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出嫁

第66章 第 66 章 出嫁

韓意淮本就是數一數二的美少年, 笑起來像個孩子,全無攻擊性,極容易獲取姑娘家好感, 迄今為止也就在黃時雨這裏跌過跤,如今知了事愈發沉穩起來,便沒了那股上位者的壓迫力,竟使她放松許多。

黃時雨和聲緩語解釋道:“聞大人教過我熟絹契合精細的工筆畫, 而生絹與寫意更相适, 可我從未見過, 便想着用熟絹臨摹您這幅《江林月》, 看看反面的效果, 畫了一半果然十分糟糕,失了您原有的意境。”

完全畫不出想要的暈染。

其實用生絹她也模仿不了那傾瀉如銀的白月光。

韓意淮唇角有些壓不住。

梅娘, 可愛。

黃時雨對他的笑不以為意, 目光反倒為他悠然暢行的筆端吸引, 下意識就擡腳靠近兩步。

韓意淮耐心地臨摹自己的原畫, 非常清楚黃時雨的好奇心, 她一定在被他吸引。

肅王的手指白皙潔淨, 一看便是養尊處優養出的, 也唯有養尊處優才有很多的閑暇與條件追逐所愛,黃時雨羨慕他宛若天成的運筆, 筆下的月光意境吸魂奪魄, 如夢似幻, 從林間點點露出, 宛如稀疏的殘雪。

黃時雨這樣想着,就見他在空白處提了一行字:林下漏月光,疏疏如殘雪。

好美。

韓意淮擡眸看她, 道:“這可是我的獨門不傳筆法,連聞遇也不知我如何畫出這樣的月色,今兒獨獨傳給了你,誰讓你是我門生,你可不許背着我教旁人。”

這要放在從前,他定會洋洋得意,一面賣弄高超畫技一面半哄半誘她求自己教,現今倒是學會放下身段,只哄着她是獨獨教了她的,也只教她,獨一份的,那入耳的成效就完全不一樣。

黃時雨果然驚愕擡眉,瞳仁微晃。

若非礙着兩人發生了不可告人的秘密,黃時雨都要感動了,但她尚且自持,并不敢逾矩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誤會,然而一雙晶潤的眼睛實在動人。

韓意淮心髒顫了顫。

黃時雨揖禮道:“多謝殿下指點。”

韓意淮道:“哦。”

兩個年輕的人兒,她盯着那副未來的傳世佳作,而他盯着她。

韓意淮移開視線,在畫上蓋了自己的私印方才遞給她,一本正經道:“吶,好好收着。”

黃時雨以為他“餘情未了”,暗暗心驚,卻聽他道:“你可莫要自作多情!”

“我……”

“我什麽我,你是不是以為我想與你私相授受。”

黃時雨連忙搖首否認。

韓意淮哼了聲,“給你是為了督促你,回去好生練習,千萬別丢我臉面。你知道聞遇吧,就那個混蛋石上居閣主,他寧願收陸召琰也不收你,你要是偷奸耍滑真被陸召琰比下去,那我的面子往哪兒擱。”

黃時雨當即恍然大悟。

自己是他力排衆議擡舉的畫魁,倘若遠遠不及陸召琰,無異于打他的臉,當下就為自己的過度謹小慎微而汗顏。

黃時雨嗫嚅道:“我會努力的,不讓您沒面子。”

韓意淮笑道:“這才乖。”

