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真夫君(一) 誰不想要一位美麗又癡情……

第25章 真夫君(一) 誰不想要一位美麗又癡情……

我有時候真的想知道, 如果桑非晚沒有死掉為什麽不來找我,以前說的死生契闊,說着做鬼也不會放過彼此難道全都是虛情假意?

我有時候也不知道桑非晚究竟是真情還是就是只想說說而已, 多年過去,我也開始不确定起來。

——溫弄溪

溫弄溪夜晚輾轉反側,不知道是夜色微冷還是什麽緣故,他一點也睡不下去, 從溫東隅口中那一句卿卿,便擾的他困于當初無法自拔。

他發現多少年來, 他本來以為哪怕是桑非晚再次橫空出世, 多少年也該被時光沖散, 現在看來并非如此。

照無眠從桑非晚死後就跟着他,這把劍似乎随他主人的意志,行蹤莫測,劍靈也只會在溫弄溪出事的時候乍起。

桑非晚似乎在但是又似乎不在。

溫弄溪這下是一點都睡不着了,夜裏聽着風的呼吸,溫弄溪忍不住把目光重新落到旁邊溫東隅的身上。

他一點都不敢睡, 如果溫東隅真的是桑非晚的話,這麽一切算是什麽。

溫弄溪本來想直接叫醒溫東隅問問他究竟是怎麽回事,又或者是他到底在裝什麽。

但是——

溫弄溪遲疑了,他心想:若是對方真的是桑非晚的話, 對方罪無可恕, 那麽為什麽不認自己。

溫東隅那邊不省人事,還在嘟嘟囔囔,但是這次說的,倒是似乎和他并無關聯。

溫弄溪伸出手,他手抵在溫東隅脖頸處, 眼神晦暗至極。

他想趁他不備,但是又怕溫東隅突然醒來,他神色不定,手指曲了起來,只要一根銀針探入,溫東隅就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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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帶着桑非晚再也消失不見。

溫弄溪起了疑心,他溫東隅的懷疑,從一開始見他的時候就開始,只是這一句卿卿又将他的疑慮帶了回來。

他為何不找自己?

他一向是冷清不問世事的人物,居然開始敏感多思起來,他心想當初能入一劍閣,也是桑非晚着手為他安排好,說明對方早已知道自己時日不多,可若是活着,又為何不肯認自己?

溫弄溪不得而知。

他似乎被困在得知桑非晚死訊的那一天,困頓不得解,他并不覺得自己的緣分在桑非晚死的那天結束,反而是伴随着他的死亡——

桑非晚如同一團陰雲一樣在他的上空,讓他解脫不掉。

溫弄溪眼神幽深,他在一劍閣雖然貴為閣主,但是他卻是并不理事,反而樂得疏狂。

他心想桑非晚還和一劍閣勾結在一起,他一時之間也不确定要不要殺他,多年來恩怨情仇只在此刻便能了斷。

溫東隅睡的正酣。

他似乎全然無知,但是只是吐露一句卿卿,他似乎鼻息之間睡的極其安穩,讓溫弄溪怎麽等也等不到下一句。

溫弄溪心想:若是你現在醒來我還能饒過你。

銀針已經在指尖乍現。

咫尺之間便能夠取溫東隅性命。

溫弄溪合了合眼眸,他一時之間取舍不定,難以定奪,指尖顫抖了一下。

他其實也并不知自己為何要殺桑非晚。

桑非晚于他,逼他強行成親但是卻救他。

逼他歡好,是他以色為謀。

是真情卻又假意。

是餘孽,是禍害,是大不韪。

溫弄溪心想,你遇到我也算是倒黴,我不懂感恩也不懂回報,也只能于此,算你遇人不淑了罷。

他覺得自己虛情假意的很,當初為了求生在桑非晚面前無所不用,挑選溫東隅為徒,只想知道他是不是桑非晚……

銀針逐漸逼近。

床上那人突然睜開眼。

溫弄溪手一抖,指尖銀針悄然之間收回,他面色冷凝了些,終究是做不出來溫婉之态,只是态度溫和了不少,“夫君。”

溫東隅半夜迷迷糊糊睡醒,一睜眼就看見溫弄溪盯着他,叫他夫君。

本來半夢半醒,一下子給溫弄溪一句叫清醒了,讓他懷疑自己是否仍然還在夢中。

溫東隅心想:莫非是溫弄溪想通了?真的打算改嫁?

結果他還沒多想,溫弄溪就撲倒在他懷裏,目光有點哀怨:“你既然是桑非晚為什麽不告訴我?”

溫東隅:“……”他眉頭還沒來得及皺起,溫弄溪已經将頭靠在他身上,讓他一時之間心神蕩漾,不得做多思考。

溫東隅還未思及為何溫弄溪态度轉變如此之大,他心想怎麽又把我叫錯名字了,他本來想要借題發揮,但是溫弄溪今晚上實在是媚态十足,讓溫東隅恍惚還以為自己在夢裏。

溫東隅低語:“莫非還在夢裏?”

