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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又一個忙碌的夏天終結,咒術師們也收到了叮叮叮的工資入賬通知。
新總部,發錢就是快啊!
夏季的結算全部結束之後,夜蛾正道也終于抽空在總部召開一個小會,讨論讨論福利院的事情了。
比較稀奇的事,五條悟竟然也出現在了會議上。
某個幹部聽了夜蛾正道的話,表示:“投入到福利院的錢好說,總部承擔得起,但這個福利院要長久穩定地運營下去的話,還是需要普通人政府那邊的幫助吧,他們那邊更有這方面的經驗。”
其他幹部也贊同他的看法:“的确,不能跟總部或者兩所高專建在一起,我們這邊交通不便,忙起來也亂糟糟的,還是交給普通人政府打理吧。”
五條悟卻不贊同這種把一切外包給政府的行為,這肯定不是夏油傑想要的結果。
他翹着二郎腿,開口道:“別只想出錢不想出力啊,福利院的場所可以請政府那邊幫忙尋找,那福利院的員工呢?也讓政府幫忙安排嗎?難道我們咒術界就沒有人可以勝任這份工作?”
衆人沒想到五條悟會在區區一個福利院的事情上這麽較真,都面露疑惑。
五條悟心想這幫家夥是真的不行,竟然把庇佑咒術師幼崽這麽重要的事當成小事來随意處理,他将來就是退休了,也不能把咒術界交給這群拎不清的家夥,想退休還是得等新一批的小孩們長大。
他敲了敲桌子。
“傑要辦這個咒術師福利院,原因就是咒術師的幼崽總是被普通人社會誤解,進而受到排擠,他們不适合被放在普通的福利院,也不适合被領養到普通人的家庭,所以福利院的員工也應該是咒術師,起碼也該是有咒術背景的人。”
五條悟難得得長篇大論起來:“這些撫養孩子的人要理解孩子們眼中的世界是什麽樣的,他們要告訴他們什麽是咒術師、什麽是咒靈,怎麽正确的使用自己的力量,還要能傾聽他們有關咒術的煩惱,明白嗎?把他們托管給看不見咒靈的大人,只會再次重複從前的悲劇。”
咒術師們噤若寒蟬,全都低着頭不敢說話。
五條悟今天這是怎麽了?為什麽會在這件事上這麽上心?這家夥明明一向只管打打殺殺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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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們不約而同想到了什麽。
夜蛾正道開頭說了,咒術師福利院的事是東京校的夏油老師提議的!
如今的夏油傑早就不是當初的無名之輩了,夏油傑現在擁有多只特級咒靈,每年夏天的戰績都挂在排行榜前三,現在更是逐漸挑起了東京校的擔子,在向着東京校的二號任務發展,更重要的是......咳咳,咒術界不知從何時起流傳起了一些五條悟和夏油傑的緋聞。
不過因為兩個當事人很少見面,緋聞就只是緋聞而已。
夜蛾正道擡高了聲音贊同道:“五條大人說的沒錯,如果要辦這個福利院,福利院的院長和大部分員工都得是咒術師。不過,大部分有才能的咒術師肯定是不願意呆在福利院養小孩的,好在咒術界的人也不全是充滿天賦、擅長戰鬥的人。”
其他人聞言,慢慢明白了他們的意思。
兩所高專、各個世家,都有很多天分不足的“邊緣人物”,因為咒術界是個實力至上的世界,那些不擅長戰鬥,也無法像家入硝子那樣有存在感地參與咒術界運行的人就很尴尬,他們在咒術界甚至都沒什麽太合适的工作。
如果這些“邊緣人物”出身世家,那他們大部分都會侍奉家裏天賦高的咒術師,到了年齡就去結婚生孩子,看能不能靠血脈堵出一個有天分的孩子,如果能像五條悟的父母那樣生出來一個天才,那就可以從此躺平,吃香喝辣穿金戴銀了。
而高專這邊的後勤人員、輔助監督等也有很多是只有一點天賦的“邊緣”咒術師。
某個幹部眼前一亮,想起了他家一個女兒,“那您的意思是——”
夜蛾正道表示:“你們家裏有适合的人的話,可以先報名,我來看看他們的資料,一會兒也這樣通知兩所高專,讓想去福利院工作的人自願報名。”
菅田真奈美微笑道:“我明白了。”
五條悟說:“等等,夜蛾。這件事既然是傑提議的,那就交給傑來辦吧。”
夜蛾正道一怔,“你要讓傑親自負責這件事?”
