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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2月4日。

清晨。

菜菜子和美美子發現了一件事。

夏油老師現在不在家裏,聽灰原哥哥說,夏油老師昨晚一夜都沒回來,好像是淩晨的時候去送五條悟回家了。

“五條悟”是誰呢?

就是欺負他們的大魔王呀!

憂心忡忡的雙胞胎把這件事告訴了津美紀和伏黑惠,津美紀和伏黑惠聽了,果然也很擔心,夏油老師被大魔王吃掉——不太可能,但他們還是非常擔心,所以決定出去找一找。

他們四個穿上衣服,裹上圍巾,鬼鬼祟祟地出門,正要做飯的七海建人和遠山紀子發現了他們,遠山紀子說:“這是要去哪兒啊,一會兒可就要吃飯了哦。”

津美紀表示:“嗯!我們馬上回來!!!”

說完,四個小團子飛快地穿上鞋跑出去了,生怕被大人抓回來。

并不嚴厲的大人(?)們目送小孩子們離開,灰原雄忍不住感慨道:“小孩子長大的速度好快啊。”

在他的記憶裏,這四個小朋友還需要夏油傑幫忙裹上圍巾才能穿戴好冬天的衣服,一轉眼就變成了自己穿衣服自己滿高專亂竄的熊孩子了。

渡邊羽附和道:“沒錯,我記得他們前年跟着夏油老師去京都參加交流會,當時還只是一群小雞仔,離了大人就要完蛋,現在居然已經這樣了。”

伊地知潔高和岸木美依子不知道這些事,他們還以為夏油老師家的孩子們一直都這麽機靈了,沒想到還有更“幼崽”的時候。

等等,這才是正常的吧?哪有一出生就這麽機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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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個時候,學生宿舍的夏油傑也醒了。

他一睜開眼就看見五條悟熟睡的臉,夏油傑先是吓了一跳,随後昨晚的記憶湧上來,他們捧住對方的臉,不能說親吻,那個氣勢是完完全全的“撕咬”。

再然後,他注意到了五條悟的嘴唇。

對方的嘴唇上有非常明顯地被咬破的痕跡。

夏油傑擡手一摸自己的嘴,很好,也是一樣的慘狀,更微妙的是,他連舌尖都很疼。

夏油傑:“.......”

甜蜜的煩惱,大概就是這樣了吧。

夏油傑想要爬起來去照鏡子,但又舍不得破壞此刻的安寧,他就這麽盯着五條悟的睡顏看了好一會兒,直到五條悟雪色的睫毛顫了顫,睜開一雙蒼藍的貓眼,裏面清晰地映出夏油傑的臉。

他們靜靜對視一會兒,五條悟忽然很誇張地嘶了一聲。

“好~~~疼!”

他想起來了,他們昨晚親嘴了,難怪夢裏嘴唇總是隐隐作痛,差點就被他用反轉術式修複了,還好還好。

夏油傑:“......”

等等,昨晚親過嘴的人,第二天起床就變成了要吵架的氛圍,這正常嗎?

但是......

他還是忍不住黑臉:“是你先親的吧?”

五條悟回憶了一下,“伸舌頭的是老子,但咬人的是你。”

夏油傑:“......”

他臉色緋紅,眼神不善,但五條悟還是堅定地表示:“哇,你是小狗嗎,傑?啊啊啊,也是,狐貍也算是犬科啊。”

夏油傑覺得腦殼疼。

清晨的氛圍跟他以為的完全不一樣,但就像他之前想的那樣,這——就是愛上五條悟的福報啊。

腦殼的疼痛蓋過了嘴巴的疼痛,他嘆了口氣,正要說點什麽教育一下這個完全不會看氛圍的幼稚園小鬼,一只大手就捏住了他的臉,夏油傑還沒反應過來,他的嘴巴就被五條悟強行捏開。

夏油傑傻眼了。

五條悟盯着他嘴巴裏面看了一會兒,“哈,是挺嚴重的嘛,那就再咬一次咯。”

夏油傑想要掙開,“喂.....”

