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百裏截殺
第39章 第 39 章 百裏截殺
從青陽鎮到磨山驿約莫五六十裏, 葉雲岫收拾停當,醜時騎馬出發,一個時辰後便趕到了磨山驿附近。
夜色下殘月如弓, 星空寂寥, 驿站旗杆上高高挂起的燈籠在暗夜中格外顯眼。葉雲岫駐馬靜立,路旁草叢中響起幾聲悠長的貓頭鷹叫,一個黑影貓着腰悄悄奔過來。
“寨主,”徐三泰低聲道,“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屬下發現驿站院內多了幾十匹馬, 必然不是何家的。這夥人不知什麽來路, 戒備森嚴, 驿站周圍都有人值守, 屬下就沒敢靠近。”
葉雲岫思索片刻, 情況不明,只好決定等到天亮再說。
她把馬藏在附近的山林裏, 自己悄無聲息地靠近磨山驿, 在距離驿站幾十丈的地方停了下來,挑了路邊一棵枝葉茂密的大樹爬了上去。她望着斜對面的驿站觀察一番,夜色中也看不到什麽, 便靠坐在樹桠上閉目休息。
此處畢竟是朝廷的官驿, 夜間來了兩回人,皆為一人一騎, 應當是傳遞軍情的驿卒之類, 很快就換人換馬疾馳而去,此外一夜相安。
這一等,就等到了東方天際露出了魚肚白, 晨光熹微,驿站裏開始有了動靜。從葉雲岫這個角度看過去,遙遙望見驿卒出來喂馬,院裏的馬廄的确拴着很多馬,打眼一看少說也有五六十匹,還有一輛青幔子、墨綠流蘇的大馬車,看着挺豪華的,這馬車似乎有些講究,可惜她不懂,謝讓要在就能知道了。磨山驿不大,整個院子滿滿當當,院中則不時有穿着戎服的士兵出來走動。
何守庸那輛二駕馬車也停在院子一側,別的就看不到了,從這個高度被圍牆遮擋許多,無法看到整個院子裏。
葉雲岫皺眉,難道謝讓分析錯了,何守庸竟這般臉大,昨晚官兵就已經來了?
要真是這樣,那她也只能收手了。
天色漸亮,似乎沒看到何家的仆役女眷出來活動。葉雲岫沉吟片刻,招來隐蔽附近的手下,叫他們設法去打探一下。沒多會兒,便有一個手下裝成山民模樣,身後還背着一捆柴,低頭彎腰地從驿站門口走過。
恰好此時,幾個家仆出現在院裏,站在那裏收拾何守庸那輛大馬車。葉雲岫推測何家這是要繼續動身了,立刻溜下樹去找她的馬。她躲在林中等了會兒,對面卻又沒了動靜。
“寨主,”徐三泰彎着腰一溜小跑過來,低聲禀道,“大致弄清楚了,說來巧了,昨晚住進來的另一夥人聽說是景王世子,人多住不下,沒給何家足夠的房間,何家大部分家眷随從改住在離此不遠的鄉間野店,就在前邊半裏多遠,屬下看到何家的馬車了。”
太好了!
葉雲岫心中一喜,立刻決定:“正好我也餓了,索性就去那店裏吃個早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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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三泰忙道:“屬下再帶個人陪您一起,不然寨主一個年輕女子,獨自騎馬出行不合常理。”
“你昨日露過面,還是別去了。”葉雲岫道,“再說我一個弱女子反而不引起戒心。”
“……”徐三泰張張嘴面色糾結,行吧,弱女子。
葉雲岫帶上帷帽,便獨自騎馬上路,坦然地從磨山驿門口路過。官驿不招待老百姓,果然是有官驿的地方必有野店,路旁幾間茅屋,孤零零一家野店挂着個大大的酒旗,門口沿着路邊停着一排馬車,确實是何家的車隊。
她在門口下了馬,大大方方走了進去,門口何家的仆役惡聲驅趕道:“去去去,不要來了,這家店我們包下了。”
“我又不住店,買個飯也不行嗎?”葉雲岫清越柔軟的嗓音沖店裏問道,“小二哥,都是常客,這半道上又沒別的店,可還能賣個飯的?”
