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偏心 他不如他?

第47章 偏心 他不如他?

瞎逛了一上午, 下午到底有些乏了,霍嬌便找了個茶坊,在二樓的雅間吃茶。

正和平安閑聊, 何五進來道:“娘子,有位娘子說謝大人送來一張字條。”

霍嬌接過來,字條上詳細寫清楚進展, 蘭羨已經打算認罪, 在寫認罪書了。

平安道:“謝大人還是怕娘子擔心, 好貼心啊。”

霍嬌笑着沒說話, 不過她看到字條最後一句“閱畢即焚”的提醒上。

她從平安那裏要了火舌子,邊燒邊胡思亂想:這麽清秀漂亮的字跡, 不做雕版印出來可惜了。

“平安, 給外面送信的娘子辛苦錢。”霍嬌以為來的是知州府的人, 便掏了些碎銀子。

平安捧着銀子出去,回來的很快, 她面色疑惑:“那位娘子不要銀錢, 說想見你一面……”

霍嬌好奇地跟出來。

茶坊外的街邊,一個知州府帶刀差役, 身邊站着一名女子。女子臉色蒼白,骨瘦如柴, 衣裳袖口和裙擺都大得古怪。

霍嬌張了張嘴:“萱兒……”

萱兒沖霍嬌一點頭:“霍娘子,可否裏面說話。”

兩人單獨回了雅間,霍嬌先開口:“你現在過得……”

說到一半, 她又住了口,她看見萱兒手腳上的鐵鏈和皮膚上的傷痕。

這種尋常問候,只會讓人覺得是譏諷。

Advertisement

“我現在還不錯,”萱兒接着她話道:“延州打仗的時候, 我在前線運送辎重,還做了……”

她低下頭,咳嗽兩聲:“總之勉強是活下來了。前些日子,劉雪淮将軍突然找到我,說謝大人手頭有一樁案子,需要我做人證。于是将我送來歙州。”

霍嬌猜測她是與蘭羨的案子有關,故而不多問,只是安靜點頭,聽她說話。

“謝大人說,若我能為這件事出力,會上書請求為我減刑,免去死罪。若是遇上大赦天下,或許能重新做人,”萱兒說:“我想活下去。但謝大人看起來好可怕。霍娘子,你曾問過我,要不要跟着你,這個問題還作數嗎?”

霍嬌道:“好,從今天起,你對外就是我從汴梁帶來的女使,名叫如意,記住了嗎?”

萱兒沒想到她這麽爽快便答應了:“你不問問我,我要做什麽人證,不問問我究竟涉及什麽案情嗎?”

霍嬌抿了一口茶:“謝衡之讓你來給我送信,就是希望我暫時替他藏着你。案情的事,能說的,他都會告訴我。他不說的,那就一定是我不知情比較好。”

她抽出手絹,剪成兩半,将萱兒手腕與鐵索隔開:“萬事你都老老實實按他安排去做,安心待在我這裏。他把從殿前司帶來的親兵,都安排在我周圍護着我,你跟着我最安全。”

萱兒點點頭,想起一件事:“我來時遇到差役,去找謝大人,說蘭大官人的母親來了歙州,要求見他。”

霍嬌手中茶碗一緊:“你說什麽?”

謝衡之剛到歙州上任不久,蘭珩自知民與官鬥,天生矮人一頭。便讓人送信給蘭家大娘子蘭歆。

蘭珩家中的九域守令圖被狗叼走不多時,蘭歆剛巧下了船。

夜裏蘭珩賃了一頂小轎,去碼頭接她。

江管事摻着蘭歆下了船。

她捏着手中的綠絲紫檀珠,遙望遠處:“蘭家如何了?”

蘭珩從轎夫手中接過馬凳,他擺好馬凳,又親自半跪着扶住,好讓大娘子上轎時穩些。

“謝知州……他應當會去蘭家将蘭羨帶走,”蘭珩道:“蘭家估計今晚不太平。”

蘭歆神色悲憫,她十分惋惜道:“衡兒這人,是個書呆子。他只會讀書考試,一點都不通人情世故。”

蘭珩低頭只是笑:“弟弟只是性子耿直,娘親好好同他說說道理,他慢慢會懂得你的良苦用心的。”

蘭歆不是不知道,兄弟兩鬥的你死我活。她甚至聽說了一些兩人争妻的閑話。然而內鬥之外,蘭珩依然如此豁達寬容地談及弟弟,謝衡之卻只會苦大仇深的非黑即白,兩人人品高下立現。

蘭歆只是嘆氣,親生兒子在她心裏,總是有一席之地的,她卻不得不承認蘭珩更适合接下她的擔子:“蘭珩,若他有你一半通透,何至于在延州被同僚排擠,貶官于此處……”

一路說着便到了到了臨南巷,蘭珩提前派人将家中的主房清出來。換了雲香紗的帳幔和梨花木的擺件,還将一張放置雜物的鬥櫃,換成了黑胡桃木梳妝臺,并擺好寶奁。

廳堂中,傍晚時分招待刑通判時的脂粉氣一掃而空,淡淡的檀香味袅袅傳來。

蘭歆前腳踏進門,幾個年輕麻利的小厮便迎上來道:“大娘子回來了,卧房在裏面。”