五條悟毛茸茸的腦袋已經湊過來,柔軟的舌頭塞進他嘴裏,撫過被咬壞的舌尖。

“......”

夏油傑眼一閉心一橫,抱住五條悟的腦袋親上去,這次他們誰也沒咬人,交換了一個綿長又溫馨的吻。

他們氣喘籲籲地分開,盯着彼此的臉靜靜地看起來,直到五條悟“嗤”的一聲笑出來,夏油傑也忍不住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惡。

氣氛跟他想象中的first kiss很不一樣,但心中的欣喜并沒有因此而打折扣。

打了一晚上地鋪的兩個人爬起來,夏油傑把被褥疊好放回去,五條悟站在洗漱室的鏡子前看看這看看在那,“傑,老子起碼要養上三天才能把你咬出來的傷痕養沒。”

夏油傑表示:“彼此彼此。早飯要回去吃嗎?”

五條悟看了眼時間,“不,老子馬上要走了。”

夏油傑一愣,“為什麽?”

“今天總部那邊有一個會議,是跟上次針對禦三家的一系列行動有關的,夜蛾也是因為這件事和神靈神村莊的事疊在一起,才沒能過來給你慶祝生日的。”

“......”

夏油傑聽了,有點失望。

但是——

沒辦法。

正事為重。

他便說:“好,我送你出去。”

他們穿上外套走出去,夏油傑将五條悟的房門反鎖起來。

五條悟看着他沉着臉鎖門,也覺得自己現在離開有點不太好,他難得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頭發,這次的會議裏他打算徹底排擠掉加茂家的人,不讓加茂家的任何人有插手總部事務的機會,免得總部不知不覺間還又被腦花滲透了。

菅田真奈美他們這個時候也應該動身返回京都了。

他們走着走着,夏油傑終于想起了另一件事:“對了,悟,天元是怎麽回事?”

五條悟詫異了一下,似乎是很疑惑夏油傑這才問起天元的行為。

畢竟他生吃天元是去年秋天的事了,現在再過幾天都要春暖花開了,這家夥才想起來問他這件事啊。

五條悟滿不在乎道:“天元啊,它最近應該有在好好工作吧,老子沒從夜蛾那裏聽說什麽有關它的報告。”

夏油傑平靜道:“少裝蒜了,你。天元現在都不算是原本的天元了,當然不會鬧出什麽事。我問的是,你為什麽要吃掉天元?它是什麽時候變成咒靈的?”

五條悟笑了。

“就是星漿體任務的那次。那家夥年邁的身體無法再支撐它‘不死’的生命,于是‘不死’的術式強行影響了它的肉體,把那家夥變成了更接近于咒靈的存在,有實體的咒靈,傑這段時間也見過一些吧?”

“的确。”

部分人類、動物或者植物會因為這樣那樣的理由變成咒靈這件事,他已經能夠很平常地接受了。

“那你吃掉它的理由呢?”

五條悟雙手插兜,說:“那家夥可不是什麽好鳥,任由它自己行事的話,将來是要拖我們後腿的。”

夏油傑眉頭緊皺。

“是嗎?可據我所知,天元這些年來一直呆在薨星宮,除了星漿體事件以外沒有在咒術界惹出過任何風波,你是怎麽知道那家夥的行事風格的,又怎麽知道祂是否會拖我們後腿的?你在星漿體事件開始的時候,甚至還不怎麽了解天元吧。”

“......”