“賣的賣的。”店小二匆匆跑過來,向那仆役賠笑道,“出門在外行個方便,這位姑娘既是常來的,買個飯總歸可以。”
小二招呼她走進店裏坐下,店裏早飯也沒有幾樣,葉雲岫便點了一碗粥,兩個肉包和一個水煮蛋。
還好謝讓心細,昨日給她帶了銀錢的。等小二送上飯來,葉雲岫趕緊先把錢付了,不然萬一回頭打起來,短了人家的飯錢。
“姑娘就一個人嗎?”小二放下碗盤問道。
“我家人随後就到。”葉雲岫道。
她掀起帷帽前邊的白紗,自顧自吃飯。她磨磨蹭蹭吃完飯,何家的人也沒動靜,索性就繼續坐在店裏等着。店堂裏不時有何家的丫鬟仆婦下來,吩咐小二要這要那。
葉雲岫原本以為,何守庸和何子谌等人會從驿站出發,經過野店彙合其他家眷,一起去往石谷縣城。誰知她等了有一會子,簾子一掀,何子谌穿一身寶藍錦袍,忽然從大堂裏邊的門出來。
原來這厮昨晚沒住在驿站?葉雲岫頓時高興不已,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送上門來了!
何子谌旁邊還跟着幾個下人和一名粉衣女子,一邊往外走,那粉衣女子一邊問道:“爺,怎麽又要回去,咱們今日不趕路嗎?”
“趕你娘的屁!”何子谌罵道,“昨日被搶個精光,連個盤纏都沒了,你說還怎麽走?父親大人的意思,如今咱們只好在此暫住兩日,一來想法子弄些路費銀子,二來石谷縣的衙役到現在不見人影,還是得指望陵州那邊緝拿那些山匪,還有這夥镖師太不中用了,都得換,再說昨日丢的那崔氏也得找找吧?她肚子裏還揣着爺的種呢。”
那女子嬌聲埋怨道:“還要在這住啊,這破地方奴家一宿沒睡好。”
“你知足吧,有地方睡就不錯了。”何子谌哼哼道,“那景王世子也太霸道了,咱們家好歹也是康王府的親戚呢,明明他後到的,大晚上硬叫我們騰房搬出來,着實過分。你且等着,等一會景王世子就該走了,咱們依舊搬回驿站去住,先把眼前這些事料理了再說。”
看來他是打算要回驿站去。葉雲岫心下思忖,立刻便決定出了門就找機會動手,店裏不方便脫身。她站起身,便打算先出去候着。
誰知她身形一動,何子谌眼睛溜過來,瞥見她帷帽下露出的側臉,眯着眼問道:“這女子是誰?這不是咱們家的人。”
小二忙說是路過用飯的客人。說話間,葉雲岫眸光微挑,蹙眉盯了何子谌一眼,便快步往外走去。
少女挑眉一盯的神情絕美驚豔,何子谌腿比腦子快,立刻追了過來。
“等等!”何子谌叫住她。
葉雲岫就在門口站住了。何子谌踱着步子出來,眯眼盯着她問道:“這位小姐是一個人出來嗎,我們可曾見過?”
