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真夫君(四) 那我可必不會讓你為難
第28章 真夫君(四) 那我可必不會讓你為難。……
我。
——方無愁
溫東隅從溫弄溪房間出來, 他剛開始還有點忐忑,随之而來的就是平靜,非常平靜, 面容靜谧的好似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然後他轉眼就撞見了方守中。
是的,就是那位已經死了的方守中,他名義上的爹。
溫東隅覺得離譜, 他守了好幾天孝的人說活了就活了,感覺有點對他不尊重。
方守中顯得有點老, 溫東隅一想也該到頭七還魂了, 不過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溫東隅想裝作沒看見, 轉身就想要離開,結果方守中神色可怖:“你為什麽要殺了我?”
溫東隅愣了愣,他指了指自己,覺得方守中是不是認錯了人,自己究竟是幹嘛想要殺方守中。
方守中看着他,恨不得讓方無愁胎死腹中, 覺得自己也真是造了孽生出來這麽一位混賬兒子。
溫東隅說:“冤有頭債有主,你可不能胡說。”他偏了偏頭,“你說我殺了你是否有什麽證據。”
方守中覺得自己平常真是疏忽,居然讓方無愁一個混賬騎在自己頭上。
“你個混賬東西, 還有那個毒婦, 那個毒婦要殺了你你看不出來嗎,還每天和他茍且。”
溫東隅思緒活絡起來,他心想自己找了半天不會兇手就是自己吧,怪不得自己找不到。
溫東隅笑了一下:“那你說我怎麽殺了你?”
他其實沒有這段印象,應該是方無愁殺的, 但是他不認同溫弄溪想要殺了自己這一點,就算是溫弄溪想要殺掉他,應該也不會舍得殺掉桑非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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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守中恨不得現在就把他抽筋剝皮,誰能想到自己游手好閑的兒子居然因為自己剛剛娶進門的新婦居然把自己害死了。
“我怎麽知道怎麽死的,我的房間就你進來過。”
溫東隅心想:自己不會把溫弄溪弄的糖水送給方守中了吧,溫弄溪想要殺方無愁,然後被方無愁順手送給了方守中?
他想了想,越想越覺得憋屈,他心想溫弄溪居然真的想殺自己。
方守中看着方無愁那個沒出息樣子,他現在也已經死了,雖然方無愁确實不忠不孝,可是他剛娶進來的新婦也是個毒婦,他也不想看見方無愁在對方身上吃虧。
方守中說:“如果你覺得對不起吾,你就去把那個毒婦趕出去。”
溫東隅說:“我不要。”
方守中:“……”
方守中恨鐵不成鋼:“你腦子是有病嗎?他都要殺了你你還想要幹嘛?”
溫東隅笑了笑,看起來邪裏邪氣的:“你都不跟我計較,我喜歡他,幹嘛要跟他計較啊?”
他話裏有話,險些把方守中氣的又死了死。
方守中說:“你別氣我了,你個混賬,那你現在死了算了,反正你早晚也得死。”
溫東隅覺得方守中實在是太消極了,他實在是很否認方守中的觀點,他心想死在你手上跟死在溫弄溪手上自然是很不同的。
但是方守中實在是不能體會到溫東隅的這種赤忱之心,他只覺得在兩個狠毒的人,他寧願保全他兒子。
溫東隅哦了一聲。
神色很淡。
他對這些都沒什麽太大的感覺,他當初進一劍閣也只是想尋得一處暫時安栖。
現在遇上了溫弄溪就是個變數,他算出來他肯定要在一劍閣遭遇驟變,但是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
不過他現在都沒想明白,溫弄溪怎麽連桑非晚都下得去手,他心想,難道如果自己是溫東隅對方就下得去手,莫非現在能活到現在就是因為對方以為自己是桑非晚所以才能茍到現在?
溫東隅一想覺得很合理,但是膈應的很,他跟方守中說話的情緒都沒有這麽耐煩了,他轉念想到:溫弄溪的任務或許就是殺了方無愁,他一下覺得自己又高興了不少,覺得日子還可以将就着過。
方守中看着方無愁那副成不了大器的模樣,覺得自己幸虧還是死的早了。
溫東隅那邊還在冷冷問他:“說完了沒?”