五條悟終于扭頭看向他,笑了。

“傑還記得這麽久以前的事情啊。”

他那時選擇用咒靈操使的身體吃掉天元,是因為他反複閱讀《咒術○戰》原著之後發現天元這個家夥性格無能,對絹索這個大敵也态度暧昧,雖然不能因此就直接把天元判定為敵人,但他還是決定解決掉這個隐患。

自從上位,五條悟就摩拳擦掌很久了,只是一直都沒想好要怎麽動手。

它想要的結果是天元既能給他們發光發熱,也不會在将來倒向絹索,要得到這個結果,他就必須得讓夏油傑調伏天元,但要讓夏油傑調伏天元,他又必須要向夏油傑說明自己這麽做的理由,以及這份情報的來源。

但,這件事真的不好解釋。

因此五條悟一直沒有真的對天元出手,而靈魂互換就是一次絕妙的機會。

天元不是最害怕咒靈操使嗎?那就用咒靈操使的術式解決它,讓它成為夏油傑的咒靈,變成完全可以信賴的“自己人”。

恰巧的是,就在他打算潛入薨星宮的那一天,夏油傑誤打誤撞用宿傩手指給魔方充上了電,從那一刻起,一切又不一樣了。

五條悟能通過魔方看到其他平行世界的他們做了什麽、說了什麽,他整合所有平行世界的不同發展,判斷出天元被所有平行世界的自己劃分在了對面的陣營裏,也就是說,這家夥将來大概率會給他們惹禍。

既然如此,那他可就連最後一丁點意思意思的愧疚也沒有了。

夏油傑在走廊上停下了腳步。

五條悟也跟着停了下來。

高專的宿舍本就清冷,今天更是只有他們兩個,所以他們可以在這裏放心地談話。

夏油傑定定地看着五條悟,說:“你的魔方會預知未來,是嗎?”

一陣死一般的寂靜後,五條悟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五條悟笑着抱住夏油傑的肩膀,笑得開懷。

“傑,你實在是太聰明了,啊,沒錯,就是類似預知未來的東西哦~啊啊,也是,你怎麽會從來沒有思考過這件事呢!果然啊,老子表現得很明顯嗎?”

夏油傑卻沒有因為他承認了魔方的能力而變得輕松起來,他的表情反而變得更加凝重了。

“所以,你通過它看到了什麽未來?”

“嗯——爛橘子荒淫無道,坑害平民咒術師之類的?”

夏油傑眉頭緊蹙,他能察覺到五條悟沒有對他說實話——至少是沒有說全部的話,但他知道自己猜對了。

那個星漿體事件後突然出現在五條悟手邊的東西,是驅使五條悟做出後面一系列事情的“元兇”。

五條悟舊總監部,是因為看到了舊總監部做了某種壞事。

這時,夏油家的四個小團子也悄無聲息地找到了高專的男生宿舍,齊齊趴在了窗邊。

他們本來沒打算進宿舍找夏油老師的,但剛剛路過的時候,他們聽見了一陣笑聲,跑過來後果然找到了五條悟和夏油傑。

他們沒有離開高專!

夏油傑表情嚴肅地問五條悟:“不能告訴我你究竟看到了什麽嗎?”

五條悟盯着夏油傑看了一會兒,笑着告訴他:“啊,老子認為還不行的時候,不行。”

“那麽,你是怎麽得到它呢?”

“這個啊,解釋起來也很複雜,會牽扯上我現階段不打算讓傑知道的東西。”

夏油傑的臉色沉下來。

全都是不能讓現階段的他知道的東西。

趴在窗邊的小朋友們表情都很擔憂。

他們聽不清五條悟和夏油傑在說什麽,從這個角度,他們只能看見五條悟挺拔的背影和夏油傑難看的臉色。

他們忍不住小聲交流起來。

菜菜子說:“夏油老師的臉色好難看......”

美美子也憂心忡忡的,“他們在吵架,怎麽辦?”

小惠搖搖頭,低聲問:“要勸一下嗎?”

津美紀否決了他的提議:“不行的啦,大人的事情,小孩子還是不要參與比較好......”

菜菜子發現了一件事:“啊!夏油老師嘴唇都破了!”

津美紀告訴她:“一定是吵架吵的,夏油老師以前好像說過,上火的時候會這樣!”