“啊,今井不是說那家夥現在很能幹嘛?那就讓那家夥自己選人,自己琢磨要怎麽樣才能讓福利院運轉起來,至于福利院的地址,也選在東京吧。”
京都這邊的世家還是太多了,對于沒有背景的咒術師幼崽而言,還是東京的咒術界風氣更好,而生活上,東京各方面也比京都方便,最重要的是夏油傑這個建起福利院的人還能時時去照顧一下孩子們。
夜蛾正道點頭:“我知道了,那就讓他來吧。”
十五分鐘後,會議結束,其他的幹部三三兩兩離開會議室,聯系家裏人去了,他們中有一半的人出身沒落世家,真心為家裏那些天賦不足的成員感到頭疼,恰好五條悟看起來很重視這件事,那就讓那些孩子報名試試。
他們離開後,夜蛾正道對五條悟說:“十面前段時間聯系了山本,說佐佐木那邊跟他要了兩年前被你殺掉的咒術師名單。”
五條悟先是認真思考了十面是誰,然後一拍大腿,震驚道:“他們還在當間諜嗎?!”
他們,就是指彼岸島事件前被他們策反的“舊總監部殘餘勢力京都分部”,而十面就是夏油傑親手從東京校的監牢撈出來,僞裝成京都分部的小組長的家夥。
夜蛾正道有點無語,“是啊,你們從彼岸島回來後也沒說撤掉他們,他們就一直潛伏下去了,現在還在拿雙份工資。”
那些原本惴惴不安的舊總監部殘黨一看這架勢,覺得自己不會下地獄了,所以也都在很認真地當間諜。
五條悟好奇道:“他們要兩年前的陣亡者名單幹嘛?”
夜蛾正道搖了搖頭。
“不清楚,不過因為你,佐佐木那家夥又搬到了另一個國家生活,搬家途中丢失了原本的名單,這才跟他們要了一份,但問題是他們也沒有,所以沒給。”
“哈。我們是不是有這份名單?”
“有,當初做了比較全面的統計。”夜蛾正道推出來一本文件,“就是這個。”
五條悟打開看了一眼,全是陌生的名字,“這是要幹嘛?又要在‘遇難者’家屬裏挑選新的廚師長了?現在的總部可沒那麽好混進來啊。”
“總之,提前防範防範也好,我會讓大城葵他們盯緊出入總部的咒術師的。”
另一邊。
夏油傑很快就知道了夜蛾正道要把辦福利院的事全權交給他的決定,今井校長也立刻表示東京咒術高專一定全力協助夏油傑,夏油傑很高興,他等了幾個月的消息,今天不僅得到了總部的批準,總部還讓他親自辦這件事。
于是夏油傑撸起袖子忙起來,當天就主動聯系了普通人政府,還親自在東京咒術高專的群裏發布了招募福利院員工的公告,沒想到的是,有個出乎意料的人報了名。
正是真希真依的媽媽。
半個小時後,真希真依的媽媽帶着孩子們上門拜訪,夏油傑讓彌木利久帶着孩子們一起玩,自己和禪院家雙胞胎的媽媽一起坐在了廊下。
差不多一年過去,女人已經不再穿着傳統的和服了,原本僵硬寫滿麻木的臉又重新柔和下來。
她坐在夏油家的廊下,問:“報名的人多嗎?”
“目前只有七八個吧,報名截止到11月底。”
她真心實意道:“我要是能被選中就好了,我在圖書館其實沒什麽事可做,現在我想做點有意義的事情。”
女人忽然俏皮一笑,“我養過兩個咒術師孩子,這應該也算是一種優勢吧?”
看着她的樣子,夏油傑摸摸鼻子,開了個玩笑:“我也養過孩子,是不是也算優勢呢?”
