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章

第 22 章

向繁白:“這樣為什麽可以出去?”

溫靈兒:“這幅靈畫在成為靈畫前只是一幅普通的畫,時間久了,才生出靈氣。”

“但若是沒有載體,靈氣便會消散于天地。畫皮就是這幅畫之中的載體,它們固定住畫裏的靈氣,無意識釋放的靈氣積少成多,構築了這個空間。”

向繁白:“也就是說,我們除掉所有的畫皮,空間就會難以為繼,進而崩塌,我們就能離開了。”

溫靈兒:“是。”

向繁白:“既然靈畫一開始沒有人存在,畫皮又是模仿人的行為活動的,那這些畫皮最開始是模仿誰的呢?畫中人物嗎?”

“沒錯,畫皮模仿畫中人物活動,後來這幅靈畫流傳于世,凡人誤入畫中,畫皮便有了新的模仿對象。積少成多,這幅畫在東海沿岸流轉了千年有餘,便成了如今這副模樣。”溫靈兒語速飛快地回答。

“那外邊是什麽?”向繁白指向城牆外,那裏什麽都沒有,昏暗一片。

“那裏是靈畫之外的空間,我們想出去只會被彈回。”溫靈兒伸手示範,手還未觸到外頭的空氣就被彈回。

靈畫就好比一座封閉的圍城,難以進出。靈畫每次有意識地吸收外面的人進來,不會太多,也不會太強,方便供養出更加強大的畫皮,擴大城池。

遠處,城主府的畫皮離他們越來越近,它們組成高高揚起、想要抓取什麽的一只巨手,高出城牆一大半。近處,城牆下的畫皮越堆越高,沒過大半城牆,如漲潮的海浪般,即将淹沒孤島上的人群。

看清了巨手和城牆下的畫皮,阿青雙腿一哆嗦,餘光瞄見任飛雪那頹廢樣,跪着爬到溫靈兒面前,伸手要抱住大腿,把鼻涕眼淚也蹭到她身上。

“仙長啊,求您救救我,求您,像剛剛那樣,飛得高高的,成不成,仙長您這樣心善,一定不忍心放我這種凡人去死的對不對!”

溫靈兒被這人吵得頭疼,也不想他弄髒了她那身新買的法衣,拿劍抵着他,不叫他靠近,從錦囊裏拿出靈石迅速恢複靈力,為之後的惡戰做準備。

但就算準備得再妥當,她心裏也依舊沒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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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知道自己提出來的殺光所有畫皮有多麽荒謬,但若是什麽都不做就放棄,她怕是死了都不會甘心。

向繁白望着遠處的城牆,忽地想到了什麽。

她擡眸,深紫色的眼眸綻放出別樣的光彩。

“溫師姐,我有個想法,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向繁白湊近溫靈兒,低聲說了這個想法,溫靈兒沉思片刻,決定一試。

她手腕微動,在靈劍上附上一縷暴動的靈氣,劍嗖地飛到城下,不多時,便載着五只畫皮上來。

“啊——,仙長,仙長你!”阿青看到這畫皮,尖叫出聲。

阿青還未來得及罵出聲,向繁白丢了五個幻陣上去。原先纏在劍上躁動不安的畫皮動作遲緩下來,溫靈兒趁機将畫皮震下。靈力附在她手上,隔開畫皮和皮膚,而後将畫皮們奮力往城牆外丢。

原本的屏障竟不見了!溫靈兒心中一喜,探頭看,發現被扔下去的畫皮慘痛地摔到了地上。

畫皮們肉眼可見地萎縮,紙殼子破了個口,靈氣從那裏逸散而出。畫皮的周圍,地面明朗起來,靈氣落地生根,長成了雜草,多出了一處五米見方的空地。

靈劍毫無阻礙地飛着,直到空地的盡頭才被擋住。

“此法可行!”

溫靈兒興致勃勃地招呼起任飛雪,合力将城牆下的畫皮運上來,弄昏過去後丢到城牆下。

城主府那追來的巨手靠近。

處理好最後幾只低階畫皮,向繁白等人帶着昏厥的畫皮,躍下城牆。

城牆下已有一片較為寬闊的荒地,盡頭是排灌木。

昏厥的低階畫皮落入土地,又多出兩排矮樹,再擴張下去,或許會出現一片森林。

幾人站定後回望城牆,蒼白的巨手懸停在城牆上方,想靠近卻又不敢上前,只好鞭打城牆。城牆落下土石碎屑,在砸到幾人前,便被溫靈兒用劍氣削了個幹淨。

這場拆遷般的洩憤行為持續了半炷香。終于,畫皮們意識到這樣做無濟于事,巨手便從頂部開始瓦解,這場無止盡的逃亡終于被按下了暫停鍵。

“我還活着。”李婉兒不可思議地喃喃道,神經忽地一松,雙腿不由自主地發顫。

“天哪,我還活着,我還活着!”李婉兒血紅色的顱頂聳動,哭嚎聲感染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是啊我們活下來了!”任飛雪一改先前的萎靡不振,大張開雙手想要擁抱離他最近的溫靈兒。後者大笑着,拿劍柄拍開了任飛雪。