他低頭,看着趴在自己懷裏的溫弄溪,手指忍不住從溫弄溪黑發之間劃過,他一時半會雲裏霧裏的,竟是分不出來實虛。

溫弄溪咬了咬唇。

見桑非晚對自己絲毫沒有反應,心想他不會是生氣了吧。

他頓了頓,見到桑非晚回抱了過來,頓時安了一下心。

他輕聲說:“夫君,你回來為何不告訴我?”

溫東隅神色不定,他一時之間不清楚溫弄溪這是在做夢又或者是在癡人說笑,桑非晚死了多年,又怎麽會複活,又怎麽會是他?

但是,溫弄溪這種膿腔軟語是難見的很。

溫東隅起了心思,他心想若是他就是桑非晚呢,那又該如何?

溫東隅神色轉了轉,“娘子。”

溫弄溪頓了頓,他心想桑非晚剛一不裝了,就用如此稱呼,但是他又想桑非晚情緒變化與人非同尋常,又不知是否是他新找的樂子。

溫東隅也不确定。

結果溫弄溪真的應承下來,溫弄溪愣了一下,覺着當桑非晚倒是也沒有什麽不好。

溫東隅目光游離,他心想既然當了人家夫君,那是不是該要履行人家夫君的職責。

溫弄溪覆在桑非晚身上,他心想自己只是輕輕試探一下,沒想到居然真的試探出來了,他一時半會也不知道桑非晚回來是好是壞。

溫弄溪難得很平靜:“我本來以為長的像你……是偶然,現在方知真的是你。”

溫東隅眨了眨眼睛,他望着窗幔,緩緩聽着溫弄溪很難得說這些人話,不免有點吃味起來。

但是想做人家郎君,就必須照着人家郎君來。

溫東隅想要拈酸吃醋,可是也沒身份沒有立場。

他頓了頓,覺得這樣的溫弄溪實屬是難見,他心思轉了轉,覺着要是早能代替桑非晚就好了。

他本來自诩是個敗類,從小父母早逝,出生在富貴人家難免少了點人倫。

溫東隅心想,若是他真的有這麽一位美嬌娘應該如何,是語作狎呢還是喜不自勝,溫東隅沒有,他不能體會到這種感覺。

只是恨不得能夠早生上十年,當真風光迎娶溫弄溪。

但是現在看來無疑是,癡人說夢,溫東隅垂眸看着溫弄溪難得顯出弱态的身影,不免有點疼惜。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做鬼也風流,英雄人物和美人自是分不開的,自古美人如名将,溫東隅心想自己不算美人,倒是也算不上英雄人物,美人關難過自然也是正常。

溫東隅越想越覺得心神激蕩,他又不是柳下惠,也不能坐懷不亂,僅僅是溫弄溪一句夫君,細細體會過來已教他心馳神往。

他覺得是桑非晚又如何,反正時過境遷,桑非晚早就黃土白骨了,自己若是能替代上對方。

溫弄溪皺了皺眉,他埋着頭,覺得桑非晚沒怎麽說話那是必沒有什麽好事,鬼知道又拈着什麽壞主意。

溫弄溪郁悶極了,他又想起來溫東隅之前日常拿他是個寡婦鳏夫這種事取笑他,不由得火從心頭來,恨恨地掐了一把桑非晚。

溫弄溪問:“你怎麽不說話?”

溫東隅眼珠子轉了轉,他難得生出來一點愧疚,覺得強奪人妻會不會有些許過分,可是他又轉念想到,桑非晚早就死了,自己也只不過是慰問他的遺孀罷了。

溫東隅笑了起來:“你想聽我說什麽?”

溫弄溪愣了一下,他心情大起大落,浮動的厲害,怕桑非晚性格大變,但是溫東隅就是桑非晚這件事倒是讓他感覺是情理之中。

溫弄溪哽住了。

他倒是不想聽桑非晚說些什麽聳人聽聞的話。

桑非晚居然真的活了。

溫弄溪心底騰地升起怪異情緒,自己想的最壞的打算,居然——成真了。

桑非晚現在居然真的複活了,那一劍閣怎麽辦,現在只能印證一件事,現在一劍閣确實是和桑非晚有勾結了。

溫東隅勾着笑:“你想聽我說什麽?說風花雪月?說紙短情長?還是說我愛你愛的死去活來?”他說着說着,倒是給自己說生氣了,這叫什麽桑非晚的死不死去活來的他倒是不知道,反而看着溫弄溪那個姿态,大有要守寡守到天荒地老的感覺。

溫東隅氣極反笑,“你就這麽愛我嗎?娘子?”

他一時半會居然吃起醋來,覺得新人到底是勝不了舊人。

他平日裏也是尊師重教,偶爾會升一些歪斜心思,可是溫弄溪有時候愛他夫君的決心實在是重,倒是有些堅貞不渝起來。

溫弄溪蹙着眉頭,但是他也不能表現的太離譜,桑非晚向來喜怒哀樂肆意,萬一多年過去,直接變心把自己殺了怎麽辦。

溫弄溪一想身形一震,窩在桑非晚身上也呆不下去了,怕自己死期将至。

他頓了頓說道:“我對你至死不渝,不知道你可否對我也是如此。”

溫東隅是真的笑了。

他笑溫弄溪情真意切。

他一時不知道自己是氣的情緒紊亂還是為何。

他看着懷裏的溫弄溪,轉念一想:誰會不想要擁有一位美麗而又癡情的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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