他們一起笑起來。
屋子裏傳來真依真依的聲音,還有夏油家其他孩子的笑聲,一切看起來都很平和,無論是真希真依,還是這位媽媽,都初步走出了家族帶給他們的陰影。
可見某些危險程度堪比恐/怖分子的“一家之主”是很值得死一死的。
“不過,你要去福利院工作的話,真希真依要怎麽辦?”
“我已經跟她們談過了,她們願意和我一起去那裏生活幾年,等到了年紀再來高專上學。真希和真依也很希望我找到點事做。”
夏油傑思考了一下,提議道:“要不要讓她們也去普通人的學校上學呢?”
“诶?可是,她們都是咒術師,怎麽能......”
“很多高專畢業的咒術師出身普通家庭,他們以前也在普通人的世界上過學,比世家的咒術師更了解普通人社會,現在時代變了,咒術師應該更了解普通人的社會。”
“......”
女人認真想了想,的确如此,聽說總部那邊的財務啊、人事啊,都用了很多在普通公司打過工的人。
她在禪院家過得很不好,但不知不覺間也吸收了很多世家的陋習,竟然想當然的以為咒術師不能在普通學校上學。
女人第一次認真反省起了這個問題,夏油傑告訴他:“福利院的位置還沒有定下來,但我打算選個離學校近一點的地方,讓小咒術師們多接觸一下正常社會,至于錢,當然是總部來出。”
“我明白了,我......會跟她們談談的。”
真希一家告辭離開了。
真希真依一左一右牽着媽媽的手,真依說着津美紀新買的漂亮鉛筆,被真希吐槽了什麽,很不高興地跟她拌起嘴來,媽媽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真依,這是羨慕津美紀了吧?
這一年的姐妹交流會也緊跟着到來了。
這一次,是七海建人和灰原雄這兩個三年級學長帶着夏油傑的三個學生打交流賽,比賽開始前兩周,他們就開始每天早上一起訓練默契、研究戰術,就像夏油傑當年帶着七海灰原做的那樣。
對了,他們還跟夏油傑借了幾只會開生的領域的咒靈,夏油傑看他們做計劃做的有模有樣,正好他也要做接待京都校和其他客人的準備,就任由他們自己琢磨去了。
孩子長大,原來是這種感覺啊。
某個小家長不止一次感慨起了這一點。
東京校的後勤人員們痛并快樂道:“哎,以後的交流賽不會每年都在東京打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可真是榮幸啊。”
兩校交流會的規則是去年誰打贏了,今年就去誰的地界打比賽,所以比賽場地是東京,既是榮耀也是痛苦,比賽前的準備工作就不說了,更麻煩的是善後工作,要知道小屁孩們的破壞力可不容小觑。
今年的交流會負責人還是夏油傑,夏油傑按照去年的經驗,安排後勤部門打掃待客的房間,又吸取去年的教訓對布置進行一些調整,高專後勤部門的人都是夜蛾正道留下來的,他們如今已經配合得十分默契了。
不過跟去年不一樣的是,今年五條悟也會來。
準備各種接待的時候,夏油傑還聽見大家議論五條悟。
“最大的大佬要來啊,看來這次的客人也會比去年多很多。”
“那可不一定,第一年的時候之所以有那麽多賓客,主要是因為新總部剛剛成立,大家都是來跟五條悟打招呼的,現在沒必要了,肯定不會那麽誇張吧。”
“哎,你們還記得那個時候的大混亂嗎?新總部剛成立的那年可真是地獄啊。”
“哈哈哈哈哈哈,也沒那麽糟糕吧?而且現在多好啊,你們發現沒有?他們發獎金的速度真是越來越快了。”
“因為財務是專業的啊。”
“要我說,五條悟其實還行,沒有我們想的那麽糟糕......”
忽然,旁邊的人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那人一愣,這才注意到夏油傑從他們身邊經過,連忙噤聲。
咳咳。
東京校誰不知道他們是好朋友,雖然因為夏油傑沒被帶去總部,有陣子還有過五條悟和夏油傑關系不好的傳聞,但最近版本更新了,更新成了五條悟和夏油傑有一腿的全新版本,還總有人拐彎抹角向東京校打聽八卦,問他們是不是真的。
這當然不是真的!五條悟總共都不來東京校幾次呢,哪有相好是這樣相處的!
