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粗魯
第58章 第 58 章 粗魯
秋闱開始後不久, 畫考緊跟其後。
相比于科舉,畫考天數少,出榜日卻要慢一些。
初六那日天朗氣清, 畫考據點——畫院附近行人如織,距離正門五十步開外則被官兵用移動的木栅欄隔開,禁止閑雜人等入內。
黃時雨背着竹筐邁入,身邊的同案多為青年中年, 偶爾穿插幾個老年, 少年少女則寥寥無幾。
為了方便查驗身份, 此行不宜遮面, 可即便特意穿着樸素還是避免不了驚豔的目光, 她的出現,猶若一滴春雨落入了寧靜的湖泊, 暗暗激蕩一層小小漣漪。
黃時雨沒有半分遲疑, 步履匆匆直奔自己的考點。
原以為畫考将是畢生難忘的刺激經歷, 然而考到第三日竟還如履平地。
畫考竟一點也不難。
不過這種話得咽在肚子裏。
因為同案都在相繼退出。
至少在別人眼裏并不簡單。
前三日的三場考核皆有畫署一應官員以及畫員參與, 每人經手十份左右答卷, 當天批複, 不過關者直接走人。
第四日才是最簡單也最複雜的, 簡單是因為不用再思考如何回答五花八門的問題,死記硬背畫道的稗史傳記, 而是直接作畫, 依據試題臨場發揮, 通過畫員的審核, 方可面對最終的主考官。而複雜之處便是人心,誰也不知道什麽樣的畫最能打動人心。
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為了避免個人喜惡導致不公,主考官一般由十二人組成, 除了畫署高級官員,也包括時下赫赫有名的大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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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主觀判斷有時也會在不自覺的情況下受到外界聲音的影響,故此考卷全部糊名,而主考官則在特定的房間,獨立批閱打分,最後由聞大人得出每位考生的綜合成績。
最大程度保證了公平性。
本來就剩三四十個同案的考場,人還在逐步遞減。
黃時雨輕咬下唇,全程不太敢擡頭,唯恐分心。
離場的考生越多她便越心驚。
說明畫考并不簡單,甚至很難。
可她總是寥寥幾筆就能完成。
這種與衆不同令她益發不敢聲張出來,争取與大家同時交卷。
初九最後一場結束,有人歡喜有人憂慮,甚至還有哭鼻子的。黃時雨依然背着竹筐,宛若來時一般平靜,直到鑽進馬車,那顆過度平靜的心髒總算砰砰跳起來。
琥珀等人誤以為她沒發揮好,便找些其他話頭轉移注意力。
“盡人事聽天命,二小姐,你已經做得很完美,剩下交給天意吧,怎樣咱都不虧。”琥珀用力打扇,還不忘安慰她。
黃時雨抿唇笑了笑。
鄉試于十一結束,黃秀才顫顫巍巍走出了貢院,這是他下筆最行雲流水的一次答卷,仿佛演習了無數遍,因為過于激動,走了不到一射距離人就暈死過去。
沒想到這一暈引起了“賢婿”注意,得以在放榜日之前客居簡府。
黃秀才被随從和簡府的下人迅速擡回,請醫問藥,天擦黑終于轉醒。睜眼見到的便是闊別了近一年的老二黃時雨。
這孩子被簡允璋養得如珠似玉,險些認不出。
“梅娘。”他嘶啞道。
黃時雨循聲看向黃秀才,烏亮的黑眼睛像夜晚的星星,平靜地與他對視片刻。
“阿爹,你醒了,趁熱先喝碗藥。”她接過丫鬟遞來的藥碗,輕輕攪動,
黃秀才撫着自己小厮的手抖抖索索坐起,“梅娘,這是哪兒?”