宿舍樓裏,五條悟完全不在意自己身後趴着一排小團子的事情,他只是微微一笑,“不過,有一件事還是可以告訴傑的。魔方現在有名字了,它叫‘無限’,意味着——無限的可能。”

“......”

無限。

可什麽算是無限的可能呢?

背負了最多的罵名,被很多人視作殘暴的“暴君”的家夥,竟然能用這麽躍躍欲試的表情告訴他,現在的一切是“無限的可能”,他很喜歡。

半晌,夏油傑問他:“我現在有三只特級咒靈了,比星漿體事件的時候強很多很多。你還是覺得我追不上你的腳步,或者在拖你的後腿嗎?悟。”

幾秒的寂靜後,五條悟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從來沒有這回事啊,傑。你在做很重要的事情,你在做老子做不好的事,我們.....是在并肩前行,老子在努力和你并肩前行。”

“......”

夏油傑完全不理解這句話。

他想不明白,也無法明白,或許只有等他弄清楚五條悟從“無限”裏知道了什麽,他才能真正理解五條悟一些吧。

可是——

啪。

窗外突然傳來某種響動,全神貫注跟五條悟對話的夏油傑吓了一跳,他快步走到窗邊,猛地打開窗戶,看見了四個撒丫子跑路的小團子的背影。

夏油傑:“......”

孩子還真是大了。

四個小團子落荒而逃,直接逃進了斜對面的草叢裏,然後像四只敏捷的兔子一樣在草叢裏蛄蛹着消失了。

五條悟走到他身邊,調侃道:“真是充滿活力啊。不像我們,再過一年行李都要被丢出學生宿舍了。”

夏油傑看他一眼,眼神不善。

五條悟踩住了“不給夏油傑透露原著劇情”的底線,不肯讓步。

傑會接受自己的墜落嗎?能接受自己的結局嗎?傑會接受夏油傑的墜落連帶着讓五條悟也被羂索封印這件事嗎?

他們連自己的危機都還沒有完全跨過去,何必讓原著的黑深殘劇情再來給他們加把火呢。

五條悟打定了主意到此為止,甚至已經做好了又又又一次跟夏油傑鬧掰的準備,就差擺個防禦的姿勢在夏油傑面前揮拳了。

夏油傑冷冷地瞪了他一會兒,忽然一把抓住他的臉,把他的腦袋掰過去,狠狠吻住他的嘴巴。

“——!”

鐵鏽味在嘴裏彌漫開。

夏油傑冷笑一聲,丢下五條悟走了。

五條悟:“......”

五條悟擡起一只手,摸了摸自己比之前更破的嘴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而另一邊,夏油傑回到了夏油家。

四個孩子已經先他一步回來了,正在裝模作樣地吃飯,夏油傑拉開門的那一瞬間,他們就齊齊垂下目光,裝出正在認真吃飯的樣子。

夏油傑:“......”

他發現這四個小朋友似乎是在寄希望于夏油傑認不出他們,但整個高專——整個高專!會一起行動的四枚團子真的只有他們四個!

夏油傑把孩子們的反應收進眼底,決定當一個溫柔慈愛的家長,假裝自己什麽也沒看到。

灰原雄擡起頭,本來只是想普通地打了個招呼,這一看卻吓了一大跳,“學長,你怎麽了?”

回來的夏油傑戴着黑色的口罩,神神秘秘地遮住了大半張臉。

夏油傑說:“咳咳咳咳,感冒了。”

“感冒了?!呃,昨晚?”

“咳咳咳咳咳咳......對,昨晚。”

“那你要吃飯嗎?”

夏油傑繼續僞裝道:“我在外面吃過了,你們吃吧,咳咳咳咳咳......”

灰原雄連忙站起來:“那我給你拿藥!”

夏油傑聞言,一邊擺手一邊加快速度往自己的房間走,他拉開障子門:“不用了!我想睡一覺,你們自己吃吧,再見!”