夏油傑聽見他們的對話,心下有些欣慰。
這麽久的時間過去,悟的風評也稍稍回轉了,雖然離夏油傑期望的還差很遠,但他相信大家一定能發現五條悟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咒術界好。
悟,是為了所有人的未來才把自己變成暴君的。
一想到這一點,他心裏就酸酸澀澀地難受,又因為五條悟的不肯如實相告感到生氣,唯一讓他感到幸福的,大概就是他和五條悟的關系重新穩定了這一點吧。
嘛......
因為五條悟不肯跟他進入“熱戀期”,所以他們之間的關系更像是在偷情,不過現在,夏油傑也開始隐約察覺到五條悟回避他和推開他的點在哪裏了。
那家夥不想讓自己知道“無限”的預言。
這讓他更加确信“無限”的預言很可怕,可能會讓人感到崩潰。
呵,自己在悟的眼裏就這麽脆弱啊。
交流會當天,參賽的學生們準備就緒,各路賓客也都被請到了大廳裏觀戰,冥小姐的烏鴉在高專密林上空盤旋,從各個角度拍攝比賽場地。
五條悟帶着總部的衆人坐在中間的位置,右手邊是東京咒術高專的管理層和老師,左手邊是京都校的管理層和老師,其他賓客們則都在隔壁的房間裏觀賽。
五條悟翻看着這次的參賽者名單,吐槽道:“京都校這次是人海戰術嗎?”
東京校的二三年級加起來總共才五個人,京都校卻是二年級七個人,三年級三個人,總共十個人,參賽人數是東京校的兩倍。
京都校二年級的老師笑呵呵道:“沒辦法,二年級的孩子就是比較多,我也吓了一大跳呢。”
夏油傑:“......”
他又想起自己拼盡全力招募學生,結果都把人招募到京都校的慘烈往事了。
雖然心在滴血,但夏油傑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道:“人數多可不等于勝利,還是看具體表現吧。”
五條悟看着夏油傑越來越老練成熟的樣子,心情也挺遺憾的。
兩年前他還說要讓夏油傑每年都參加姐妹交流會,多看看這家夥穿校服的樣子,結果這家夥只穿了那麽一次就再也沒穿過了。
大概是注意到五條悟的視線,夏油傑看了過來,五條悟似笑非笑地移開視線,剛好錯開目光,下一秒,他就感覺到掃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都變得幽怨了一點。
噗。
看什麽看啊,怪劉海。
他忍住笑,看着屏幕裏的伊地知潔高追着咒靈進入京都校的包圍圈,被一群京都校二年級圍毆。
京都校的三年級直接去挑戰咒靈BOSS了,二年級則專門坑害東京校。
就在衆人都以為伊地知潔高要光榮下線的時候,東京校的學生們集體從天而降,開始對京都校拳打腳踢,外面的觀賽廳裏一陣陣驚呼響起,原來屏幕裏出現了一條白色的蛇,穿梭在咒術師咒術師之間,那條蛇咬住一個就放倒一個,效率極高,衆人一開始還以為是咒靈BOSS混進來了,定睛一看,發現那條蛇好像只咬京都校的人。
“那是學生變的?!”
夏油傑笑眯眯道:“那是二年級的岸木美依子。”
岸木美依子是他最看好的學生。
天賦方面的話,她跟渡邊羽其實差不多,但她更狠、更果決,性格裏有一股難以馴服的野性,該下手就下手,該偷襲就偷襲,該逃跑就逃跑,不止一次被渡邊羽吐槽過“冷血”、“記仇”,但她完全不在乎,戰鬥方面的話,她有一個自己領悟的慢性“蛇咒”,日常的戰鬥裏能随意變成蛇身,變成蛇可以增加她的敏捷度,毒牙釋放的毒液輕則讓人全身麻痹,重則幾秒鐘的時間就能殺死一個大活人,更重要的是——
京都校的三年級察覺到不對,緊急趕到後第一時間向岸木美依子出手,岸木美依子卻絲滑地消失在了原地。
——跑得也很快。
“!”