“沒見過。”葉雲岫道。
“哎呀爺!”粉衣女子推着他嗔道,“你怎麽但凡看見個漂亮的就走不動,這節骨眼爺就別生事了。”
“啧,”何子谌推開粉衣女子,背着手踱步走到葉雲岫前邊想去看她的正臉,口中說道,“真不曾見過?我怎的瞧着,這位小姐看着有些眼熟。”
“是你眼瞎。”
話音未落,葉雲岫身影一閃,手中的短刀幹淨利落地劃過他的喉管,動作絲毫未停,一刀下去都不曾回頭再看一眼,便直奔她的馬,揮刀斬斷缰繩,飛身上馬,短刀在馬屁股上用力一拍,黑馬箭一樣狂奔出去。
她甚至半點都沒慌亂,放下帷帽,策馬疾馳而去,留下身後一片驚惶尖叫之聲。
可惜她一個小女子,不好堂而皇之的随身帶那麽大的腰刀,短刀切割鋒利卻不能一刀斬首,很遺憾給何子谌留下了半邊脖子。
嬌小的女子青裙,白紗,騎一匹矯健的黑馬,轉眼間就疾馳跑遠了,等到何家的镖師随從驚慌失措地上馬再追,她已經逃出了幾十丈遠,剩下一個遠遠的背影。
葉雲岫跑出一段,往石谷縣方向她路不熟,往陵州方向又要經過磨山驿,眼瞧着前邊驿站門口一群列隊的戎裝士兵,一側是驿站和列隊的士兵,一側卻是壕溝和灌木叢生的山林荒坡,卻也沒別的路走,葉雲岫握緊手中短刀,一抖缰繩腳下一踢,大黑馬就在一隊士兵的矚目下飛速沖了過去。
士兵們不明所以紛紛閃避,有的還抱怨一句這是有什麽急事,差點撞到了人。葉雲岫沖過驿站,扭頭看看已經被甩在身後的追兵,一抖缰繩貼緊馬背,大黑馬縱身一躍跳下路基,一人一馬便迅速跑進了路旁的山林之中。
等到身後的追兵追上來,哪還有半點影子。一堆人大呼小叫,慌慌張張跑進驿站給何守庸報信。
驿站內,玉冠白袍的青年男子站在廊下,只瞧見一人一馬從驿站門口一閃而過,馬背上的人似乎是個女子。
男子步出驿站,走到青幔銀螭的四駕馬車前停下,皺眉問道:“怎麽回事?吵吵嚷嚷的。”
親衛躬身禀道:“回世子爺,聽說是何守庸的長子調戲民女,好死不死碰上個武功高強的女俠,被人一刀抹了脖子。”
景王世子眉梢一挑,淡定地坐進馬車,笑道:“民間竟還有這般奇女子?倒是我見識少了。”
“那女子剛剛騎馬逃進了前邊的山林之中。”親衛低聲問道,“世子爺,何家如今攀上了康王府,康王到底是您的堂叔,我們可要出手相幫?”
景王世子語調涼涼地問道:“我竟不知,你什麽時候做了康王府的奴才?”
親衛臉色一變,慌忙告罪。
“對了,上次讓你找的那個女子,找到了嗎?”
“尚未。”親衛小心答道,“屬下派人暗中尋訪了方圓五十裏內的村莊,并無這樣一個啞女。”
“廢物!”景王世子皺眉罵道,“要你何用。”
…………
葉雲岫逃進山林之後,山林雜草灌木叢生,其實不利于騎馬,但卻很好藏人。她進了密林縱深處,等了等見追兵沒敢進來,便放下心來,下馬牽着慢悠悠往前走。
葉雲岫在密林中一直呆了大半日,山林那麽大之前也不曾約定地方,天色過午,二隊的人才一路學着烏鴉叫找過來。
徐三泰趕緊給葉雲岫遞上食物和水,一邊笑道:“寨主威武。屬下原本擔心驿站中景王世子的人出手,就讓二隊埋伏在附近準備拖住他們,那些人可不好對付,誰知他們根本沒管這事。大白天的屬下怕弄出動靜被他們發現,一直等到景王世子的人走了,才往這邊來尋寨主。”
“我也怕他們來追我。”葉雲岫道,所以她舍棄官道跑進了林子,密林之中人多也施展不開,單兵作戰她自信還沒人能把她怎樣。
結果白擔心一場,那景王世子的人竟置身事外,也是妙哉。
她就着涼水啃了幾口硬邦邦的幹糧,開始懷念昨晚客棧裏那大盆羊湯了,任務完成,趕緊回家。
未免多生枝節,一行人也不敢大大咧咧再走官道,便沿着山腳抄小路,暮色蒼蒼才回到青陽鎮附近。一行人這會子灰頭土臉樣子都不太好,怕進鎮引起注意,索性等到天黑。
徐三泰昨晚他們在鎮外山林中弄了個營地,實則也就幾個火堆幾個樹枝雜草搭的窩棚,謝鳳鳴還一直被藏在那裏。葉雲岫沒去管謝鳳寧,就在營地裏稍事休息。
天黑以後,徐三泰把二隊留在營地,卻也得帶人去鎮子裏采買吃食,畢竟一宿二日下來,這幾十號漢子也要吃飯的。于是一行五人乘着夜色下了山,往鎮上趕去。
他們剛到鎮口,遠遠便瞧見兩盞燈籠,夜色中散發出暖黃明亮的光暈。徐三泰學了兩聲貓頭鷹叫,對面也回應了幾聲。
自己人。一個屬下笑道:“肯定是大當家在等我們。”
另一個屬下也笑道:“瞧你美的,大當家那是在等寨主。”
走近了,果然瞧見幾人站在鎮口,謝讓一襲青衫,負手而立,定定地站在路口。
馬蹄輕快,葉雲岫抿嘴一笑,策馬過去。
“等急了吧?”