方守中眼瞅着方無愁情緒一會緘默不言一會又眼眸躍動着興奮,他覺得死在那毒婦的手上也是遲早的事。
溫東隅有點悵然若失:“我覺得就算他殺了我,他也會舍不得吧。”
方守中:“……”
真的是沒救了,不如直接埋了。
***
溫弄溪心煩意亂地很,他自己都開始分不清夢裏的是混賬桑非晚還是另一個混賬溫東隅,兩張臉在他的意識裏重合。
他自己的分不清到底誰究竟是誰了。
他覺得自從弟子大選之中遇見溫東隅,這一切都開始不對勁起來。
他自己都無法确定是否是一場陰謀。他從桑非晚死後到一劍閣,完全是順從桑非晚的心意。
這一切就好像是桑非晚安排好的,連對方逝去自己悲傷的情緒不大,總覺得對方會死而複生一樣,因為對方好像早已預料到自己的死亡。
這麽多年,桑非晚銷聲匿跡,他才清清楚楚有那麽一種覺悟,覺得對方真的是切切實實消失了。
他實在是不想待在試煉裏了,他想要不然出門碰到桑非晚直接用照無眠把他捅了算了。
就此一了百了。
溫弄溪神色變幻莫測,但是實在是讓他感覺到憋屈,他心想他總是感覺桑非晚很怪,但是這麽多年他也逐漸習慣了。
只見得門被敲了敲。
溫弄溪心下煩躁,但是門一下就被推開了,只見得一張熟悉無比的臉。
桑非晚。
溫弄溪心想正好。
溫東隅現在基本上已經确定了殺死方守中的就是方無愁,至于為什麽殺死方守中,要麽就是他後娘教唆的要麽就是方無愁一時糊塗沒想明白。
但是他填出來答案卻遲遲出不來,他心想應該不是他這邊出的問題,多半是溫弄溪。
他正準備找溫弄溪,把自己殺了來結束試煉。
結果剛一進門,他還沒說話,溫弄溪一把劍刺了過來。
預想中的疼痛沒産生。
溫東隅垂頭,看着抵在自己胸口的劍。
溫弄溪淡淡道:“試煉要結束了。”
溫東隅歪了歪頭,“殺了我?”
溫弄溪搖了搖頭:“不是殺了你,是殺了方無愁。”
溫東隅低頭,看着劍的鋒刃和自己衣衫只差毫厘:“那你為什麽不動手呢。”
溫弄溪頓了頓,沒說話。
溫東隅問道:“如果我不是桑非晚的話你還會留情嗎?”
溫弄溪覺得桑非晚問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他覺得桑非晚比以前磨叽了不少,看起來比以前至少像個人了。
溫弄溪說:“沒有如果。”
溫東隅得到了一個比較滿意的答案,他覺得至少比話本裏寫得好,溫弄溪沒有因此對他和亡妻有什麽不同,也并未因為他現在的亡妻身份從而給予他什麽優待。
溫東隅還想要發表一點遺言,只見得溫弄溪笑了笑,覺得很有意思,他噤了聲,注意力聚焦到溫弄溪身上。
溫弄溪說:“你當初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要死了?”
溫東隅愣了愣,他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随後意識到他在問自己,是在問“桑非晚”。
溫東隅心想:我要知道我要死了肯定讓你一起陪葬。
不過他不是桑非晚,到底是不知道桑非晚是怎麽想的。
溫東隅說:“不記得了。”
溫弄溪還有點遺憾,溫東隅看着他一臉感懷追憶桑非晚的樣子有點牙癢癢,覺得自己也是欠的慌。
溫弄溪劍身抖了抖。
只見得對方身體靠前傾斜了一些,劍身沒入對方的肉—體,桑非晚彎唇沖他直笑:“那我是必不可能讓你為難的。”
一晃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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