三年級一驚,還沒反應過來岸木美依子去哪兒了,他們就對上了實力比二年級更強的七海建人和灰原雄,而變成小指細的小白蛇的岸木美依子已經爬上渡邊羽的褲腿,跟着他跑路了。
渡邊羽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伊地知!快走快走!”
他們光速設計消滅了京都校的人數優勢,剩下的戰鬥交給了七海和灰原,他們遠離戰圈,開始收拾場地裏的雜魚咒靈,盡可能地給東京校掙下更多積分,這次的咒靈Boss是準一級,他們實力不夠,是不會貿然對上去的。
夏油老師說了,咒術師要勇敢,但也不能莽撞!
最終,這場團體戰還是被東京校贏下了。
京都校的老師們各個面如土色,東京校的老師們則神采飛揚。
——看看,看看,人數多有什麽用!
遠山紀子和夏油傑還互相誇對方教學生教得好,
遠山紀子說:“你的學生真是和你一樣機靈啊,夏油。”
夏油傑謙虛道:“都是遠山老師教得好,七海和灰原越來越穩重了。”
五條悟樂了,傑這家夥,是真的沾上了點大人們的“老練”。
作為東京咒術高專的醫院,他也很積極地沖在陰陽京都校的第一線:“今年又要輸了啊,京都校,你們不會年年都要在東京校打。”
樂岩寺校長額頭青筋一跳,兩個京都校的班主任就不服氣道:“這只是團體戰而已,現在下結論還為時過早了!”
對此,東京校的人表示呵呵。
論單兵實力,明顯是他們這邊占優勢吧!
夜蛾正道滿臉溫和地打圓場:“那就拭目以待下午的個人戰吧,五條大人——”
五條悟揮揮手,“先吃飯吧。”
衆人起身,走向食堂,夏油傑故意墜在所有人身後慢吞吞地出了門,出去時,他發現所有人都走光了,五條悟好像沒有留下來等他。
他正感到不爽和失落呢,門後面突然竄出來一道白影,一把摟住夏油傑的脖子,夏油傑嗷了一聲,“有監控,有監控,悟!”
他們推推搡搡到了監控死角才開始親嘴。
五條悟調侃道:“學生都很優秀嘛,夏油老師。”
夏油傑喘着氣說:“托你的福,五條大人。”
然後又一次親了起來。
十分鐘後,他們磨磨蹭蹭地出現在食堂,兩校的學生們在食堂互相陰陽怪氣你來我往,他們一進來,夜蛾正道就招呼他們:“悟,傑,過來!”
今井校長和樂岩寺校長兩尊大神一左一右把夜蛾正道夾在中間,正在打機鋒呢。
夏油傑和五條悟各坐到一邊,夜蛾正道注意到他們的嘴巴紅紅的,表情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這一年的姐妹交流會也以東京校的勝利收尾了。
交流會結束後,夏油傑全身心投入到了福利院的工作。
他拜訪了幾趟天野律,終于定下了福利院的地址,就在東京,周圍還有小學和國中,從高專這邊坐車可以直達福利院,而員工的人選也選得差不多了。
說來也很不可思議,夏油傑竟然真的從咒術界挖出了幾個有幼師經驗的人,這些人要麽是沒落世家出身,之前在過普通人的生活,要麽就是以前當過咒術師,但後來因無法應付咒術界的工作而回歸普通社會,新總部建立後,他們都有了重新回到咒術界的意向,抱着試一試的态度報名,并被夏油傑選中了。
除此之外,夏油傑還從那幾個和高專合作的醫院找來了一些退休護士,雖然都是普通人,但她們一直知道咒術師和咒靈的存在,和高專的合作也很密切,她們退休後正想找個合适的工作養老呢,夏油傑就找上門來了。
之後就是一些輔助監督,因為不想再幹輔助監督四處奔波了,所以報了名,夏油傑選了其中性格溫和正直的人,幫他們辦好了轉職手續,他們就開始來福利院上班了。