黃時雨斂神,一步步上前接下他的畫,才啓唇,卻見他撫了撫衣袖,徑直越過她跨過門檻,揚長而去。

聞大人從宮城回到署衙,廨所就剩黃時雨一人,一問果然又是畫閣借調,想來是在為這個月底的競買會做準備。

畫閣的人手一大半都去準備競買會,故而借聞大人手底下兩個人打雜。

姜意凝對藍素的小心思一清二楚,不過去畫閣比留在畫署有趣,首先有半日空閑,還有機會翻閱一些名家手劄,皆為市面上未曾流通的寶貝。

但藍素的興趣明顯更傾向聞遇。

姜意凝作為土生土長的京師人,又因祖父官職的原因,對皇上身邊的人多少都有些了解,甚至聽過一些旁人未曾得知的辛秘,因此對待聞遇的态度敬畏遠勝少女那點子心思。

誰好人家姑娘喜歡骁影衛啊。

雖說小聞大人相當于棄武從文,離開影鎮司專心管理石上居,但不代表他此前沒做過骁影衛的事,且他到現在還兼任左統領一職,藍素傾心他,真個兒是不怕死。

影鎮司直接受命于皇帝,任何律法任何大人物在骁影衛跟前都不好使,說殺就殺,惡名遠播,刑部與大理寺拿他們一點法子也無,甚至還得賠着小心。

藍素推開窗子,專心致志搜尋熟悉的人影兒。

姜意凝撇撇嘴,“省省吧,上一個傾心他的姑娘可是哭着跑出畫閣的。”

藍素身形僵了僵,問道:“為何?”

“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他對畫署和畫閣的姑娘沒興趣。”姜意凝意味深長道,“你不知前兩年盛況,畫署年輕的女畫員就沒有不癡迷他的,再瞧現在,他往路中間一站,哪個姑娘往他身邊湊過?”

藍素臉色果然有些不大自然,“小聞大人看起來極優雅,并不像粗魯男子……”

姜意凝往嘴裏塞了塊糕點,邊嚼邊道:“你別不信邪,他拿筆的手能在你身上戳兩個血窟窿。”

藍素生生打了個寒噤。

比起畫閣兩位清閑的同僚,黃時雨用過午膳便泡在廨所練習,揣摩肅王的運筆,那種技巧僅有親眼目睹才能意會,而她悟性極高,倒也不負肅王的期待,琢磨之下又舉一反三,以差不多的筆法畫了海浪。

黃時雨打量着自己的墨寶,有那麽點味道了,對肅王的畏懼便也淡化些許,不似初始濃烈。

未時三刻,聞大人感到腹中饑餓,命黃時雨前往公廚取些點心來用,還特特加了一句,“也挑兩盤你喜歡的。”

“是,大人,多謝大人。”黃時雨立即放下生絹。

似聞道芝這個品級每日都有精致的茶點供應,想吃了,自會有黃時雨這樣的小跑腿來回服侍。

今兒聞大人心情好,還賞了黃時雨兩盤。

二人坐在空蕩蕩的廨所連吃帶喝。

公廚專供高品官員的小點心好吃的令人咋舌,便是最尋常的蜂蜜桂花糕用的也是玉田碧粳米。

聞道芝見怪不怪道:“畫署的公廚在皇城也只能排第三,你要是吃過工部的便知道厲害,他們才是真舍得投錢吃。”