然後唰地飛快關上了門。

直到确定沒有人過來敲門之後,夏油傑才摘下口罩,對着鏡子查看自己的嘴角。

真慘烈。

但沒關系,悟比他更慘烈。

外面的四個小團子立刻湊在一起說了起來。

菜菜子說:“一定是被大魔王氣的!”

津美紀表情凝重地點頭:“嗯,夏油老師之前說過,很生氣很生氣的話會生病,一定是因為生氣了,所以,那個,免疫力變低,生病了!”

幾個孩子煞有其事地連連點頭。

七海建人:“......”

真的是夏油學長說過的話嗎?

另一邊。

五條悟用瞬移回了總部,他回來的時候,總部的會議室已經到了大概一半的人,只是菅田真奈美他們還沒有到。

那幾個家夥一定是打了一夜的麻将,淩晨才開車上路的。

五條悟完全沒有想過要佩戴口罩遮住嘴上的痕跡,也不想用反轉術式治療這麽點傷,他坦坦蕩蕩地走進會議室,坦坦蕩蕩地坐在了會議室上首的位置。

夜蛾正道低頭看着文件,感受到熟悉的家夥風風火火從自己身邊走過去的時候,他還由衷地誇了一句:“你今天還挺準時的。”

然後一擡頭,看到五條悟破了的嘴角。

破了,還不只一處。

夜蛾正道:“......”

五條悟早就不是會和誰打架打到弄破嘴角的年紀了,就算時真的打破了,以這家夥的反轉術式,一個呼吸的時間不就能痊愈了嗎?

短短十幾秒,夜蛾正道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來這家夥為什麽會頂着這麽一張臉過來開會,因為這家夥現在的臉看起來就像是被誰用嘴巴啃了一樣。

接受到夜蛾正道欲言又止的目光,五條悟翹起二郎腿,理直氣壯道:“幹嘛?”

夜蛾正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直接問“你嘴怎麽了”,萬一得到一個比較尴尬的回答,那就尴尬了,但由于五條悟的這聲“幹嘛”音量不低,會議室裏的所有人都在這一刻齊齊擡頭看向了五條悟。

“!!!”

他們先是有點蒙蔽,然後表情開始變得尴尬,在經歷了和夜蛾正道一模一樣的心理活動之後,所有開會的大佬都開始面面相觑。

——這家夥嘴怎麽了?跟被人啃過一樣。

然而更加詭異的是五條悟的态度。

他看起來既不生氣也不局促,嘴巴被啃成這樣也能保持一個不錯的心情,一邊哼歌一邊翻文件,完全不在乎周圍的其他人是什麽表情什麽态度。

過了一會兒,菅田真奈美踩着高跟鞋快步走進會議室,看着一點也沒有熬夜打麻将又開車趕過來開會的局促,直到看到五條悟的臉,她才猛地頓住腳步。

“五條大人,您——您昨天不是和夏油先生——”

“啊,你們回來了。坐吧。”

夜蛾正道:“......”

衆人:“......”

他們看看震驚的菅田真奈美,又看看一臉淡定的五條悟,都在心裏着急地問道:跟夏油先生?跟夏油先生怎麽了?!繼續說啊!

這一天的會議之後,五條悟有了情人的消息開始暗戳戳地傳開了,傳得有鼻子有眼。

[真的,他來開會的時候嘴巴都被咬破了,誰能咬破五條悟的嘴啊,那必然是情人!]

[沒錯,而且他在會議上心情很好,好得都快唱歌了,絕對是,咳,那個什麽之後回來的。]

[情人?誰啊,跟誰啊?五條悟跟誰好上了?等等,不是說有不少人往總部塞了自己家的漂亮孩子嗎,會不會在那裏面?]

[嘶,聽說啊,我只是聽說啊,五條悟跟那個夏油傑——]

[夏油傑?!]

夜蛾正道:“......”