真希真依的媽媽也帶着兩個女兒搬到了福利院,最近在琢磨開春送真希真依到普通學校上學的事情。
福利院的院長是一位年邁的巫女,這些年一直在從事各種慈善活動,是很有愛心也有一些照顧孩子經驗的人,人品方面,今井校長拍着胸脯保證過,哦,順便一提,福利院已經有幾個孩子了。
不打聽不知道,一打聽吓一跳,全國的各個寺廟神社,每年都會迎接一些“奇怪的孩子”,都是自稱能看見奇奇怪怪的東西才被家人帶來“治病”的,其中有一些是孩子在說謊、有一些是孩子精神出了些問題,還剩下一些則是真正的咒術師幼崽。
當然,有一些孩子即便是“異類”,父母對他們的态度還是心疼居多,而一些孩子是已經處在即将被遺棄的邊緣,或者已經被送到了鄉下自生自滅,夏油傑很積極地跑來跑去,目前已經有五個孩子入住了福利院。
而今天,夏油傑是來送第六個孩子來福利院的。
這個孩子有點特別,父親是爛橘子的黨羽,三年前被五條悟殺了,那之後,母親改嫁,孩子去了爺爺奶奶家裏生活,但爺爺奶奶年紀大了,不想養,又把他送到了別的親戚家裏,孩子就這麽一直被人送來送去,直到現在。
老婆婆說:“他們家的親戚都不想要他了,我年紀大了,可能明天就忽然死掉了,哪兒能一直養他呢,本來我打算把他送到孤兒院的,沒想到你們先一步找上們來了,你們是他爸爸的朋友?”
夏油傑心情複雜地牽着這個孩子,說:“算是同事吧。他爸爸就沒有遺産留給他嗎?”
“哪有什麽遺産啊,他爸爸以前掙錢是很多,但人一死就什麽都沒有了,那些錢據說被分完了,孩子的媽媽拿了一份遺産改嫁,說丈夫仇家很多,不改嫁害怕被報複,他的爺爺奶奶也拿到了一個房子,但他們沒力氣養孫子,就把他送走了。要我說啊,哪裏是沒力氣養孫子,是覺得死了的兒子仇人多,不想沾手這個燙手山芋吧。”
“......”
夏油傑低頭看了一眼孩子,孩子低垂着頭,對老婆婆的話也沒什麽反應,老婆婆笑呵呵道:“這下好了,起碼有了個靠譜的去處。”
他們走進了福利院,辦理了手續,夏油傑帶着這個孩子去了他的房間,低聲問他:“你還記得爸爸的事情嗎?”
孩子搖了搖頭:“他不回家。媽媽說,他在外面有很多別的女人,所以不回家。”
“......”
夏油傑面露無奈。
對孩子說這個幹什麽。
他拍拍孩子的腦袋,“你以後就在這裏住了,來,我幫你收拾行李。”
孩子看他一會兒,緩緩點頭,跟他一起收拾房間,他的東西也不多,夏油傑幫他整理好衣服,又幫他鋪了床,還去庫房拿了一些生活用品,親自領着他跟福利院的工作人員和其他孩子打招呼,還和老婆婆一起吃了最後一頓飯。
晚上八點多,夏油傑和老婆婆一起走出來,老婆婆和她一樣,都要做公交車回去,只不過不是坐同一路。
夏油傑說:“聽說過去的一年是您在撫養他,多謝。”
老婆婆笑呵呵道:“不用客氣,我也是孤身一人,養養小孩和小貓小狗也只是打發時間而已,他現在有了去處,我死也瞑目了。哎,這件事說到底也是大人作孽,你說有仇就有仇,殺了人孩子的爸爸算什麽呢,搞得人家妻離子散,孩子也無處可去的。”
“......”
夏油傑垂下目光。
他無法對普通人解釋咒術界發生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去高專的公交車來了,他跟老婆婆道了別,坐上車,夏油傑離開後三分鐘左右,又一趟公交車來了,老婆婆卻沒有上車,兩個青年從公交車上走下來,喊她:“奶奶,他走了嗎?”