“簡府。”黃時雨平淡敘述,為他解釋,“允璋說你身子骨虛弱,蝸居客棧恐怕諸多不便,建議你暫時在此休養。”
黃秀才左右環顧,如墜仙境,吶吶道:“甚好,甚好,是個好孩子……”
黃時雨服侍黃秀才喝完藥,郎中這邊已經收到消息,複又來一趟把脈,确認脈象已無大礙。
一臉疲倦的黃秀才總算松了口氣,這一松,人沾枕即睡,呼嚕打的震天響。
“老爺這邊,你多上心些。”黃時雨對進寶道。
“嗯嗯,我就守在老爺跟前哪也不去。”進寶溫順道。
黃時雨微微點頭,又交代他幾句方才走出房門。
她也在等畫署的放榜日。
心情不比任何學子輕松。
沒想到簡珣也緊張,不過他緊張自己的名次而不是能否考中。
倘若連鄉試都過不了,那也不必在伯祖父跟前盡孝,更愧對名師葉學士。
放榜前這段時間簡珣一直待在安國公府,等一個心中的結果。
放榜那日衆學子家仆湧向貢院的東牆,有人當場扯發啼哭,有人笑得前仰後合,還有高呼中了中了蹦蹦跳跳。
安國公府卻早已有禮部官吏登門,這是鄉試魁首,解元才有的排場。
雖不能與進士及第相比,但禦賜祿米這份殊榮足以光宗耀祖。
“恭喜簡解元,一舉奪魁。”禮部官員笑聲爽朗。
簡珣目光點亮,仿佛閃爍的辰星,耀滿喜悅。
他做到了。
叩謝皇恩,聆聽聖訓,又去祠堂祭拜祖宗,這一日簡珣忙而有序,直至掌燈時分終于得以分神,命人去查黃秀才的情況。
中了。
黃秀才也中了。
即便排名靠後但成功跻身為舉人。
簡珣多想不顧一切回到宣道坊緊緊抱住梅娘,告訴她,他做到了。
可是不能急。
還有祖父那關沒有過。
他得耐心。
黃家的門第一夜之間天翻地覆。
別看秀才到舉人之間只隔了一步,實則相隔一道巨大的天塹。
從庶人到官宦門第,單看能不能跨過這道天塹。
黃秀才跨過了。
因為只有從舉人開始,才有資格做官,只要不太倒黴,怎麽也得正七品起步。
澤禾黃家人收到消息那日,黃太太只覺得頭頂旱雷滾滾,天爺吶,天菩薩吶,咕嚕一聲,痰就卡住了 ,她咧嘴笑了笑,又嗬嗬搓自己脖子,翻個白眼暈死過去。
黃晚晴尖叫一聲,連忙撲過去掐阿娘的人中,衆人一擁而上,灌水的灌水,捶胸口的捶胸口,折騰半晌才将頭發亂成一堆雞窩的黃太太搗醒。
她又哭又笑,激動不已,抱着一雙兒女,“你們爹,往後,就是真正的官老爺了!”
按說黃秀才中舉這件大事必然震動鄉裏鄉外,可惜不巧的是隔壁的簡允璋也中了,還是第一名,連帶整個澤禾與鹿錦書院的名氣飛升,不少外地學子即将趕來求學,諸多後話暫不再提。
孫媽媽風塵仆仆回到澤禾,哭着回禀程氏少爺中了,還是今年的魁首,就像當年的老爺一樣。
程氏緩緩擡眸,淚光盈盈蓄在眼眶。
安國公家中出了這樣的喜事,來往恭賀不絕,府中為此大擺筵席。
心思活絡的人家則趁機向長房大夫人佟氏探口風,簡解元還不足十七歲,這個年紀的烏衣子弟在京師不大可能成親,大家好奇訂沒訂過親。
佟氏含笑一一敷衍而過,只說孩子還小,目前一心念書,人家裏還有高堂,自己做伯娘的怎好過問。
懂得察言觀色的問到這裏自然也收一收。
皇帝聽聞今年解元是安國公的侄孫,不由對左右笑了。
這日君臣二人在禦書房相聊甚歡,皇帝額外賞賜了金銀絲絹,安國公連忙整理衣冠就要跪地謝恩,被皇帝兩手抓住,“老師折煞朕了,您這把年紀再行如此大禮豈不是要陷朕于不義。”
左右太監也上前勸說,好說歹說,終于将倔強的老頭讓回座椅。