官衙一應花銷來自公費,早年是由國庫負擔,後來因為開銷過大惹惱了皇帝,斥責官員鋪張浪費,便換了種方式,朝廷每年按規制發錢,固定就那麽多,想要吃得好便自己想辦法。

于是官老爺們除了報效朝廷也開始發揮了經營天賦,有的放印子有的投商鋪分紅,總之錢生錢才會有更多的錢,短短幾年便拉開了貧富差距,有的官衙富得流油,有的則破産。

黃時雨聽得一愣一愣的,竟沒想到還有這麽多門道。

聞道芝笑了笑,門道大着呢,年輕人想不到的事還很多。

“那,那萬一經營不善,破産了的官衙是不是就得一起挨餓……”黃時雨遲疑道。

“那倒不至于,給朝廷打欠條啊,借錢吃飯呗。畫署也欠過朝廷的錢,還好畫閣給咱們補上。”沒有畫閣,去哪裏吃這麽精致的點心。

黃時雨大致明白了,畫閣是畫署背後的金主。正是因為畫閣,她每日的午膳和固定的一份小點心才那麽多花樣,味道比家裏的竈臺娘子還要好上些許。

怨不得畫閣總是理直氣壯來借人。

無人置喙。

衣食父母吶。

就連大小節氣的茶點錢車馬費,也都是畫閣給的,而不是朝廷。

于是石上居的地位在黃時雨心中瞬間高大起來。

下衙時聞大人還将自己那盤未動過的龍井奶酥賞給了黃時雨。

這姑娘能吃,當着她的面将兩大盤點心吃光了。

黃時雨腼腆地拎着聞大人的賞賜離開。

因為天氣日漸寒涼,簡珣不讓黃時雨騎小毛驢,而是吩咐護院和琥珀每日駕馬車接送。

時下馬匹金貴,用得起馬的非富即貴,放在鄉下基本少見,來到京師才不算罕見,這裏随處都能見到馬兒,但見的多了,黃時雨漸漸發現馬與馬也大不相同,馬兒也有劣等馬、普通好馬以及突厥馬之分。

前兩種最為常見,不過突厥馬不常見,只有門閥士族與皇室宗親才會騎突厥馬。

簡珣的三匹令黃時雨膽顫心驚的“巨獸”便是典型突厥寶馬,它們幾乎集齊了所有男人為之癡狂的特點,高大、強壯、沖刺速度快且耐力久。

不過女孩子欣賞不來,黃時雨只喜歡可可愛愛的小馬兒,譬如為她拉車的這只,個子不高身體健康,長得憨厚老實。

簡珣屬實将她的愛好拿捏的一清二楚。

因為突厥馬罕見,所以當它出現,勢必吸引一道道來自男人的豔羨目光,而女子的多半是驚奇。

黃時雨坐進車廂,循聲不禁多瞧了窗外兩眼,只見迎面飛來一匹駿馬,幾乎與簡允璋的墨雪一模一樣,通身黑緞,四蹄雪白,前額卻多了一撮白毛,極為亮眼。

馬上的男子很是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

聞遇面無表情馭馬從黃時雨車前掠過,吓得拉車的憨厚馬兒四蹄亂踏,幸而護院老道,連忙扯出缰繩安撫。

馬與人一樣,也會懼怕兇悍魁梧的同類。

琥珀與黃時雨并肩打量窗外,納罕道:“這位公子一副好相貌,瞧着不似兇狠之人,怎騎了這麽兇狠的馬,怪吓人的。”

黃時雨道:“簡允璋也騎的,上回你沒瞧見,瘋了一樣的速度,可能京師的烏衣子弟就好這一口。”

琥珀長見識了,啧啧兩聲。

因為婚期定在明年二月初十,黃時雨今年得回澤禾守歲順便在家待嫁。

朝廷對于女官的婚假相當優渥,主要體現在備嫁上,可按照官衙的實際情況,提前三十至九十日歸家,家遠的甚至還可以在此基礎疊加程假(注,行程所要消耗的天數),但從成親那日算起,婚後第十六日必須正常上衙,這點同男子一致。

聞大人早就定了黃時雨的婚假日,冬月二十,也就是再上衙四十餘日,她便可以歸家。

然而黃時雨并不想這麽早回澤禾,卻遭到了簡珣的反對。

他勸她乖乖聽話,成親不是小事兒,要學習的東西還很多,作為簡府未來的宗婦,她不能對京師的親戚以及世交一無所知。

早點回澤禾便能早點靜下心備嫁。

黃時雨在簡珣跟前向來自我慣了,可大事上,尤其簡珣說的沒錯的大事,她從不胡來。

所以她聽他的。

不知道為何,她越聽話簡珣就越興奮,常常會因為她不任性而抱着她親來親去。

對于親昵之事,他總也要不夠似的。

有時候她都有點麻了,想着幹脆滿足他,如了他的意,整好發現她失貞之事,然後天崩地裂,看看他打算如何處置她。

可每每到了關鍵時刻,他又極能忍,總是盯着她的臉色,許是從她臉上發現不了任何歡愉,就大發慈悲放了她。

這事真怨不了黃時雨,憑誰能在“死期來臨”之際歡愉起來,她不當場吓暈已經算他手段高,伺候的好。

日子眨眼就翻過了三十日,這期間肅王來過六趟,每回都巧妙地出現在沒有閑雜人等在場之時。當然,聞大人不算閑人,他經常當着聞大人的面出現,在聞大人眼皮底下教黃時雨作畫。