她跳下馬來走到他跟前,學着他的樣子背着兩手,笑嘻嘻歪着腦袋,嘚瑟地說道:“你又瞎擔心了吧,你就放心吧,本寨主出馬,手到擒來,幸不辱命!”
謝讓溫潤的眉眼沒有太多表情,雙目灼熱,默默無言,下一瞬,他張開雙臂,用力地把她擁入懷中。
他抱得太緊,半晌,葉雲岫局促地掙紮了一下,沒掙脫,小臉被壓在他胸口,甕聲問道:“你擔心我了?”
“嗯。”謝讓下巴墊在她頭頂,低低地應了一聲,仰望着黑沉沉的天色,用力眨去眼睛裏的潮熱。
這人,有這麽誇張嗎,葉雲岫掙脫不開,被他抱得都有些喘不過氣了,索性随手掐了一下他的胳膊,小聲提醒道:“你快放開,好多人呢。”
謝讓身後原本有兩個随扈,徐三泰又帶着幾個屬下過來,一堆人憋笑地移開了眼睛,看天,看地,看星星。
…………
謝讓這一日夜的煎熬,大概從葉雲岫昨夜動身的那一刻,就開始後悔了。
此行若是順利,來回不過百十裏路,她早晨就該回來了。随着日升日落,謝讓不禁焦灼萬分。
人擔心至極就會胡思亂想,謝讓忍不住就各種胡思亂想。
不知為什麽,他腦中總是來回充斥着無憂子 “早夭”的那些話,哪那麽巧,這一天恰好是她及笄的生辰。
從深夜到天明,卻又一直等到了天色将黑,自诩沉穩的他生生變成了一只熱鍋上的螞蟻,擔心,忐忑,焦慮,惶恐,煎熬,心慌意亂……
等看到她身影的那一刻,謝讓心中驀然一松,有一種虛脫的感覺。他腦中空白,兩手卻情不自禁地把她抱進了懷裏。
謝天謝地!
也許是夜色給了他勇氣,他抱着懷中纖瘦的身軀,一刻也不想放手。
其實等到回過神來,看着旁邊一幫屬下們擠眉弄眼的樣子,謝讓自己也心裏也有點赧然,不過夜色掩飾下他全然不在乎,此刻心思全都在葉雲岫身上,面上絲毫不顯,才懶得理會這幫子沒眼色的光棍漢。
“累了吧?”謝讓坦坦蕩蕩牽着葉雲岫的手,溫聲笑道,“走吧,先回客棧再說。”
“我就這樣回去?”葉雲岫笑道,“昨晚你接來的是一個弟弟,今晚變成妹妹了?”
昨晚她深夜出發時換的女裝,店家也都歇下了,這個時候客棧裏掌櫃和夥計肯定都在。
謝讓笑道:“無妨,我騎馬來的也沒地方給你換衣裳,你就把帷帽戴上,誰能知道你是昨晚的弟弟,我就不許還有個妹妹了?”