老婆婆說:“啊,走了,五條悟的情人真是出乎意料的老實啊,沒想到五條悟喜歡的是這種類型。”
尾神婆婆身上的僞裝褪去,露出了本來的面目。
真正養了那孩子一年多的老太太半個月前就被他們殺了,現在的老婆婆自稱“尾神婆婆”,是個詛咒師。
青年看着路的盡頭:“奶奶,你說,五條悟的情人會死嗎?”
老婆婆說:“誰知道呢。不過,無論如何,我都很願意出這份力,五條悟把咒術界搞得亂七八糟的,剝奪了我們詛咒師的自由,那麽......”
她的孫子接話道:“我們,也不會讓五條悟好過。”
......
夏油傑慢悠悠地坐着公交車回高專,和以往不太一樣的是,今天的公交車上人有點多。
夏油傑一開始沒把這些事放在心上,他坐在最後一排,疲憊地合上眼假寐,但直到公交車駛出東京,再過一陣就要到達高專了,公交車上的那些人也沒有下車。
夏油傑開始感到疑惑,他睜開眼,看見所有人都低着頭,一副集體中邪的樣子。
咒術師的本能讓夏油傑心中警鈴大作,他趕緊站起來,走到其中一個孩子身邊,問道:“你怎麽了?”
孩子擡起眼,用怨恨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夏油傑繼續問道:“你們哪裏不舒服?”
小孩子忽然一把抱住了夏油傑,夏油傑怔了怔,沒有掙開。
因為他真的沒有感受到咒靈或者咒術師的存在。
随後,公交車上的所有人都站了起來,他們睜着空洞的眼睛,用陰森的表情對夏油傑說:“五條悟,不得好死。”
夏油傑愕然。
那些人高聲道:
“五條悟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五條悟不得好死。”
“五條悟一定會遭報應的!”
小孩的身體在他的懷裏砰的爆炸,濺了夏油傑一身的血和碎肉。
“......”
“我們會用我們的恨,生生世世詛咒他不得好死!”
表情空洞的司機一踩油門,駕駛着公交車沖進路邊的樹林,一個血紅的入口打開,載着夏油傑的車駛進了黑洞洞的入口。
砰!!!
.......
當天深夜,夜蛾正道和五條悟的身影出現在了東京校,徑直來到了職工宿舍。
宿舍樓外,家入硝子和今井校長等人已經等候許久,夜蛾正道一來就問:“出什麽事了?!”
家入硝子說:“夏油自己打敗了咒靈,逃出來了,傷勢不重,只是......”
她不禁想起夏油傑獨自回來時的樣子。
滿身都是血,身上似乎還有別的污垢,但更讓她心驚的是對方的眼神。
“......”
她無法用語言形容夏油傑當時的眼神。
五條悟越過他們,徑直進了宿舍樓,其他人連忙跟進去,五條悟打開門,看到夏油傑躺在宿舍的床上,滿臉疲憊地睡着了。
家入硝子揉揉眉心:“他現在睡着了,之前是在治療室接受治療的,但他一直說自己沒事,回到了自己的宿舍才睡,睡着之前還跟我道了謝。”
沒回家裏,是他知道自己狀态不好,怕吓到家裏人。
五條悟盯着夏油傑的臉看了很久,輕輕關上門,問他們:“刺殺他的是誰?”
今井校長搖搖頭,“七海和灰原帶着人去處理了,位置就在離高專不遠的地方。”
五條悟深深看了一眼滿臉疲憊的夏油傑,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很快,他就帶着自己的下屬們找到了正在處理現場的七海建人和灰原雄,輔助監督們已經把殘缺的屍體全部拖了出來,看到五條悟,他們吓了一跳。
“五條大人!”
“五條大人!”
“五條學長。”
五條悟問他們:“咒靈呢?”
七海建人回答:“死了,看氣息,應該是一級咒靈,但夏油學長沒有調伏這個咒靈,而是直接袚除了。”
“......”
沒有調伏。
是無法調伏,還是沒有心情調伏?
輔助監督說:“五條大人,我們正在核實這些人的身份!”