聞大人也是個見多識廣的,竟表現的格外冷靜。

幸而肅王從未做出格的事,仿佛真的就是在單純地教黃時雨。

這一年,姜意凝與藍素時不時去畫閣,逛遍了畫閣的詩畫樓,也學會了不少粗活,而黃時雨畫技進步飛速,掌握了許多想也不敢想的技巧,對畫道之理解達到了全新的高度。

這條路沒有高人指點,還真走不下去。

不管承不承認,肅王就是她的高人,也盡到了恩師的義務。

她對肅王,從起初的防備、抗拒到完全的放松,甚至覺得他不會再傷害她了。

冬月二十,簡珣親自将黃時雨送回澤禾縣衙。

黃縣令與黃太太喜不自勝,早已将東廂房布置一新,充作黃時雨待嫁的閨房,此舉極大地讨好了簡珣。

因為簡少爺主動拜了黃縣令,恭敬稱道“岳父”,黃太太暗自激動,料想自己便是簡少爺的“岳母”了,可他似乎是忘了,竟未拜她!

與黃時雨相反的是簡夫人程氏則暫時回了京師。

嫡長子成親非同小可,作為高堂自然得親自主持才放心,只等簡珣婚後第二個月,她再返回澤禾,繼續為慎遠守孝,也為了從側面回避觊觎她的男子。

備嫁的日子相比上衙有了更多時間練習畫技,但也不清閑,曹媽媽為黃時雨整理了世家關系圖譜,以及安國公府每一位親戚的大致背景、年紀、特點、喜好。

這一點與民間沒有太大差別,新婦都要走這遭,只不過簡氏的族人太多了些,幸而簡珣只讓她熟悉安國公府,然而安國公府的人也不少。

黃時雨越緊張日子翻得就越快,而她的緊張落在旁人眼中竟變成了待嫁少女的近鄉情怯。

與梅娘分隔兩地的時光,簡珣心無旁骛,控制自己不去澤禾看望她,一門心思撲在學業上。

未來有大把時光相守,可是會試、殿試不容馬虎。

他的競争對手皆為來自全國各地的精英,不乏年長見過大世面有大智慧者。

簡珣規劃的人生,每一步都精心丈量計算過,然後按部就班實現,學業、財富、女人以及未來的仕途。

目前為止,全部順遂,往後的人生大概就是與梅娘生兒育女,在仕途上拼盡全力往上爬,孝順阿娘教養子女。

但生育有風險,生多了對女子身體也不好,即便簡家有最好的穩婆與醫藥調理,也不敢保證百分百安全。這種事便是放到後宮,也沒有哪個禦醫敢拍着胸脯保證的。

所以簡珣打算只與梅娘生兩個孩子,無論男女。等她長大些,更成熟一些,再同她商量納妾生庶子。

他并非貪花好色,也可以對她保證,只要兩個庶子,全都抱到她膝下養着,然後就不再碰其他女人。

他也可以發誓,除了衣食無憂,絕不會投給妾室任何感情,一輩子只疼愛梅娘。

簡珣以為這樣就能與梅娘長相守,白頭偕老。

也不是沒想過梅娘會拒絕,那他一定心軟,卻沒想到當梅娘不拒絕,才是他失去了方向的開始。

次年二月初十,京師發生了許多事,大事小事皆有,但澤禾的天空澄碧如洗。

簡家迎親的隊伍吹吹打打來到了縣衙門口,好不熱鬧,他們将在天擦黑時,将新婦擡進宣道坊簡府。

入夜,寶天府下了一場罕見的大雪,鵝毛似的,紛紛揚揚。

韓意淮在雪中走來又走去,直到黑色的羽氅白了一片。

原來真正傷心的時候反而沒有眼淚,也沒有憤怒。

竟是茫然的,空白的,心口仿佛被掏了一個大洞,不疼,但很冷。

他還是很想她。

他與她結束不了。

這一年,肅王真正長大了。

遺憾的是,他沒能在最成熟的年紀遇見單純又可憐而可愛的梅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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