽了啊!

“有可能是咱倆犯沖,我一見你就入魔,反正就多來見見你,然後等入魔的時候我就可以運功壓制了。”

因為覺得自己見到她就會入魔,所以三番五次地來挑釁她是吧!

他是不是有點傻啊?明明是每次遇見她才會幻聽罵人聲,竟然沒從她身上找問題,而是覺得自己有問題——

……不,也不是他傻。陸熾邑可能比所有人想象中,更介意自己魔域出身的身份。

羨澤記得聽人說過,陸熾邑嬰孩時期,就生活在虺青澗的空城裏,那是魔域與人間邊界,靈氣與魔氣彙流沖撞之地,他被一群不知道誰留下的傀儡人偶撫養長大,而後又孤身做空城城主多年,直到被鐘霄擊敗後,帶回了明心宗。

他說話情商這麽低,也跟剛遇上活人沒幾年有關系。

陸熾邑恐怕對明心宗十分眷戀,他表面上咋咋呼呼,但一直害怕自己可能會入魔、會格格不入、會被迫離開明心宗。

羨澤一時間心下也有些複雜,她正要撫摸項鏈,說些什麽,陸熾邑先擰起眉頭來:“你總是三番五次摸那項鏈做什麽?難道這也是提升功法的靈器?”

他說着,親自探身而來,羨澤只來得及看到一片虛影,像是光投射在雨幕,她難以分辨他的行蹤,正要擡手格擋,脖頸上已然一空!

甚至因為那項鏈是銀鏈制成,她脖頸上都留下了一條紅痕。

……!

陸熾邑幾個閃身,站在了院牆另一邊,拎着那條項鏈仔細打量。

羨澤心驚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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