五條悟沉默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身上散發出的壓迫感異常強烈,半晌,他對身後的菅田真奈美說:“去把七美叫過來。”
名叫七美的咒術師戰鬥能力約等于無,但擁有很強的通靈能力,可以通過接觸物品讀取到最近一段時間內發生的事情,散發的詛咒越強烈,她讀取的就越清晰,淩晨的時候,七美匆匆趕到,她先後讀取了公交車的殘骸和那些屍體,慢慢地說:“‘五條悟是不會有好下場的’、‘我們會用我們的恨,生生世世詛咒他’。”
在場的咒術師們吓得面面相觑。
這、這種話,是能說的嗎?
五條悟面沉如水,七美解釋道:“五條大人,這是他們最後的對話,我只能聽到這兩句,還有......這些人全都是死于自爆。”
“......”
半晌,五條悟笑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毛骨悚然。
白發男人吩咐道:“真奈美,去查清這些死者的身份,就查三年前,和爛橘子們一起死掉的那群咒術師的家屬。”
菅田真奈美連忙說:“是!”
灰原雄聞言,想起來一件事,他趕緊告訴五條悟:“學長,夏油學長昨天去福利院就是為了安置一個孩子,那孩子也是舊總監部黨羽的孩子!”
五條悟沉思片刻,說:“去福利院看看這個孩子。”
菅田真奈美表情凝重地再次點頭:“是!”
大致安排好一切後,五條悟返回高專的職工宿舍,今井校長年紀大,頂不住,此時先一步回去休息了,家入硝子守在最裏面的房間外面,似乎是在守着夏油傑,又似乎是在等着五條悟。
看到五條悟回來,她問:“查的怎麽樣了?”
五條悟白色繃帶下的臉比什麽時候都要冷靜。
他平靜地說:“會查出來的。”
家入硝子緩緩點了點頭。
五條悟平靜地問她:“今天沒有別的病患了嗎?沒有的話,你也去休息吧,硝子,傑要是知道他害得你一夜沒睡,會愧疚的。”
家入硝子笑了,“那,你留下來?”
“啊,我留下來守着他。”
家入硝子便邁步離開了,五條悟想了想,還是叫住了她:“硝子。”
家入硝子停下來,疑惑地回頭看向他,五條悟說:“謝謝。一直。”
家入硝子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不要只把我當外人啊,你們兩個渣滓。”
“......”
五條悟啞然。
家入硝子沖他揮揮手,離開了,五條悟推門進入夏油傑的寝室,看見昏暗的房間裏夏油傑還在熟睡,他看起來很疲憊,眼下帶着濃重的黑眼圈,明明在睡覺,眉頭卻緊皺着,像是在做噩夢。
五條悟無聲地坐到床沿,他拆下繃帶,靜靜注視夏油傑睡覺的樣子。
夏油傑也不知道夢到了什麽,眉頭皺得更深,“悟......悟......”
五條悟嘴唇動了動。
“啊,老子在呢,傑。”
“悟......悟!”夏油傑一把抓住五條悟的手,用力睜開眼:“悟!”
他怔怔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五條悟,整個人還處在夢境與現實之間,沒有徹底清醒。
五條悟若無其事地笑了:“喲,醒了?別告訴老子是老子打擾了你睡覺。”
夏油傑怔怔地看了他半天,突然用力抱住他的脖子,緊緊把五條悟扣進懷裏:“會好的,悟,大家一定會理解你的本心的。”
五條悟沉默了半天。
“老子,不在乎他們是否領情,老子只在乎結果。”
夏油傑卻像是根本聽不到他的話一樣,哽咽道:“我不會讓那些詛咒靈驗的。悟,你一定要好好的,你一定要......長命百歲。拜托你。”
“......”
照進窗戶的月光似乎變得更加朦胧了。
許久的沉默後,五條悟把還沒有徹底清醒的夏油傑用力揉進懷裏,親吻對方的唇,親吻對方的喉結,親吻對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更多的衣衫掉在了地上,寝室裏傳出暧昧的驚喘聲,還有極力壓抑的嗚咽聲。
這個夜晚,被後來的暴君笑嘻嘻地形容為“一時沖動”、“稀裏糊塗”和“莫名其妙”就做了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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