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目視 披帛
第26章 目視 披帛。
那種代寫的婚書霍嬌是見過的, 許多懶惰的小夫妻連入冊都不願去,會親自寫婚書的更是寥寥。
謝衡之見她有些失望:“要不再補一份?”
“不必不必,我就随便問問。”
彭從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
幾天後他和謝衡之在宮裏碰上, 他都替他捏把汗:“總不能就這麽瞞着吧?”
謝衡之捏着眉心:“現在不能說,再等等。”
等他抓到蘭珩的把柄,等嫉惡如仇的霍嬌, 一定不會選擇那個人的時候。
卻說拿婚書那日白天, 霍嬌在鋪子裏清點, 平安進來送信。霍老板出面托付河中的商隊打探消息, 得知有幾本從流入延慶路的書籍,不似當地印刷和裝幀的水準。
霍嬌也拿不準, 這究竟同榮二娘有沒有關系, 她把信紙撕碎, 分幾處丢棄。
平安剛出去,又折返回來:“東家, 有人來找。”
霍嬌走出去, 發現竟然是蘭珩。
鋪子裏現下沒有客人,夥計和平安在他身邊忙碌, 霍嬌想起謝衡之逼她允下的承諾。
這應該不算……單獨?
“蘭大官人,是有事情?”
“榮二娘子的事, 霍娘子可否借一步說話。”
Advertisement
霍嬌自然不願意借,她搖搖頭:“這裏沒有外人,官人可放心說。”
蘭珩望着霍嬌, 就站在鋪子外面,他低下頭,帶着些自嘲:“沒想到,霍娘子竟然是我弟弟的心上人。”
霍嬌無言以對, 便聽他又道:“我知曉弟弟一直對我有偏見,不願親近我,他流落在外,這些年也實屬不易。”
霍嬌詫異,她小聲:“你知道他是你母親的私生子,你不恨他?”
蘭珩眼中閃過淺淺的詫異,而後緩緩搖頭,面色悲怆:“母親提起他,便要哭一晚上。上一代人有上一代人的恩怨。我一直希望他認祖歸宗,回到蘭家。只是他那個清高的性子,你也是知曉的。也怪當初他回來,我忙于家中事務,對他不夠上心。”
霍嬌道:“你不用自責了,我知道你是好心。但他現在也過的很好,我會照顧好他的。”
袖中的拳捏緊,蘭珩滿目思慮,移步鋪內,聲音也低了許多。
霍嬌讓平安倒茶的時候,他忽然道:“有件事,可能關于二娘子。”
霍嬌從平安處接過茶盞,手中一緊:“我聽說有書流入延慶路,你可是要說這件事。”
蘭珩道:“是,有一本經我重金買下,現下留在河中商會了。”
書坊裏不焚香,鋪子裏有股淡淡的墨香,霍嬌指尖停留在茶盞邊沿:“官人和二娘子非親非故,為何要查這件事。”
“我自然不是為了查她的死因,”蘭珩道:“這本書,用的是我蘭家的墨,我須得要個清白。”
晚上回去。霍嬌一路心裏都放着事。她知道,謝衡之對蘭珩的事向來十分敏感。
現在她與他已經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不該有所隐瞞,幹脆主動同他說此事。
“白日裏,你哥哥蘭珩來找我了。”
謝衡之立刻拉住她的手腕:“他說什麽了?”
霍嬌輕撫他:“他說有本書,關乎榮二娘和他蘭家的清白,問我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謝衡之神色緊張,手中力道也不自覺收緊。
霍嬌趕忙道:“我拒絕了。”
謝衡之松開手,冷着臉道:“還說了什麽旁的。”
霍嬌搖頭似撥浪鼓。
“真沒有?”
霍嬌知道自己什麽都瞞不過他,只好交代:“他還說……嗯,他不怪你,希望你早日認祖歸宗。”
謝衡之氣得冷笑一聲,蘭珩知道他不敢告訴霍嬌真相,還真是什麽話都有臉說。
霍嬌拉着他的手:“我也拒絕了的,我說你現在過得很好,不要和蘭家扯上關系。”
她帶着讨好,擡頭看他:“我說的對不對?”
她小心翼翼地神色,讓謝衡之心頭如熟瓜落蒂,柔軟妥帖。可她和那人見面,他還是端着,不肯露出好臉色:“那你說說,我如何過得好?”
坐在案上,她歪頭去想:“你官運亨通,年紀輕輕便出入二府,前途無量,令人歆羨。”
謝衡之壓着唇角,沉吟道:“繼續。”
“你有楊寒燈這樣名留青史的大儒做師長,有真心待你的同門,蘭珩和家中長輩,只能虛與委蛇,爾虞我詐。”
“莫提他名字。”謝衡之将她抱起來,沉聲道:“還要聽。”
霍嬌乖巧坐在他腿上,勾着他官服後頸露出一截雪白的脖子:“你有娘子,他沒有。”
一手托住她後腦,謝衡之細密地吻上去,唇齒糾纏,他使了力氣,讓這具嬌軀和他緊貼。
霍嬌知道他在吃醋,她軟下輕顫的身段,任他握着肩膀,白玉似的手指微涼,在肩頭留下紅痕。
她哄着他:“還想聽嗎?”