兩人這番對話,身後的下屬也哄笑起來。好在他們是把客棧包下了的,一行七八個人簇擁着兩人進去,小二即便瞧見了,也只當謝讓今日帶了個女子回來。
謝讓拉着葉雲岫徑直上樓,進了房間幫她把帷帽取下來,拉着她仔細看了又看,确定她沒受一絲半點的傷,才把一顆心放回了肚子裏。
葉雲岫在洗澡和吃飯之間糾結了一下,決定還是肚子要緊,先吃飯。
中午她躲在山林裏,就只簡單吃了點幹糧,這會子早餓了。謝讓叫人送了飯菜上來,尋思她連夜奔波,必定又累又餓,也等不及去做那些費事講究的菜了,就吃點滋潤和胃的,便叫廚房送兩碗羊湯面來。
青陽鎮的羊肉果然名不虛傳,羊湯好吃,羊湯面也好吃,勻細柔韌的面條浸在奶白羊湯裏,撇去了浮油,上頭鋪一層羊肉片,撒着翠綠的青蒜和香菜,冒着熱氣,看起來就令人食欲大開。一同送來的還有幾樣佐餐小菜,白切羊肉、拌羊肚絲,居然還有腌蘿蔔,那腌蘿蔔脆生生的,鹹甜微辣,搭配湯面正好爽口。
葉雲岫配着切碎的腌蘿蔔,美美地幹掉了一大碗羊湯面。她一邊吃,一邊跟謝讓說起這一趟的事情,謝讓便只含笑聽着,夾菜倒水伺候她吃飯。
“先吃飯,不着急說。”謝讓學着她的口氣調侃道,“反正是寨主出馬,手到擒來。”
“我還擔心那個景王世子的人會插手呢。徐三泰也是一直防着他們,結果人家根本不管閑事。”
葉雲岫笑道,“我倒不怕,他們若是出手,只怕二隊的人要吃虧的,對方是訓練有素的王府親兵,咱們先鋒營畢竟時日還淺、歷練少了。”
謝讓對她的身手深信無疑,他派出二隊,怕的是對方人多,她體力不支。幸好一切順利。
謝讓沉吟,景王世子此人他不曾聽說過,景王倒是知道的。景王是先皇胞弟、當今皇帝的親叔叔,只是為人風評不太好,暴虐專橫,喜怒無常,曾被傳言以虐殺為樂。
不過在謝讓看來,當今皇室的人多多少少都有點瘋病。
飯後葉雲岫就去沐浴洗漱了。等她披着濕漉漉的頭發出來,謝讓便拿了棉布帕子幫她擦幹。
他很有耐心地把她一頭長發擦拭,又學着她平時那樣,撩起來抖着發絲晾幹,拿了梳子仔細給她梳理。
“你今晚怎麽回事?”葉雲岫扭頭瞥見他嘴角的笑意,斷言,“你今晚怪怪的,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謝讓噙笑不語,溫柔耐心地把她一頭長發梳好,卻從懷裏掏出一只白玉簪遞給她看,笑道:“給你的生辰禮物。”
葉雲岫接過來把玩,很簡單的一支白玉簪,玉質通透,入手溫潤,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準備的。
“不是都過了嗎。”
“嗯。”謝讓噙笑道,“補個禮物。”
在她端詳玉簪的時候,謝讓靈活的手指把她一頭青絲收攏到一起握住,仔細挽了個正髻,伸手接過玉簪給她插上去。
“吉月令辰,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而承德。壽考維祺,以介景福。○1”
謝讓端詳着銅鏡中的少女,口中緩緩念出笄禮的祝福。他兩手放在她兩邊肩上,一手拍了拍,笑着重複一句:“雲岫,壽考維祺,介爾景福。”
謝讓看着她,心中踏踏實實地松了一口氣。果然無憂子那個牛鼻子老道是胡說八道,她平安活到及笄了,也一定會平安到老,長命百歲。
“壽考維祺,介爾景福。”葉雲岫扭頭問他,“是什麽意思?”
“祝你平安康泰,長壽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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