向繁白臉頰涼涼的,她一摸,是劫後餘生落下的淚。

他們活下來了,離開靈畫便不再是可望不可及的目标。

歡呼過後,衆人開始規劃之後的日程。

城外暫時安全不代表不需要戒備,他們所有人都需要好好睡一覺,舒緩緊繃的神經。但睡覺時不能沒有人守着,任飛雪自告奮勇,攬下了看守的活。

溫靈兒和向繁白則在之後輪換。

等恢複好,就要思考進城殺畫皮的事情了,他們打算先探視一下城內畫皮較少的地方,而後兩名修者組隊,留一名修者在這看守,保護凡人。

當然這只是暫時的安排,溫靈兒拿出份凡人也可修煉的凡間劍法、兩把玄鐵劍和三件黃階中品的鐵布衫,向繁白拿出三張風影符。

癡傻的年輕男人就不指望了,留點東西報名就行。

等李婉兒和阿青修煉有所成後,就可以在林間游走。雖然不指望她們能傷到畫皮,但在法寶符咒加持在,至少也能支撐到他們回來,不用一直留個人守着。

李婉兒感激地磕了幾個響頭,發誓出去後會為仙君做牛做馬,那個癡傻了的凡人有樣學樣地跪下來,嘴裏嘟念着含糊不清的話語。

阿青卻輕哼一聲,嘟囔着“這不是應該的嗎”。

他聲音很小,但修者耳力聰慧,自然是聽到了這句話。幾人的臉齊刷刷挂下,溫靈兒冷笑着,收回了給他的鐵布衫,向繁白也拿走了符咒。

總有些人,覺得別人為他做什麽都是應該的。

那既然如此,她們也不要再搭理這些人。

“你們,你們怎麽能……唔!”

任飛雪看見這人就想起他蹭到自己身上的一身鼻涕,聽見聲音便心煩,伸手封住了他的嘴,叫他只能發出“嗚嗚”的犬吠。

阿青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同為凡人的李婉兒,希望她替自己求情。李婉兒經過這短短一天,看清了她曾經所愛之人的真面目,渾身上下疼的厲害,仿佛又被活剝了一次皮。

李婉兒別過頭去,不再看他。

——

逍遙宗功德堂內殿,蕭煥虛弱地跪在地上,值守長老臉色陰晴不定。

根據蕭煥的描述,歷練過程中,城主府內千萬畫皮圍剿,同去的修者被淹沒,生死不明,他自己背部受傷,迫不得已服下于修行大不利的丹藥保命,而後拿着卷軸傳送離開。

靈畫內确實兇險萬分,乍一聽沒毛病,可……

“她們幾人的弟子令牌還好端端地埋在土裏。”

值守長老說出話後,仔細觀察蕭煥的神情,蕭煥聽完後,面上表露出一絲恨意。

這份情緒轉瞬即逝,他很快又表現出驚喜與內疚,淚從眼眶中滾落,不由得掩面而泣。

“弟子千錯萬錯,真不該将他們留在那!弟子知錯,甘願受罰!”

這蕭煥不愧是美人峰弟子,變臉比翻書還快,若非他有意套話,還真要被騙過去了。

值守長老看着已然空白的靈畫,不經頭疼。這次送了這麽些個築基修士進去,下次開啓,少說要十年,又有法則加護,強行破開會折損自個兒歲壽,一個不留神就仙隕了。

若是蕭煥在執行功德堂任務過程中,蓄意謀害同門。按照門規,要剝去他內門弟子身份,安排去靈氣暴虐的無涯海海底挖靈礦。

每殘害一名同門,便要挖十年份的靈礦,挖足份額方可出去。

但懲處前,需得有确鑿的證據,要用搜魂術讀取記憶,于神魂有損傷。

曾經有弟子犯了大錯,要廢去修為逐出逍遙宗,但需得搜魂術查清事實。他背後的世家便出面,以其神魂內有家族秘傳之法為由,拒掉了搜魂術,再交給宗門一大筆靈石,宗門便睜只眼閉只眼,沒有廢去修為。

這蕭煥雖然不是什麽長老們放在心尖上的親傳弟子,奈何他有一個在美人峰做親傳的好哥哥,長得有七八分像,值守長老便認出了蕭煥。

那位美人峰親傳因着水屬單靈根,幼時被拐去給人當爐鼎,後來被美人峰峰主所救,一直養在美人峰內。

這一養,便是百年。

美人峰峰主善占蔔,在宗門內地位特殊,相傳又與掌門有過一腿,若是處罰蕭煥,誰知道會不會小的找大的告狀,大的找老的告狀,老的找不要臉的吹枕邊風,最後罰到他頭上。

正頭疼,內殿的門被叩響。

“螣丘,開門。”

名為螣丘的值守長老揮手開門。

洛水長老和天痕長老先後擡腳買進門。

瞥見這場面,天痕長老粗長的眉毛一揚:“這麽熱鬧啊,怎麽一回事?”