低垂的眼直勾勾看她,謝衡之依舊聲音不疾不徐:“想。”
吻落在鎖骨上,霍嬌仰着頭,手自然地從後頸雪白的中衣撫進去,輕觸他冰涼的脊背:“唔,你腰細,肩膀卻寬,身形好看。”
那只手明明溫熱,卻像一只絲絲吐着信子的蛇,謝衡之胸腔中交織着難以名狀的危機與期待,嘴上帶着狠勁,氣息也亂起來,慢慢壓下她纖細的腰肢同自己貼緊,淡聲道:“怎麽不說了。”
霍嬌半眯着眼,微微張着嘴,呼吸撲在他耳畔:“你的手,骨節分明,觸之冰冷,很……很誘人。”
謝衡之眸子暗了暗,嘴上卻不饒人:“是麽。”
披帛散亂落在他膝蓋上,謝衡之松開一只手,修長的手指拈起磚紅色的絲織物,接着一寸寸抽出來。
霍嬌還在恍然中,視野蒙上了暗紅的雲霧:“嗯?”
謝衡之将披帛蒙在她眼上,靈巧的手指在她腦後打好了節。
目不能視,她伸手前探,手指發軟被壓下,與那雙修長的五指緊扣。朦胧中,觸感放大,她看見謝衡之低下頭,冰涼的唇帶着侵占意味,讓她小腿都在微微發顫。
這樣陌生的感覺,讓她既害怕又羞恥,她面色緋紅。謝衡之每日都在做什麽,哪裏學來這些……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是耐不住了,從透不上氣,到嗓音帶了哭腔:“好,好了謝衡之,太晚了……”
謝衡之慢慢擡頭,眼神中摻雜着茫然的暗色,用力平複了許久,才松開她。
霍嬌理好衣裳,抽掉披帛丢到一邊,像那是什麽髒東西似的,悄咪咪鑽進帳幔中,還将被子裹好。
她躺平了,發現謝衡之還在看着她,嘴角噙笑。
夜裏兩人還是各自裹着一床被子,只是謝衡之一只手伸過來拉着她,細細摩挲她嫩白的指節。
“明晚金明池有水傀儡,你願意去嗎?”
“可以啊。”
謝衡之猶豫了一會兒,才說:“會有不少人,我同僚的夫人之類。”
對于霍嬌交際,他一向謹慎,幾次夫人們交游,因為名單中有幾個跋扈名聲在外的,他擔心讓她受委屈,便拒絕了。
但他總是想她能在汴梁多些朋友,有了朋友,便是牽絆,就像榮二送她的那只小黑狗。她記挂着喂狗,所以晚上一定不會宿在鋪子。
另外西北局勢吃緊,劉雪淮即将出征,一家老小需要安撫。有些話若是能由霍嬌代傳,自是比他這個大男人便利的多。
霍嬌安慰似的摸摸他的手:“沒事的,一起去吧。”
金明池上演得是一出水傀儡戲,夜幕降臨,水面上張燈結彩,還有不少人買了煙火燃放,熱鬧不似凡間。
劉雪淮的夫人是一名普通武官的女兒,她與彭從的妻子早就相識,聽聞霍嬌要來,早早定好了八文錢一個的雅座,買了茶水點心,嗑着瓜子等她。
謝衡之拉着霍嬌找到地方,發現彭從和劉雪淮都抄着袖子站在一邊,彭夫人笑道:“郎君就站着吧,女眷才有位子的。霍娘子,這裏。”
霍嬌坐過去,見二人都與自己年歲相仿,衣着素雅,面相都是溫柔和善之人。
劉夫人給霍嬌倒茶:“你陪我喝吧,素素不愛喝茶,總說睡不着。”
素素應當就是彭從的妻子了。
霍嬌捧起來抿了一口:“蘭臺春雪?”
劉夫人笑道:“聽說是永寧産的茶呢。”
霍嬌刮着茶蓋,想到了蘭珩,輕輕搖頭。若不是謝衡之,她同蘭珩或許會成為朋友,但那點友情,不值得委屈了夫君。
幾句話寒暄起來,霍嬌便發現,這些官眷同自己想的不太一樣,她來前如臨大敵,想着要如何同他們相處,卻發現這兩位也不是八面玲珑的主。
尤其是素素,大概是因為年紀小,同她說話還有些怯怯的。
這樣一來,她倒是放松許多,與他們說起自己兒時的趣事。
意料之外的,是今晚上還有不少熟人。
先是春娘陪着曹皇後女兒過來,而後居然還看見蘭小妹同蘭家大娘子一起來了。
春娘與這幾位夫人聊了片刻,公主似乎是很粘她,幾次讓小黃門過來催促。
霍嬌笑她:“你也是攀上高枝了,快侍奉金枝玉葉去。”
素素小聲笑道:“到底是孩子,去伴讀之前,春娘要死要活,真去了,同公主恨不得同穿一條褲子了。”
突然發現的熟人,幫霍嬌解了心理上的陌生之感,他們又說起西北戰事,劉夫人忍不住憂心忡忡:“上了戰場,刀劍無眼,我們一顆心只能日夜空吊着。”
霍嬌安慰道:“我們隔壁書坊出的小報,說西州王上手中不過四五萬兵馬,若主動進攻,豈不是飛蛾撲火。”
劉夫人道:“若真是如此倒好。”
見她信了,霍嬌倒心虛起來,她想着回頭送些畫本子給劉夫人解解悶,許能緩解一點焦灼。
散場時三人随着人群往外走,不知不覺竟然同郎君們走散。
“霍姐姐?”
霍嬌扭過頭,發現身後是被女使婆子簇擁的蘭家主母和蘭小妹。
她不清楚謝衡之這些朋友,對他家中事知道多少,故而點了點頭,不打算多交集。
畢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