如果跟五條悟啃嘴巴的人是夏油傑,那這件事就是另一種角度的可怕了。

一天後。

夏油傑、家入硝子和麻生愛一起來到了醫院接彌木利久。

夏油傑還是戴着口罩,時不時還裝模作樣地咳嗽兩聲,只帶了一套讓彌木利久換洗的衣服就過去了。

因為都是認識的人,彌木利久沒有表現得非常抗拒,他乖乖換上了衣服,便被夏油傑帶着辦理了出院手續,他們乘坐咒術師專用電梯下了樓,悄悄坐高專的車離開醫院。

路上,只有夏油傑三個人在低聲說着話。

麻生愛一邊開車一邊好奇道:“夏油君,你怎麽突然感冒了?”

夏油傑笑眯眯道:“啊,只是晚上比較冷,一得意忘形就着涼了,放心,馬上就要好了。”

五條悟疑似被情人啃嘴巴的消息暫時還沒有被那群大嘴巴散播到東京咒術高專,所以東京咒術高專的人現在只是覺得夏油傑連續兩天戴着口罩出門的樣子很奇怪而已。

家入硝子看着夏油傑,倒是發覺了另一件事。

“你心情很好?”

夏油傑一頓,“有嗎?”

家入硝子表示:“有。”

不是那種臉上挂着笑容哼着歌的心情好,而是從“靜”轉為“動”的那種心情好,神靈神事件結束後這家夥是實打實地消沉了好幾天的,今天卻莫名地重振了精神,而且幹勁滿滿,活力十足。

是生日那天發生了什麽嗎?

“五條送你什麽禮物了?”

“......”

一個——Kiss。

夏油傑耳根一紅,輕咳一聲:“手表,還抱怨跟你撞禮物了,不過你的更日常一點,我平常應該會戴你送的吧。”

家入硝子意味深長道:“是嗎?我看你今天戴的這個也挺好看的。”

夏油傑低頭一看——

他今天戴了五條悟送的。

麻生愛:“噗。”

夏油傑:“.......”

這麽高調的手表,一看就不是家入硝子的品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麻生愛忍不住笑起來。

她覺得夏油傑難得尴尬的樣子實在是太好笑了。

家入硝子也笑了,還調侃道:“阿拉,跟五條悟撞了禮物,該抱怨的明明應該是我才對,看,有些人都忘了我送了什麽了。”

夏油傑:“......”

彌木利久聽着他們的笑聲,靜靜地看向窗外的風景,覺得一切都很不可思議。

慢慢的,兩邊的高樓消失,出現了樹林。最終,他們的車停在一個日式的建築前,夏油傑打開車門:“走吧,利久。”

他們穿過大半個東京咒術高專,來到了夏油家,夏油家看門的狐貍仆從們扭過頭,“歡迎、歡迎回來。”

狐貍仆從慘白的大臉上有着彎彎的笑臉和彎彎的嘴巴,十分滲人,吓了彌木利久一跳。

夏油傑解釋道:“啊啊,別怕,這是我家的仆從,是狐貍哦。”

......狐貍?

彌木利久小心翼翼地繞過狐貍走進家門,沒想到狐貍們也覺得他很神奇,追着他嗅來嗅去,像小動物一樣,家入硝子和麻生愛竟然也沒攔着。

夏油傑拉開彌木利久的房門:“看,利久,這你就是你以後的房間。”

彌木利久愣愣的,看着裏面整潔的布置有點發懵,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另一邊的小朋友們就發現彌木利久到了,他們打開門沖出來,是四個小團子再加上一只狗。

“利久哥哥!你終于來了!”

“汪汪汪!”

于是彌木利久的表情更懵了。

夏油傑笑着道:“你們幾個,可別太熱情吓到利久哥哥了。”

小朋友們立刻站住了,他們很嚴肅地對彌木利久說:“歡迎你,利久哥哥!”

“......”彌木利久有點手足無措,但還是努力開口道:“謝、謝謝。”

夏油傑笑着給彌木利久一一介紹小朋友們,因為怕彌木利久适應不了,今井校長還特別囑咐過讓大家不要紮堆來看望她,免得他應激,所以這一天的夏油家只有他們幾個人和四個小朋友。

小朋友們推着彌木利久走進房子,彌木利久還是很不可置信。

他的房間......