皇帝随口閑談,“允璋這孩子不錯,難怪懿陽到如今還念念不忘。說起來,他與懿陽倒是有幾分緣分,沒想到今年突然就奪魁,明年瓊林宴不知得讓多少家貴女翹首以盼。”
安國公笑笑,“慚愧慚愧,陛下有所不知,這孩子福薄,算命的說得找個同樣輕的才能壓得住。”
皇帝勉強牽了牽嘴角,就不再提。
辰時安國公才離開皇城,将将走出含光門,忽聽得一聲熟悉的招呼,是司禮監的随堂太監有米。
有米拱着手邊走邊連連道賀,“咱家在這裏給國公爺道聲喜了,後生可畏,後生可畏,您調理出來的後生實在不得了。”
“公公謬贊,不過僥幸一回罷了。”國公爺淡笑。
有米笑着搖搖頭。
從中舉的錄取難度便可知第一名有多難,更何況簡允璋還不滿十七。
國公爺這句自謙的話,誰信了誰就是傻子。
如今十六歲的少年解元,宛如走出神仙話本的傳奇,而簡氏以及安國公又給傳奇添上了濃墨重彩。
簡允璋一時間風頭無兩。
所以有米在與國公爺錯身之時,笑吟吟小聲一句:“這樣好的小公子不早點成親,将來就可惜了。”
安國公腳步微頓,銳利的目光随之投向有米。
有米低頭笑,作個揖大步朝北走去。
且說簡珣中舉,安國公府上下歡喜,自簡慎遠後,族中已經久未出現這麽年輕的優秀後輩。世家大族講究同氣連枝,一榮共榮,簡珣的成就乃光宗耀祖大事,亦是全族的榮耀,是要開祠堂祭告列祖列宗的。
唯有簡欣蘭躲在老太君的碧紗櫥嗚嗚哭,無論如何也笑不出。
簡允璋本是她的佳婿,又那麽喜愛鳶娘。
是她造孽啊,怎麽就給拆散了。
當初鬼迷了心竅攀附宗室,如同着了魔似的。
現實給她上了一課,美貌不是萬能的,哪怕鳶娘傾國傾城,肅王也不一定看上她,簡允璋也不一定随時回頭。
老太君不耐煩地橫了她一眼,“哭哭哭,就知道哭,旁人家想攀攀不上,你倒好,把到手的給扔了。”
“阿娘,如今連您也奚落我,要是被您奚落就能挽回,我也舍得……”簡欣蘭含恨忍辱道出程氏縱容簡珣流連花叢,小小年紀就想納貴妾。
老太君頗為驚訝,想了想,又大約明白了什麽,“人家的家務事,說一千道一萬也與你不相幹,我勸你省省。”
內宅之事,國公爺從不過問,但涉及到外院,比如簡允璋,老太君既不能也不敢插手。
盡管她很清楚小女兒簡欣蘭在此哭得死去活來就是為了請她出面。
愛莫能助啊,傻孩子。
允璋的婚事她真/插不了手。
比起簡欣蘭的沖動,宋鳶顯得消沉許多,她跟在家中姐妹身後圍觀祭拜祖先的阿珣,又怏怏不樂跟在他身後來到桂園。
那日,膽子大的姐妹笑嘻嘻圍過去與他說話,她站在外圍一句小聲的“恭喜”剎那就被喧鬧吞噬,再不會有人知曉,她曾是他心愛的姑娘。
簡珣只是假裝沒發現人群中的鳶娘,其實早就發現了。
他淡淡望向她,隔着人群,她也在看他,忽然別過了臉,用衣袖擦眼睛。
宋鳶把眼淚擦幹淨,再回頭已經找不到他的身影,
卻沒想到他終究還是心軟了,離開人群後就站在拐角處,一動不動,長身玉立。
宋鳶破涕為笑,感激他終于肯給她一次單獨說話的機會,她不停擦眼睛,眼淚卻越擦越多。
簡珣沉默地望着她。
宋鳶泣不成聲,忽然上前兩步,撲在他懷中哽咽,“阿珣哥哥。”
簡珣大驚失色,慌忙握住她胳膊将她扯了出來,“鳶娘,我停下是想告訴你,我要娶別的姑娘了,你不能還走不出,我們不是在金象塔約好的,以後只做表兄妹……”
宋鳶怔怔望着他,“娶誰?”
簡珣沒有回答。
宋鳶又問:“你要娶的姑娘同意你納貴妾?”
簡珣依然沉默。
宋鳶輕輕道:“那我也同意,你滿意了嗎?”