蘭珩讓小厮将馬拴好,自己則亦步亦趨地跟随蘭珩。

蘭歆繞進卧房的圈椅上坐着歇息,看着梳妝臺上高錫銅鏡:“孩子,有心了,哪裏弄來這些東西。”

小厮打來熱水,蘭珩将熱水倒進木盆,兌了涼水,又試過冷熱,擰幹了手巾遞給蘭歆:“您不是送了我個歙州的典當鋪子嗎?我知道您喜歡,時常叫掌櫃的留意着。”

蘭歆接過手巾,擦了汗,發現床下的銅盆裏放好了降暑的冰。

蘭珩又去打了一盆水,跪在她腳邊:“母親,一路困乏,您泡了腳,先好好睡一覺。旁的事情明日再說,身子要緊。”

蘭歆欣慰地點頭:”這些事,何至于你這個當家的來做,這麽多下人呢,你有你的正事要忙。“

蘭珩邊伺候蘭歆泡腳,邊将許多事情細細說給她聽:“孩兒做事考慮不周,請母親責怪。”

他這樣說,蘭歆還能怪他什麽,她安慰道:“你盡力了,也都是按我的意思去辦,不用自責。你也早些去歇着吧。”

蘭珩起身道:“好,母親有什麽事,可随時叫耳房的小厮。”

他剛要走,蘭歆又叫住他:“蘭珩,有件事,我想問問你。”

蘭珩預感到什麽,安靜地轉回身子,走到蘭歆身邊,蹲下仰視她。

“那個霍娘子,是你什麽人?”

“霍嬌是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未婚妻,”蘭珩苦笑:“後來陰差陽錯,我來到汴梁,負她良多……”

蘭歆道:“這也不是你的錯,是你小娘一時鬼迷心竅。那你現在怎麽看她?”

“我來汴梁後,自知與她門第不當,難以得到母親的認可。所以雖然心裏還非常喜歡她,也從不敢對你提起與她完婚的事。只能一直托人在暗中照拂她,”蘭珩表情似乎很痛苦:“但沒想到弟弟為了與我較勁,竟然用我的身份,先行将她誘騙霸占。如今霍嬌已經得知真相,想必難以自處,十分為難。我亦至今仍對她念念不忘,本是一段美好姻緣,實在可惜。”

蘭歆聽他這麽說,心裏的擔憂消散一些,她擔心這兩兄弟真的對那個小通房動了心,做起正事來難免牽絆。

如今看來,不過男人争強好勝上了頭。

“這就是衡兒的不對了,”蘭歆皺眉,不滿道:“霍娘子畢竟是與你有婚約在先。即便她已不是完璧之身,你們門不當戶不對,娶她為正頭娘子不合适。也合該給她的名分,保她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蘭珩眸中有了光,像是感動:“母親……”

蘭歆道:“好了,這事我會同他好好說清楚。占着別人家的娘子不放,成何體統?等你娶了正妻,我允你收霍娘子做個茹夫人。正巧她也是生意人,不像官眷家的小娘子不宜抛頭露面,她可以陪着你走南闖北。也是好事。”

“至于衡兒呢,我看他對祝家女兒,也并非無意。如今他們倒是相襯,也可讓祝參政早日将他調回京城,”蘭歆盤算着:“年輕人,總要在官場上吃了苦頭,才知曉姻親的重要。”

蘭珩跪下頓首:“多謝母親成全。”

她第二日将歙州的鋪子和墨坊一個個看過,挪出時間打算去見謝衡之的時候,已經吃過午點。

午後稍有些熱,蘭歆教江管事和小厮,提着食盒裝的茶水和冰塊,去敲知州府的門。

沒想到吃了閉門羹。

小林态度十分恭敬:“大娘子,您回吧,我們謝知州正在審犯人呢,很可能好幾日都不出來。”

蘭歆冷道:“在審蘭羨,還是書坊掌櫃?”

小林賠笑:“嗨,這都是謝大人的事,我們下面跑腿的雜碎,哪能知道這些?”

說是說不通了,但蘭歆帶着一幫人,磨蹭了很久,也不願意走。

堵在知州府門口,總是不太好看的,小林只好又道:“大娘子,要不這樣吧,您留個小厮在這。我們大人出來了,我就讓他給您送信,您看?”

蘭歆聽一旁的差役叫他“林虞候”,看他身段和姿勢,猜他不是下人,應當是行伍之中有些官職的武官,因此覺得不必得罪他。

她給他留了幾分面子:“那就有勞林虞候。”

蘭歆坐進等在巷口的轎子,轎夫起身時一晃。

散開的布幔裏,她看見一個雪青色羅裙短衫的小娘子,提着裙擺,迎着暖風和晌午後的豔陽快步往前走。身後還跟好幾個拿東西的,大概是婢子小厮一類。

她走得太快,發髻都松散開,碎發遮住臉面。汗珠順着額角流下,她擡起袖子随手拭去。

蘭歆沒認出她來,她心裏一面想,好沒規矩的女人,一面放下布幔,打道回府。

小林見是霍嬌來了,立刻笑逐顏開:“霍娘子怎麽來了?”

霍嬌氣息還未喘勻,掐着腰低頭:“蘭大娘子來過了?”

小林老老實實:“嗯!剛走。”

待了這麽久?不知道說什麽了。

霍嬌直覺謝衡之肯定又受了窩囊氣,心裏憋着一股氣:“帶我去找他。”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