他有了自己的房間嗎?

已經稍微長大一點的小團子們全都充滿了愛心,也對幫助別人這件事充滿了熱情,從這一天開始,他們每天一大早就跑去找彌木利久玩,帶着彌木利久過來吃早餐,帶着彌木利久一起看電視,畫畫、還把夏油傑買給他們的益智卡片拿出來,告訴彌木利久這個是飛機、這個是火車、這個是草莓、這個是西蘭花......

最妙的是,這就是現階段的彌木利久最需要的學習內容。

大概是跟孩子們在一起很輕松,彌木利久張口說話的頻率也變高了,大概一周的時間過去,他就能用簡單的句子跟夏油一家交流了,還學會了握筆和拿筷子,這些都是他從前就嘗試過的,只是後來變成了“死神之子”,擱置了。

夏油傑對此樂見其成,每天變着花樣給長身體的孩子們和營養不良的彌木利久做飯,另一邊又準備二年級的教學內容。

這個期間,他把自己準備好但沒有送給五條悟的生日禮物寄到了京都。

那是一套藍色小怪獸套餐。

小怪獸毛巾、睡衣、眼罩、圍巾,他自己縫的。

小怪獸馬克杯,他自己找到專門的店裏在師傅的指導下燒的!

十天後,夏油傑收到一份回禮,是京都某有名的店的抹茶巧克力大福。

又過了幾天,夏油傑買了五條悟還在上學時很喜歡的一家甜品店的新品,讓玉藻前送快遞送到總部,又是二十天過去,五條悟那邊派人捎來了新的禮物。

夏油傑:“......”

這個家夥,這麽多天連郵件都不發一個,寄過來的禮物倒是挺會選的。

他們這樣算是什麽關系呢?

無所謂了。

他覺得這樣很好,很安心,很浪漫。

那就先全力把他們想要的“世界”落實吧,這才是現在最重要的事情,等那個世界到來的時候,一切一定都會好的。

4月1日,是新入學的小學一年級學生們開學的日子。

夏油傑坐上胧車,親自送津美紀去東京的一所小學上學。

夏油傑的三個學生也在四月正式升上二年級,做了學長學姐,因為這一次新入學的一年級裏有一個渡邊羽認識的人,他們開學當天還特意當了一回親切的前輩,帶一年級的學生們去東京買了東西。

夏油傑很感慨。

一轉眼,小朋友們長成會照顧別人的小大人了,學生們也長成會照顧別人的小前輩了。

他也正式向總部提出了咒術師福利院的提議,在等待總部回複的期間,夏油傑忙起了另一件事。

他在職工宿舍置辦了一個自己的房間。

咳,家裏一切都好,就是有時候人太多了,像上次悟過來的時候就很不方便,悟的宿舍再過一年就要清掉了,他幹脆申請一個能住更久的職工宿舍,心想以後或許會有用得上的一天。

津美紀很快适應了小學生活,她學習很努力,也交到了很多朋友,夏油傑思考一番後特意在離學校不遠的地方租了個有天臺的大房子,胧車每天早上送津美紀過來,降落在天臺上,下午又載着津美紀從天臺起飛,飛回高專。

夏油傑開始的兩個月還親自接送,帶着津美紀在學校和租下來的房子間跑來跑去,但到了夏天忙碌的時候,他就無法繼續這麽做了。

這個時候,彌木利久站了出來。

他接下了接送津美紀上下學這個神聖的工作,每天早上和津美紀一起坐胧車飛到租下來的房子的天臺上,然後再一起下樓,目送津美紀進入校門,獨自返回高專、下午再重複一遍這個程序,接津美紀回家。