“鳶娘。”簡珣忽然打斷她,“你是個好姑娘,不用委屈自己,我也不委屈要娶的人,別跟着我了,讓人瞧見于你名聲不好。”
他還是那麽溫柔,說的話卻又如此絕情。
宋鳶在他還想說下一句前給了他一個嘴巴。
力度不大,卻飽含她日夜的愛與恨。
“阿珣,我恨你。”宋鳶扭頭哭着跑走。
簡珣垂眸,輕輕撫了撫臉頰,也轉身離去。
香雪居的天從黑到白,又從白到黑,時間已經來到了八月底,這期間黃時雨聽說外面發生了許多事,阿爹實現多年夙願中舉,領到了正六品澤禾縣令一職,而先前的縣令升調。
琥珀喜極而泣,不是為黃秀才而喜,僅僅為了自己的小姐,現在是正六品縣令家的千金了。
多少人終其一生都無法改變門第,現今被黃時雨攤上,說沒感覺有點假,說開心吧,又淺淺淡淡。
當然,還有另一件值得特別高興的喜事,便是簡允璋一舉奪魁,成了家喻戶曉的簡解元。
黃時雨打心眼裏為他高興,不過一點也不意外。
這确實就是他的水平。
可是畫榜,緣何還未有動靜?
黃時雨像條油煎的魚,度日如年,被翻來覆去滾炸,每多忍耐一日,那未知的恐懼就會多催發一些猜測,從而愈發驚惶,以至但凡有點兒風吹草動,都能使她驚坐起。
她茫然看向他,長長的睫毛在下眼睑勾勒了一道陰影,忽閃忽閃。
簡珣不意梅娘這般敏感,自己才撩起一層紗幔,她就忽然擁着絲衾而坐。
下人說她早已歇下,沒想到還沒睡着。
他自然地解開外衣,挂在雞翅木架上,穿着寝衣爬上床,一把抱住僵硬的梅娘親了親,“恭喜,我的畫員大人。”
他手中赫然一封赤紅的朝廷錄用花名冊。
黃時雨困意全消,慌忙搶過,看了又看,唯恐看錯看岔看漏什麽,十根青蔥指尖輕顫。
只見“黃時雨”三個大字赫然列在了第一個。
簡珣垂眸輕輕解開她一顆紐襻,低啞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咱倆都是第一名,畫魁和解元,真是天生一對。”
黃時雨捂住嘴巴,大顆大顆的淚珠滾落。
在此之前,這個姑娘的想法只是考進畫署,不被阿爹賣掉,養活自己和姐姐。
竟從未想到,第一。
她是第一,大康唯二的畫道女狀元。
幾乎快要被莫大的快樂淹沒。
她的雙目洋溢着不容忽略的喜悅,猶若雲開霧散後燦爛的陽光,令簡珣的心也跟着明亮。
“梅娘,你真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姑娘家。”他雙手捧着她的臉,拇指緩緩擦拭那香腮歡喜的淚痕。
“你也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郎君了。”黃時雨只恨不能天快些亮,亮了就回澤禾。
簡珣下床将蠟燭吹熄,重新擁抱她,噙住她的唇,緩緩用力,感受着她的甜蜜與柔軟,“打開……”
他低聲道,然後如願噙住了她舌尖。
黃時雨從巨大的喜悅中漸漸清醒,察覺到了他不同以往的激烈與興奮,身體就從松弛陡然僵硬起來。
按照約定,她以後不再是他的貴妾。
簡允璋人財兩失。
那麽,他要她的身子,也合情合理。
黃時雨掙紮了一下,就不再亂動。
可是從未有人碰她那個地方,還那樣的對待,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驚醒了喘息越來越重的簡珣。
他戀戀不舍縮回了手,也停下了口中的動作,啞着聲音安撫道:“是我失态,我不這樣了,別,別哭……”
黃時雨手腳并用爬起,攥緊了前襟,又奪回自己的抹胸,“你滾,快走開,臭登徒子!”
她以為獻身很簡單,卻不知還有這麽多羞恥的花樣,便當場反悔了,說什麽也不肯配合,哪怕簡珣發誓會讓她很舒服,只是開始有一點點痛也不行。
“我不碰那裏了,讓我抱一抱好不好……”
“滾啊!”
簡珣抱着外衫被趕出了內寝。
是他莽撞了。
她是嬌滴滴的女孩子,遇到他這樣粗魯的壞郎君害怕害羞理所當然。
等将來洞房花燭夜,自會有嬷嬷提前教她,那樣她就不會害怕他了。
可是他憋的好難受,站在隔扇外聲音顫顫道:“梅娘,好梅娘。”
一聲聲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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