螣丘三言兩語解釋完前因後果,天痕長老笑嘻嘻的臉冷下來,蕭煥暗叫不好,縮着頭當鹌鹑。

天痕長老他本就煩這種背後捅刀的鼠輩,更何況這次的靈畫任務裏有他峰裏的內門弟子,挺上進的一小姑娘。若是因此折損在畫中,實在可惜。

天痕長老:“搜,必須搜,我逍遙宗可不是什麽藏污納垢之地!”

螣丘長老:“這……”

一旁的洛水長老也出言相幫:“門風非一朝一夕可以形成的,你今日若是畏懼,昧着良心将此事壓下,于逍遙宗乃是大不利。”

見螣丘長老還在猶豫不決,洛水長老又說:“左右也要輪到我值守了,你若是下不去手,就我來。”

螣丘長老:“洛水師姐願意,師弟感激不盡。”

天痕長老輕嗤出聲,對螣丘這種瞻前顧後的态度很是看不起。

螣丘長老斜過眼來,帶些陰陽怪氣地問天痕長老:“洛水師姐是來值守的,天痕師弟,你又是……?”

天痕長老被噎了口,無縫銜接到“自以為微笑,實則獰笑”的待人模式。

“螣丘長老,那個,我徒弟被你那快築基的親傳弟子打了,你看我徒弟那樣,哎呀,腫的和豬頭似的!你看看,一個快築基的和一個剛入門的打,這像話嗎!”

螣丘氣道:“你們劍修什麽時候還講究這個了?不是一直都喊着同一大境界無敵的嗎?”

“這話說的,那也不能一群人打他一個啊,你知道我看到我那新徒弟滿臉是包地回來時,我有多心疼嗎?哎呦哎呦,打的那樣不留情,那八千靈石一粒的五品生骨丹我都給他喂了三粒!”

螣丘長老盡力上提嘴角:“那我改日讓我那徒弟去道歉可好?”

天恒長老豎起五根粗壯的手指:“不中不中,得賠錢!”

螣丘長老咬後槽牙,他說這沒心沒肺的劍修什麽時候對自家徒弟那麽走心了,搞半天是為了從他這撈錢。

當他煉器很掙錢嗎?!每天起早貪黑的煉器,一年都煉不出幾件,再算上成本費和那群糟心弟子煉毀了的材料,這麽多年,錢花下去都聽不見一聲響。

開玩笑!他又不是丹修符修,靈石跟大風刮來似的!

螣丘捂緊了自己滿是上品靈石的儲物戒。

兩人就賠償問題吵吵嚷嚷了許久,最終被洛水長老一句“魂搜完了”喊回神。

螣丘輕咳一聲:“有搜到什麽嗎?”

洛水長老神情嚴肅道:“确是殘害同門,其中還有一位剛入門、與他無冤無仇的小弟子。”

洛水長老:“我意圖……”

“将蕭煥廢去修為,逐出逍遙宗!”突如其來的聲音叫兩位長老不再争吵,他們紛紛擡頭。

內殿上空忽地出現了繁複的陣法,一雙玉足從陣法中探出,而後是豔紅的輕紗,腰間配有多色流蘇,飄逸靈動。

這是逍遙宗最美的女人。

明明是一心向道的修者,卻長了副禍水紅顏,美目流轉,妩媚之氣天成。

三人齊齊行禮:“見過徐師叔。”

蕭煥剛被搜完魂,腦袋還轉不動,這會兒還未反應過來眼前人是誰,便跟着行了禮。

“如果我沒來,你們是打算這麽做嗎?還是說,不打算廢修為呢?”美人峰峰主徐曦長老柔聲問道。

洛水長老搖頭:“蕭煥用心險惡,殘害三名同門,現在那三名弟子生死未蔔,只是逐出宗門,未免太輕了。”

“哦?”徐曦饒有興致地看着她,“那洛水師侄你說,該怎麽處置他?”

洛水對上徐曦那雙風情萬種的眼睛,忽地有一種被看穿了的感覺。

她垂下頭,不去看徐曦的眼睛:“還是應當廢去修為,再逐出逍遙宗。”

“可是啊,”徐曦話音一轉,“這就方便掌門去把他要回來了。”

“那可不好啊,你說是吧,洛水師侄。”

徐曦尾音婉轉動人,手中還擺弄着一朵新摘的花,洛水長老不知這女人要搞什麽鬼。

“不如這樣,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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