說實話,這麽做最初的原因是大家怕津美紀走丢,但實際操作下來,其實是津美紀更怕彌木利久走丢。

為此,夏油傑還派遣了一只咒靈給他們當護衛。

繁忙的夏天又一次開始了。

這一次,夏油傑的三個學生都沒有被發配到太偏遠的地方,他們這次留在了東京,包攬了東京區的三四級任務,忙得飛起,渡邊羽瘋狂吐槽東京的咒靈數量實在是太逆天了,根本不是砒石島能比的。

然而更悲慘的還不是這個。

因為他們這次還住在學校,可惡的期末考試竟然如期進行,他們忙得人仰馬翻,還要抽出空應付期末考試!簡直沒有天理!!!

夏油傑笑眯眯道:“加油啊,孩子們,大人都是這麽過來的,再熬幾年就過去了。”

學生們:“......”

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其實是四年級的學長啊!老師!!!

對了,今年夏天,冥小姐的烏鴉不需要再監控那群詛咒師了。

因為這一次,夏油傑擁有了神靈神。

東京校的監牢。

經過幾年的勞改,有資格出獄的詛咒師數量不超過5個。

神靈神的紫色觸手平等地插進了所有不及格的詛咒師的頭部。

“——!”

一陣洗腦之後,詛咒師們齊齊跪在地上高呼:“夏油大人!我們永遠信仰您!!!”

夏油傑:“......”

夏油傑摸了摸下巴:“重來。”

于是神靈神再次對他們進行洗腦,這一次,他們又換了個信仰:“五條大人!我們信仰您!!!”

夏油傑還是覺得怪怪的,“再來。”

又又又一次洗腦之後,詛咒師們振臂高呼:“咒術界的正義大人!我們信仰您!!!”

旁觀全程的輔助監督們:“......”

這個信仰,有點抽象啊。

夏油傑勉強滿意,他告訴詛咒師們:“你們要為了咒術界的正義而戰,保護普通人,祓除咒靈,明白嗎?”

“是!!!”

詛咒師們像打了雞血一樣熱血沸騰,以前所未有的熱情态度沖了出去,旁邊幾個沒有被洗腦的詛咒師瑟瑟發抖,生怕那個恐怖的觸手插進他們的腦袋裏,把他們也洗成傻子。

夏油傑轉向他們,笑眯眯地問:“知道要怎麽工作嗎?”

“是!!!”

他們幾個也氣勢洶洶地沖了出去。

他們一定要比被洗腦的家夥們幹得更好,要是夏油傑這個惡魔覺得他們還是被洗腦更好,那他們的人生也要終結了!

于是咒術界今年的夏天比去年還要充滿幹勁。

......

國外的某個別墅。

這裏遠離城市,風景如畫,可住在這裏的人卻無法全心享受這裏的一切。

佐佐木健太郎一瘸一拐地走出來,看見一個女人坐在庭院裏慢悠悠地喝茶。

“老師。”

女人看他一眼,“能走路了?”

佐佐木健太郎滿臉都是扭曲的恨意。

去年他被五條悟貓捉老鼠一樣的戲耍了三個月,之後就變成了這個樣子,老師雖然救了他的命,但他還是身受重傷,在床上躺到了現在。

他恨得咬牙切齒。

“我聽說日本的咒術界現在越來越好了,老師,我們還沒有到能出手的時候嗎?”

“急什麽。”女人放下茶盞,“我知道你想要報仇,想要日本的咒術界重新陷入混亂,但現在還不是出手的最佳時機。”

“那什麽時候是出手的最佳時機?找到獄門疆的時候嗎?”

女人一笑,“咽不下這口氣?”

佐佐木健太郎默認了這一點。

女人想了想,“想要殺他們還太早了,但只是想發洩怨氣,惡心一下五條悟的話,我确實有一個提議。”

佐佐木健太郎整個人都精神起來了。

“什麽提議?!”

女人笑起來:“你知道的吧?五條悟和夏油傑最近這半年很不對勁。”

“......”

“想要五條悟覺得疼,刀就要插在夏油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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